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道我不會加入白虎山,也不想讓我加入白虎山,為什麽一定跑這一趟呢?”葉信慢條斯理的說道。


    “我怎麽會不想?”清瞳回身笑道:“葉兄誤會了,清瞳雖然實力低微,但眼力多少還是有一點的,葉兄氣度非凡,一看就是胸懷淩雲誌的大能,我白虎山屈居在池西之地,苟延殘喘,根本沒辦法讓葉兄大展拳腳,剛才看葉兄的神色,就知道葉兄看不起我白虎山,急著要走,隻是不想自取其辱罷了。“


    “好一張利嘴……”葉信讚道,他明知道清瞳謊話連篇,卻又無法反駁,心中莫名的對這個妖族修士產生了一點好感。


    清瞳又笑了笑,但沒有說話,葉信拒絕加入白虎山,正合了她的想法,那就沒必要與葉信再多做糾纏了,回去稟報白虎山主,讓白虎山主徹底死心,這一趟就不算白跑。


    “是白虎山主讓你來的吧……”葉信沉吟了一下:“我有幾句話要告訴你。”


    “哦?葉兄請講。”清瞳說道:“清瞳洗耳恭聽。”


    他葉信一人一刀,踏平天瑞山,已經在證道世昭示出了自己深不可測的武力,白虎山尚排在天瑞院之後,比兄弟會倒是強了一點,葉信連天瑞院都不怕,白虎山主哪裏來的自信,想邀請他葉信入夥?!


    一個人,隻有在山窮水盡的時候,才會把自己的未來寄托在不切實際的幻想上,白虎山主可能是發現了一些跡象,或者本能的為白虎山擔憂,希望得到強而有力的幫助。


    天瑞院已被毀,白虎山主肯定認為池西之地理所當然要變成他的地盤,那麽再想想池東百不搖、池北賴蒼生、池南高策,何況白虎山主攻擊了天瑞院,逼得天瑞院的修士不得不投靠銀漢府,銀漢府要為天瑞院出頭,第一會追殺他葉信,第二會摧毀白虎山。


    不管從哪個方向看,白虎山都沒有勝算。


    “白虎山氣數已盡,清瞳,早些給自己留條後路吧。”葉信說道。


    清瞳臉色一變,她的眼神驟然變得尖銳了,恍若刀子一般,所散發出的氣息非常驚人,魯藥師連連向後退去,月也不安的縮在了船頭上。


    “我白虎山到底在什麽地方得罪了葉兄?讓使得葉兄想與我白虎山為敵?!”清瞳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連天瑞院都懶得理會,又怎麽會動你們白虎山?”葉信笑道:“否則,也輪不到你家山主出手了,我自會去收了陽子都的狗命。”


    其實葉信在說假話,他向來擅長使用一些借刀殺人、借力打力之類的小計策,既然已毀了天瑞院的基業,就沒必要親手收尾了,白虎山的實力是不如天瑞院的,但聽說天瑞山已被摧毀,白虎山主肯定要坐不住,事實發展和他預料中相符合,但他沒料到,白虎山主會這般莽撞無能,白白放跑了嘴邊上的肉。


    “那葉兄的意思是……”清瞳皺起眉頭,她不大相信葉信後麵的話,與白虎山山主還有眾修士研究了很久,他們都認為葉信能獨自踏平天瑞山,是心計太過陰險,調虎離山,然後趁虛而入,才能破了天瑞山的法陣,不過大家都不認為葉信在麵對天瑞山諸位大修時,也能占據上風。


    他們有自己的邏輯,如果葉信實力真有那麽強,還用什麽計策?徑直打上天瑞山就行了,用計代表著葉信還很弱,必須要避實就虛。


    “你們是真的不懂呢,還是故意裝作看不出來?”葉信說道:“你們占了天瑞山,天瑞院的修士逃到了銀漢府,這你們總該知道吧?”


    “知道。”清瞳點了點頭。


    “那我就更奇怪了,既然你們已經知道,為什麽還是不慌不忙的?居然有閑心來找我?”葉信說道:“你們就不怕銀漢府為天瑞院出頭麽?”


    “笑話!”清瞳說道:“這裏是天池!銀漢府憑什麽管天池的事?!”


    “為什麽不能管?”葉信笑著追問道。


    “各安自府,這是規矩!”清瞳說道。


    “嗬嗬嗬嗬……也就是說,因為銀漢府以前從來沒管過天池的事,所以你們相信,現在銀漢府也不會伸手。”葉信說道:“你們不覺得這個理由太過牽強了麽?”


    清瞳臉色微變,但沒有說話。


    “一個人活了三十年,以前從沒殺過人,所以呢……以後不管遇到什麽事,他也絕對不會殺人。”葉信說道:“你們想的,是這個道理吧?”


    長青古城的那個薑弘道雖然表現得太過熱切了一些,很想拉攏他葉信,但是,長青古城能把極其重要的證道飛舟交給薑弘道控製,足以證明薑弘道絕對不是易與之輩,他相信薑弘道的消息來源,也相信薑弘道的判斷,銀漢府肯定會出手。


    清瞳的眼睛驀然瞪大了,一個人的習慣、認知會變成無數條條框框,而思維方式很難突破這種條條框框的約束,葉信把兩種邏輯放在一起對比,瞬間把清瞳拉到了另外一個角度,讓她看到以前很難看清的東西。


    銀漢府以前從沒出手幹涉過其他地方的事,是守規矩的,那麽以後也會守規矩。


    一個人活了幾十年,從沒殺過人,那麽以後也不會殺人。


    清瞳突然發現,白虎山主的想法是那麽的可笑,她也同樣可笑。


    “凡事總會有第一次的。”葉信笑吟吟的說道:“第一次喝酒,第一次修煉,第一次傷心,第一次慟哭,第一次做男人做女人,還有,第一次不守規矩……”


    清瞳隻感覺自己的心亂極了,她不想再和葉信談下去,必須盡快返回白虎山!


    “清瞳,記住我的話。”葉信說道:“修行最重要的,是看對人、跟對人。跟著蜜蜂找花朵,跟著蒼蠅找茅廁;跟著能人賺百萬,跟著乞丐學要飯。嗬嗬嗬……話糙理不糙,你剛才說什麽來著?說白虎山屈居池西之地,苟延殘喘,沒辦法讓我葉信大展拳腳,你跟了白虎山主很多年了吧?告訴我,你真的展開拳腳了麽?”


    清瞳的臉色一變再變,葉信說的那些,她以前從來沒想過,也不敢想。


    “我說這些不是想讓你背主求榮,隻是惜你之才。”葉信說道:“回白虎山之後,你可以為你們山主出最後一份力,求一個坦蕩蕩,但要為自己留下後路,我這雙眼睛,看天下大勢幾乎沒錯過,白虎山已難逃此劫,你不要為白虎山陪葬,該走的時候就走吧,天下這麽大,去哪裏不行?如果實在沒有合適的地方,你來找我。“


    清瞳還是沒說話,縱身躍到吊籃中,接著打了個呼哨,那群巨型黑鷹拖拽了吊籃飛向遠方。


    葉信看著清瞳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該說的他都說了,清瞳的命運如何,還要她自己去掌控。


    “主上,那妖修倒是頗有幾分姿色。”魯藥師笑眯眯的說道,葉信這般苦口婆心的勸清瞳給自己留條後路,應該有潛在的用意,他在試探葉信到底是為什麽動心。


    “你想多了……”葉信神色古怪的瞄了魯藥師一眼:“我可不是許仙。”


    “許仙是什麽?”魯藥師不解的問道。


    “和你說了,你也不會懂的。”葉信搖頭道。


    見葉信不想聊這個,魯藥師轉移了話題:“主上,看來這池西之地要大亂了啊……”


    “我在月的莊子裏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知道了。”葉信淡淡說道。


    “主上這是什麽意思?”魯藥師越來越糊塗了,很多事情都是後來發生的,一點一滴推動了大局,葉信在那個時候怎麽可能知道後來的事?!


    “因為我就是這個命。”葉信咧了咧嘴:“有時候我想過……就算我躲到世外桃源裏,恐怕用不了多久,世外桃源也會變得血光衝天……”


    “世外桃源又是什麽地方?”魯藥師撓著頭,他自知能在葉信麵前展示的,隻有才智,因為葉信的實力太強大了,他就算修煉幾百年,可能也沒辦法幫到葉信什麽,但葉信說的話他一句句都聽不懂,這對他的自尊心構成了巨大的打擊。


    “一個……世間最祥和的地方。”葉信說道:“好了,不說這個,池西之地會越來越亂,我們也就不要到處飛來飛去了,找個安靜點的地方靜修吧,正好我也有時間指點你們了。”


    在葉信出現之前,這池西之地還是守序的,天瑞院忙著鞏固自己的基業,白虎山忙著發展,兄弟會忙著等機會,結果葉信一伸手,就抽掉了池西之地最重要的一張牌,接著,一切都亂了。


    做為始作俑者,葉信是一點都沒有責任感,馬蜂窩是他捅的,然後他帶著月和魯藥師跑到一個小山村裏逍遙自在,每天談天說地,或者指點月和魯藥師修煉,對外麵的事情毫不關心,


    山村裏也有幾個不起眼的修士,他們聽說外麵亂了,經常往外跑,從他們口中得知,池東百不搖、池北賴蒼生、池南高策確實都滲透入池西之地了,銀漢府的修士也在池西之地出現。(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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