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兩方的騎兵戰的如火如荼。劉橫山甚是威猛,兩把板斧揮動如風。北疆的百夫長千夫長上前招架幾下便被砍下馬去,普通騎兵就更不用提了。劉橫山的馬也甚是凶悍。見人掉到地上,抬腿就是一腳,有個甚至上去踐踏幾下。那些被劉橫山打下馬的北疆人,竟然大半都是被它葬送的性命。一人一馬配合默契。


    重騎兵的裝備笨重,不宜長途作戰,但是在這種對抗戰中,卻能發揮最大的優勢。眼看著黎明將至。戰場上北疆的輕騎兵越戰越少。勝負已經明了。誠王見狀又起號令,派出一個營的輕騎兵。頓時戰場上的天平瞬間傾斜,北疆騎兵盡數葬送於此。


    北疆人見狀,立馬敲響撤退的戰鼓。戰場上還有一些北疆騎兵在掙紮,聽到收兵號令但被重騎兵牽製難以脫身。北疆總帥果斷下令收兵,隊伍迅速回營,輕騎兵就這樣被拋棄於戰場之上。


    被拋棄的輕騎兵見狀,變得更加凶悍。即便死也要拖一個人墊背。就憑借著這股子不要命的狠勁,竟然將戰爭拖到天明才結束。原本玄九三人還準備趁著黎明前的黑暗找機會離開戰場。但聽到了北疆的撤退鼓聲。張強跟玄九商量,就在原地待到戰鬥結束再回城,那樣會更安全。玄九考慮穀濤腿上受傷,出去反而更加危險。不如等到戰鬥結束,就同意了張強的提議。三人靠在斷壁上,偶爾有北疆士兵戰鬥中靠近他們,張強就悄悄靠近,冷不丁的給他一記冷刀。就這樣竟然解決了好幾個北疆騎兵。


    天亮之後,張強就跑了回來,偷襲這種事情可是見不得光的。興奮的跟玄九說“先生,我剛才解決了好幾個北疆騎兵。哈哈!”


    玄九看他笑,想跟著笑,卻發現自己怎麽也笑不出來。嘴角微牽。抬頭看向戰場。戰馬嘶嚎。兵器碰撞。一步一見血。地上屍橫遍野。死了的睜大著無神的雙眼,裏麵寫滿意味,或是恐懼,或是眷戀。沒死透的,口鼻冒血,微睜的眼中透著絕望與眷戀,或是看向南方邊城,或是遙望北方。生命將逝,之前那股子凶悍已經蕩然無存,剩下的隻有對遠方親人的留戀對家的向往。可憐無數青年人。猶是春閨夢裏人。


    玄九看到這些,從心底裏泛出一股子無力感。一個人實在太渺小了。即便身懷奇術也難以改變命運之輪的轉動。這股子無力感如同一張大手緊緊的握住玄九的心髒,玄九感覺透不過氣來。拉開領著,玄九站起身。茫然的走入戰場。天邊第一縷陽光照入她眼中。刺得玄九眼睛一眯。再睜開。她竟然看到許許多多的光點從每個屍體上冒出。玄九震驚的揉了揉眼睛,再看!確實有許多光點從屍體上冒出,還有很多煞氣一同湧出。


    那煞氣彌漫於戰場中,玄九所過之處,煞氣均淡薄了許多。仔細一看,竟然都被玄九手指上的煞氣紋吸收了。張強不放心玄九獨自上戰場。塞給穀濤一把戰刀,緊跟玄九而去。玄九並未走遠,越往裏走地上屍體越多,最後幾乎步步都是踩著屍體在前行。


    一聲痛苦的呻吟將玄九喚醒。低頭一看。玄九正踩到一個守城軍的手上。他身上多處傷痕,最重的就是胸前的一刀。


    張強提著大刀趕到玄九身邊順著玄九的眼神低頭一看,驚呼“老狗怎麽是你。”


    張強當即扔了大刀,將老狗從死人堆裏扒了出來。老狗聽到有人叫他名字,眼神竟然漸漸聚焦。看清張強的臉,隻見他幹燥的嘴唇顫抖著一張一合的像是再說什麽。


    張強抱著他連聲說“兄弟,兄弟,你堅持住。咱哥倆還約好了一起回家養魚呢!”說著張強的淚就流了出來。


    老狗聽到張強的話。掙紮的越發厲害。原本結痂的傷口都開始滲血。玄九見狀立即蹲下點了他身上幾處大穴,止住了血。


    張強看到玄九,仿佛見到了希望。伸手拉住玄九的衣袖說“先生,求你救救他吧!”


    玄九掏出懷裏僅剩的一卷繃帶,將老狗胸前的傷口暫時包紮了起來。抵著老狗的胸前,玄九將一絲內力輸入他體內。做完這一切,玄九說“將他抱到穀濤身邊吧!我暫時護住了他的心脈。等回到城裏才能真正治療。”


    張強聽玄九這麽一說,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托起老狗走向穀濤。戰鬥已經接近尾聲,隻有戰場中心還有幾個垂死反抗的輕騎兵。城門大開,已經開始有人出來打掃戰場。玄九深吸了一口氣,血腥味撲鼻而來。這讓玄九反而更加清醒了。撿起地上的長槍,玄九開始扒拉地上的屍體,企圖從裏麵找到可以救治的傷員。


    張強將老狗送到穀濤身邊,立即又返回玄九身邊。玄九抬頭看了他一眼。張強頗感臉紅。倆人又尋覓了一會,張強又找到一個未死的傷員,但是是北疆的士兵,張強毫不猶豫的給了他一刀,直接送他歸西。


    看著張強熟練補刀,玄九頗感無語。在這個物資緊缺的時候,誰也不會在敵人身上浪費一絲資源。就在玄九張強尋找傷員的時候,戰場中心的戰鬥已經結束了,敵軍全部殲滅。城裏出來搜救的軍醫營,以及打掃戰場的營隊大部隊紛紛走出城門。開始幹活。軍醫營的人老遠就看見玄九跟張強兩人,一群人先跑了過來將玄九跟張強圍在中心。


    不停的詢問倆人是否有受傷,玄九搖了搖頭,轉身指了一下穀濤,吩咐他們去將穀濤跟老狗送回城。


    得了玄九的命令,幾個人迅速行動起來,跑過去將穀濤老狗抬回城。剩下的幾個人跟隨玄九張強繼續尋找傷員。玄九指了幾個方向,幾個人分別散開尋找。


    玄九正在扒拉一堆屍體的時候,一個陰影將她籠罩。玄九眯著眼睛抬頭一看。一個重騎兵擋在她身前,全身的血汙,盔甲都被染成紅色了。濃重的煞氣自他身上散發出來。隻見那人將頭盔一推,露出臉看向玄九。隻見他嘴角一彎露出八顆牙齒,笑看著玄九說“小兄弟,老子看好你!你叫什麽名字?是那個營的?老子要調你當老子的副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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