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鄧知國等人都不再說話了,葉信自然見好就收,情緒也顯得有所回複。


    又聊了幾件別的事情,在眾人協商之下,都很快做出了選擇,最後終於聊到了軍國大事,北線和南線都很空虛,讓眾人坐立不安。


    “軍中不可一日無帥。”葉信緩緩說道:“溫老太爺,隻能讓您辛苦一趟到北邊去轉轉了。”


    “既然太尉信得過我,不嫌我老,那我就走一趟。”溫元仁慨然應諾,他雖然年老,但並沒有糊塗,開始的時候,他還稱呼葉信為‘小信’,隨後馬上意識到自己孟浪了,如果他在這種場合把葉信當成後輩,隻會減弱葉信的威信。


    “太尉大人,溫老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不過……大召國的蕭魔指被譽為九國第一智將,而且又出了一個漁道,據我所知,他已經收編了莊不朽的虎頭軍,此人要比莊不朽年輕得多,富有朝氣,性情張揚,如果這兩個人合軍進犯,我怕溫老會吃大虧的。”韓三昧說道,調兵遣將本就是太尉本職,而且剛才葉信的情緒變得那麽激動,所以韓三昧的措辭要比剛才柔軟得多、婉轉得多。


    “溫老出仕以來,一直在九鼎城,並沒有統兵作戰的經驗。”鄧知國皺眉說道:“兵者,詭道也,我擔心溫老沒有精力去和蕭魔指周旋,一旦大召國再動刀兵,北線就危險了。”


    溫元仁沒說話,雖然韓三昧和鄧知國都表現出不信任他的能力,但他也是明事理的人,知道自己和蕭魔指相差甚遠,之所以慨然應諾,隻因為這是葉信讓他去的。


    韓三昧要用自己的餘生為鐵書燈鋪路。溫元仁也一樣,葉信謀反當天,他就說過願做葉信的馬前卒。


    “無妨。”葉信說道:“半年之內。北線當無戰事。其實我讓溫老去北線,是擔心魏卷的舊部驚懼失措。鬧出不必要的麻煩,溫老去了北線,隻要能收攏魏卷的舊部,安撫軍心,就是大功一件了。”


    韓三昧和鄧知國等人對視了一眼,鄧知國說道:“太尉大人,此言當真?”


    “千真萬確。“葉信的口吻很篤定。


    “好,既然太尉大人如此放心。我等也沒什麽意見了。”沈忘機說道。


    “與北線相比,南線要危險得多。”葉信說道:“我想來想去,隻能由鄧大人去南線坐鎮了,朝中確實沒有更好的人選,不知鄧大人怎麽看?“


    鄧知國一愣,隨後緊張的思索起來,他本是太宮,是宮禁軍的最高指揮者,但鐵心聖對唯一一支完全聽命於自己的武裝力量極為看重,把宮禁軍控製得風雨不透。鄧知國一點實權都沒有,不過南線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有葉隨風、有秋戒察、有天狼軍團的老將。就算他擔任主將,想培植自己的勢力也是難上加難的。


    再反過頭來想,現在的宮禁軍已接近全軍覆沒,太宮的位置顯得很滑稽,留在九鼎城沒有任何意義,去了南線,雖然處境也很艱難,但總會有機會,比現在素餐屍位的情況要強得多。


    至於鐵人豪。現在是一點希望沒有了,聽到葉信謀反。他被嚇得躲在自己的臥室裏,根本不敢出頭露麵。生怕葉信記起舊怨,派人把他拿去一刀砍了。


    沉吟良久,鄧知國點了點頭:“好,我去南線,但我一個人不行,潘遠山也是軍中宿將,我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鄧知國這話沒有夾雜任何個人情緒,隻是就事論事,如果以後打了敗仗,他今天已經預先提出了警告,怪不得他。


    “如果血山軍團再次進犯,鄧大人隻需要堅守三天就好。”葉信說道,以他現在的能力,可以遙控大召國的軍情,但對大羽國就無從下手了:“三天之內,我必然帶著狼騎趕到。”


    “那我就放心了。”鄧知國鬆了口氣。


    ****


    這一次內閣議事進行得很圓滿,雖然出現了爭執,但很快達成了諒解,隻不過,參加議事的太位大人們都沒意識到一件事,葉信的節奏很快,快得就像他擁有國主的權威一樣,譬如說公審馮啟山,在兩位太位大人都極為不滿的情況下,通常會吵上很久,甚至是幾天都無法解決,除非鐵心聖動用自己的權威,強力推進,而葉信也同樣做到了。


    接下來的日子,葉信更忙了,除掉鐵心聖隻是第一步,想完全控製國器,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其中最難的,是把他擁有的一切合法化。


    誰的拳頭最硬,大家就要聽誰的,這種邏輯通常隻存在於蠻荒世界裏,或者是秩序完全崩壞的地方,葉信知道,他絕不能一直打下去、殺下去,其實所謂的合法化,就是一種常態,讓大家都公認的常態。


    更重要的是,天地九鼎是要通過汲取人氣衍生出元石的,九鼎城的動亂越大,天地九鼎受到的影響自然也越大,這會直接影響到他明年的收益。


    奪取國器的根本目的,就是為了獲得元石,如果九鼎城變成廢墟,那他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就完全失去意義了。


    葉信真的很忙,甚至忙得沒有時間穩固自己的進境,每天隻睡兩、三個小時,剩下的時間都被埋在如海一樣的公文中。


    這一天,葉信在太尉府中一邊翻閱著往年的文案,一邊揮筆計算著什麽,郝飛抱著一疊足有一米多高的文案走進來,放在葉信的案前,隨後探頭看葉信在想什麽,他有些眼暈,因為葉信筆下都是一些他根本看不懂的鬼畫符。


    “大人,你這是在寫什麽呢?”郝飛好奇的問道。


    “我在計算天地九鼎逐年的收成。”葉信頭也不抬的說道。


    “大人還懂數術?”郝飛很吃驚,說起數術,葉信那世界裏隨便一個小學生過來,都能在這裏成為國寶級的人才。


    “我當時和你們說過,我是出可為將、入可拜相的。”葉信笑道:“你們都不信,那我隻好讓你們看看我的厲害了。”


    就在這時,薛白騎從外麵走了進來,他插話道:“我們誰敢不信?大家早就知道大人最厲害了。”


    “這可不是你薛白騎應該說得話,謝恩這樣說麽,我倒是習慣了。”葉信放下筆:“東西找到了?”


    “找到了。”薛白騎把一個錦袋放在案上。


    “老大,你這樣編排我,不太好吧?”謝恩的聲音傳了過來,隨後他跨入大廳,臉上滿是鬱悶。


    “你本來就是不學無術的小人。”葉信拿起錦袋,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慢慢翻閱著:“空有絕好的天資,卻從不用功,隻有到了最後關頭才拚一次,如果你知道奮發,現在的進境不會比小魚兒差。”


    “除了大人你和鬼先生,天罪營一直是小魚兒第一,月虎第二,我排第三的,我怕超過他們,讓他們羞愧難當,給他們留點麵子。”謝恩大言不慚的說道:“還有啊,白騎的資質也不錯,他現在還不如我呢,大人怎麽不罵他?”


    “你給我滾蛋!”葉信笑罵道:“白騎是為了公事才耽擱了修行,我對他是心裏有愧的,你天天都在忙什麽?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月虎的那點小勾當?!”


    聽到葉信最後一句話,謝恩被唬了一跳,臉色有些不安,急忙轉移話題:“白騎,你剛才遇到什麽好事了?笑得眼睛都看不到,我喊了半天你也沒回頭。”


    “我哪有心情搭理你。”薛白騎笑眯眯的說道:“大人,今年母鼎的收成可是出奇的好啊,再有七、八天,就可以采摘元石了。”


    “你去見過墨衍了?差不多有多少?”葉信問道。


    “見過了。”薛白騎點頭道:“應該有三萬顆到四萬顆之間,我們現在下不去,沒辦法仔細計算。”


    “和往年相比,確實多了一些。”葉信點點頭:“隻是……青元宗還沒有來人麽?有些奇怪。”


    “收成的日子過後,他們早晚會來的。”薛白騎說道。


    “那不一樣。”葉信歎道:“來得越晚,事情會越棘手。”


    “大人,這是為什麽?”薛白騎不解的問道。


    “幾句話說不清楚。”葉信搖了搖頭,隨後又歎了口氣,看向謝恩:“沒事別到處亂跑,如果我所料不差,肯定會有人去刺殺馮啟山的,如果馮啟山出了差錯,我唯你是問!”


    “符傷和子車灰去了天牢,我也就抽空出來轉一轉,再說月虎也在呢。”謝恩急忙說道。


    “明天就是公審了,今夜肯定要出事。”薛白騎說道。


    “恩。”葉信沉思片刻:“白騎,你今天先去替換墨衍,然後讓墨衍去幫月虎,月黑風高……我們想掌控主動,還需要墨衍的妖眼。”


    “可母鼎那邊……”薛白騎一愣。


    “我會到場的。”葉信淡淡說道:“這一戰下來,會決定我給宗別離打多少分,如果我沒猜錯,現在宗別離應該在韓府,韓三昧會和他商量的,一定要阻攔公審,如果他隻是想刺殺馮啟山,在我眼裏他是不及格的,如果派人去劫天牢,吸引我們的注意,同時又潛入王宮……恩,倒算得上是我的勁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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