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你真的……已經投靠神庭了麽?”計星爵這個時候才回過神,吃力的說道:“是神庭贈與你了足以支撐神域的法器?”


    “沒有,我的冥府也和神庭無關。”葉信說道。


    “冥府……”計星爵掃視著四周,真正的神域,他隻見過一次,當初的黃老曾經釋放出過,那代表著黃老擁有了封神的資格。


    葉信的修為與黃老自然無法相比,所以計星爵還是無法理解,葉信怎麽可能締造出這種獨立於天地外的空間?!


    “計大哥,丁大哥,你們兩個還能打麽?”葉信說道。


    “你想讓我們做什麽?”丁劍白問道。


    “一會幫我拖住那個瘋子,否則局勢就要全麵失控了。”葉信說道。


    “好!”計星爵長吸一口氣:“你要出手?是幫著邪路,還是要幫我們?”


    計星爵雖然是逃犯,為三十三天所不容,但在關鍵時刻還是要選擇與天路修士並肩作戰,在他看來這是大義,淩駕於個人榮辱生死之上的大義。


    “都幫,也都不幫。”葉信笑了笑。


    計星爵沒聽懂,他猶豫了一下:“你是怎麽得到了虛空的認可?”


    “以前我曾經想和你說,但你就是不聽,怕九霄鏡會給我帶來災難,但這個時候,你也沒必要顧忌什麽了。”葉信說道:“我有一位師尊……不對,應該是三位師尊,劫宮的虛空法印,還有大劫幡,是用我一位師尊的骨肉淬煉出來的,說起來掌控虛空本就是我的傳承,而天域諸神和劫宮不過是一群強盜而已。”


    “你師尊是……”計星爵駭極而呼。


    丁劍白身形劇震,身為劫宮虛空行走,當然知道虛空法印的來曆,不過,他們今天已經受到了太多的震駭,內心都有些麻木,雖然葉信吐露的信息讓他們感覺如遭五雷轟頂,但已經不像最初那麽失態了。


    葉信抬頭再次看向空中,諸位頂尖大能的戰鬥越來越激烈,無數元力波動瘋狂卷動著,這是一片黑暗的世界,沒有天沒有地,更沒有山川大河,如果換成滅法世,這種強度的元力波動必定會引發天崩地裂的效應。


    “你準備什麽時候出手?”計星爵突然說道。


    “不急。”葉信說道:“現在還沒有把握。”


    “要不然……我們就一直躲在你的冥府裏算了。”計星爵說道:“我們的人手多一些,任雪翎他們會逐漸占據優勢的。”


    計星爵這是不放心葉信,怕葉信衝出去之後在箭台無業等人背後插刀。


    “那可不一定。”葉信搖了搖頭:“神夜帶來的那個家夥在神庭中地位極高,和黃老差不多,他根本就沒有動用全力。”


    “你以為任雪翎他們就動用全力了?”計星爵說道:“任雪翎的大天元箭威力絕倫,銀鳶的銀雷九擊術可以摧毀一切領域,羅紋的焚穹焰瞬間便可融毀大多數法寶法器,還有箭台無業的衍業箭、危危的無量霸氣,都有以一敵萬之能!“


    “沒有用,那家夥可是連虛空都能封印的。”葉信歎了口氣:“何況除了封印之外,他還有一種恐怖的力量。”


    “你怎麽知道?你和他很熟?神夜是哪一個?難道你的目標是……”計星爵接連想到了很多問題。


    “但天道有缺,世間絕沒有十全十美的法門,威力越厲害,破綻也會越大,隻看能不能及時抓住。”葉信自顧自的說道。


    頂尖大能們的戰鬥始終處在相互試探的階段,天路修士這邊都很慎重,因為這裏充滿了真氣,卻沒有元氣,他們的消耗得不到任何補充,這是在人家的主場,隻要一擊不中,局勢便有可能急轉直下。


    隻是,他們在試探,而其餘那些天路修士卻有些支撐不住了,參戰的邪路修士有百餘名,數量是他們的幾倍,每一個人都陷入了包圍之中,幸好金瞳太歲是個變數,他沒辦法傷到葉信,理智逐漸恢複了幾分,在那些邪路修士中左衝右突,給敵人造成了極大的困擾,而天路修士這邊隻要被打急了,便向金瞳太歲的方位逃竄,讓敵人們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但這種在試探中形成的平衡是非常非常脆弱的,隻要有一個人發生改變,便會出現一連串的連鎖反應,終於,有一個人忍不住打破了平衡。


    打破平衡的是銀鳶,她的性格最暴躁,在不停的接觸中,她感覺那個中年人實力極強,很難逼近,而那個女子長袖翩翩,或化作巨蛟橫衝直撞,或化作層層疊疊的帷幕,把自己守得風雨不透,同樣不容易對付,唯有神夜最為薄弱,神夜手中的神庭戰旗殺傷力並不強,卷動凝聚的旗勢幾拳便能轟滅。


    既然認為神夜是個軟柿子,可以被隨便捏,銀鳶便忍不住了,在她又一次被那中年人的掌風震飛,而神夜剛剛與羅紋對了一招,身形從她上空百餘米外翻滾而過的瞬間,銀鳶突然爆發出咆哮聲,她的身形同時迸射出比閃電更為耀眼的電光,接著電光化作一道道光影,射向了神夜。


    每一道光影都是一個銀鳶,怒目圓睜,一頭銀發被勁風拉得筆直,同時逼近了神夜。


    “十擊!”冥府內的計星爵驚呼道:“銀鳶什麽時候衝破了自己的屏障?!”


    其實如果加上銀鳶同樣化作電光的本體,應該算是十一擊了。


    見銀鳶突然把自己當成了突破點,神夜低低歎了口氣,顯得有些自怨自艾,好像在說,我看起來那麽好欺負麽?


    另一邊任雪翎眼中露出了一絲驚慌,她認為還沒到時候,但銀鳶已然發動,她必須跟上,否則等於出賣了銀鳶。


    任雪翎身形一扭,手中的長弓全力張開,她的身上閃爍出無數道流動的光斑,沿著她的胳膊急速流向弓脊與弓弦,最後向著箭尖凝聚。


    危危在這同時突然轉向,截在了那中年人與任雪翎之間,旋即爆發出怒吼聲,一道圓形的衝擊波以他的身體為中心,急速膨脹開。


    盡管都是天路修士,但還是有親疏遠近之別的,象以前那樣,危危習慣了用自己的無量霸氣阻攔一切卷向任雪翎的攻擊,給任雪翎釋放大天元箭爭取時間。


    羅紋的肉翼陡然展開到極致,接著便化作無數熊熊燃燒的熔火,他的肉身也已變成了火人,手中的長槍亦化作千餘米長的火柱,向著那女子卷去。


    箭台無業閃入另一個方位,手中的長弓拉滿如圓月,弦上的箭是一根白骨箭,與任雪翎一樣,箭尖遙遙指向了神夜,所謂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此刻必殺斬殺敵方最弱的一環,才有望奪得勝算,至於神夜是不是最弱的,他無暇思考,銀鳶已經衝上去了,他隻能配合。


    高空中的中年人嘴角露出微笑,他的雙手向外推開,口中發出低喝聲:“真時……之壁”


    在冥府中觀看戰局的計星爵與丁劍白看到決戰已然爆發,緊張得已無法呼吸,死死的盯著場中的變化,接著發現了極其詭異的一幕,所有的人好像都不動了。


    包括外圍的戰群,包括那些頂尖大能,都好像凝固在了空中。


    危危的無量霸氣已膨脹至千餘米方圓,然後好像凍住了一樣,一動不動,神夜剛剛釋放出一麵十餘米高的圓鏡,本體則躲在了鏡後,看不到神夜的反應,但從各個方位撲來的一共十一個銀鳶都懸停在了鏡前,最近的拳鋒距離圓鏡已不足十餘米遠,而鏡麵中也出現了十一個銀鳶,那種場麵分外令人心悸。


    化作一團巨型火球的羅紋也是一樣,就像變成了一張照片,不過從他身上噴吐出的那些火舌、火團,形狀千奇百怪、各不一樣,給人一種絢麗的感覺。


    箭台無業也化作了雕像,然後才能看到原來他的白骨箭是由無數細小的骷髏頭凝成的,每一個骷髏頭差不多隻有芝麻大小。


    唯一能讓人看出異狀的是任雪翎,她的身體雖然不動,但沿著胳膊、弓脊弓弦流向箭尖的光斑,都在一點點移動著,隻是速度比蝸牛差不了多少。


    “這是什麽法門?!”計星爵的臉孔驟然扭曲起來:“我……我們怎麽沒受到壓製?”


    “他的力量沒辦法透入我的冥府。”葉信說道:“天域諸神有沒有想出克製虛空的法門,我不清楚,但在神庭裏,那家夥就是我的克星了,不止可以封印虛空,還能阻斷神遊。”


    “你要殺的其實是他?!”丁劍白叫道。


    “沒錯。”葉信點了點頭:“據說他一直對劫宮的虛空法印和大劫幡感興趣,所以利用這個機會,把他引出來了。”


    “有把握麽?”計星爵長吸一口氣,如此強大的邪路修士進入了滅法世,那麽遲早也會闖進天路,如果能在此處擊殺對方,肯定是大好事。


    經曆形成的烙印,很難被改變,計星爵身為劫宮通令追殺的逃犯,此刻竟然在為天路的安危著想,而葉信一臉漫不經心,因為他沒有計星爵的經曆,天路的修士死多少,他一點都不在意,正相反,前次與神夜那番長談,對他隱隱有了影響,使得他總會在不自覺的瞬間冷漠的看待天路中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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