三強爭霸賽


    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將於10月30日星期五傍晚六時抵達。下午的課程將提前半小時結束。屆時請同學們把書包和課本送回宿舍,到城堡前麵集合,迎接我們的客人,然後參加歡迎宴會。


    西爾弗念出了告示板上的文字。


    “太棒了!,那天下午正好是穆迪的課。”邁克爾有些雀躍地說道。


    周圍格蘭芬多的學生有些反感的瞪了他一眼。


    “噢,我本以為你會喜歡穆迪的課的。”西爾弗說道。


    “怎麽可能!在一個人用奪魂咒強迫你在全班麵前跳了一段桑巴後,你是很難對這個人產生好感的。”


    “那隻是因為你意誌不堅。”


    “嘿,傑克,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能輕鬆抵擋住攝魂咒的,我打聽過了,除你之外,也就是波特和幾個高年級優秀學生勉強抵擋住了攝魂咒。”


    “隻有一個星期了!”赫奇帕奇學院的厄尼?麥克米蘭從人群裏擠出來,兩眼閃閃發光,說道,“也不知道塞德裏克是不是知道了。我去告訴他一聲吧……”


    “也許我們需要去告訴一下戴維斯?”邁克爾聽到厄尼?麥克米蘭話後說道。


    “算了吧。”帕德瑪說,“那個愛出風頭的家夥肯定早就知道了,另外我不覺得他能成為霍格沃茨的勇士。”


    西爾弗假裝大咳一聲:“帕德瑪,戴維斯和我們畢竟同屬一個學院,說話不能太直接了。”


    門廳裏出現的這則啟事,對住在城堡裏的人產生了明顯的影響。在接下來的一星期裏,不管在哪裏,人們似乎都隻談論一個話題:三強爭霸賽。謠言在學生中間迅速傳來傳去,像傳染性很強的細菌:誰會爭當霍格沃茨的勇士,爭霸賽會有哪些項目,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學生與他們有什麽不同。


    城堡正在進行徹底的打掃。幾幅肮髒的肖像畫被擦洗幹淨了,那些被擦洗的人物對此十分不滿。他們縮著身子坐在像框裏,悶悶不樂地嘟囔著,每次一摸到臉上新露出的粉紅色嫩肉,就疼得齜牙咧嘴。那引起盔甲突然變得鋥光瓦亮,活動的時候也不再嘎吱嘎吱響了。看門人阿格斯?費爾奇一看到有學生忘記把鞋擦幹淨,就凶狠地大發雷霆,嚇得兩個一年級的女生犯了歇斯底裏症。


    其他教工也顯得格外緊張。甚至好脾氣的弗立維教授都因為學生的心不在焉而發了一頓脾氣。


    10月30日那天早晨,他們下樓吃早飯時,發現禮堂在一夜之間被裝飾一新。牆上掛著巨大的絲綢橫幅,每一條代表著霍格沃茨的一個學院:紅底配一頭金色獅子的是格蘭芬多,藍底配一隻古銅色老鷹的是拉文克勞,黃底配一隻黑獾的是赫奇帕奇,綠底配一條銀色蟒蛇的是斯萊特林。在教師桌子後麵,掛著那條最大的橫幅,上麵是霍格沃茨的紋章:獅、鷹、獾、蛇聯在一起,環繞著一個大字母h。


    赫敏和佩蒂爾從格蘭芬多的桌子那裏跑了過來。


    “赫敏,佩蒂爾,今天晚上出去迎接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人的時候,就不要隨意離開格蘭芬多的隊伍啦。雖然平時院長們不會說什麽,但那時候還是稍微照顧一下他們的麵子吧,現在大家都以為你們是拉文克勞的學生呢。”


    赫敏笑道:“知道啦,分院帽當時建議過我去拉文克勞,不過我自己選擇了去格蘭芬多。”


    佩蒂爾說:“我倒是想去拉文克勞,但是分院帽說我更適合去格蘭芬多。真是可惜啊,麥格教授太過嚴厲了,我更喜歡弗立維教授。”


    “你們說,今天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是怎麽到霍格沃茨呢?也坐霍格沃茨特快列車麽?”安東寧一邊吞咽著麵包,一邊含糊地說道。


    “不會的。”西爾弗說,“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一直想把霍格沃茨給比下去,他們肯定會用一種特別的交通工具來霍格沃茨的。”


    “那會是什麽呢?坐著火龍麽?”邁克爾說。


    “反正今晚就知道了,也不必費神去猜。”


    那天,空氣裏彌漫著一種有所期待的喜悅情緒。課堂上,沒有人專心聽課,大家都想著今天晚上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人就要來了。鈴聲早早地敲響後,學生們匆匆趕到各自學院的公共休息室,按吩咐放下他們的書包和課本,穿上鬥篷,然後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下樓梯,來到門廳。


    學院院長們正在命令自己的學生排隊。


    “韋斯萊,把帽子戴正,”麥格教授嚴厲地對羅恩說,“佩蒂爾小姐,把頭發上那個荒唐可笑的東西拿掉。”


    帕瓦蒂不高興地皺著眉頭,把一隻大蝴蝶頭飾從辮梢上取了下來。西爾弗看她嘟噥了一句,看嘴型好像是“為什麽我不是拉文克勞”。


    “一年級的同學在前麵……不要擁擠……”


    學生們魚貫走下台階,排著隊站在城堡前麵。這是一個寒冷的、空氣清新的傍晚,夜幕正在降臨,一輪潔白的、半透明的月亮已經掛在了禁林上空。他們興奮地掃視著漸漸黑下來的場地,可是不見任何動靜。一切都是沉寂、寧靜的,和平常沒什麽兩樣。


    “啊!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布斯巴頓的代表已經來了!”就在這時,和其他教師一起站在後排的鄧布利多喊了起來。


    “在哪兒?”許多學生急切地問,朝不同方向張望著。


    “那兒!”一個學生喊道,指著禁林上空。


    一個龐然大物,比一把飛天掃帚――或者說是一百把飛天掃帚――還要大得多,正急速地掠過深藍色的天空,朝城堡飛來,漸漸地越來越大。


    當那個黑乎乎的龐然大物從禁林的樹梢上掠過、被城堡窗口的燈光照著時,他們看見一輛巨大的粉藍色馬車朝他們飛來。它有一座房子那麽大,十二匹帶翅膀的馬拉著它騰空飛翔,它們都是銀鬃馬,每匹馬都和大象差不多大。


    馬車飛得更低了,正以無比迅疾的速度降落,站在前三排的同學急忙後退――然後,驚天動地的一陣巨響――隻見那些馬蹄砰砰地落在地麵上,個個都有菜盤子那麽大。眨眼之間,馬車也降落到地麵,在巨大的輪子上震動著,同時那些金色的馬抖動著它們碩大的腦袋,火紅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著。


    一個穿著淺藍色長袍的男孩跳下馬車,彎下身子,在馬車的地板上摸索著什麽,然後打開一個金色的旋梯。他畢恭畢敬地往後一跳,隻見一隻閃亮的黑色高跟鞋從馬車裏伸了出來――這隻鞋子就有兒童用的小雪橇那麽大――後麵緊跟著出現了一個女人,塊頭之大,令人乍舌。這樣,馬車和那些銀鬃馬為什麽這麽大就不言自明了。幾個人驚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個女人似乎更加大得離奇。當她走進從門廳灑出的燈光中時,大家發現她有著一張很俊秀的橄欖色的臉,一雙又黑又大水汪汪的眼睛,還有一隻很尖的鼻子。她的頭發梳在腦後,在脖子根部綰成一個閃亮的發髻。她從頭到腳裹著一件黑鍛子衣服,脖子上和粗大的手指上都閃耀著許多華貴的蛋白石。


    鄧布利多開始鼓掌,同學們也跟著拍起了巴掌,許多人踮著腳尖,想把這個女人看得更清楚些。


    她的臉鬆馳下來,綻開一個優雅的微笑,伸出一隻閃閃發光的手,朝鄧布利多走去。鄧布利多雖然也是高個子,但吻這隻手時幾乎沒有彎腰。


    “親愛的馬克西姆夫人,”他說,“歡迎您來到霍格沃茨。”


    “鄧布利多,”馬克西姆夫人用低沉的聲音說,“我希望您一切都好。”


    “非常好,謝謝您。”鄧布利多說。


    “我的學生。”馬克西姆夫人說著,用一隻巨大的手漫不經心地朝身後揮了揮。


    這時大約十二三個男女學生已從馬車上下來了,此刻正站在馬克西姆夫人身後。從他們的模樣看,年齡大概都在十八九歲左右,一個個都在微微顫抖。這是不奇怪的,因為他們身上的長袍似乎是精致的絲綢做成的,而且誰也沒有穿鬥篷。有幾個學生用圍巾或頭巾證裹住了腦袋。他們都抬頭望著霍格沃茨,臉上帶著警惕的神情。


    “卡卡洛夫來了嗎?”馬克西姆夫人問道。


    “他隨時都會來。”鄧布利多說,“您是願意在這裏等著迎接他,還是願意先進去暖和暖和?”


    “還是暖和一下吧。”馬克西姆夫人說,“可是那些馬――”


    “我們的保護神奇生物老師會很樂意照料它們的,”鄧布利多說,“他處理完一個小亂子就回來,是他的――嗯――他要照管的另一些東西出了亂子。”


    “我的駿馬需要――嗯――力氣很大的人才能照料好,”馬克西姆夫人說,似乎懷疑霍格沃茨的保護神奇生物老師能否勝任這項工作,“它們性子很烈……”


    “我向你保證,海格完全能夠幹好這項工作。”鄧布利多微笑著說。


    “很好,”馬克西姆夫人說,微微鞠了一躬,“您能否告訴這個海格一聲,這些馬隻喝純麥芽威士忌?”


    “我會關照的。”鄧布利多說,也鞠了一躬。


    “來吧。”馬克西姆夫人威嚴地對她的學生們說。於是霍格沃茨的人群閃開一條通道,讓她和她的學生走上石階。


    學生們繼續等候著德姆斯特朗代表團的到來,已經凍得微微有些發抖了。大多數人都眼巴巴地抬頭望著天空。一時間四下裏一片寂靜,隻聽見馬克西姆夫人的巨馬噴鼻息、跺蹄子的聲音。就在這時――


    一個很響很古怪的聲音從黑暗中向他們飄來:是一種被壓抑的隆隆聲和吮吸聲,就像一個巨大的吸塵器沿著河床在移動……


    “在湖裏!”有人大喊一聲,“快看那湖!”


    他們站在俯瞰場地的草坪的坡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片平靜的黑乎乎的水麵――不過那水麵突然變得不再平靜了。湖中央的水下起了騷動,水麵上翻起巨大的水花,波浪衝打著潮濕的湖岸――然後,就在湖麵的正中央,出現了一個大漩渦,就好像一個巨大的塞子突然從湖底被拔了出來……


    一個黑黑的長杆似的東西從漩渦中凡慢慢升起……


    慢慢地,氣派非凡地,那艘大船升出了水麵,在月光下閃閃發亮。它的樣子很怪異,如同一具骷髏,就好像它是一艘剛被打撈上來的沉船遺骸,舷窗閃爍著昏暗的、霧蒙蒙的微光,看上去就像幽靈的眼睛。最後,隨著稀裏嘩啦的一陣濺水聲,大船完全冒了出來,在波濤起伏的水麵上顛簸著,開始朝著湖岸駛來。片刻之後,他們聽見撲通一聲,一隻鐵錨扔進了淺水裏,然後又是啪的一聲,一塊木板搭在了湖岸上。


    船上的人正在上岸,學生們可以看見這引起人經過舷窗燈光時的剪影。他們的身架都看上去都非常高大……然而當他們更走近些、順著草坪走進門廳投出的光線中時,學生們這才發現他們之所以顯得塊頭很大,是因為都穿著一種黑色的毛皮鬥篷,上麵的毛蓬亂糾結。不過領著他們走向城堡的那個男人,身上穿的皮毛卻是另一種:銀白色的,又柔又滑,很像他的頭發。


    “鄧布利多!”那男人走上斜坡時熱情地喊道,“我親愛的老夥計,你怎麽樣?”


    “好極了,謝謝你,卡卡洛夫教授。”鄧布利多回答。


    卡洛夫的聲音圓潤潤甜膩膩的。當他走進從城堡正門射出的燈光中時,他們看見他像鄧布利多一樣又高又瘦,但他的白頭發很短,他的山羊胡子沒有完全遮住他那瘦削的下巴。他走到鄧布利多麵前,用兩隻手同鄧布利多握手。


    “親愛的老夥計霍格沃茨,”他抬頭望著城堡,微笑著說――他的牙齒很黃,盡管臉上笑著,眼睛裏卻無笑意,依然是冷漠和犀利的,“來到這裏真好啊,真好啊……威克多爾,快過來,暖和一下……你不介意吧,鄧布利多?威克多爾有點兒感冒了……”


    卡卡洛夫示意他的一個學生上前。當那男孩走過時,許多人在竊竊私語。


    “快瞧!――那是克魯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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