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想去做什麽?”葉玲不明白。


    “別管我,胡言亂語罷了。”葉信笑道:“我是不是應該繼續裝昏迷?免得那些修士找到我頭上。”


    “他們差不多都走了,至少這兩天沒有修士來過葉家。”葉玲說道。


    “好了,小玲,你去找嬸娘吧,免得她繼續為我擔心,還有,別忘了到廚杜那邊跑一趟,我餓得不行了。”葉信說道。


    “我知道。”葉玲起身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白騎,你故意提到嬸娘,是想把葉玲支走吧,到底出了什麽事?”葉信看向薛白騎。


    “大人,墨衍一直在等你。”薛白騎低聲道:“天牢那邊出了點狀況,還有,墨衍發現葉家對門有些異常,好像有人在監視葉家。”


    “葉家對門是什麽地方?”葉信問道。


    “是魏家的別院。”薛白騎說道:“魏卷買下個這座府邸,自己卻不住,隻安排一些仆人過來,估計是有羞辱葉家的意思,葉家隻配和他們魏家的仆人住對門。”


    “去讓墨衍進來吧。”葉信說道


    片刻,薛白騎和墨衍先後走進了葉信的房間,墨衍是個不苟言笑的人,生性刻板,雙眉狹長,鷹鉤鼻,雙眼滾圓如貓,肩後斜背著一張長弓。


    麵相裏有句話,鷹鼻鷂眼不可交,指的就是墨衍這種相貌,不過通曉心理學的葉信當然不會把麵相當回事,而在他們經曆的一次次磨難中,墨衍用事實證明了他從沒辜負葉信的信任。


    “二爺已經連著三天沒有吃過東西了。”墨衍低聲說道:“我好不容易才打探出來,那些獄卒故意不給二爺東西吃,是典獄長在暗處指使他們這麽做的。”


    “這麽急就要對葉家下手了?”葉信冷笑道:“鐵心聖是故意的,等風聲傳了出來,再觀察各個世家的反應,如果所有人繼續保持安靜的話,葉家也就完了。”


    “也怪二爺自己不爭氣,白白送給了鐵心聖一個把柄。”墨衍歎道:“天狼軍團敗退之後,鐵心聖讓二爺去整編殘軍,他卻主動去招惹大召國,如果是敗在蕭魔指或者是莊不朽手中,還算有情可原,但莊不朽僅僅派出一支偏師,就把二爺打得屁滾尿流!”


    “你錯了。”葉信淡淡說道。


    “大人,我怎麽錯了?”墨衍不解的問道。


    “你不妨這樣想,從鐵心聖的角度去想。”葉信說道:“我好不容易把葉觀海搞掉了,讓你葉隨風去整頓殘軍,隻是想盡可能的保留天狼軍團的構架,不能讓天狼軍團就這樣被徹底摧毀,居然打贏了?你葉隨風想做什麽?你們葉家到底想做什麽?!證明你們葉家才是大衛國唯一的中流砥柱對吧?證明我鐵心聖一直靠著葉家苟延殘喘的對吧?好,那我就徹底毀了你們!”


    薛白騎和墨衍麵麵相覷,說不出話來。


    “知不知道我當時為什麽反複交代,讓你們時刻注意我二叔?”葉信續道:“因為他不是傻瓜,絕對不是!嗬嗬……我父帥太強勢了,立下的功勞也太多,讓人們隻注意到了父帥,卻忽略了一直躲在父帥背後的人。”


    “大人,我明白了。”墨衍露出苦笑,葉家真是妖孽之地,葉觀海不用說,葉信小小年紀便展露出鋒芒,十四歲進入天罪營,十五歲便成為天罪營的無冕之王,而一直被認為無能的葉隨風,竟然也有這麽深的心機!


    “魏卷的大軍正乘勝進逼靈頂,那邊就算想發動,至少也需要幾個月的時間,才能完成布置。”薛白騎說道:“大人,二爺命在旦夕,我怕來不及啊……”


    “一個習慣疑神疑鬼的人,是很容易對付的,放出風聲就好。”葉信說道:“對了,子車灰做得很不錯!”


    “怎麽?”墨衍一愣。


    “殺神起、魔指殃,天罪興,大召亡,哈哈哈……這童謠我在天緣城都聽到了。”葉信笑道:“那小子確實很適合四處傳謠。”


    “大人,這種童謠有用麽?”墨衍問道。


    “有用,太有用了……”葉信輕輕歎了口氣:“或許你們覺得,我這個人太過無恥,居然這般吹捧自己,但你們要知道,等到時機成熟,我們天罪營再次出現的那一刻,人人熟知的民謠,足以決定人心的向背!”


    “其實子車灰的辦法很簡單,我也會。”墨衍說道:“不過是讓小孩子四處去傳唱,唱一次給一枚銅幣罷了。”


    “最好小心一些,不要讓有心人察覺到。”葉信說道:“還有,九鼎城應該差不多了,往遠的地方走。”


    “明白。”墨衍點頭道。


    “墨衍,你和白騎說起過,葉家有人在監視我們?”葉信換了個話題。


    “嗯,我的妖眼感覺那邊有一種氣息在凝注著葉家,而且……很厲害、很強,我不敢過去查探。”墨衍低聲道。


    “白騎,到晚上找兩匹戰馬,把馬尾巴點燃,讓驚馬跑到對麵的院子裏去,然後你們順便過去轉一轉。”葉信說道。


    “大人,這樣太過明目張膽了吧?”薛白騎說道。


    “他們既然是在暗中監視,那應該是不想把事情鬧大的。”葉信說道:“對付這種鬼鬼祟祟的人,有時候就應該明著來,再說我們又不是上門去找麻煩,馬兒受驚了,我們去把馬兒抓回來,總不會有問題吧?”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匆忙的腳步聲,接著又聽到了鄧巧瑩的聲音:“信兒?!”


    鄧巧瑩和葉玲先後走進房間,看到鄧巧瑩紅腫的眼眶,葉信急忙跳起身,很恭敬的叫道:“嬸娘。”


    “你怎麽起來了?躺下躺下!”鄧巧瑩急了:“你的傷很重,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


    “嬸娘,我真的沒事了。”葉信活動了一下身體:“你看,早就好了!”


    “信哥!”外麵傳來大叫聲,隨後一個身材魁梧的人闖了進來。


    “你是……王猛?!”葉信吃了一驚:“居然長這麽高了?!”


    “哈哈哈哈……”那身材魁梧的人大步走近葉信,張開雙臂給了葉信一記熊抱,隻是他明顯沒有使力氣,輕輕一觸便分開了。


    “你們兩兄弟應該有四年沒見了吧?”鄧巧瑩含笑說道。


    “差不多。”那王猛說道:“信哥,我記得你原來比我高半個頭,怎麽一點都沒長?現在是我比你高了。”


    “傻大個傻大個,說得就是你這種貨!”葉信撇嘴說道。


    “哥哥也變高了呀,隻是沒有你長得快。”葉玲笑嘻嘻的說道:“哥,我去找娘的路上碰到猛哥了,他一定要過來看看你。”


    “我早就想來了,隻是這些天九鼎城不太平,老頭子怕我惹事,看得太緊,我一直呆在家裏出不來。”王猛說道。


    “現在風頭過去了?”葉信問道,王猛的父親叫王芳,也不知道王家的長輩是怎麽想的,居然起了個女人的名字。


    “嗯,要不然我也不出來啊。”王猛說道。


    王芳坐鎮太令府,是一位上柱國級武士,從職權上說,太令就是警察局的負責人,消息自然很靈通,如果王芳認為沒事,那麽城中的修士應該差不多都散去了。


    葉信此次回九鼎城,王芳是他務必要拉攏的首位人選,至少不能讓王芳在關鍵時刻站到鐵心聖那一邊。


    “王猛,你現在已經長大了,應該多幾個心眼,以後不管信兒說什麽,你都要三思而行,懂不懂?”鄧巧瑩一邊說一邊瞪了葉信一眼。


    “嬸娘,這是什麽話……”葉信顯得有些尷尬。在那個葉信的記憶中,王猛和他的關係最為親密,大部分爛事都是兄弟兩個一起合作完成的。


    “什麽話?王猛以前是個多乖巧的孩子?就是跟著你才學壞的!”鄧巧瑩說道。


    “哥,猛哥當年還差點去劫囚車呢。”葉玲突然說道。


    “什麽囚車?”葉信一愣。


    “就是你被押往前線的時候。”葉玲說道:“猛哥竟然點了三十個多家將,一窩蜂闖出九鼎城,去追囚車……”


    “你瘋了?”葉信驚愕的看著王猛。


    “嘿嘿……”王猛幹笑不語,顯然他現在也覺得那時候太過瘋狂了。


    “太令大人差點被氣吐血。”鄧巧瑩說道:“太令大人到了五十歲才有了你這獨子,一直把你當成心肝寶貝,如果不是對你忍無可忍,怎麽舍得那般重罰你?!”


    “是啊,那一次猛哥差點惹下滔天大禍,幸好太令大人及時知曉,出城把猛哥抓了回去。”葉玲掩住嘴笑道:“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猛哥挨了好一頓打啊……聽人說一直嚎到天亮呢。”


    “就別提那次了!”王猛咬牙切齒的說道:“嬸娘,小玲,我也不怕你們笑話,當時我連屎尿都被打出來了,他都不停手,哼!整整四年,我再沒和他說過一句話!以後也休想!”


    “你這孩子……父子哪有隔夜仇?”鄧巧瑩皺眉道:“何況是你犯了大錯,你有什麽好記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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