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著臉孔,雙眉緊緊皺在一起,巨大的疑團盤旋在陳風腦中,給本就煩亂的心情,又平添了一抹陰霾。


    嬴飛身死,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可他如今再次複活,隻能說明此時的嬴飛,必然不是以前的嬴飛。


    可是他的出現,對自己來說,究竟是好是壞?一絲不祥的預感,毫無征兆的爬上陳風心頭,似乎有什麽更大的危險,隱藏在琢磨不透的層層迷霧當中,在靜靜的等待著自己!


    “陳護法?”齊海峰看到陳風板著臉,沉默不語,不知道陳風在想什麽,輕聲在陳風耳邊低呼一聲。


    “嗯?”聽到聲音,陳風這才意識到齊海峰還在身旁,於是臉色一緩,轉頭看向齊海峰。


    “陳護法,這次前來營救,若雨承受的壓力不小。其實門內絕大多數的人,都不讚成接你們回去,可是若雨力排眾議,執意讓我前來,若是咱們這次真能躲過劫難,希望你能看在這次的事情上,忘掉以往恩怨,助廣寒宮再創偉業!”


    陳風苦笑,他心中清楚,自己此時的身份,隻怕比瘟神強不了多少,到哪哪倒黴,王若雨能在這時伸出援助之手,所承受的壓力,絕不是外人可以知曉。雖然她幫助自己,絕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有利可圖,但相比於危險來說,卻也著實不易。


    想到這,陳風點了點頭,鄭重的開口說道:“老齊,你放心,我陳風不是不懂恩情之人,雖然之前我和宮主有些芥蒂,但她能在這時幫忙,我陳風心中,隻有感激,再無其他!”


    聽罷陳風此話,齊海峰大感欣慰,一副釋然的用力拍了拍陳風肩頭,朗聲道:“好,我就說我齊海峰不會看錯,陳小友絕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說罷此話齊海峰和陳風兩人相視一笑,感情又增進了不少。


    “老齊,如你所說,如今外麵步步危機,若想離開荒域,恐怕不易,你有什麽辦法?”


    “來的時候,我和若雨曾仔細研究過,如今想離開荒域,隻能將你隱藏起來,我之所以帶來這麽多人,也正是想偽裝成搜捕隊,然後你用手上的幻戒改變一下自己的容貌,跟在隊伍中,返回博海城!”齊海峰似乎早有準備,陳風剛一問出口,便開口說道。


    “好,既然如此,我吩咐問情她們準備一下,咱們盡快出發!”點了點頭,陳風覺得此法的確可行,隻要自己改變容貌,混在人群之中,別人的確很難發現自己。


    可是讓陳風意外的是,自己的話剛一說完,齊海峰卻黴頭微微一皺,沉吟了一下,方才開口:“陳護法,實不相瞞,此次我來的主要目的,便是救你回去,如若帶上問道友的話,隻怕……”


    說到這,齊海峰頓住了話音,但意思卻十分的明顯,陳風呆了一下,旋即臉色一沉,開口道:“老齊,你的意思是,隻接我走,把他們留下?”


    “陳護法,你也知道,內域之中,很多人都知道你和問道友在一起,帶上她們的話,你的安全我們很難保證!”齊海峰臉上滿是歉意,有些窘迫的說道。


    “嗬嗬,老齊,你的意思我懂了,既然如此,那麽勞煩你回去告訴王若雨,說我陳風謝了,但將朋友棄之不顧的事情,諒我陳風還做不出來,請回吧!”冷哼一聲,陳風轉身就要出洞而去,齊海峰一愣,連忙伸手抓住陳風的衣袖。


    “陳護法,並非是若雨不想幫她們,隻是她們的目標實在是太明顯,若是讓人知道你在廣寒宮,那後果不堪設想啊!”


    “老齊,說句不中聽的,王若雨為什麽救我,你我二人心知肚明,而且我既然在此時找她,也正是因為她知道我的價值!既然想得到一些東西,就必然要承擔一定的風險!”說到這,陳風頓了頓,旋即臉上閃過一絲輕蔑和不屑,繼續道。


    “換句話說,如果我使用幻戒,想離開荒域,並非難事,我之所以不走,就是不想拋棄曾跟我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如果我此時走了,還談什麽友情?還談什麽道義?”


    陳風此話,說的正氣凜然,雙目之中說不出的堅定,聽得齊海峰老臉一紅,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看著齊海峰沉默不語,臉上神色變幻不定,陳風長歎一聲,轉身便要離開山洞,可是陳風剛走到洞口,卻猛的停住了腳步,旋即臉色一變,轉頭怒視齊海峰:“老齊,這便是你最後的手段嗎?”


    齊海峰額了一聲,尷尬的老臉上閃過疑惑之色,快步走到洞口,卻發現山洞外麵,問情等人,正被自己帶來的百餘名修士團團圍住,雙方怒目而視,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出手的架勢。


    呆立半晌,齊海峰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對著人群沉聲道:“你們幹什麽?”


    一雙眸子,好似兩把鋒利的尖刀,不停在齊海峰身上掃過,齊海峰直覺在陳風麵前,自己簡直羞愧的無地自容,憤怒的看著人群中的一名中年修士,再次開口:“江玉,快些讓人散開,他們是陳護法的朋友!”


    聽到齊海峰的話,陳風雙眼眯成一條縫,仔細分辨著真偽,可那名中年修士,卻漠然的看了陳風一眼,旋即轉頭與齊海峰對視,臉上揚起一抹輕笑,不溫不火的開口道。


    “齊長老,副宮主大人來時曾經交代,有這些人的存在,陳護法必然不會甘心和咱們離開,所以,這些人,必須死!”


    “放肆!這裏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都給我散開!”齊海峰怒喝一聲,似乎想要出言反駁,但卻找不到理由開口,因為他知道,既然江玉敢這麽做,必然是王若雨真的曾經吩咐過,可是如果真這麽做了,自己和無恥小人又有何分別!


    “好個王若雨,她數次棄我於不顧,而今又用出這等卑劣手段,嗬嗬!看來這廣寒宮,不去也罷!”陳風淡淡一笑,但眼中卻湧出一股殺意,此時任憑是誰,也可以清晰的在他身上感覺到那深深的憤怒!


    “陳小友,你聽我說,事情並非你想想那樣,我想若雨斷然不會這般作為!”齊海峰,急的滿頭大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顯然也被眼前的事情,弄的十分意外。


    “老齊,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的話,回去吧,這裏的事情,已經不在你的掌控範圍之內了!”陳風察覺齊海峰並不知曉內情,臉色緩和了幾分,聲音異常的平靜對著齊海峰說道。


    “江玉,我命令你,速速退去,否則門規處置!”齊海峰急的滿頭大汗,看陳風真動了殺心,轉頭再次對著江玉怒喝。


    “抱歉齊長老,恕晚輩萬難從命!”江玉年方四十,鼻直口闊,此時說起話來,聲音鏗鏘有力,神態威嚴,顯然平日在廣寒宮的低位,也是不低。


    “你……你……”齊海峰被氣的不輕,伸手指著江玉,手指在空中不停的顫抖,你了老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全部拿下!”江玉見到齊海峰如此表情,渾不在意,轉頭對著身邊修士說道。


    廣寒宮修士齊聲稱是,閃身便要想著問情等人抓來,可是眾人才剛用舉動,陳風便身影一閃,直接來到了問情等人的身前,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森然道:“今天誰敢動,我就讓他死無全屍!”


    說罷此話,陳風劍眉微皺,淡淡禪意驟然而起,一股滔天殺意,自陳風體內滾滾而出!


    “陳護法,請你讓開,否則傷了你,回去後,屬下可不好交代!”江玉的臉上,一直掛著若有若無的淡笑,但話語中的調侃,眾人卻聽得一清二楚。


    “哼,憑你嗎?隻怕還不配!”陳風輕笑一聲,也不看向江玉,轉頭對著問情輕輕一笑,柔聲道:“方才擔心了吧!”


    問情莞爾,對著陳風溫柔的一笑:“有你在,不擔心!”


    簡短的話語,卻流露出無比的信任,也許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就是這麽簡單。


    聽罷問情的話,陳風哈哈大笑,方才的陰霾瞬間消失,同時一股豪氣油然而生,轉頭對著江玉沉聲道:“爾等若是速速退去,我看在老齊的麵子上,放你們一條生路,如若不然,明年的今日,便是爾等的忌日!”


    說這話時,陳風眼中凶光湧動,體內的殺意猶如實質般向著眾人急衝而去,周圍的空氣,頓時蕩漾起一陣異樣的凝重。


    “好啊!早就聽聞陳護法是內域不世之才,可惜江某一直無緣領教,既然陳護法有此雅興,那江某到很願意奉陪一二!”


    江玉,廣寒宮年輕一代頂尖高手,其修為以至化嬰中期之境,向來眼高於頂,在同輩之中,更是少有人能與匹敵,如今看到陳風這般猖狂,早就動了殺心,此時陳風如此一說,正好順了他的意!


    “嗬嗬,既然你找死,那我便成全你!”說罷此話,陳風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身形一動化作一道金光向著江玉直衝而去,江玉毫不在意,單手在空中虛抓,一柄長戟便出現在手中。


    可是長戟剛剛出現,一道藍色火焰便在眼前一閃而過,一股難以形容的灼熱感在心中驟然升起,江玉愕然的睜大了雙眼卻見到陳風冰冷的看著自己,而自己的左手,連同長戟,竟然在頃刻之間,化作了一團飛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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