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統一以後,匈奴的子弟雖然很多,後來一個個都疏遠了,互相視為仇敵,經常發生戰爭,即便是匈奴王也不能禁止。後來改革用了郡縣製,天下才得以安寧。即便是現在的莫離也認為,天下已經統一了,再立許多國,不利於統一,安寧也沒有保障,所以支持舊部的意見。於是,他把全國分為三十六郡,郡以下為縣。郡縣製比之分封製是一個進步,有利於國家的統一。


    “娘娘,您又在看書?像這般好的天氣,您是該多出去走走的。”門口守門的小貴子諂笑的走到朝鳳麵前,放下一個錦盒,故作神秘的對朝鳳笑笑“娘娘要好好保養自己,陛下的心裏還是有您。您可不能輕賤了自己,畢竟人活在世上,總歸是要受點氣的。可是受了氣總不能氣死自己吧,這來日方長,先養好身體才是。”


    聽著小貴子說話,朝鳳隻是笑笑,就把目光放到錦盒上麵了。這錦盒用的是上好的沉香木製造的,體積也絕對不算小。即便是單個這麽大塊的木頭,也是價值千金的了,更不用說上麵,還被能工巧匠精心雕琢出栩栩如生的花樣。打開錦盒,朝鳳便看見了慢慢一盒的東珠。


    東珠在匈奴語中稱之為“塔娜”,是寶中至寶,稀世奇珍。所謂‘東珠‘,亦被稱為‘北珠、大珠、美珠‘,乃是從黑龍江流域的江河中出產的淡水珠蚌裏取出的一種珍珠。其與一般珍珠相比因晶瑩透徹、圓潤巨大,而更顯王者尊貴,自古以來便成為曆代王朝所必需的進獻貢品。傳說中,東珠是一種冷水蚌所產的珍珠,采集它的時候需要用黑天鵝,黑天鵝吞噬這種珍珠蚌後經過胃液潤滑摩擦並排出體外,最終成為‘東珠’這種珍貴的貢品。


    可是到了現在。任人們怎麽尋覓,在東三省也找不到相關的冷水珍珠蚌,以至於人們認為這種珍珠蚌已經因過度采掘而絕種了。和氏璧能不能換來十五城,這是一個沒有實現的傳說,但在有文獻記錄的文明史上,前後數百年間,“東珠”這東西。卻實現了買下一個國度的傳說——鮮卑人確實退兵了。匈奴贏得喘息之機;努爾哈赤則贏得了休生養息的地盤,進而贏得了整個匈奴。


    “娘娘喜歡嗎,這樣好的東西,莫說是奴才了。就是奴才的祖宗十八代加起來,也未必看過其中的一個。可是現在,陛下卻是把這麽多都堆在娘娘的麵前了,可見娘娘的分量著實不輕啊。”小貴子弓起身子,先是做出詫異的樣子,然後便滿是羨慕的看著朝鳳笑。


    珍珠的特有的光澤散發出來,即便是在並不明亮的室內,卻叫人無法無視。這光在這些透明的真珠質層上反射和衍射造成的,真珠質層越薄越多。光澤就越漂亮。而這一批珍珠。發出的光芒就像是月光。人世間,並不是所有的蚌都能產珍珠,凡間產珍珠的物種就那麽幾個,但在冷水係環境產珍珠,而且能生產鴿子蛋大小的珍珠。那簡直就是奇跡。


    可是錦盒中鴿子蛋大小的珍珠卻是多的很,甚至還有幾個小兒拳頭一般大小的。其中有一顆明珠,用絳色輕紗包裹,打開後,發現是一顆墨色珍珠。和周圍常見的白色珍珠不同,它周身發出極其明亮的光芒,甚至照亮了整間屋子。


    “這,這是上清珠。”若是說剛剛小貴子的驚訝,還是為了博得朝鳳好感而偽裝出來的,那麽現在他可以說是情不自禁“陛下為兒時,嚐為先帝所器。先帝每坐於前,熟視陛下相貌貌,便武惠妃說:‘我這孩子有異相,日後定是我李氏家族中有福的天子。’所以命取上清玉珠,以絳紗裹之,係於陛下頸間。上清珠是開元中罽賓國所貢,光明潔白,可照一室。置之於臥內。四方忽有水旱兵革之災,則虔懇祝之,無不應驗也。”


    雖然小貴子說的神乎其神的,可是朝鳳的眼中卻並不是極其的在意。要知道充當采珠勞動力的。主要是疍民,即是家中清貧,而沒有社會地位的外鄉人。《水東日記》卷五載:“蓋疍丁皆居海艇中采珠,以大舶環池,以石懸大垣,別以小繩係諸疍腰,沒水取珠。氣迫則撼繩,繩動,舶人覺,乃絞取,人緣大上……聞永樂初,尚沒水取,多葬鯊魚腹……”


    在《采珠歌》描寫珠民的生活:“江浦茫茫月影孤,一舟才過一舟呼,舟舟過去何舟得,采得珠來淚已枯。”可以說在海中孤島下,去岸數十裏,五年采珠之役,死者五十餘人,而得珠僅八十兩。天下謂以人易珠。也難怪唐代李鹹,曾在《富貴曲》詩:“珍珠索得龍宮貧,膏腴刮下蒼生背”。不過像這樣高品質的珍珠,今日恐以人易珠亦不可得。


    “桂葉雙眉久不描,殘妝和淚汙紅綃。長門盡日無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玉階生寒,珠淚盈眶。我念我皇,今夜,歡歌豔舞,可千萬千萬,別夢寒。”朝鳳笑笑,毫不憐惜的關上錦盒“珍珠千斛又算的什麽,我朝鳳要的,從來就不是這些。”


    看見朝鳳做出這樣的動作,小貴子的臉色一下就像那被關閉的錦盒一般,灰暗了。他扁扁嘴,做出一副要哭的表情看著朝鳳“娘娘喲,您這不喜歡,奴才可是要掉腦袋的啊。再說了,這千裏送鵝毛,禮輕情意重。且不說東西怎麽樣,可是這陛下的心,您總不該不明白吧。”


    “你剛剛還說是個寶貝,怎麽一下子,又變成是不值錢的鵝毛了?”朝鳳的一句話,調侃的小貴子的臉漲成了豬肝色。這嘴賤的的確是自己,總怪不得別人的,可是這不管事實怎麽樣,主子總是不會錯的。就是錯了,那受罰的也是仆從啊。


    就在小貴子紅著一張臉,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應該怎麽說話的時候,朝鳳突然笑笑,開口道:“好了,我不過是開了個玩笑,你且去給我拿張紙來。陛下給了我這麽厚重的賞賜,我也不能一點表示也沒有,那樣也太不識抬舉了。”


    “嗨,瞧奴才,當真是年紀大了,笨手笨腳不說了。居然連娘娘講的笑話,都沒有聽出來,還以為娘娘是真的生氣了。還是娘娘的腦子好用,奴才這就給您磨墨。”見朝鳳給了自己一個梯子,小貴子馬上打蛇隨棍上,順著梯子就往上爬。


    見朝鳳說這些,清露連忙鋪好紙張。朝鳳提起毛筆,沉思了一會,抬手寫道:‘玉鑒塵生,鳳奩香殄。懶蟬鬢之巧梳,閑縷衣之輕緣。苦寂寞於蕙宮,但凝思乎蘭殿。信摽落之梅花,隔長門而不見。況乃花心颺恨,柳眼弄愁。暖風習習,春鳥啾啾。樓上黃昏兮,聽風吹而回首;碧雲日暮兮,對素月而凝眸。溫泉不到,憶拾翠之舊遊;長門深閉,嗟青鸞之信修。


    憶昔太液清波,水光蕩浮,笙歌賞宴,陪從宸旒。奏舞鸞之妙曲,乘畫鷁之仙舟。君情繾綣,深敘綢繆。誓山海而常在,似日月而無休。


    奈何嫉色庸庸,妒氣衝衝。奪我之愛幸,斥我乎幽宮。思舊歡之莫得,想夢著乎朦朧。度花朝與月夕,羞懶對乎春風。欲相如之奏賦,奈世才之不工。屬悉吟之未盡,已響動乎疏鍾。空長歎而掩袂,躊躇步於樓東。’


    寫的時候,朝鳳的手沒有絲毫的顫抖。青玉的筆杆,在朝鳳白玉般都手中如同有了生命一般,靈活的舞動。朝鳳的字體本來就是偏娟秀的,不知是不是身體不適的原因。此時寫出的字體,顯得各加的柔弱嬌媚,甚至都有了一種梨花帶雨之感。


    “娘娘這寫的是什麽意思?”小貴子看了半天,除了感覺朝鳳的字還不錯外,什麽都沒有看出來“這便是大夏的文字了吧,到真是和娘娘一樣的美麗。”


    見小貴子這般稱讚自己,朝鳳輕輕地笑了笑:“你倒是甜嘴,這的確是大夏的文字,我相信既然陛下向往夏化,自然不會看不懂。而且這大夏的詩文,比起匈奴語來說含蓄許多,倒是能表達些平常不好意思說的話。”


    “娘娘還真是有情趣,怨不得陛下對您牽腸掛肚的。陛下也是有福之人,能得到娘娘的芳心。二位在一起,當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見到朝鳳臉頰上的緋紅,小貴子挪揄的笑了笑,然後稱讚道。


    小心翼翼的把信箋收到懷中,小貴子又和朝鳳說了幾句話,其中不過是一些莫離現在的情況,以及一些阿諛奉承之詞,不提也罷。畢竟聽見這樣半真半假的話,還不如全然不相信的好。


    目送小貴子離開了長春宮,清露低下頭輕輕地笑了笑:“娘娘您可算是放下了,不過剛才您寫的詞,實在哀怨了些。”


    “放下?我從來沒有拿起過。至於哀怨,若是我不哀怨,他又哪裏會來。”朝鳳笑笑,不知道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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