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蘭衝出房門的時候,就看到自家的愛犬阿黃奄奄一息的倒在血泊之中,而阿黃旁邊,那潘二手下一名混混的鐵棍上,猶自還淌著血。


    霍蘭眼中不禁泛起了淚光,她衝過去抱起愛犬,輕輕撫摸著它。愛犬最後看了主人一眼,發出一聲淒楚的嚎叫,便閉上眼睛,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霍蘭咬牙切齒的抬起頭怒視潘二:“潘二!你這個混蛋,太殘忍了!”


    “殘忍?”潘二滿不在乎的道,“是這畜生想要咬我,我不一棍子掄死它,還等它咬傷我嗎?霍小娘子,以後養狗注意著點,別再養這種瘋狗了。我家裏有那種小袖狗,改天送你一隻,別哭了,聽話。”


    “誰稀罕!”霍蘭厲聲道,“潘二,你給我滾!這裏不歡迎你!”


    “可不能這麽說。”潘二笑道,“過兩天你就是我的六姨太了,到時候這房子也是我名下的產業。我的產業,怎麽可能不歡迎我呢?”


    “做你的青天白日夢!”霍蘭啐道,“誰稀罕當你的六姨太!告訴你,我就算死,也不會把醫館交給你的,還有這所房子,更不可能!也不照照鏡子,長得和蠢豬一樣,你有什麽臉出來見人!為富不仁,潘二,你簡直就是強盜!不,你比強盜還可惡!”


    說話間,霍蘭一口吐沫也啐到了潘二臉上。


    潘二帶來的三個漢子當即就要動手,潘二卻道:“不急!”


    潘二被霍蘭這一啐,卻是不怒反笑,拿出手絹來,輕輕擦掉臉上的吐沫,還故作沉醉的放到鼻尖聞了聞,故意道:“嗯,不愧是小美人,啐出來都帶著香味,我喜歡。”


    霍蘭又羞又氣,一時間卻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潘二笑道:“霍蘭,知道潘爺我為什麽喜歡你嗎?就因為你這丫頭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脾氣卻夠野!這樣的女人,征服起來才有味道。霍蘭,潘爺今兒把話撂這兒。你家醫館,我要定了。你這人,我也要定了。”


    潘二手下一個混混道:“小姑娘,跟了我們老大有什麽不好?到時候我們都要叫你嫂子了,你想想,你得多大麵子啊,誰還敢惹你。跟著老大,一輩子衣食無憂,吃喝不盡啊,不比你守著這破屋子好?”


    霍蘭杏眼一瞪:“你要覺得好,怎麽不讓你娘當去!”


    “你!”那混混聞言大怒,“小蹄子我他媽弄死你!”


    “混賬!”潘二斜睨了那混混一眼,當即混混低頭不語。


    潘二卻是慢條斯理的掏出了一張藥方,念到:“冬蟲夏草,黨參……好東西呀,霍蘭,你買這些藥材不會是自己吃的吧?”


    霍蘭一驚:“你,你怎麽會知道我抓了什麽藥!”


    “我還知道,你把自己的金銀首飾都給當了。”潘二笑道,“缺錢就跟我說嘛,咱倆之間,你還客氣什麽?”


    霍蘭當即反應了過來:“你一直派人跟蹤我?”


    潘二急忙道:“哎哎,可不要說的這麽難聽啊,我這是關心你。對了,你花這麽多錢買藥,這是給誰喝呀?屋裏有病人,我進去探探病?”


    霍蘭一閃身擋在了門口:“站住,不許你進這間屋子!”


    潘二輕蔑的一笑,用力一拽,頓時將霍蘭拽到了旁邊:“你給我起開吧。”


    說話間,潘二一腳踢開木門上,直接破門而入。


    秦焰聽到門口的動靜,早就全神戒備。但此時,他絲毫動彈不得,即便是戒備了,卻又能怎樣?


    潘二一看床上全神繃帶的秦焰,當即哈哈大笑:“霍蘭,這,這是什麽呀這是?你從長安扛回來的兵馬俑?”


    潘二一麵笑著,一麵嘖嘖連聲的靠近秦焰:“哎呀,看看,這全身都沒有一塊好肉了吧?能活著還真不容易啊。哎?對了霍蘭,你不是說找人對付我嗎?這就是你找回來的靠家?還真是恐怖,嚇都把人嚇死嘍!”


    看著潘二這猶如小醜般的囂張姿態,秦焰眼神中不經意的帶過一絲輕蔑。他已經看出,這潘二根本連個武士都不是。


    潘二甚至走過來拍了拍秦焰的臉:“小夥子,長得還挺白淨啊。怎麽,這霍蘭小娘子是你姘頭?”


    秦焰心中暗歎,若是此時他還能有一成的實力,早就將這人渣潘二揍的體無完膚了。但偏偏,他此時傷勢沉重,想要動一動都不可能。


    霍蘭此時早已經被潘二的手下控製住,潘二看了霍蘭一眼,忽然道:“醫者父母心啊。”


    說完,潘二從手下的手上接過一根鐵棍,走到秦焰身邊:“你說,我要是一棍子砸在他身上,你心不心疼?”


    “別傷害他!”霍蘭道,“他跟這件事沒關係,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是嗎?”潘二笑道,“那你還這麽緊張他。老弟,我看你們關係可不一般啊,哥哥我可要對不起你了,可能有點疼,沒事兒,你忍一下啊。”


    秦焰苦笑,想起這個鎮的名字來,卻覺得一個成語用在此處十分應景:“嗬,虎落平陽。”


    “哦?”潘二眼中閃過一道利芒,“老弟,你的意思是說……哥哥我是狗?你他媽個殘廢敢罵我是狗!”


    說話間,潘二一鐵棍照著秦焰的大腿就砸了下來!


    “住手!”霍蘭大叫道:“我把房契給你們!”


    潘二的鐵棍在秦焰身體正上方半尺停住。


    潘二轉過身,微笑道:“好,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但是你必須保證不動我的病人!”霍蘭道,“否則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好啊。”潘二爽快的扔掉鐵棍,“我要的是你霍家的醫館,至於這位小兄弟,哈哈哈,有道是‘展顏消宿怨,一笑泯恩仇’,我就不追究他罵我的事兒了。你看,我這個人還是很情理的嘛。”


    霍蘭掙脫潘二混混的控製,走到床邊,從床邊一個花瓶中,取出了一個小木盒。打開木盒,卻是折的方方正正的一張房契,這正是霍蘭家醫館的房契。


    潘二一把搶過房契,頓時大笑道:“哈哈哈哈,這不就結了,還費我這麽多事。行了,霍蘭小娘子,你好好呆著,照顧好你的小郎君吧,我說不定還會再來的喲。”


    潘二說完,帶著人施施然離開了。


    潘二走後,霍蘭蹲在地上,雙手捂著臉,失聲痛哭了起來。


    秦焰歎息道:“你……不必這麽做的。”


    霍蘭全然不聽,隻是一個勁的哭。秦焰自覺有愧,也不好再勸。


    哭了一陣,霍蘭忽然想起了什麽,徑自跑了出去。


    再回來時,霍蘭便對秦焰道:“我跟鄰居家的李嬸兒說好了,這幾天你就在她家養傷。你身體素質很好,估計有個十天半月,就可以養的差不多了。”


    秦焰輕笑,十天半月,那是霍蘭不知道真氣的妙用。身為六級武士,再重的外傷也就是七天左右便可痊愈。


    秦焰忽然心神一動,問道:“我去別處養傷,那你呢?你怎麽辦?”


    “我……”霍蘭一怔,旋即眼淚又掉了下來,“是啊,我能怎麽辦呢?我……我隻有一死而已了……不過,就算死,我也要拉上那潘二同歸於盡。”


    秦焰目光一陣閃爍,終於,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對霍蘭道:“霍姑娘,你幫我找三種藥可好?”


    “藥?你要什麽藥?”霍蘭問道。


    “天龍藤,鬼哭草,罌粟花!”秦焰說出了讓霍蘭震驚不已的三種藥材。


    霍蘭掩嘴驚叫道:“天啊,你要這些藥材做什麽?”


    “怎麽,不好找嗎?”秦焰問道。


    “找倒是好找,問題是……那三種可都是毒藥啊!”霍蘭失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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