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佗來了。


    眾人退到側室等待,耿浩覺得華佗是拯救孫策的唯一希望。


    耿浩現在有機會好好看看孫權。


    以前雖然見過,但隻是把他當作孫策的弟弟、當作一個孩子。如今,孫策已將江東大事托付給孫權,又把自己這個無官無職的小財主當作“顧命大臣”般對待,耿浩得仔細看看。


    孫權二十不到的年紀,身材魁梧,容貌不像孫策般清秀,仔細看,眉眼間有著其父孫堅般的威儀。不過說實話,孫堅的模樣在耿浩腦子裏很模糊,因為耿浩雖在孫堅營中混了一年有餘,但更多時間是和孫策在一起。偶爾接受封賞去麵見孫堅,耿浩也不敢抬頭仔細看。耿浩覺得孫權像他父親孫堅,更多是因為孫權的眼睛,一雙鷹眼、令耿浩不敢細看的鷹眼。


    孫權與其父兄最大的差異莫過於頭發。一頭濃發,不是常見的黑色,而是像焗過油一樣,呈油量的棕紅色。


    鷹眼本就深邃嚇人,耿浩還聽老人說過,紅發之人更是六親不認、心狠手毒。


    孫權比其父兄更難伺候啊。耿浩暗想,無論如何,我也不敢在他手下做事,我還是回家過我的安穩日子吧。


    ……


    華佗終於從內堂走出來,眾人立刻圍攏上去。


    “二公子沉著,此事不宜聲張。”張昭低聲提醒孫權。


    “咳!”年輕的孫權咳了一聲,有其父孫堅其兄孫策一般的威嚴。


    眾文武退下肅立。


    “華先生請入側室說話。”孫權招呼張昭魯肅及耿浩一起走進側室。


    孫權少年老成,舉手投足間頗顯大家風範,並不急於發問,而是規規矩矩見禮落座,再吩咐給華佗上了茶,才請華佗說說孫策的傷情。


    華佗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唉,吳侯毒疾之重,老朽不敢隱瞞。”


    “可有性命之憂?”耿浩實在忍不住了,插言問道。


    孫權冷冷看了耿浩一眼,沒有說話。


    華佗又歎口氣:“唉,老朽醫道淺薄,實在不敢斷言。隻是,唉,罷了,老朽對諸位大人實話實說吧,吳侯,九死一生也……”


    眾人聽名醫華佗如此說,無不心中一涼,低頭不語。


    耿浩顧不得孫權怎麽看待自己,急忙又問:“華老爺,九死一生不是還有一成的希望嗎?”


    眾人又將目光對準華佗。


    華佗搖搖頭:“便是連一成的把握都沒有啊,吳侯所中之毒,實在怪異。”說到這,華佗看了耿浩一眼,“此毒老朽雖曾見過,也曾和仲景先生一起參詳,隻是並無定論。況且,即便確認毒性,暫也無解救之策。”


    一直沉穩的孫權也坐不住了,問道:“難道我兄當真如此命薄?”


    魯肅也插言道:“懇請華先生施妙手,若救得吳侯性命,實乃吾等之幸,更是江東父老之幸也。”


    華佗點點頭:“老朽素來敬重吳侯,大人不說,老朽也當盡全力。隻是,老朽實在慚愧,憑老朽多年行醫心得,診治吳侯毒症,怕也隻有兩種結果。”


    “哪兩種結果?”眾人一起問道。


    “其一,便是老朽無能,無力回天,但願不是這樣吧;其二,吳侯體內之毒,已深入五髒六腑,即便保得性命,也是難以痊愈……”


    孫權探起身急切問道:“怎麽講?吾兄再無法躍馬揚刀了嗎?”孫權雖老成,但畢竟年紀小,還抱著一絲幻想。


    華佗苦笑一下:“唉,莫說躍馬揚鞭,便是坐立已無可能,甚至是言語心智,怕都無法複原。”


    聽罷華佗的話,孫權呆坐回去。


    半晌,孫權對著華佗“噗通”跪下,口稱:“大師!求您無論如何保吾兄一條性命,權願以命相抵,如能救得吾兄,吾孫家上下必對大師感恩戴德……”說著,孫權淚如雨下……


    華佗趕緊俯身攙扶孫權,張昭魯肅也趕緊上前攙扶起孫權。


    華佗對孫權施了一禮:“二公子莫要如此,救死扶傷是醫者之本份,老朽定當竭盡全力,況且,衝這位耿先生的麵子,老朽也不敢有絲毫怠慢。”


    孫權聽華佗的話,楞了一下,他原本就搞不懂自己的哥哥為何會看中貌不驚人的耿浩,此時又聽華佗這麽說,忍不住仔細看了耿浩一眼。


    莫說是孫權,便是張昭、魯肅也感到詫異,甚至耿浩也沒料到自己在華佗這裏還有這麽大的麵子。若不是在孫策生死未卜的當口,耿浩聽華佗如此說,一定會得意地笑起來。


    孫權把目光從耿浩身上轉移回來:“如此多謝大師。”


    華佗擺擺手:“先莫言謝,老朽還有幾件事想和二公子講在當麵。”


    “大師但說無妨,權必一一允準。”


    “多謝二公子。老朽方才說過,吳侯所中惡毒,老朽實無把握,故而,診治之時,若遇不測,還請二公子和諸公諒解。”


    “這個自然。”


    “還有一事,吳侯所中惡毒,絕非旬日月餘可解,即便是經年累月,也未必能見成效,老朽必須勤加查探,變換方劑,因此,老朽必時時在其左右查探。隻是,老朽尚有眾多疾者需要診治,吳侯若在府中,實在不便。”


    孫權趕緊答道:“這卻無妨,某在曲阿城中另辟宅院,將吾兄移居過去,大師亦可將秣陵醫館遷來,如何?”


    華佗還是搖頭:“不可。吳侯之疾,須慢慢將養調理,城內紛亂嘈雜,非靜養之所。況且,診治此症,每日必熬製大量湯劑,三五日倒好說,若是日子久了,這曲阿城,怕是無人可忍受得了啊。”


    “去我那,我住在城外,那裏安靜,宅子也夠大。”耿浩叫道。


    華佗點點頭卻沒有說話,眼睛看著孫權。耿浩也覺得自己這個建議未必合適,自己畢竟不是孫家的人,況且孫策貴為吳侯,還是要看孫權的主意。


    孫權沉吟片刻,點點頭道:“這樣吧,我在城外,為吳侯另辟一所宅院,宅院落成之前,暫且讓吳侯住在耿先生家中,可否,耿先生?”


    耿浩當然同意。


    於是,簡單商量一下,華佗便回內堂查看孫策去了。


    耿浩想跟著華佗去看看,卻被張昭叫住。


    待華佗離開,張昭掩上門,低聲和魯肅商量幾句,二人一起向孫權行禮。


    張昭道:“吾等懇請二公子承接江東之位。”


    “咦?!不可!”孫權猛地站起,“吾兄尚在病中,豈可如此?!”


    “常言道:國不可一日無主,軍不可一日無帥。況且吳侯已有所囑,令二公子接掌江東,值此非常時刻,望二公子上體吳侯之心,下體江東百姓之意,速速接掌江東,即可告慰烏程侯之靈,又可避免江東之亂。”


    “這個……”孫權呆坐下去。


    耿浩雖始終未做官,但和孫策等混的久了,也懂得官場之術,趕緊跟在張昭魯肅之後跪伏下去。


    三人苦勸。


    終於,孫權長歎一聲:“吾兄生死未卜,吾心已亂,爾等酌情處置吧……”


    孫權這麽說,就是應允了。下麵的事張昭魯肅等暫替孫權安排了。


    曲阿麵臨危機,重在牢牢掌控兵權,而江東軍中,自孫策以下,便是周瑜最有威信。征得孫權同意,張昭即刻命程普趕赴周瑜大營,暫代周瑜,調周瑜火速返回曲阿,穩定軍心。


    其次,孫策病重消息不得擴散。孫策負傷之事,雖無法完全隱瞞,但病重之事不可外傳。


    再次,便是加強對孫權的護衛。孫權此前隻是一個縣令,現在成為江東之主,自然要配備相應的侍衛,尤其是孫策剛遭暗算,怎能知曉是否有人企圖對孫權下手?侍衛好辦,孫策起兵時有五百江東子弟,個頂個都是勇猛衷心之士,關鍵是近衛校尉的選擇,必須是最為親近之人,而且還須是孫權最信任的人。“幼平可也。”孫權很快就做出決定。


    張昭有些顧慮,近衛校尉官職雖不高,但卻關乎宗主安危,周泰周幼平確以勇猛著稱,但畢竟是水賊出身,怎能擔此大任?


    魯肅卻立刻對孫權的決定表示讚同,並意味深長地看了耿浩一眼。


    耿浩明白,孫權選擇周泰,一個重要原因,便是因為周泰是自己的大舅哥,重用周泰,是表明孫權對耿浩的信任。


    耿浩不好說什麽,隻能跪伏下去。


    “耿先生,以後還望能為我江東多多出謀劃策啊。”


    “啊……少尊……”耿浩現在不知該如何稱呼孫權了,再叫“二公子”肯定不合適了,不知怎麽著,耿浩腦子裏突然蹦出這麽個詞(多虧耿浩的玄幻知識吩咐啊),耿浩抬起頭,頭一次直麵孫權:“少尊,耿浩有一事相求……”


    “哦?”孫權雙眉微微一挑,少見地微笑了一下,也許,是被耿浩給他加了個非常具有玄幻色彩的稱呼感到十分滿意,“耿先生有話請講,不必多禮。”


    “我、我、我耿浩實在不是個做官的材料,以前承蒙吳侯看重,我卻實在無德無能,如今,我隻有一個請求,請求少尊準我服侍吳侯,以報答吳侯十餘年來對我的恩德……”


    “這個……”孫權猶豫了。


    還是魯肅了解耿浩,也更體諒耿浩,聽耿浩言語懇切,魯肅趕緊說道:“確該有親近之人侍奉吳侯,耿先生乃吳侯親信之人,堪當此重任。”


    “如此……好吧……”


    耿浩千恩萬謝。


    自此,江東開啟了孫權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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