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地,一想到裏麵之人是容夫人和陸蘅,薛妙妙心裏便湧出一陣的不舒服,渾身發僵,心跳加快,帶著一絲厭惡和忐忑,繼續往下聽。


    仿佛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染指。


    內麵是逼仄的沉默,薛妙妙的心,越提越高,越收越緊。


    犀角香的魅惑氣息隔著窗欞,漸漸散了出來,充滿了欲、念的迷亂。


    盡管早在清遠城時,便已知道徐憐對陸蘅的執念之深,但陸蘅對於容夫人的態度卻很微妙,生死關頭他會出手護她,但卻冷冰冰拒絕她的所有示好。


    然而此時,屋子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其實薛妙妙這一刻的確在害怕,她害怕聽到任何自己接受不了的真相。


    害怕這個男人已經布施給自己的所有溫存體貼,都會在下一刻原形畢露。


    靜了片刻,那琅沉如玉的聲音道,“容夫人此乃矯詔,按律當誅。”


    冷漠地不帶一絲感情。


    薛妙妙撇撇嘴,不自覺握緊的粉拳鬆了鬆。


    淺淺一聲咯咯嬌笑,帶著極致的嫵媚,似有腳步聲沙沙傳來,“陛下這會兒正在謝貴妃的溫柔鄉裏,顧不得你我,陸郎莫要擔心…”


    話音未落,陸蘅的話再次將她打斷,但聲音裏已經有了一絲忍耐的痛楚,“本王隻當做今日這些事情不曾發生,你且好自為之。”


    “走?”衣袂簌簌,“今夜是你毒發的日子,再加上我為你親手調製的香,陸郎可還有力氣走得出這間屋子?”


    薛妙妙心頭一驚,看來徐憐對他的舊疾了如指掌,而至今薛妙妙都回憶不起來,四年前那晚伽羅湖,到底是怎樣的…


    若按常理,陸蘅必然已經和徐憐有了肌膚之親…


    想到這裏,她便強迫自己打住。


    然而抬起手指,輕輕將窗紙戳了個指頭大小的洞眼,生平第一次做偷窺之舉,但卻也做的理直氣壯。


    裏麵燭光昏黃,一身絳紫色長袍背對著窗,隻能看到他挺直的腰板,靜靜立在原地。


    目光前移,容夫人羅帶輕分,發髻鬆綰,眉心一點朱砂,妖嬈嫵媚,顯然是經過悉心妝扮過的。


    好一派春、光無限。


    隻怕大多數男人遇見了她這個妖孽,必定是要淪陷的。


    但徐憐所麵對的,是另一個修行更深的妖孽,勝負就不一定了…


    薛妙妙對於陸蘅之間這種漸漸的情緒變化,仿佛已經無聲地將他歸為自己一方,究竟何時而起,大抵也說不清明了的。


    但她隻知道,現在的心情非常糟糕。見他不語,徐憐雖更為放肆,抬起手指,咬破,將嫣紅的血,滴在香爐裏。


    那香氣便呲呲地越發濃烈。


    隨之而來,陸蘅沉穩的身形再次搖晃。


    “陸郎可知為何你的毒性四年亦不消退,除了催歡散的毒性,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你怕是不知呢…”她緩緩走過來,輕柔愛憐地撫上陸蘅冷峻的側臉,然而踮起腳尖,吻了上去。


    看到這令人血脈賁張的一幕,薛妙妙險些抑製不住,想要破門而入。


    但還是忍住了,她想要聽一聽,徐憐口中的真相到底如何。


    下一刻,徐憐柔軟的身子猛地被他推開,踉蹌了幾步,扶在桌旁,此時有一抹狠厲幽怨劃過眼底,美人冷笑,“祭祀當日,你身上有祭婆所下的蠱,隻有與鳳凰穀神女交合,方能解除,所以,你不肯碰我,這蠱便永遠也解不了!”


    陸蘅握緊寶劍,指節發白,“早知如此,當日在鳳凰穀就不該心軟放了你。”


    徐憐再一次靠近,“我哪裏比不上醫脈的那個女人?你根本回不去了,再也不會見到她…說不定,她已經和別人魚水之歡,孩子都有了!”


    當啷一聲,拔劍出鞘,“你不配和她比。”


    說完這句話,兩個女人同時愣住了。


    徐憐一副難以置信地模樣,而窗外的薛妙妙也抿著唇,卻是有種滿心的甜蜜,絲絲沁了出來。


    下定了決心,徐憐猛地打開衣衫,落到地上,將自己所有的嬌美都暴、露在陸蘅眼前,踩著滿地碎衣,她纏上男人的胸膛,“隻要一次就好,陸郎何苦如此狠心折磨自己。”


    緊繃的身軀,輕輕顫動,在強大的藥力之下,隻怕普天之下,也難有如他這般定力之人。


    “我再說最後一次,你我君臣有別,夫人且自重。”


    徐憐此時已經紅了眼眶,不顧一切地猛地吻住了他的薄唇。


    陸蘅依然不動,任她如何往來亦沒有表示,徐憐捧著他的臉,“陸郎若有心,我可以對那人下蠱,將來這天下便是你的…”


    話音剛落,修韌有力的手猛地寒光乍現,徐憐被那股力道衝擊在地,下一刻,冷刃便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再有一句妄言,本王便要你血濺當場,決不食言。”


    徐憐捂住胸口,揚起脖子,“殺了我,你的毒便永遠解不了,用不了十年,就會枯竭而亡!”


    劍,再往下一寸,脖子上已經有血絲滲出。


    眼見形勢不妙,薛妙妙如何也坐不住了,心一橫,衝了進去。


    屋內兩人正是緊要關頭,猛然見門被撞開,然後是那道清瘦的身影,背著月光而來。


    滿室靡靡,衣衫不整,薛妙妙強自鎮定心神,掃了一眼徐憐,然後將目光落在陸蘅臉容上。


    顯然沒有任何人會想到薛妙妙在此。


    陸蘅異常潮紅的雙頰上泛著複雜的神色,他頓住,“你怎會在此?”


    迅速關上門,她將手心裏的沙土撒入香爐裏,犀角香登時熄滅。


    搖搖頭,握住他的劍柄,“將軍,不可以。”


    徐憐不能死,於公不能讓陸蘅再背負弑殺後宮的罪名,於私,她還沒說出鳳凰穀典籍的下落。


    徐憐輕聲一笑,“誰要你來多事?在陸郎心裏,你也不過是個替身罷了!何況,他身上的毒,隻有我可以解。”


    公然如此說,隻怕徐憐早已不將肅帝放在心上,亦或是料定了他們兩人都不敢聲張出去。


    越發肆無忌憚。


    對上她的目光,薛妙妙麵容一沉,眸中透著純然,如清流一汪,緩緩淌過,陸蘅的心緒,便靜了下來。


    “誰說這毒,天下隻有你能解?”


    徐憐目色一滯,勾起唇角,將指尖的鮮血再一次祭出。


    然後滿室異香升起。


    薛妙妙穩住心神,掏出懷中的一枚香囊,快速地遞到陸蘅鼻子下,“封住氣息,此中的藥物可以暫時抵消迷香。”


    眼見這麽小大夫破解了自己的斷腸蠱,徐憐起身,將衣衫攏上,“薛大人莫要太過自負,雖然你有些醫術在身,但此中玄妙,你是解不了的。”


    “鳳凰穀蠱術,名不虛傳,”薛妙妙毫無畏懼地迎上去,“但蠱為天地生,必有相克之道,容夫人應該知道蠱蟲,最怕的就是桃木粉吧?”


    果然,徐憐臉色劇變,薛妙妙已經打開腰間香囊,揮手將烏色粉末散了滿室。


    “你…究竟是何人?”她難以置信,而薛妙妙已經扶了陸蘅出去。


    “趁陛下還沒發現,夫人好自為之吧。”


    一路疾步行走,看樣子,陸蘅撐不了太久…


    “妙妙…”嘶啞的一聲呼喚,然後身子被人猛地擁進懷裏,“你方才說,要替本王解毒的話,可還算數?”


    經過這驚心動魄的一鬧,薛妙妙方才是逞強之言,這會子被他一問,忽然有些退縮了…


    “妙妙,你忍心見死不救?”陸蘅抵住她的額頭,幽深的目光將她逼得毫無退路。


    撥開他的手,薛妙妙支支吾吾道,“讓我再考慮一下。”


    陸蘅看了看四周,“也好,一會你來本王的廂房。”


    --


    是傅明昭親自去傳的薛妙,說是將軍身體不適,感染風寒,渾身高熱不退。


    薛妙妙紅著臉應著,心裏卻知道是怎麽回事。


    再看傅明昭一副堂而皇之的表情,更是羞得抬不起頭。


    一進屋子,陸蘅便將房門窗戶都鎖了起來。


    已然換上睡袍的男人,慢慢裹住她的身子,其實兩人相處到如此地步,薛妙妙心裏已經有所準備。


    男歡女愛之事,本就是水到渠成,何況方才,她已經可以肯定陸蘅對自己的態度。


    他不曾辜負自己。


    熾熱的吻,輾轉在耳鬢上,帶著燙人的溫度。


    薛妙妙推了推,陸蘅緊緊箍住她的腰,“你是神女,這一切,本該在四年前就發生的…是本王錯過了…”


    然而薛妙妙腦子裏想的卻不是這個,她在算,自己今天究竟是不是安全期…


    還有!古代沒有防護措施…


    陸蘅動情地將她抱了過去,極近纏綿,但薛妙妙忽然不願意了,她蹙著眉,“會很疼,我不想做了…”


    箭在弦上,陸蘅哭笑不得,隻好安撫地將她緊繃的身體打開。


    “妙妙不怕,本王會有辦法讓你不疼的。”


    羊入虎口,已經沒有退路。


    薛妙妙發現他真的是太狡猾了…


    “停一下…”緊要關頭,薛妙妙仍然邁不過心裏的坎,“我還沒洗澡呢…”


    陸蘅的眼睛已經充血,渾身糾結的肌肉,昭示著這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妙妙身上是香的。”他篤定,然後吃遍了所有…


    薛妙妙被他掌控著,完全沉淪下去,就在極歡的當口,他就這麽毫無預兆地進來了。


    悶哼一聲,她猛地捶打著陸蘅強健的背,十指用力撓了下去,“大騙子!…疼死了…”


    ……


    許久之後,她被陸蘅強勢地攻勢,帶入了另一個境界。


    疼痛下沉,歡愉上升,眼前的世界變得旖旎而蕩漾。


    守在外麵的傅明昭還在納悶,怎麽薛妙進去這麽久了,也不出來,可見將軍的急症很棘手。


    殊不知裏麵已是一片火熱的天堂。


    仿佛沒有盡頭,就在她以為終於要過去的時候,陸蘅卻將她一翻身,“妙妙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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