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情不用你擔心。”葉信說道,他的臉色看起來也有些疲憊:“我已經堅持多長時間了?”


    “差不多一個月了吧。”謝恩說道。


    “如果我今天成為真正的武士,會不會還是顯得太過突然?”葉信說道。


    “這個……”謝恩側頭認真想了良久:“怎麽說呢?應該能被大部分人接受的,最開始的時候,他們都是抱著懷疑的態度,可你裝得惟妙惟肖,每一天離開學院的時候,精氣神都會比之前好上那麽一點點,老大你當初是怎麽說來著……對,是創建心理引導的流程,我前幾天還聽到溫容幾個人閑聊,她們都認為你大有希望的,也就是在不知不覺的中被你引導了,嗯……小玲兒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騙騙這些孩子當然容易。”葉信說道:“我擔心的是外麵的人。”


    “老大,你有時候總是把別人想得太聰明了。”謝恩笑道:“外麵的人又怎麽樣?他們第一個去調查的,肯定是元氣堂,我這些天可是一直在真金白銀的買東西,前前後後差不多花了二十萬了,他們能不信?再說了,擁有元靈之體的人,這世間有幾個?難道還能再找出來一個做試驗嗎?”


    “不過你這些天要小心了,或許有人會對你的來曆感興趣了。”葉信說道。


    “老大,你不用擔心我。”謝恩說道:“我這幾年來,什麽時候吃過虧?上一次是遇到了修士,那我無能為力,隻得任由他們擺布,區區一個九鼎城而已,就算是出動上柱國級的強者,我想跑還是能跑得掉的。”


    “那也要小心一些。”葉信說道:“你的狀態會顯得很萎靡,元脈至少還幾天的時間才能恢複,你自己想個理由去解釋吧。”


    “嘿嘿,老大,我早就想到辦法了。”謝恩笑嘻嘻的回道。


    葉信準備開始修煉,他走到一邊,坐在蒲團上,慢慢合攏雙眼。


    第二天清晨,第五營的學生們陸陸續續來到了學院,第一個走進來的,是在上一次奪旗戰中立下大功的李崇樓,進入寒武殿後,他先是習慣性的向謝恩問好,神色略有些愣怔,因為此刻的謝恩盤坐在葉信身後,雙手搭在葉信的後肩上,臉色蒼白,眉宇間滿是濃濃的倦意。


    這是在做什麽?李崇樓感到費解,當他的視線落在葉信身上時,不由大吃一驚。


    隨後葉信的呼吸,隱隱約約散發出了元力波動,雙眉間的神庭透著亮光,這分明是元力流轉的征兆!


    還有其他學生走進來,看到了這一幕,他們和李崇樓一樣,當即變得目瞪口呆。


    溫容幾個人是知道為葉家保密的,元靈之體的事情並沒有對別人說起過,至於孫美芳和鄧多潔,並沒有把葉信兼備陽罡陰煞的消息當回事,因為她們早認準了葉信是個廢物,一個廢物有什麽值得重視的?


    其實她們也沒想錯,所謂的元靈之體,就是廢材,陰陽壁壘無法打破,終生也沒辦法修行,可一旦出現了奇跡,那麽廢材就會變成寶貝。


    是真正的寶貝!


    當年承法帝國的締造者李逝川,原本亦是廢材,天雷轟頂幸而不死,因禍得福陰陽融合,後來創下好大一份基業。


    所以,後來趕到的溫容、邵雪等人看到這一幕,她們的表情充滿了震駭,心中所受到的衝擊遠比其他學生強烈。


    “天……謝教習真的做到了……”沈妙吃力的說道。


    “小玲,你哥哥簡直是個怪物!”邵雪倒吸了一口冷氣。


    “真沒想到,葉信的性格能這般堅韌不拔。”溫容緩緩說道。


    葉玲這些天經常提起,說葉信回家後是怎麽樣的哀叫連天,連路都走不了,需要家將貼身伺候,吃飯也需要人喂,等等等等,潛移默化之下,已經在她們腦海勾勒出了一個付諸一切刻苦修行的葉信,雖然對眼前的一幕感到異常驚駭,但裏麵有合理的邏輯,她們可以接受。


    “小玲,已經過去這麽多天,你也該消消氣了。”邵雪說道:“畢竟是你的哥哥啊。”


    葉玲沒有回答,葉信能凝聚元力的事情,顯然對她也造成了巨大衝擊,她的眼眶紅紅的,不過聽到邵雪的勸解,她並沒有回應,似乎心中還留有心結。


    葉信能凝聚元力,應該算是一樁新聞了,肯定會有更多的教習把葉信當成典範,當第五營的學生們離開寒武殿,把消息傳出去時,肯定會引發嘩然的。


    在這同時,九鼎城的王宮內,殿前議事已接近了尾聲。


    這次殿前議事主要是討論軍情,魏卷的大軍已包圍了靈頂,隻不過蕭魔指的抵抗非常頑強,魏卷暫時沒辦法攻克靈頂,為了畢其功於一役,魏卷希望九鼎城能派出援軍。


    既然是殿前議事,當然是集思廣益的,大多數大臣都為魏卷的節節勝利而興奮,當然也夾雜著不和諧的聲音,譬如說溫弘任堅持認為,蕭魔指不可能被逼到這種境地,戰爭已持續了半年,整理戰報做出統計,軍中陣亡的將士達到了一千三百餘人,輕傷可以繼續戰鬥的不算,因傷退下前線的將士有二萬餘人,消耗的元石總量在三千顆左右。


    溫弘任畢竟是做過監軍的,從數據就可以看出,雙方一直沒有爆發過真正意義上的死戰、決戰,蕭魔指如此畏縮,有些不明不白。


    也有人反駁溫弘任,說大召國境內出現大規模的反叛,不得不抽調一部魔軍去鎮壓,蕭魔指的力量受到了削弱,加上近年來大召國國主薑能全力扶持莊不朽,那麽分給蕭魔指的資源自然就少了,所以一直被魏卷壓著打也在情理之中。


    這種分析同樣有道理,決定戰爭勝負的因素有很多,戰力與資源同樣重要,兩個武士對決,不死不休,如果在雙方元力耗盡之時也沒能分出勝負,那麽誰恢複得快誰就占據了優勢。


    軍隊作戰也是一樣的,一場大戰下來,軍中的陣圖全部開啟,製造人為的元氣場,讓將士們以最快速度恢複戰力,這個時候元石的損耗是異常驚人的,誰的資源多誰就能擁有主動權。


    殿前議事一直進行到了中午,也沒能得出結果,大軍支援是不可能的,城防軍被韓三昧掌控著,他最多同意派出一個營到兩個營去支援魏卷,至於王宮的禁衛,鐵心聖無論如何也不會動。


    最後,鐵心聖轉移了話題:“振堂啊,聽說觀海的孩子在學院裏可是用你做靶子,苦熬筋骨呢。”


    宗振堂眼觀鼻、鼻觀心,全當沒聽到。


    謝恩激勵葉信的那些話,早就傳開了:他就是宗家的宗振堂,他就是逼得你毀掉葉家傳世之寶的敵人!去吧,攻擊他!摧毀他!碾碎他!


    “觀海的孩子知道上進了,總歸是好事。”鐵心聖笑道:“想當年,觀海為這孩子沒少操心,如果他能親眼看到,應該會很開心吧……”


    下麵還是沒有人說話,大家都不懂鐵心聖抱著什麽目的,自然要等鐵心聖給出暗示才好捧場。


    “其實這件事,是你做得有些過了。”鐵心聖歎道:“何必難為一個孩子呢?天狼訣是葉家的傳家寶,別說是你,當年孤和觀海提起,想借閱一下,也被觀海斷然拒絕了。”


    “主上,微臣當時沒想那麽多。”宗振堂淡淡說道:“微臣隻是因仰慕狼帥,所以才對天狼訣有了些好奇心。”


    “嗬嗬……隻能說你宗家與葉家無緣了。”鐵心聖說道:“觀海的孩子是天罪營的逃犯,孤本應該把他打入天牢問罪的,之所以不聞不問,一方麵是感痛觀海之死,另一方麵也是對那孩子有些憐憫之心。”


    下麵諸位大臣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中都帶著一絲狐疑。


    “不過還好,那孩子終於知道努力了,如果再給他找個好人家的女兒做內助,收收他的心、熬熬他的性子,或許以後亦堪大用。”鐵心聖說道:“隻是不知道誰家有合適的孩子?孤願意親自給你們做媒。”


    殿下鴉雀無聲,給葉信做媒?開什麽玩笑?!不管是敵視葉家的,還是對葉家有憐憫之心的,都不可能胡亂糟踐自己的孩子,葉信近一個月的努力,也不可能讓他們改變對葉信的印象。


    鐵心聖拿起一本奏折,他似乎在等人站出來,其實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


    人生其實就是一個成長的過程,每個人都在成長,鐵心聖也不例外,垂下去看向奏折的視線,閃爍著輕蔑與愉悅。


    二十年前的鐵心聖很年輕,因為一些特殊的事情,上位之不易,讓他抱著誠惶誠恐之心,極力拉攏九鼎城的各個世家,甚至可以說是在巴結了,他恐懼不安,擔心自己成為又一個鐵紅壽,當這些世家聯合在一起時,足以決定廢立大事,他親眼看到了證明!


    而在這二十多年的時間裏,他慢慢觀察、揣摩,發現自己把各個世家看得太過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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