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曰:‘愛人利人者,天必福之,惡人賊人者,天必禍之。‘可是墨子好像沒有說對,這世道啊,往往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看著自己眼前,這個笑的妖嬈的禍害,朝鳳的眉頭就忍不住挑了挑:“真想不到,平南王世子,居然親自來這蠻夷之地,看望朝鳳。還真的是叫人,受寵若驚啊”


    “哪裏,哪裏。”看著朝鳳,忻明輕輕地搖了搖手裏的折扇,然後笑著說道“公主殿下遠嫁他鄉,莫說是陛下,娘娘擔心了。就連長平,長樂,思雅,顯策幾位殿下,也都對您擔心的不得了。”


    若是說長平,長樂擔心自己,自己還算相信。可是思雅,顯策,他們是擔心自己死的不夠早吧。想到這裏,朝鳳嘲諷的勾了勾嘴角,開口問道:“方才我進來的時候,見到世子正聊的熱鬧,不知道是在說些什麽趣事。”


    “不過是閑來無事,隨便說說風水罷了。”說著,忻明笑眯眯的,像莫離行了個禮“陛下這宮殿,建造的實在巧妙。若是單看外表,實在是巧奪天工,叫人無話可說,可是若是要談論到風水上麵,卻是大凶啊。”


    一個國家的宮殿,那可是是幹係到國運,子孫的大事,哪裏能不小心翼翼的對待呢?雖說看忻明的樣子,就知道他是來找茬的,可以還是叫人好奇,他到底想說什麽。


    “眾多星辰相隨旋轉,太陽月亮交替映照,春夏秋冬輪流降臨,陰陽交感,大化萬物,風和雨廣博地沾施,萬物各自得這些的調和而生長,各自得到這些的滋養而成熟,看不到他在做事情。而隻看到成果,這就叫做‘神‘.大家都知道他成就萬事萬物,卻不知道他無形無跡,這就叫做‘天功‘。”


    別說,忻明收斂起笑容,這樣認認真真的說話,還真的是有一點世外隱士的感覺的。


    “隻有聖人,是不刻意去求了解天的.‘天職‘建立以後,‘天功‘已經完成,具備了形體而人的精神。就產生了出來。好。惡,喜,怒,哀。樂的情感就蘊藏在裏頭了,這就叫做‘天情‘。耳朵,眼睛,鼻子,嘴巴,形態,各有它和外物交感的功用,而不能互相替代,這就叫做‘天官‘.心靈處在胸中。來主宰五官耳,目,鼻,口,形態。這就叫做‘天君‘.裁擇其它的物類來奉養人類,這就叫做‘天養‘。順著人類的需要叫做福,違逆人類的需要叫做禍,這就叫做‘天政‘。”


    這話雖然乍一聽,好像還挺有道理的。可是卻一直沒有說明,為什麽他要說匈奴宮殿是大凶。一時間,朝堂下麵,也有些小聲的議論傳來了。似是在討論到底是怎麽回事。


    “可是匈奴的宮殿,遮暗‘天君‘,混亂‘天官‘,廢棄‘天養‘,違逆‘天政‘,背反‘天情‘,以致於喪失‘天功‘,這就叫做大凶。”忻明也不管周圍的吵雜,隻是看著朝鳳笑笑。


    抬起頭,朝鳳笑著迎上忻明的目光:“這風水什麽的,太過奇幻,朝鳳實在不懂。不管朝鳳曾在書上看到過。不要因私使用賢明臣子,不要因私使用智能之士。所以百姓不離鄉私交,沒有遠道奔走的憂慮。世子與其擔心匈奴的風水,不若發揮才幹,打理好大夏的時政。”


    “上天的運行有一定的規律,不會因為聖君堯就存在,也不會因為暴君桀就滅亡了。人以禮義,來配合天就會吉祥,人以暴亂,不以禮義,來配合天,就會凶險。”聽見朝鳳的話,日輪點點頭,開口附和道。


    努力農業生產,而節約用度,那麽天不能讓人貧窮。保養周備,而行動合時,那麽天不能讓人生病。依循禮義正道,而沒有什麽差錯,那麽老天不能加禍給人。所以水災,旱災不能讓人饑荒,冷熱變化,不能讓人生病,自然災害不能讓人凶險。


    荒廢農業生產,而用度奢侈,那麽天也不能讓人富有。保養簡略,而行動逆時,那麽天也不能讓人保全。違背禮義正道,而胡作非為,那麽天也不能讓人吉祥。所以水災,旱災還沒來,就鬧饑荒了,冷熱還沒迫近,就生病了,自然災害還沒產生,就有了凶險。這些所接受的時間,和治世完全相同,然而災殃災禍,卻和治世不一樣,這不可以怨天,都是人的作為造成的。所以明了到天和人職分的不同,那就可以稱得是至人了.


    “不必刻意去做就成功了,不必刻意去求就獲得了,這就叫做‘天職‘。像這樣子,雖然深奧,‘至人‘是不會刻意去加以思慮的;雖然偉大,‘至人‘是不會刻意去加以費力的;雖然精微,‘至人‘是不會刻意去加以考察的,這就叫做不和天爭奪職分。”見到日輪開口了,青書哪裏還坐得住,


    天有天時,地有地利,人有人治,這就是說人與天地,並立為三。舍棄自身,能夠並立為三的部分,而一味地期待自己,能夠並立為三,那就錯了。看的出來,對於大臣們的回答,莫離還是比較滿意的。就連臉色,也緩和了很多。


    “看來是忻明淺薄了,不過細想來,在大夏就有人問過我,祭禱祈雨而下了雨,為什麽呢?那時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可是現在聽了各位的話,我卻好似是知道了答案。”


    遭了,中套子了。朝鳳皺皺眉,忻明剛剛說的話,隻怕就是想讓匈奴的大臣們來反駁他。然後他再順著大臣們的話,重新整合。這樣若是再說出什麽,就叫人無法反駁了。


    “其實,這沒什麽啊!就好像不祭禱祈雨,而下了雨一樣.日蝕,月蝕而去救日月,天幹旱而祭禱祈雨,卜筮一番,然後決定大事情,並不是真的認為祈求,就可能得到,而隻是做為政治的文飾,安慰安慰百姓罷了。所以在上位者認為是政治的文飾,而百姓,卻認為是天上神靈的表現.認為是政治上的文飾,就會吉祥,認為是天上神靈的表現,就會凶險。”


    這是在諷刺,匈奴利用龜兆遷都嗎?看來不止是自己在關注大夏,大夏那邊對匈奴也關注的緊啊。朝鳳皺皺眉,還是不明白,忻明到底在圖什麽。且不說顯策的能力到底如何,但是他如果稱帝了,是絕對不會想這麽多的。估計,顯策到時候,能想到最偉大的事情,就是大選妃子了吧。


    “在天裏頭,沒有比日,月更明亮的了;在地裏頭,沒有比水,火更明亮的了;在萬物裏頭,沒有比珠,玉更明亮的了;在人裏頭,沒有比禮,義更明亮的了。所以日,月不高懸的話,那麽光輝就不夠強烈;水火不累積起來的話,那麽火光,潤澤就不夠廣泛;珠玉不在外麵閃爍的話,那麽世子大人您,就不認為是寶貝了”


    看著忻明,朝鳳輕輕地笑了笑,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禮義不施行在國內的話,那麽功名就不能顯耀。所以人的生命,來自於天,國家的生命,來自於禮義。在上位者崇尚禮義,尊敬賢人就能稱王天下,重視法令,愛護百姓,就可以稱霸天下;在上者貪好私利,充滿詐偽而國家危險,隻會權謀傾軋,幽狠凶險而國家將會滅亡。隻要結果好,采用一些紋飾,又有何不可呢?”


    與其一味地推崇天,而思慕他,怎麽比得上將天當作物質,而加以控製呢?與其一味地順從天,而歌頌它,怎麽比得上掌握它的規律,而利用它呢?與其一味地盼望天時的調順,而靜待豐收,怎麽比得上配合時令的變化,而使用它呢?與其一味地聽任物類的自然生長,而望其增多,怎麽比得上發揮人類的智能,來助它繁殖呢?


    “明君的治國原則,是適合法製的,這種法製適合民心。所以,貫徹法製,國家就能治理好;脫離法製,民眾就會思念。堯和當時的國民,並沒有訂立牢靠的盟約,但治國原則能夠行得通;舜沒有立錐之地留給後代,卻結下了恩德。能夠把古代堯舜作為榜樣,來確定治國原則,並把恩德永久留傳給後代的君主,就叫做英明的君主。”


    忻明笑笑,看著朝鳳慢慢的開口道:“明君鞏固內部政權,所以不會被別國所滅亡。如果國家內部治理得不好,卻又不被別國所滅亡的,從來不曾有過。所以周朝奪取殷朝的政權,就像在庭院內,撿到別人的東西一樣容易。假使殷不在朝廷上丟失了什麽,那麽周人,連殷境內的一根毫毛也不敢覬覦,何況敢於改變君位呢?”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你與我,不過都是一介凡人,為什麽要談論這麽高深的政治呢?明君不明君的,還要看莫離,朝鳳能做的,不過是織錦,畫畫這樣的小事罷了。而世子的位子,要比朝鳳高上不少,所擔負起的責任,也應該要大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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