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血月城之後,東方霧倒是沒有著急領著夜絕塵幾人,即刻趕往內域,而是暫時在外域城中心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似乎有什麽事情處理。


    本來,夜絕塵一行人就是初入血月城,正懷揣著滿心的好奇,很想瞧瞧這傳說中的血月城,究竟跟外麵有什麽不一樣。


    更甚者,他們也想看看生活在這血月城中的人,又是否與他們不一樣。


    都說傳言害人不淺,傳聞不可盡信,也是有事實根據的,並非是穴來風。


    曆經世代流傳,關於血月城的一切都被世人賦予了許多神秘的色彩,讓得那些生活在血月城外麵的人,潛意識裏就對這裏的人產生了好奇。


    莫名的,無心的,就覺有種他們是不是跟我們不一樣的認知。


    以前的他們不曾見過從血月城走出去的人,因此,他們越發的覺得好奇。然而,當他們親眼見過血月城之主過後,忽然又覺得,其實也沒什麽不一樣嘛。


    關於世世代代流傳著的一種說法,就算是伊心染都對此特別的好奇,有著濃厚的興趣。


    相傳,血月城之中,以武為尊,人人會武,且個個實力不俗。


    還有一種說法是說,血月城城民若是不會武,那便懂醫,且更擅長製毒。


    前麵那種說法,不需要多加懷疑,因為事實便是如此。


    而後麵這種說法,真可謂是讓人又驚又懼。


    驚的是這裏的人醫術懸妙,懼的是這裏的人研製出來的劇毒無藥可解。


    東方霧主動提出先在外域小住幾日,然後再前往內域,正合了伊心染的心意,也省得她還要想別的辦法,先留在外域熟悉一下情況對他們一行人百利而無一害。


    血月城就是一處深潭,隱藏著未知的危險,卻又充滿了醉人的誘惑力,讓人忍不住想要一探再探。


    經過一整夜的休息,夜絕塵,軒轅,南榮,司徒,以及冷毅等人的精神都極好,紅光滿麵的活像中了六合彩。


    值得一提的是,一路上極度犯困的伊心染,居然破天荒的作息正常了,再也沒有那種昏昏欲睡,眼皮總打架的症狀,讓她疑惑不解了好久。


    貌似,那種狀況在進入血月城之後就消失了。


    想到某種可能,伊心染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一縷縷冷氣不住的往外擴散。


    與她情況相差無幾的夜絕塵亦是如此,在進入血月城之後,他便再不曾做到那個夢。


    身體,精神兩方麵高度緊崩疲憊的他,安安心心睡了一夜之後,整個人可謂是神清氣爽,怎一個‘好’字了得。


    “表嫂,誰惹你生氣了,臉色那麽難看。”三樓臨窗的雅間裏,一行人聚在一起用早餐,軒轅思澈不經意間抬眸,正好望進伊心染冰冷的眸子裏。


    在他的記憶之中,哪怕是那一次在雁不歸,皇表姐夜月渺被劫持性命攸關,千鈞一發她出手救人時,都未曾流露出這樣的眼神。


    “染兒,怎麽了?”


    他們一行人圍坐在一起吃早餐,東方霧主仆並沒有出現,既然已經踏入血月城外域,想必作為一城之主的東方霧,眼下很有一些事情正需要他親自處理。


    不得不說,夜絕塵也微微走了神,伊心染想的,也正是他在想的,隻可惜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若非他也走了神,又怎會察覺不到伊心染的異常。


    “沒什麽,隻是在想一些事情罷了。”伊心染收回心神,輕搖了搖頭,複又沉聲道:“昨晚告訴你們的事情都要謹記在心裏,外出行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安全是最重要的。”


    在路上,她跟夜絕塵並沒有告訴軒轅思澈等人,他們在豐城都跟東方霧談了些什麽。


    進城之後,住進這家天龍客棧,晚飯過後,夜絕塵將他們幾人都叫到房間,將血月城的真實情況跟他們說了一遍,同時讓他們多長幾個心眼,行事謹慎些,莫要出了意外。


    “表嫂放心,我都記著呢。”


    “師弟妹放心,我也記著。”


    “我也記得很清楚。”


    “王妃,我們記得最清楚了。”


    聽得伊心染又一次的交待,一行八人不約而同的開口,點頭如搗蒜。


    他們從來不知道,血月城竟然還分為外域跟內域。


    則內域才是真下的血月城所在,外域不過隻是血月城的替身,是一種高級的障眼法罷了。


    怪不得,血月城如此之神秘,如此之莫測高深。


    世人對於血月城城民的兩種傳言,他們也從夜絕塵跟伊心染的忠告中得到了證實。


    無法想象,要是這些人出世的話,飄渺的陸將會掀起怎樣的驚天動地的戰爭。


    幸好,血月城從無角逐天下之主,一統飄渺大陸的野心,否則怕是隻有聚集四國之力,方才能得以與之抗衡。


    “你們別一個個都用這種眼神兒看著我,我隻是有些事情沒想明白想透徹,等我想明白了一定告訴你們。”被那麽多雙眼睛盯著,壓力山大有木有。


    “血月城很不簡單,內域是何情況,咱們一無所知,現如今身處外域,也該盡可能的活動起來,收集一些對咱們有利的情報,才不至於雙眼一摸瞎,什麽都不知道。”


    夜絕塵將伊心染碗裏冷掉的食物拿開,重新夾了熱的放進她的碗裏,柔聲道:“別想那麽多,快吃。”


    他閃掠著精光的黑眸似寶石般璀璨奪目,自信的光芒在眼底閃動,讓人無條件的信服。


    知已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夜絕塵的這番話,自然是得到了眾人的認同,雖然他們在外域將要麵對的一切都是未知的,但隻要他們團結一致,連起手來那就沒有什麽是不可戰勝的。


    “塵,東方霧將咱們安排在客棧就離開了,會不會是他另有圖謀。”南榮陌晨已經吃好,一雙精光熠熠的眸子散發著優雅與自信,讓人眼前一亮。


    外域乃是血月城的替身,進入外域,或者在外域紮了根,實際上就連血月城的大門都未曾摸到,實在是夠讓人吐血的。


    怪不得,四國之中有那麽多的勢力滲透進血月城,卻從未打探任何真正具有價值的情報。


    原來,人家壓根就當你隻是跳梁的小醜,全然不曾放進眼裏。


    試想,若非血月城分為內域與外域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不是從東方霧嘴裏說出來的,那等他們知曉這些的時候,又將會是怎樣的一番光景。


    “依我看,東方城主現在應該正忙著清理門戶,一時半會兒倒也空不出手來理會我們。”軒轅思澈一手輕抵著下顎,一手輕撫著一個通體碧綠的茶杯。


    他們都是心思通透之人,有些事情他們不說,卻並不代表沒有發生過。


    如同在豐城的那一次刺殺,他們都相信,那一次絕非是偶然,也絕對不是隻有那一次。不管是在那件事情之前還是之後,都必然有過,隻是得以行動的,唯有那一次罷了。


    一路行來,月餘時間,在他們並不知情的情況下,不知有多少人命喪東方霧之手。


    雖然他未曾親自出手,但指令卻是他下達的。


    “他就算是忙得腳不沾地,也不會對我們放鬆警惕的。”血月城城民不會武便會醫的傳聞經證實過後,可謂是在司徒落瀾的心裏掀起驚濤駭浪。


    誰讓他是學醫的呢?


    若連此地的尋常百姓都擁有不俗的醫術,那他豈不是要羞愧得抬不起頭來。


    他迫切的想要到城中隨處轉轉,也有心想要找人拭探一二,以證實他心中所思所想。


    “你們覺得呢?”伊心染對夜絕塵夾給她的早餐來者不拒,很是不斯文的解決了溫飽問題,舉止絕對跟優雅扯不上半毛錢的關係,水靈的大眼睛半眯著從他們的身上掃過,某種渾然天成的威壓展露無遺,“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冷冽,冷毅跟秦風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幾乎在伊心染話音落下之後,就反射性的道:“我等聽從王妃的一切安排與指令。”


    至於某王,早不知道被他們遺忘到了哪個角落裏。


    王爺跟王妃,毫無疑問的,王妃比較大,聽王妃的話一準兒沒有錯。


    “我們也聽王妃的。”良辰跟孤霜很有眼力勁兒,抿著唇笑嘻嘻的道。


    將他們的表情盡收眼底,伊心染萬分無語的翻了個大白眼,這大概就是問了也等於白問的最高境界了。


    “夜絕塵,你怎麽看?”


    “他們三個的分析都很有道理,咱們不得不防。”夜絕塵靠在椅背上,修長如玉的手指有節奏的輕扣著桌麵,發出‘篤篤篤’的聲響。


    進入外域就等於進入了東方霧的家,也許在這裏,東方霧的權力沒有在內域那麽大,然而他卻已然是淩駕於一切之上。


    隻要他想,就能做很多的事情,畢竟他占足了地利之便,是夜絕塵等人無法比擬的。


    不可否認,東方霧將他們安排在客棧住下,延緩幾天去內域,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清理門戶,除掉某些趁他就在就胡作非為,背叛他的人。


    另一方麵,在他明顯掌握著各方混進血月城外域勢力的同時,也能趁此機會將各方勢力了解得更清楚,更透徹。


    夜絕塵絲毫不懷疑東方霧手中掌握了哪些勢力,但他仍就固執的相信,東方霧知道有哪些勢力是不屬於外域的,可他不一定就分得清楚,哪一部分是屬於誰的。


    他既親口說出血月城分內域與外域兩大部分,那麽他就不可能全然不求回報,因此,借此機會引出夜絕塵的勢力,便是他最大的目的。


    “等會兒咱們一起出去逛逛,各自想辦法了解這裏的風土人情,切忌莫要與任何人聯係。”


    “我們明白。”


    幾人點了點頭,都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絲毫不敢掉意輕心。


    “咱們暫且就什麽也不做,反正咱們別的沒有,就是時間比東方霧多,看誰耗得過誰。”


    “外麵似乎很好玩的樣子,咱們出發。”


    “走。”


    以夜絕塵跟伊心染為首,一行十人走出雅間,瞧著這略微有些龐大的隊伍,伊心染嘟了嘟嘴,甜軟的嗓音道:“咱們這麽走出去是不是有些嚇人?”


    這樣的他們一出去,很容易就會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讓別人一眼就瞧出他們不是血月城的百姓。


    如此,再想打探情報就難於上青天了。


    要知道血月城裏的情報可不好打聽,那些百姓就跟人精似的,想從他們嘴裏套話實屬不易。


    “染兒這話倒是提醒我了。”夜絕塵怔愣過後,好看的眉輕擰,沉聲道:“咱們分成三個小組出去,務必在日暮時分回到天龍客棧。”


    “那咱們該怎麽分配?”


    伊心染瞥了軒轅思澈一眼,纖細的手指學著夜絕塵有模有樣的摩挲著下顎,下決定的道:“良辰跟孤霜跟著我和夜絕塵,冷冽冷毅跟著小晨子,秦風就跟著小澈子跟小瀾子。”


    軒轅思澈,南榮陌晨跟司徒落瀾三人,其中以南榮陌晨的武功最為出眾,如此分配最合適不過。


    “如此安排甚好。”


    “我分配的怎麽可能有問題。”伊心染得意的揚了揚眉,眼角嘴角彎彎,跟偷了腥的小狐狸似的。


    “出去之後都注意安全。”


    “明白。”


    十個人,按照伊心染的劃分,各自的成員聚集在一起,然後不動聲色的出了天龍客棧。


    春暖花開,陽光明媚,蝶飛燕舞,風景如畫。


    血月城外域的建築與飄渺大陸四國的建築都略微有些不同,雖然同樣都是木製的亭台樓閣,房屋村舍,大多也是紅牆綠瓦,但風格卻猶如現代某些西方國家的建築風格,頗具異域風情。


    初見時,伊心染就微訝了一下。


    另外,此地男子的衣裳款式都是長袍,如同曆史上明朝男子的著裝,而女子所穿的衣裳就與四國女子所穿的衣服迥然不同,完全是不一樣的風格。


    飄渺大陸上的女子,衣裳的款式跟曆史上漢代的女子衣裳一樣很是保守,整個身體不會有肌膚暴露出來。


    然而,外域中的女子服裝較為開放,衣裙的款式很是大膽,有些像唐裝卻又有所不同。


    在這裏,女子的衣服款式很是多樣化,有的會露出鎖骨,有的會露出手臂,有的會露出纖細的小蠻腰,反正應有盡有,卻不會被人指責,說是有傷風化。


    整個血月城,四季並不分明,隻有春夏兩個季節,並沒有秋冬,因此在這裏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他們的衣服布料都不厚,很是清涼。


    當然,在血月城其中幾個地方,是可以欣賞到秋季的蕭條之美與冬季萬物沉寂之美的。


    城中心的某處高樓裏,一藍衣似天空的男人負手而立站於窗前,目送夜絕塵一行人換了裝扮,分成三組出了天龍客棧。


    他的眸光飄得極遠,思緒也飄得很遠,黑眸裏似有風暴在無聲無息的湧動,如此反複數遍之後,終又恢複了沉寂,仿佛什麽也不曾發生過。


    “城主,需要派人跟著他們嗎?”


    “嗯。”東方霧飄遠的思緒漸漸回籠,淡淡的輕應了聲。


    “屬下這就去安排。”


    “盯緊他們,看看他們都去了哪些地方,都接觸過,見過什麽人。”


    “是,城主。”


    東方霧眯了眯眼,黑眸裏翻湧著種種複雜難明的情緒,隱隱暗藏著幾分煩躁。


    作為一城之主,有時候他真的身不由已,無可奈何。


    ……


    南國?景瀾宮


    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黑得純粹,黑得靜謐。


    恢宏磅礴,金碧輝煌的皇宮籠罩在黑沉的夜色裏,透著幾分孤寂,幾分淒迷,幾分沉重。


    景瀾宮所處的位置,位於南國皇宮的西北方向,四周林立著許多的宮殿,唯有景瀾宮座落在角落裏,不但不起眼,甚至會被人直接忽視掉。


    然而,就是在這樣一座很上破敗的宮殿裏,卻是住著如今南國最尊貴之人。


    四皇子,伊律瑾。


    繼四國爭霸會之後,四皇子伊律瑾回到南國,一改往日怯弱無能,沒有主見的形象,表現出驚人的才華與上位者的鐵血手腕與氣魄,王者之風彰顯無遺。


    屆時,他在南國的聲望,一路水漲船高,直接就將皇室中的其他皇子死死的踩在了腳下。


    許皇後憤怒,不甘,就連表麵功夫也懶得做,毫不掩飾的表現出對伊律瑾的殺意,並且不隻一次派人暗殺伊律瑾。


    然,她的計劃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伊律瑾一次又一次的成功脫險,順帶著清除了許多依附著許皇後的朝臣。


    南皇與許皇後鬥得厲害,早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伊律瑾的表現正合南皇心意,他也順勢就偏向伊律瑾,明裏暗裏的支持著他,卻又保持著一個帝王的警醒,打壓許皇後的同時,也防備著伊律瑾。


    一時間,看似風光無限,手握重權的伊律瑾,其實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可謂是處處受到限製,無法徹底的放開拳腳。


    漫天微弱的星光仿似一條波平如靜的銀色河流,蜿蜒在景瀾宮中濃密的樹影裏,隻有那些因夜風而沙沙作響的樹葉,似在回憶著白天的喧囂與繁忙。


    漆黑的宮殿之中,四周都靜悄悄的,寢殿外並沒有人守夜,隻有房簷下的燈籠不時隨風輕擺,發出較為微弱的亮光。


    突然,一聲驚慌的呼喊,打破了夜的沉靜,同時也驚飛了那原本在樹梢上休憩的鳥兒。


    “九兒…。快躲開…。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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