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大哥,你把我葉信看成什麽人了?”葉信叫起屈來:“你應該知道,我對董事局的未來是極有信心的,怎麽可能讓大好前景毀於一旦?再退一萬步說,我支撐不下去了,想最後撈一筆跑路,但我蒙誰也不能蒙你計大哥啊!蒙了別人,他們找不到我,隻能認栽,可是讓你計大哥懷恨在心,諸界諸路哪裏有安全的地方?遲早有一天會被抓到的!”


    “嚷嚷什麽?我就是那麽一說。”計星爵說道:“其實我知道以你的頭腦,不可能做這種蠢事。”


    “這已經不是蠢了!”葉信歎道:“如果計大哥給董事局投了幾千萬斤銀髓,我還有那麽一丁點可能生出異心,攜款潛逃,可是,總共才兩萬股份吧?我至於麽我?!就算實在不行了,我也可以破產清算啊,別的董事我都不管,這裏我一定會讓計大哥滿意的。”


    “破產清算是什麽意思?”計星爵一愣。


    “就是指董事局的運轉出了問題,支撐不下去,最後的選擇是清算所有財產,彌補各個董事的損失。”葉信解釋道。


    “我雖然隻拿了一萬斤銀髓,但可是傾注了不少時間和精力的,再過上七、八十年,我還要閉關,一應所需……我是把希望放在你身上了。”計星爵顯得有些惱火:“葉信,我把醜話說在前麵,你想破產?門都沒有!!”


    “我也就是這麽一說,董事局有計大哥這樣神通廣大的董事,怎麽可能破產呢?!”葉信說道。


    計星爵多聰明的人,立即聽出了葉信的弦外之音,又斜著瞄了葉信一眼:“你放心,以後有事情,能幫的我肯定會幫,就算不是為了你們,也要為了我自己。”


    計星爵雖然是虛空行走,但天域對他的限製是無所不在的,首先他不可能動手去搶掠其他宗門的財富,那樣他虛空行走的位置就坐不住了,其次他也不能接受其他宗門的貢禮,因為虛空行走必須要秉持絕對的公平,一旦犯戒,九霄鏡下將無所遁形,如此計星爵就要遭受嚴厲的懲罰。


    計星爵所擁有的福利,是靠著虛空法印鞏固自己的進境,並且享受劫宮的待遇,但這些隻是能讓他維持現狀而已,想繼續提升,所需要的海量資源,都需要他自己去努力,所以往常計星爵出關後,一半的時間要用來遊走,到處懲惡揚善,另一半的時間就是親自去曆練,收集資源,虛空行走是獨行者,沒有別人可以依靠。


    虛空行走隻是現在擁有的,並不是終點,到了計星爵這種程度的修士,都會把視線轉向天域,封神立邸,才是他們的最終目標。


    與葉信相識,讓計星爵眼前一亮,他發現了另一條路,或者說,發現的是一種製度上的破綻與漏洞!就像那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世界,把商業碾壓得體無完膚一樣,修行界也沒有人會把做買賣當回事,從沒聽說過有誰隻靠著做買賣做到進入天域、做到封神的。


    計星爵參與原始投資,然後拿分紅,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是賄賂,更不是搶掠,他收得心安理得,也不怕九霄鏡的審核,董事局不是他創立的宗門,他亦不是為董事局出力,時常回來轉一轉,隻是在等分紅,他沒有觸犯劫宮的任何禁忌。


    幾百萬顆五轉金丹,幾十萬斤銀髓,這點東西計星爵根本看不上眼,他看重的,是葉信在河圖洲的小格局內就掀起這麽大波浪,等以後在天路中站穩腳跟,不知道會斂集多少資源與財富!所以他在聽到葉信說什麽破產清算時,才顯得很惱火,因為葉信這樣是打亂了他的如意算盤。


    也就是葉信,計星爵把葉信當成自己未來的金主,說話做事都要有些顧忌,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換成別人這樣說,他早就暴跳如雷了。


    “計大哥,你到底遇到了什麽事?讓你的心情這麽不好?能不能和我說說?”葉信一邊說一邊向前走了幾步,抓起了永逸留下的酒壇。


    “我沒事,倒是你,恐怕要完蛋了。”計星爵歎道。


    “這……這是什麽意思?”葉信手中的酒壇差一點掉在地上,都說心懷坦蕩、處事不驚,而葉信偏偏是心中有鬼的,當下的情境,就像是天下頭號通緝犯在與天下總巡捕交朋友,對心髒是極其嚴峻的考驗,計星爵隨便說上一句模棱兩可的話,都會讓葉信的心跳加速,現在計星爵居然說他葉信要完蛋,葉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記得我以前和你說過吧?滅法世就是大熔爐,一百個進去,恐怕隻有三、五個能活著出來。”計星爵說道。


    “記得啊。”葉信心中稍定。


    “現在的滅法世已經從熔爐變成了殺戮場,因為滅法化界塔又出現了。”計星爵眼中充滿了惆悵:“你的運氣真不好,如果早個十年二十年,有我護持,你應該是有驚無險的走過這一難,進入了天路,可現在……滅法世已亂了,一切都亂了。“


    葉信把酒壇遞給計星爵:“計大哥,這是佛院的美酒,還沒開封呢,你一邊喝一邊說。”


    計星爵接過酒壇,拍開上麵的泥封,連喝了幾口,隨後抹了抹嘴:“我想過可以直接把你帶入天路,但這樣對你不公平,真聖必須要進入滅法世淬煉,少了這一環你是走不遠的,天路中那些大世家、大宗門的弟子,勘破真聖之後,同樣要退到滅法世經曆九死一生的考驗,沒有滅法世的痕跡,別人都會瞧不起他。”


    “計大哥,還是聊聊滅法世吧,滅法世到底怎麽了?”葉信說道。


    “不對啊……”計星爵反應過來,上下打量著葉信:“你小子怎麽一點都不害怕,反而有種很興奮的感覺呢?”


    “計大哥你不知道,我這個人啊,很喜歡遇到亂局。”葉信笑了笑:“如果是治世,我頂多能做一個成功的生意人,亂世才能讓我把所有的本事都使出來。”


    “連我都差點自身難保,就你那點本事?”計星爵露出冷笑。


    “計大哥,你不是……故意嚇唬我呢吧?”葉信愣了愣,堂堂虛空行走,也差點自身難保?!


    “此次滅法化界塔與往日不同。”計星爵說道:“你不要以為滅法化界塔隻是一座高塔,實際上那是通往另一極的入口,其地域之廣,不亞於我們這一極,我剛剛從化界塔回來,現在的滅法世,有無數縷化界真氣在各方肆虐,而且還出現了大批邪修,我們六大虛空行走聚齊,也不過是與那些邪修鬥了個旗鼓相當而已。”


    “計大哥,你們虛空行走不是一共有十位麽?”葉信問道,看來這一次激戰對計星爵的內心衝擊很大,竟然不再掩飾自己的身份了。


    “劍白他們在閉關,這個時候不能驚動他們,勉強讓他們出關,他們也沒辦法應付。”計星爵說道。


    “計大哥所說的劍白是……”葉信問道。


    “此人姓丁,叫丁劍白,和我一樣亦是虛空行走。”計星爵說道:“他性格很固執,以後你如果遇到他,要對他敬而遠之,否則會有麻煩的,譬如說你的道友會,我感覺沒什麽,你利用自己的小聰明設下圈套,他們以為天上可以掉餡餅,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無所謂,但如果換成他,他十有八九會解散你的道友會,然後逼得你把所有金丹都還回去,不夠還的話,他甚至還有可能自己掏腰包。”


    “這樣的人啊……”葉信不由咧了咧嘴。


    “我不太喜歡他,如果長時間和他一起走動,或許會生出一些齷齪,幸好,我與他是輪換的,他閉關的時候,我去諸路諸界走動,等我閉關了,他再出來,碰麵的時候隻有那麽幾年,忍一忍就過去了。”計星爵說道,隨後皺眉沉吟了片刻:“這段時間你不要再修煉了,是遊山玩水也好,是吃喝玩樂也好,總之要讓自己的進境慢下來。”


    “這是為什麽?”葉信感到大惑不解。


    “我也得承認,你小子確實是個天縱奇才。”計星爵說道:“可現在不是時候,一旦你勘破真聖,就要進入滅法世重新淬煉聖體,太過危險了,拖延時間不動,又對你以後的修行不好。“


    葉信沒有做聲,計星爵越說滅法世危險,他反而越想去看看。


    “還有那丫頭。”計星爵用下頜向著千代無雙的方向點了點:“和她打好交道,對你以後應該有大好處。”


    “計大哥莫非是看出她的來曆了?”葉信心中一動。


    “我看不出來。”計星爵搖頭道:“隻是……我見過有人封印自己元脈的,也見過封印自己修為的,但我從沒見過有人把自己的神識封印起來,嘿嘿嘿……很奇怪啊!”


    “神識?”葉信喃喃的說道。


    “神識的範疇很大,包括你的經驗、見識還有過往的記憶等等,譬如說你得到一件法寶,馬上知道怎麽樣去淬煉,再譬如說你進入一座法陣,自然知道該怎麽運轉,或者是該如何破解。”計星爵說道:“為什麽要把自己的神識封印起來呢?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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