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頓時安靜了下來,苗一清三人明顯沒想到衛景風會作出這種決定,看著他臉上堅定的神色,苗一清突然歎息一聲,搖頭道:年輕人做事不要這麽衝動,據我了解,你與蘇家小姐的婚姻並非你能做主的,何況你知道苗頤要嫁的人是誰嗎,你知道苗頤的婚姻對我苗家來說的重大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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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景風聞言麵色一沉:王景鵬,王家


    苗一清哈哈一笑:不是王家,王家那小子上次見到你和苗頤在一起便拒絕了這門婚事,不過也好,若王家不拒絕這門婚事,我苗家就不會遇上更好的合作對象了。京城餘家你應該聽說過吧。


    衛景風聞言眼皮劇烈跳動了一下,不知為何,隻要聽到餘家他心裏就非常不爽,腦海中就會想起餘浩,想起這個自己目前心中的第一強敵,他曾經也仔細想過,認為自己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可是他不是聖人,麵對一個想要自己死的敵人,麵對一個在京城太子黨圈內一直讓自己成為笑柄的敵人,他實在無法做到不與餘浩計較,在他心中,餘浩以及餘家將是他最大的對手,他不斷的提升自己,也是為了有一天能夠憑自己的能力徹底將那個高高在上的餘浩擊敗,讓餘家敗在他的手裏。


    因此,當苗一清又說起京城餘家的時候,衛景風就像是被人狠狠在臉上抽了一個耳光,先是蘇雲沂被餘家餘浩在京城糾纏,兩人傳出曖昧的緋聞,令自己在京城太子黨圈內成為被鄙視的笑柄,現在,又是苗頤,一個與自己有過兩宿情緣,一個曾經給過自己莫大的溫柔與柔情的女人。


    可以說,在衛景風心中,苗頤要比蘇雲沂重要的多,連蘇雲沂和餘浩之間傳出緋聞都讓他心中對餘浩和餘家滿懷仇恨,更別說是苗頤了,如果苗頤下嫁給餘家,那無異於餘家將衛景風抽了一擊耳光之後又是一耳光抽了回來,前前後後兩擊響亮的耳光是衛景風無論如何都不能容忍的。


    餘家,早晚有一日會徹底從中國政壇中的大家族中消失,還望苗家主慎重考慮。衛景風在心中默默念著清心咒,努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口中還是控製不住的說出了讓苗家三人心頭吃驚的話來。


    苗一清愣了一下,怔怔的看著衛景風,突然朗聲大笑起來:哈哈哈,衛公子是開玩笑吧,以我看,餘家不僅不會敗落下去,隻會越來越強大,京城有三大家族,餘家蘇家以及衛家,如今餘家的勢力已經從根本上越了另外兩家,你雖與衛家有些血脈關係,雖然你與蘇家小姐聯姻,但這無法影響到餘家的根本,而你和蘇家小姐的聯姻,也隻不過是衛家和蘇家給餘家的一個小小警示罷了,但要說到將餘家擊敗,恐怕蘇衛兩家還不會真正聯合起來下這樣的狠手,畢竟餘家勢大,一旦真正挑起鬥爭,影響實在太大,就算是三大家族也承擔不了這樣的責任。


    衛景風雙眼漸漸冷靜了下來,可雙眼中依然是那堅定無比的神色,沉聲道:無論如何,苗頤不能嫁入餘家,否則你們會後悔的。


    苗一清再次大笑,搖頭道: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今日與你相見,也是看在你衛家京城老爺子的麵上,還有不想讓你白白丟掉性命,二嫂,幫他解除蠱毒,送他出去吧。苗一清大手一揮,本來認為衛景風是個不錯的年輕人,可是衛景風剛剛的舉動實在太不穩重,心裏對衛景風的評價又低了幾分。


    衛景風沒想到苗一清如此決斷,心下不禁黯然,是啊,自己現在憑什麽說這樣的大話,而且苗一清說的很對,就算餘家和衛家蘇家相互有爭鬥,但絕對不可能生大的爭端,一旦三家真正挑起最大的戰爭,那將是對國家的重大打擊,隻怕整個國家政府都要受到巨大的衝擊波動,這樣的後果,是任何一個家族都無法承擔的起的,而更讓他驚訝的是,苗一清知道自己能夠打通他的穴道,但他似乎並不想自己幫他,這是為什麽,難道他不想追求更高的境界,還是他另有打算和安排


    衛景風突然覺得自己完全看不透這個苗家家主的心思,見寧靜雅起身走向自己,他放下心中的疑慮,徹底冷靜下來,看向苗一清道: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苗一清早已背過身去,此刻也不回頭,直接道:我苗家與餘家的聯姻,雷打不動,你不必多說了,在下還有事,告辭。說罷,竟大步向廳後走去。


    衛景風怎麽也想不到事情會展成這樣,本來以為自己能治好他的隱疾而有了足夠的籌碼,卻沒想到苗一清如此果斷的拒絕了,看來苗家是出現很大的危機了想要找到一個足夠大的靠山做依靠啊。看著苗一清遠去,衛景風怔怔的站在那裏,難道自己就這樣無功而返


    苗頤是自己的女人,難道就真的眼睜睜看著她嫁入餘家不行,絕對不行,別說是餘家,除了自己,她誰都不能嫁,除非她自己願意。


    衛公子,請吧,頤兒等著給你解蠱。


    寧靜雅心中默默歎息著走到衛景風身邊,見衛景風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裏,心裏也是一陣不忍,苗頤是她的女兒,她自然看得出自己女兒對眼前這個年輕人是有情義的,就算苗頤沒有所愛,她作為女人,作為一個母親,也不願意看到女兒作為家族利益的犧牲品嫁給一個從來沒見過麵的男人,可是她不願意又能怎樣呢


    苗家是個大家族,自己丈夫隻是苗家這個龐大家族中的一員,而且勢力在家族中很小,可謂是人微言輕,家主決定的事情,自己夫婦兩人也無法改變啊。


    衛景風聽這美婦人說苗頤會給自己解毒,也就是說能見到苗頤,頓時心裏一喜,看了她一眼,忙恭敬的道:見過伯母。


    寧靜雅嗬嗬一笑:瞧你,這麽一叫,我倒感覺自己是個老太婆了。衛景風因為苗一清的堅決態度而心情低落,但見苗頤的母親如此說,還是被她逗笑了,忙道:不老不老,看上去才三十多歲呢,年輕的很。


    苗魁見他兩人在這裏說話,他與苗一清一樣,對衛景風的表現不怎麽滿意,也沒說什麽,直接跟著苗一清向廳後走去。


    寧靜雅道:走吧,頤兒都幾天沒吃飯了,這丫頭強的像頭牛,你可得好好勸勸她。衛景風聽說苗頤幾天沒吃飯了,心頭嚇了一跳,忙擔心道:快去看看。


    苗家大廳的後麵便是苗家召開家族會議的殿堂,這殿堂要比外麵接待外客的大廳大的多,也莊嚴宏偉的多,苗一清穿過會議大殿向後而行,繞過幾處樓閣,便到了苗家護法堂,這裏,是苗家曆代護法閉關修煉的所在,而苗家雖然以家主為最大,但真正的高手卻並非家主,而是家族中的曆代長老護法,而今苗家的第一高手便是三代前的台上二護法。


    苗家作為中國古老相傳的武術世家,傳承到現在,家族實力雖然無法達到上古時期的輝煌,但在武術界卻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族中高手輩出,據說達到武尊境界的便有二十多人,更有五人達到了天級強者的境界,而苗家的太上二護法據說更是達到天級後期的巔峰強者,似乎已到了破碎虛空的邊緣。


    苗一清剛到護法堂外麵,苗魁便跟了上來,苗一清回頭看了這個堂兄一眼,神色蕭然,但眼中還是露出一絲歉意,沉聲道:二哥,你不會怪我吧。


    苗魁聽了一怔,正色道:家主,你是說頤兒的事情


    見苗一清點了點頭,苗魁道:換作我是你,也會這樣做啊,如果沒有餘家的支持,咱們恐怕無法渡過這次難關啊。


    苗一清重重的歎息一聲,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我愧對先祖啊,苗家在我手中竟走到今天這種地步,唉,其實我又何嚐不知道這餘家的心思,可咱們若不與餘家合作,等來的將是滅族性質的打擊啊,唐家與我苗家世代仇敵,唐家如今如日中天,又有餘家的支持,若咱們不得到餘家的支持和調解,勢必走向敗亡,唉,隻是苦了頤兒這孩子啊。


    苗魁也歎息一聲,兩人正說著,裏麵傳來一個渾厚而蒼勁的聲音:是一清和苗魁吧,都進來吧。苗一清和苗魁兩人聞言,忙露出恭敬無比的神色,紛紛道:是,老爺子。


    一間封閉的密室中,地上有一寬大園圃,園圃上盤坐一老者,此老須披肩,白茫茫的一片,長長的眉毛與胡須也都斑白如銀絲,看上去甚至有些刺目,他一雙眼神卻空洞無比,身子骨更像是到了枯竭的邊緣,幹瘦如柴,幾乎隻剩下肉皮和骨頭,若是外人初見他這等模樣,隻怕還會以為這是一具幹屍。


    苗一清和苗魁兩人進入這房間之後,恭敬的跪了下去,叫了聲老爺子。老者雙眼微微閉著,輕輕嗯了一聲,緩緩開口道:為了家族大業,犧牲個人幸福又算得了什麽先古之時,曆代多少先輩為保住家族基業而自刎於敵人身前,身為苗家子弟,一切以家業祖業為重,祖宗基業,又豈是私人幸福能比的


    是,老爺子教訓的是。


    苗一清和苗魁兩人臉上神色莊重,眼中更是無比恭敬的神色。老者緩緩睜開了雙眼,但那雙眼睛空洞而深邃的就如同浩瀚星空中的一個黑洞,根本看不出任何感情。


    一清,你也不要有心裏負擔,雖然現在局勢對我苗家不利,但這並不怪你,要怪隻能怪餘家的野心太大,再加上唐家甘願投靠餘家,我們才被bi上絕境,但你作為家主,雖然通過聯姻而向餘家低頭,可這並非長久之計,而且也是我苗家的恥辱,今後的道路該如何去走,這才是你應該考慮的事情。


    說到這裏,太上二護法重重歎息一聲:可惜你天縱奇才卻天生生了七道絕脈,若非如此,以你之天賦,隻怕這十多年來已達破碎虛空的至高境界,一旦到達那等境界,咱們苗家又何須懼怕他唐家,又何須向餘家低頭啊,一個決定的巔峰強者,足以讓國家產生忌憚,以一人之力就足以震懾住無數動歪心思的人,若我苗家有絕對的巔峰強者,又何須懼怕他們,哎,這都是命數啊


    苗一清聞言神色更加黯然,苦笑道:天意如此,一清早已看淡了,但老爺子您已到達天級後期階段,相信不出幾年,定可以達到至高境界,到時候便是咱們苗家脫離餘家控製的時候。


    太上二護法聽了卻淡淡搖頭:你錯了,我若達到至高境界,隻怕唐家那老東西也達到同樣的境界了,我與他相互牽製著,兩個家族都奈何不了誰,而他有餘家的支持,咱們便無法脫離餘家,相反,他唐家也是一樣,因此咱們苗家和唐家都受到餘家的控製,除非我們兩家能將世代的仇恨放下,否則便休想擺脫這一局麵,可兩家仇恨千百年來便存在,又豈是說放就放得下的


    苗魁此時嘴角動了動,似是考慮了很久才道:老爺子,衛家這小子剛剛一眼便看破了一清的病情,而且說出了一清體內堵塞的穴道,他的說法與您老當年的說法完全相同,此子更斷言能夠打通一清堵塞的穴道,您看


    什麽


    太上二護法本來空洞無神的雙眼中頓時迸射出兩道駭人的精光,沉聲一問,苗一清和苗魁兩人心頭便不由得劇烈跳動了一下。


    老爺子別激動,二哥雖然說的不假,但那小子年紀輕輕,而且一身修為淺薄,我想他也沒有十足把握能治好我這怪病,就連您都沒辦法,這天下間又還有誰有辦法呢。


    糊塗


    太上二護法重重的喝止了苗一清的話,沉聲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認為這小子是衝著苗頤來的,而苗頤又不得不嫁入餘家,所以你為了家族利益考慮而放棄這個機會,對嗎


    苗一清聞言神色一緊,咬了咬牙,堅定的道:孫兒雖然也想治好體內頑疾,但目前就算他能治療好,我也無法在數年內越您啊,更何況餘家也絕對不會給咱們幾年的時間考慮,因此頤兒必須嫁入餘家,這已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我們現在的關鍵是政府方麵沒有足夠的勢力支持啊。


    太上二護法,也就是苗絕,苗家最強的強者,聽完苗一清的話也愣了一下,但雙眼中精光一閃,還是沉聲道: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這個機會,那小子既然在這裏,他若真有辦法打通你那七處絕脈,那你無論用什麽手段都得bi他為你治療,因為你才是將來咱們能否擺脫餘家控製的希望啊。


    苗一清聞言神色一緊:可是


    沒有可是苗絕一口否決,霸道的道:都這個時候了,沒那麽多規矩可講,何況咱們為他解除蠱毒,他也不吃虧,就這麽定了。


    衛景風跟隨寧靜雅來到了一棟木樓前,在一間很古典的廂房中看到了快兩個月沒見的苗頤。苗頤瘦了很多。這是衛景風見到她後心中叫出的第一個聲音,同時心裏也是為之一疼,就如同被鋼針錐了一下,刺疼無比。


    當苗頤抬頭看見心中日夜思念的人兒時,整個人都呆住了,然後不顧一切的從床上跳了起來,飛奔到男人跟前,雙手緊緊的將之抱住,埋於男人胸口,身子卻不知是太高興太激動了還是其他願意,竟輕微顫抖著。


    苗頤從沒想過自己竟會在心中如此思念一個男人。


    當初與衛景風生一夜.情後,她糾纏衛景風是出於一個對貞cao看的很重的女子的自然反應,後來兩人在飛機上再次邂逅,在清醒的狀態下與他再次生關係,苗頤隻覺得心裏開始慢慢的有了這個男人的影子,但她並不認為自己愛上了這個男人,並不認為自己愛這個男人愛的如此之深。


    可當家族招她回來,並再次宣布她要作為犧牲品來政治聯姻的時候,她腦海中馬上想到了那個曾經兩次進入自己身體的男人,當她知道一切都已成定局,無法改變的時候,一個人靜靜被關在房間的時候,她才徹底驚醒,自己心裏竟然早已被那個男子占的滿滿的,早已容不下其他任何男人了。


    這究竟是緣分,還是同心蠱的作用呢


    苗頤曾經懷疑過,但懷疑隻是一瞬間,不管是緣分也好,是同心蠱的作用也罷,自己隻要知道心裏愛上了那個男人就行。


    多少個日夜的思念,終於再次見到這個男人,苗頤不知道該說什麽,抑或是心裏本就有無數的話兒,但當了真正見麵,卻又現所有組織好的語言都已經是多餘的。


    寧靜雅紅著雙眼退出了房間,將門關的死死的,看到女兒如此模樣,她也想哭,但卻不能哭。


    衛景風感覺到自己胸口已經濕了,幾次想要推開她好好看看這個憔悴的人兒,但苗頤的雙手卻摟的死死的,甚至雙手指甲都已經深深陷入他皮肉之中,似乎害怕一放手便會失去懷中的男人。不知道過了多久,衛景風輕輕拍著苗頤的背部,撫摸著,苗頤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衛景風雙手扶著她肩膀,緩緩推開,低頭看著她憔悴的令人心碎的麵孔,心裏就像是在流血,眼睛更是一陣濕潤。


    誰說男兒不許流淚,是哪個王八蛋說的


    衛景風強忍著沒讓眼中的濕潤落下,心裏詛咒著那些說什麽男人流血不流淚的裝bi份子,隻是他沒想過自己雖然在咒罵那些人,但卻是在做著同樣的事,因為他的確沒讓眼淚落下來,心中暗道,老子也裝回bi吧。


    好了,好了,傻瓜,我不是來了嗎,看你將自己作踐成什麽樣子了,一點都沒有成熟嫵媚的味道了,不擔心我不喜歡了麽


    哼,你敢


    苗頤紅著雙眼,低頭就在衛景風肩膀上咬了一口。雙手再次緊緊抱著男人,哭泣道:你才是傻瓜,你以為你單槍匹馬過來就能救走我嗎,你以為你這樣就很勇敢,就能讓我感動嗎,你真是天下最大最笨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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