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總是充滿了變故,就像風起雲湧、日落生息,就像你不知道樹葉什麽時候變黃,不知道你的孩子什麽時候長出第一顆牙,不知道你會什麽時候愛上一個人。


    變故會帶來很多東西,有幸運的,卻也有不幸的。關鍵是看你如何利用他,畢竟變故還有一個名字,叫機會。而現在,朝鳳要的,就是機會。


    “當初鳳兒出主意,除掉了努爾。這個主意雖是解決了一時的問題,卻又引發了更大的問題。不知道鳳兒要如何補償?”莫離摟住朝鳳,在朝鳳的耳邊輕輕地問道。


    朝鳳輕輕地笑了笑,一個轉身,便從莫離的懷裏掙脫出來“有了問題,自然是要解決問題的。現在是秋季了,正是野獸捕獵的時節,可是這個時候的野獸還太年幼了。指甲和牙齒都還不夠鋒利,還不足以殺掉太大的獵物。現在要做的就是臥薪嚐膽,厚積薄發。”


    “嗬嗬,鳳兒考慮的很好。”莫離讚賞的點點頭,然後繼續問道“既然是厚積薄發,那就需要別人的幫助,隻是不知道應該如何得到?”


    在匈奴,有三大老貴族:日輪所在的柯瑞卿家族,努爾所在的安諾家族,以及向來沒有任何驚天舉措,卻是三大家族之首的,沉默雄獅夏洛克家族。


    努爾雖是安諾家族的邊枝,除掉不會雖有太大的問題,可是這樣做了,畢竟還是讓安諾家族抓到了話柄。雖因為青書想出的借口好,無法讓人把此事鬧大,可是若是想要柯瑞卿家族幫忙,卻是不太可能的。


    作為老式舊貴族。他們有著自己的傲氣,他們就像是草原上的雄鷹,自由自在的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可現在,這份傲氣卻不得不向現實低頭。一切不適宜曆史發展趨勢的行為,都終將被曆史所湮沒。可是哪怕他們看見了毀滅,卻仍然固步自封。


    朝鳳撇了撇莫離,既然莫離這一次會找自己商量,就說明了他對自己的信任又多了幾分。這個時候,絕對要乘勝追擊。


    “讓朝鳳猜猜看,莫離要做的到底是什麽事情呢?”朝鳳歪歪頭。似在沉思,然後輕輕地拍手笑道“有了,這既然是要求助。就必定是缺了些什麽。朝鳳聽過一句話‘人生在世,向錢看。”


    朝鳳一邊說著,一邊用拇指輕輕地在中指與食指間摩擦,做數錢狀。朝鳳的樣子實在有一些滑稽,可是莫離卻笑不出來了。他輕歎一聲“知我者,朝鳳也。”


    “我聽說,前幾天努爾的家人已經搬到安諾的本家去,怕是有的他們嚼舌根了。”朝鳳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依著書坐下“雖然努爾死不足惜,可是努爾的娘卻是安諾家族中的小姐。若是她一定要鬧,後果會怎麽樣卻難說。”


    雖然事情很緊迫了,可是不論是莫離。還是朝鳳卻都是一臉的淡然。好像聊的不是家國大事,而隻是在閑話家常一般。


    “哦?那她若鬧起來,鳳兒打算怎麽辦呢?”莫離緊挨著朝鳳坐下,看著她輕輕地笑了笑“我聽聞努爾的娘親宛姬是一個極精明,也極心狠手辣的人。若是她真的先要做什麽,恐怕還真的是一件麻煩事。”


    頭頂的樹葉被風吹著。發出刷拉拉的聲響。再精明的女人,在愛情麵前也是糊塗的吧。


    不得不說宛姬實在是一個傳奇人物,顯赫的身份,美麗的外表,聰慧的心智。上天好像特別寵愛這個女孩,恨不得把一切好東西都送到她的手上。擁有了一切的女孩自然成為了眾人的夢中情人,多少風華正茂的男孩都為她害了相思。


    可是即使是擁有了這麽多,有這麽多的人喜歡他,宛姬依然不開心。為什麽自己找不到自己愛的那個人呢?為什麽沒有人能走進自己的心裏呢?宛姬很不開心,可是她卻不願意將就,依然想要得到最好的。


    慢慢的宛姬也到了該出嫁的年紀了,以她的身份地位,自然配的上得到最好的,而她的夫妻,安諾的族長,自然也樂得給這個女兒最好的。她將是匈奴的王後,這個國家最為尊貴的女人。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就在大婚前一天,這位大小姐卻叫一個外來的窮小子迷了心智,盡然不顧家人反對,義無反顧的和那個窮小子跑了,留下一堆爛攤子給老爹。


    聽說那時,身體一向硬朗的安諾族長,硬是讓自己這個視為掌上明珠的寶貝女兒氣的臥床不起。甚至還揚言要斷絕父女關係,把這個不孝女從族譜中除名。而知道一切的宛姬,卻隻是向著父親的房門叩了三個頭,就離開了。


    可是父親畢竟還是愛女兒的,雖然這件事讓自己的家族丟了醜,也讓自己氣的半死。可是安諾族長在臨終前,還是讓人給宛姬送去了足夠讓她揮霍一生的錢財。雖無法讓宛姬再回到本家,可仍然是盡量安排她去了一個不錯的家族分支。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天與地之間的距離,而是心中的幻想,與殘酷現實之間的距離。婚後的生活雖沒有宛姬幻想的那般好,可卻也算是溫馨。宛姬不止一次想過,如果能一直這樣該多好。


    可惜,沒有如果。就像是那個男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生命中一樣,一個比宛姬更美麗,更聰慧的女子出現在了男人的身邊。這個時候的男人,像極了當初的宛姬,一樣的不顧一切,一樣的不負責任,一樣的除了那個人就什麽都看不見了。


    那個女人什麽都比宛姬強,可唯獨沒有宛姬的權勢。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憤怒的宛姬動用了家族的勢力,殘忍的殺掉了那個女子。在女子死的時候,一切都被推向了萬劫不複。


    為什麽會這樣呢?宛姬呆呆的問,卻沒有一個答案。自從那個女人死了以後,男人的心好像也被她帶走了。家中在也沒有了歡聲笑語,男人也再不會哄自己開心,甚至除了女人死去那天的那一場大吵,男人就在也沒有和自己說過話了。


    後來的宛姬就變了,她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拚命的收養男寵,留戀燈紅酒綠,甚至根本就不管不顧自己的兒子努爾。但是奇怪的不論宛姬玩的如何的瘋狂,玩的多麽的過分,她卻一直沒有解除和男人的夫妻名分,甚至在男人死的時候,還正正經經按照最高的禮節,為男人守了三年的喪。


    可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啊,朝鳳笑了笑,自己第一次聽說她的故事的時候,還真的有一些不敢置信這是一位女子敢出來的。不過仔細一想,這為什麽不能是一位女子幹出來的呢?


    “不會的。”朝鳳輕輕地笑了笑“宛姬是一個至情至性的女人,別人可能會顧慮很多東西,可是她不會,如果說她真的想做,那麽她早就做的,哪裏會得到現在?”


    莫離看著朝鳳挑挑眉“怎麽?聽鳳兒的口氣,怎麽好像和宛姬是舊相識?難道鳳兒以前就見過宛姬嗎?”


    “沒見過就不能了解嗎?我與宛姬都是女人,女人和女人間,自然是相互了解的。”朝鳳輕輕地笑了笑,然後看著莫離“不止是宛姬,就連莫離在想什麽,朝鳳也能猜到。”


    “是嗎?”莫離輕輕地笑了笑,握住朝鳳的手,輕輕地吻了一下“可是我卻看不透你的想法,你想要什麽範兒?”


    想要什麽嗎?朝鳳的眼波輕輕地流轉了一下。自己想要不多啊,隻是一份簡簡單單的幸福罷了,隻是相夫教子的愜意罷了。可是上天卻小氣的很,不但不給自己這些,還要把自己原有的也一並奪取。


    既然得不到,那就不再奢望了,人還是活的現實一點好。朝鳳搖搖頭,似要把頭腦中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都從腦海中搖開。沒有時間在給自己胡思亂想了,身邊的事情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緊。與其在意不切實際的撿來,和已經失去了的過去,不如從現在開始做好自己,活好當下。


    “安諾的家族雖不大,可是卻是富的流油的。依靠什麽?靠的還不是他家族領地上的那幾個金礦?”朝鳳也沒有正麵回答莫離話,而是轉移了話題.


    “想要趕走安諾家族是不可能了,安諾家族好歹也是三大家族,又因為財大氣粗,招攬了不少能人異士為他做事。若是非要驅逐安諾家族,隻怕要消耗大量人力物力,而且還可能引起其他家族的圍攻,怕是得不償失。為今之計,隻有和他們一起開發。”


    聽了朝鳳的話,莫離輕輕地搖搖頭“你說的輕巧,可是知道做起來,談何容易?”


    到了嘴裏的肉沒有人會輕易的吐出來,更何況還是金礦這樣的好東西。安諾家族向來沒有什麽可以誇耀的東西,可以說金礦就是他的命脈。共同開發?笑話!難道你會和別人一起分享你的命嗎?


    “他們當然可以拒絕,隻不過,我想他們是不會拒絕的。”朝鳳勾起嘴角,輕輕地笑了笑,看起來邪魅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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