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用去了一個多小時,葉隨風才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講給了葉信,當年的葉觀海雖然為人方正,但不是傻子,絕不可能熱血上湧、一拍腦袋就決定要與宗門對抗,凡事都有前因後果,葉觀海能做出那種決定,正是他了解了宗門、以及一個個消息累積沉澱後的結果。


    “現在明白了?”葉隨風輕聲說道。


    “差不多了。”葉信點點頭,如此,他心中的疑問幾乎都找到了答案,事實上葉觀海留下的破綻太多了,單單說他葉信,以葉觀海的自傲,怎麽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唯一的孩子變成一個紈絝子弟?而且他葉信沒辦法凝聚元力,那麽葉觀海應該盡可能的尋找幫助葉信的良方,可是,葉觀海的表現好似一點都不關心葉信。


    現在,葉信已經找到了葉觀海的邏輯線,隻要能在宗門內擁有一定的話語權,一切問題都是迎刃而解的,葉信沒辦法凝聚元力,發動整個落霞山想辦法,落霞山不行,可以找上其他宗門,實在不行可以拿出海量的資源去換;葉信的稟性越來越紈絝,讓葉信進落霞山,不許離開,熬上幾年或者十幾年,自然能把葉信的稟性扳過來。


    真正的核心問題,就在於計劃能否成功,隻是,葉觀海和譚心慧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落霞山上,卻沒想到青雲宗會突然出手,背叛來自於名將內部,宗別離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葉觀海以為,這些叱吒風雲的名將們從某種意義上說都是被拋棄者,為了掙脫宗門的桎梏,大家誌同道合,自然能攜手合作。但是,有的人並不這麽想。


    “我們也該走了。”葉隨風說道。


    叔侄兩人跳上無界天狼,向著封城的方向趕去。隻過了半天,他們便追殺了騎隊。一路平安無事,來到封城。


    葉信讓葉隨風和秋戒察出麵去和那些天狼軍團退役的老兵接觸,聽到要重整天狼軍團,並且聘請他們去做教習,老兵們的情緒變得極為振奮,但封城的產業還要留人看守,經過好大一番爭執,選出百餘名老兵。他們將和騎隊一起返回九鼎城,其他的人繼續留守。


    葉信此行是想一箭雙雕的,把宗別離引出來,再將其格殺,隨後拿到厄運之花,這樣就完美了,不過宗別離和他預料中一樣,是個很能沉得住氣的人,讓他稍微感到些遺憾。


    隻是在心中歎息了一陣,葉信就暫時把宗別離忘掉了。想做個好獵人,當然要比獵物更沉穩。


    當騎隊帶著老兵們返回九鼎城時,時間已過去了八天。葉信現在是家大業大了,別說隻有百餘個老兵,就算再多上十倍、百倍,他也能養得起。


    把老兵們安置好,又把秋戒察等人留下,葉信帶著薛白騎他們返回葉家。


    剛剛坐定,溫容、邵雪還有沈妙就一起找過來了,狼騎確實威武霸氣,但又太過招風了。根本沒辦法隱藏自己的行跡,葉信這邊剛剛進城門。消息就已經傳開了。


    “信哥,你們跑到哪裏去了?怎麽不喊我們一聲?”邵雪快人快語:“別忘了。我們三個也是狼騎哦!”


    “你們剛剛回城,我是想讓你們多和家裏聚一聚。”葉信看向邵雪,他略微猶豫了一下:“邵雪,你家裏沒什麽變化吧?”


    “怎麽這樣問?”邵雪不解的反問道。


    “血山軍團洗劫了八座子鼎,今年的元石收成出現了天大的虧空。”葉信說道:“恐怕主上要對各個世家施壓了,你們邵家應該排在第一位,否則主上過不去這一關的。”


    邵雪靜靜的看著,片刻,露出笑意:“看來我這一聲‘信哥’沒白叫!”


    “嗬嗬……”葉信也笑了:“這麽說你們邵家早就定策了?”


    “如果換成十幾年前,還是我爺爺當家,恐怕就要被折騰得焦頭爛額了。”邵雪說道:“但我爹和我爺爺的理念不一樣,我爹堅持認為,錢分為兩種,轉換成貨物,在各地奔波,就是活的,轉過成資產,或者放在庫裏,就是死的。”


    “哦?這倒是很有見地。”葉信顯得有些吃驚,畢竟他擁有現代社會的知識,知道經濟的本相。


    “如果主上真的想為難我們邵家,損失當然會有,但不會很大。”邵雪說道:“我們現在的資產,就是一條條流水線,有的在走進來,有的在離開大衛國,隻要主上動了一根線,其他的線都會向後收縮,遠遠避開大衛國,主上的收獲會很有限。”


    “所謂流水不腐,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吧。”葉信說道:“有機會真想見見邵叔叔,也好長些見識。”


    “好啊,我爹對你也很感興趣呢。”邵雪說道。


    “溫容。”葉信的視線轉向溫容:“你是不是遇到什麽喜事了?”


    “我?”溫容一愣,隨後露出苦笑:“我就那麽膚淺麽?連這點心思都藏不住?”


    “溫大人已經回溫家了,這也是信哥的功勞。”沈妙笑嘻嘻的說道:“聽說溫大人已經被重新列入族譜裏麵了?嘻嘻嘻……你家老爺子這是在鬧哪樣啊,變臉變得太快了,溫容,你不要多想,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感覺……”


    “不管怎麽說,這也是好事。”溫容白了沈妙一眼:“至少我娘臉上見了笑模樣,我爹也不那麽消沉了。”


    “你不恨溫老麽?”葉信問道,隨後反應過來自己的問話有些唐突:“大家都是朋友,隨便說說而已,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了。”


    “為什麽要恨?”溫容的臉色很自然:“爺爺也不容易,他要考慮一大家子人的安危存亡。”


    葉信輕歎一聲,當初那些鬧劇,他隻對溫弘任力挺葉家而吃驚,至於溫元仁把溫弘任趕出家門,合情合理,沒什麽好意外的。


    葉信最大的智慧,就是在思維領域內從不恪守什麽立場,可以自由轉換,去揣摩別人的心理,換個角度說,如果他葉信年老了,後輩大都寥寥,隻有一個孫女頗有能力,他會不會把這個孫女許配給一個一無是處、喜歡惹是生非,讓國主憎惡的後生呢?


    絕對不會!既然他都不會,又有什麽理由要求別人呢?


    “哎呀,你們忘了我們是來做什麽的嗎?”沈妙拍手叫道:“扯得太遠了!”


    “怎麽?你們還有別的事?”葉信問道。


    “信哥,你的時代來到了,要努力哦!”沈妙向葉信揮了揮小拳頭。


    葉信差點把剛喝下的水噴出去,勉強把咳嗽壓下去:“搞什麽?我的時代?”


    “你不知道?學院大比後天就正式開始了啊!”沈妙笑吟吟的說道:“聽說主上也會來給我們助威呢!我家的賭坊都已經準備妥當了,隨時都能開設賭局,對了信哥,聽說你們葉家和義盟很熟?那你知會那邊一聲,不要再來我家的賭坊惹事了哦,再來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太閣大人還經常賭坊?”葉信感到不可思議。


    “哪有。”沈妙一笑:“是我和小雪的產業,她負責經營,我負責幹掉所有的麻煩。”


    “哪裏用得著你。”邵雪說道:“三殿下和王猛都有份子,有麻煩了他們自然會出手,真不知道害臊!都快三年了,你管過事情麽?就知道伸手要錢!”


    “好了好了,我們又扯遠了。”沈妙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轉移話題:“這一次和往年相比,可是人才濟濟的,鐵書燈、王猛、宗雲錦、宗雲秀、魏輕帆、鐵卉真、鄧多潔……嘖嘖,都好厲害呢!”


    “有什麽用?”葉玲很傲嬌的說道,隻要葉信出了手,他們確實沒什麽用了。


    “上上一屆奪魁者是鐵冠天,他去了青雲宗,上一屆是鄧多曜,可惜他在兩年前戰死在大召國了。”邵雪說道:“這一次應該就是信哥了,小玲,你知道你哥哥的厲害,可別人不知道啊,所以嘛,隻要我們的賭坊操作得當,是可以大賺一筆的。”


    “那你們要算我一份。”葉玲的眼珠轉了轉:“我是說賭坊哦!”


    “這……不太好吧!當年我們收購賭坊的時候,已經分派明白了,我和小妙各占三成,三殿下和王猛各占兩成,你讓誰割肉呀?”邵雪為難的說道。


    “那我不管。”葉玲說道:“如果沒我的份,我就央求我哥半道輸掉比賽,讓你們賠得精光!”


    “小玲,我們還是不是朋友了……”沈妙歎道。


    “親兄弟也要明算賬。”葉玲搖頭道。


    “我覺得小玲說得沒錯。”葉信當然要支持葉玲:“我們算是人才入股,懂不懂?還有啊,主動權在我手裏,我想輸就會輸,想贏就能贏,不讓我們兩個滿意,你們會很慘很慘很慘!”


    “我就說不該來的麽!”沈妙頓足道:“你們看,被人算計了吧?”


    “你什麽時候說不來了?是你跳得最歡好不好?”邵雪說道。


    幾個女孩子叫嚷聲愈發大了,對葉信的狂言,她們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好似每一個人都認為理所應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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