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黃河,過箕關,一路北行,王隊來到一座小城。


    土夯的小城顯是曆經風雨,城門上兩個大字“平陶”。


    “平陶?”王隊搜尋著自己的記憶。哦,對了,一定就是“平遙古城”,王隊隱約記得去平遙旅遊時,聽導遊介紹過,平遙原來就叫平陶,後來為了避諱某個皇帝的名諱改成了“平遙”。(注:為了避諱北魏太武帝拓跋燾)


    喜愛旅遊探險的王隊很是歡喜,已經是下午了,今天無法趕到祁縣了,早些在這裏住下,領略一番真正的“平遙古城”。


    城門外的榜文牌附近,圍了不少人。


    王隊牽著馬湊到近前,隻聽前麵有人邊讀邊給不識字的百姓解釋著:白波帥楊奉順應天意,白波軍已投效董相國,現下在平陶招兵買馬雲雲……


    楊奉?白波軍?王隊暗自納悶,楊奉他自然知道,白波軍應該也是黃巾軍餘眾吧,王隊搞不大清楚。突然,王隊意識到一個問題,這裏在招兵買馬,自己的馬怕是要惹麻煩吧?


    正躊躇著,幾個甲士已然將王隊圍上。


    城內一個大戶人家的偏院,王隊被捆在屋外樹上,馬匹行囊都被帶走了。


    唉!自己太大意了。這個世道,一切都該小心啊。王隊暗暗責備自己:為了看古城而犯了大錯啊,連夜趕路去祁縣好了,唉……


    傍晚,兩名甲士過來把王隊從樹上解了下來,押解著來到一間小屋。


    小屋內幾案後坐著一人,一盞小油燈擺在他的麵前,燈光搖曳著,在後麵牆上投射出一個巨大的身影。


    那人一邊吃著幹糧,一邊翻看著王隊包裹,見甲士將王隊押解進來,隻說了聲:“你們退下吧。”


    “這些書信是你的?”那人舉著書信晃了晃。


    “是在下的。”王隊答道。


    “你和尚書令王大人是何關係啊?”


    “在下是王大人家人,奉王大人之命回祁縣為王大人送家書?”王隊不知此人身份,未敢言明自己的真實身份。


    “哦?嗬嗬,”那人略帶嘲諷地幹笑了兩聲,“王大人不是以清廉自居嗎,怎麽送家書都用上軍馬了?”


    “啊?”王隊暗自驚訝,聽此人語氣,好似並不把王允放在眼裏啊,自己原本並沒注意所騎的馬是否是什麽軍馬,想來王允是為了讓其快點趕回祁縣特意給他弄了軍馬吧?


    “沒有聽到我問的話嗎?”那人聲音不高,但語氣卻十分嚴厲。


    “聽到了,軍爺,”王隊閱曆頗深,雖多次在探險途中經曆生死考驗,現在卻也不禁流下汗來,“隻是、隻是……”王隊一邊遲疑地回著對方的問話,一邊暗自盤算怎麽渡過眼前的困境。


    “隻是什麽?”那人已不耐煩了。


    “說!”那人一聲大喝使王隊不禁打了個冷顫,“是、是,隻是、隻是此事幹係重大,在下不敢輕言……”緊急之下,王隊隻能把事情弄得越來越神秘了。


    “這個事關董相國……”王隊實在沒有辦法,此人好似不買王允的帳,但城外榜文牌上說“投效董相國”,隻好把這事往董卓身上拉了。


    “哦?”聽王隊的牽扯出董卓,那人身子往前探了探。


    “事到如今,在下隻好實話實說了,但在下有一言在先,如若此事泄漏,董相國知曉,在下和兄弟你怕是都脫不了幹係了。”王隊鎮定下來,一邊用言語試探一邊敲打對方。


    那人楞了一下,站起身,王隊看清了,此人不過二十幾歲年紀,身材不高,但十分健壯。那人在屋內來回走了兩趟,關上房門道:“現在說吧。”


    “在下名王隊,雖係王大人家人,但卻是為董相國效力。”王隊低聲說。“哦?”那人顯然對這個話題感興趣。


    王隊繼續說道:“此番赴祁縣,明裏是為王大人傳遞家書,實則是要監押王大人家書回京。”


    王隊原以為說了這番話,那人一定會感到驚訝,不想那人隻是“哦”了一聲,隨後冷笑道:“哼哼,如此謊言,當某是不懂事的娃兒嗎?”


    王隊一驚,接口道:“在下說言屬實,軍爺何來欺瞞一說?”


    “哼!監押家眷回京?就憑你單人匹馬嗎?”


    “非也,唉!”王隊故意歎口氣,“在下原本不想多言,以免給你我添上麻煩,你既如此問,我便全說了吧。陸路隻有我一人,水路上還有大船及隨行羽林衛。”


    “哦?哈哈,”那人竟笑了起來,“你倒說說,那水路上是何人統領啊?”


    王隊被那人弄的摸不清頭腦,隻好實話實說:“乃董相國手下,張遼張文遠。”


    那人圍著王隊轉了兩圈,“嘿嘿”冷笑兩聲道:“你此話屬實?”


    “屬實。”王隊答道。


    那人一把拉開房門,說道:“那我就領你去見個人吧。”拉著王隊走出房門,拐了兩個彎,來到一所房前,朗聲道:“文遠兄,有故人來訪。”


    房門一開,張遼走了出來。


    張遼和王隊互相望著,都楞了。


    半晌,張遼才道:“王兄?”指指王隊,又對著那人道:“公明,這?這……”那人見王隊與張遼真的認識,也有些吃驚,王隊此時反應過來:“公明?你是徐晃徐公明?”


    此人正是徐晃。


    “啊?”張遼和徐晃都被王隊的話弄楞了,王隊怎麽會認識徐晃啊?


    “快、快,快給王兄鬆綁,”張遼邊說邊自己動手,又對一旁楞著的徐晃道:“快預備些酒菜,給王兄壓驚。”


    “呃,是,好。”徐晃懵了,也顧不得和王隊打個招呼道個歉就跑了出去。


    張遼把王隊拉進自己的房間,兩人都十分詫異怎麽會在此地碰到對方。


    張遼先問王隊是否見到王允了,又問王隊為何再回河東,王隊便道自己受王允之托來送家書,隱去了要接走王黑兒一事。


    王隊反問張遼,張遼也不隱瞞,直說自己受董相國、呂布的委派,率羽林衛去祁縣“迎取”王大人家眷,實則是“監押”,張遼敬重王允,便借口回鄉省親,騎馬走陸路,原意是想先去祁縣通知下王允家人做些準備,在這裏碰上了兒時朋友徐晃便決定住上一天,不想能在這裏碰上王隊。


    聽張遼這麽說,王隊的心放下了,便如實相告,自己此次正是想把王允的孫兒接出來,天下如此混亂,洛陽難逃刀兵之劫。董卓此番派人赴各處迎取朝中重臣家眷,無非是要扣為人質。一路上兵民混亂,自己又不熟道路,才致使先於張遼出發,而後到平陶。


    兩人心思相同,也就無所顧忌,正感慨著朝廷變故、天下興亡,徐晃已經備好了酒菜,三人才談起今日徐晃抓王隊之事。


    三個人都是灑脫豪邁的英雄之人,哈哈笑上幾聲,一切誤會就化為雲煙了。


    邊喝邊聊,王隊得知楊奉原是黃巾軍餘眾“白波軍”的統帥,恰逢天下大亂,董卓在西北廣招人馬,楊奉便率部投靠了董卓手下大將李傕,仍在河東一帶駐防。徐晃憑一身武藝,投到楊奉帳下任騎都尉。


    三人聊得最多的自然是當下的形勢。


    張遼徐晃這等大氣豪爽的武將自然是不齒董卓在京城的種種行徑,但無奈兩人都有各自苦衷。


    兩人都是難舍知遇之恩,張遼難舍的是丁原、呂布,丁原已死,張遼誓要追隨呂布;徐晃自是要報答楊奉。


    王隊佩服兩人的英雄仗義,也知兩人早晚要投靠到曹操麾下,便隻簡單和兩人分析了一下天下形勢,順便誇讚了曹操一番。(王隊自然不像蔡鵬等是《三國演義》傳人,他佩服的還是不拘小節的大英雄曹操)


    住了一夜,王隊張遼告別了徐晃,便直奔祁縣。


    到了祁縣王允老家,隻是拜見王老夫人,呈上王允家書、玉佩,老夫人自王允信中也知事關重大,雖戀戀不舍孫兒,也隻得遵從王允意思,但一定要乳母與一老家人隨行方才放心。


    離開王家,王隊暗自發愁,多了乳母家人,陸路行走甚是不便,王黑兒年幼,更是無法騎馬。張遼便建議王隊還是走水路,隨耗時較長,但更加安全,王隊想也隻好如此。


    張遼在河東交友頗多,很快便聯係到去洛陽的大船,多付了船費,叮囑船家不再搭載他人。


    王隊算算時間,乘船回到洛陽,怕是董卓已經要棄洛陽而去,心裏難免不安,但眼下形勢,也無其它辦法。


    一切安排妥當,王隊在汾河邊與張遼作別。


    張遼屢次出手相助,王隊由衷表示感謝,一拜再拜,張遼反被弄得不好意思了:“遼與王兄實在是緣份,王兄若一再多禮,張遼可真的要生氣了。”


    王隊見張遼如此說,便也不再客套,兩人感慨一番:天下將亂,不知此次分別何日才能再見。


    王隊對張遼道:“董卓雖然現今勢大,但畢竟是倒行逆施,文遠將軍還是要謹慎從事啊,莫要成了禍國殃民者之幫凶啊。”王隊敬重張遼的人品,雖知曉曆史上張遼是有善終的,但也不能確定曆史不會出現紕漏,畢竟自己都從紕漏中來到了三國。


    張遼望著浩浩汾水,半晌才道:“王兄放心,遼雖位卑,卻也知曉大義,遼隻是誓死追隨奉先將軍罷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組團遊三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鬧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鬧心並收藏組團遊三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