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曆玖伍貳柒年一月二日夜到一月三日清晨


    納米亞王國 港口城市裏斯堡


    這天本來是納米亞王國的情人節,這天是年輕的男孩們把自己的禮物送給心愛的女孩的一天。今天本來應該是浪漫而溫馨的,年輕的男女相擁而眠,一些女孩在今天獻出了自己的初夜,也得到了真愛。當然也有一些沒有得到真愛的,誰知道呢!


    不過裏斯堡的市民們這天夜裏很是不滿,因為街上的喝斥聲,治安署士兵的敲門聲在裏斯堡響了一夜。不少情侶們的浪漫被打斷,不得不起床接受盤問。多麽有趣的情人節啊!也許幾十年以後這些男女都不會忘了這個情人節的。


    維克多躲在街角裏瑟瑟發抖,初春的深夜真是冷啊!他看了看初生的日頭,這太陽隻露出了一半,不過裏斯堡已經天亮了。黑夜雖然冷些,畢竟還可以躲藏,不過白天可就無所遁形了。他看了看太陽,低聲的罵了一句:“我恨太陽!”


    也許應該對太陽說:“太陽,我太陽你!”


    維克多想了想,裏斯堡的城門肯定有人盤查,出去的話危險太大,應該在城裏躲一下,可是又能躲在哪裏呢?堡主艾丁子爵應該已經全城出動了。這可不像是抓賊,有關堡主場的威嚴,治安署會盡全力的。還是想辦法出城吧!


    他戴著一頂帽子,把頭發用匕首割得剩下一寸了,下巴上又用頭發沾了一叢胡子。在水溝邊一照,一個粗豪大漢的模樣倒映在水溝裏,他衝著水中的倒影笑了一下。這樣沒人可以認得出自己了吧!老娘都認不出我了,對了,我是孤兒,沒有老娘的,這樣應該沒有問題了。


    他深呼吸幾下,走到裏斯堡的南門,果然盤查得還算嚴密,他鎮定的走上去。士兵們拿著張畫像,挨個比照。他麵色不變,士兵抓住他的肩膀看了看,揮了下手,示意他過去。


    心裏一陣激動,出了南門就是港口了,搭上船,可以到索德裏斯王國去,艾丁一個小小子爵,隻要出了裏斯堡,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外,他就再也找不到自己了。


    迎麵吹來的潮腥的海風讓他很愜意,不過讓他抓狂的是,海風大了點。他的胡子被風吹那麽一吹,竟然……掉了。


    維克多急忙去抓自己的胡子。一個士兵眼尖,看到這一幕。尖聲叫喊:“抓住他,他的胡子是假的。”


    外麵是幾百個治安署士兵,還有幾匹馬,維克多雖然很能打,也很能跑。但是他打不過幾百個大漢,也跑不過幾匹馬,他無奈地用力一推,把那個叫喚的士兵推倒。轉身向城裏跑。


    出城的人很多,大多數是漁民,治安署士兵推開這些人,人群中一陣混亂。維克多趁著混亂拚命向裏跑,可是治安署的士兵已經盯上了他,他越跑後麵追他的人越多。


    無奈之下,也沒有別的選擇,維克多隻能接著罵一句:“我恨太陽,還有風。”


    人情急之下也沒有方向感了。他跑著跑著,感覺不對,越跑士兵就越多,抬頭看著麵前的高牆大宅,MD,竟然跑到了艾丁子爵的府門,還是後門。他心裏惡意的想著,我這算不算走了艾丁男爵的後門?隨即心裏一陣惡心,算了不想這些了。


    這後門開著,還有許多人在排隊,不知道是在幹什麽!他見後麵人多,索性就從後門跑到了府裏。前麵有幾個人用手拉住他的衣服,罵道:媽的,你怎麽不排隊?”他情急之下,也不管這許多了,誰拉他就打誰。劈哩叭啦的一陣,後麵倒下許多人。他一直跑到隊伍的前頭。


    隊伍的前頭是張桌子,一個文官模樣的正在紀錄。桌子旁邊是一把遮陽傘,下麵坐著一個人。維克多一見這人衣著華貴,神態倨傲,有種人上人的感覺。不用問了,這一定是個貴族。


    “我恨貴族!”維克多心裏想著。不過帕克可不這麽看,這個年輕人一臉煞氣,麵目端正,而且很能打。這應該就是索菲亞陛下喜歡的類型了。嗯!而且這年輕的的那種煞氣,還真和亞爾弗列德有幾分想像。


    帕克這麽想著,臉上的表情就很親切:“年輕人,你過來。”


    “我?”


    “不錯,就是你。”帕克打量了一下維克多,身材高大,男人味十足。不錯。


    這時治安署的一個軍官走到帕克麵前:“大人,這是我們正在抓的逃犯,謝謝您幫我們抓住他!”


    帕克站起身來,一個巴掌扇過去。“什麽逃犯,這就是我要找的人!”治安署的軍官捂著臉。一聲也不敢吱!根據帝國憲法:貴族可以隨意毆打賤民,賤民如有還手,施以絞刑。賤民毆打貴族或親屬,絞刑。


    艾丁子爵走了過來:“這個…嗯…大人,咱們能不能換一個人?”


    帕克搖了搖頭道:“不行,索菲亞陛下喜歡的就是這種人!”他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為陛下辦事,還真是累啊!艾丁苦笑了一下,一句索菲亞陛下要找的人,就把所有的道路都堵死了。


    維克多心裏覺得不妙。“嗯?”他看了看旁邊的一個牌子,“才人招募”維克多臉色頓時垮了。才人?男寵?我太陽啊!不過維克多心裏也慶幸一陣,大不了找機會逃跑了。男寵總比死人強!


    帕克心滿意足的離開了裏斯堡。帶著數輛馬車,馬車裏是新選的二十餘名新晉的未來的貴妃。


    馬車上,維克多從懷裏拿出一本書。這是一本魔法書,上麵寫著怎麽樣去提升精神力。這是維克多的夢想。


    維克多的夢想就是當一名魔法師,因為在十年前,他親眼在獨龍酒吧見到一名魔法師隻揮了揮手,一團火球就飛到了一個混混的身上,那個混混被燒得哭爹喊娘。那魔法師冷冷的走出酒吧,也沒回頭看一眼。不過獨龍在晚上時說,那個魔法師把一本書落在這裏,他就把那本魔法書要來了,為此還花了一個銀幣。


    練了十年了,維克多知道,這本書裏隻是有冥想的方法,卻沒有使用咒語的辦法,不過維克多沒有懈怠,依然每天看著這本書。書隻有前麵,後麵像是被人撕壞了。這本書的作者的名字可以看到:唐·斯柯德·克拉倫斯。一個奇怪的名字。


    維克多正在看,馬車對麵坐著的一個彪形大漢站了起來走到他的麵前,“嘿!把書給我!維克多抬頭看了看,天啊!這個家夥足足比維克多高了一個頭還多。維克多仰頭看著他,冷冷的說:“為什麽?”


    這個大漢甕聲甕氣的說:“不為什麽?快給我,不然我捏斷你的脖子。”


    維克多會給他嗎?


    帕克男爵坐在馬車上,馬車裏鋪著厚厚的地毯,他的麵前放著一杯葡萄酒,此時他的心情格外的好。陛下交代的任務已經完成,重用指日可期。他抬頭輕輕的抿了口葡萄酒,酒在口中並沒有馬上咽下去。每一個貴族都喜歡葡萄酒。在納米亞王國有一句話:如果不會品葡萄酒,那麽你就不能算是一個貴族。


    很多貴族之所以喜歡葡萄酒大概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句話。


    這時外麵傳來了一陣糟雜的聲音,帕克輕輕的皺眉,那葡萄酒“咕”的咽了下去。他叫過了侍從:“去看看怎麽回事!”侍從回來道:“兩個候選的男寵打了起來。”“哦?”帕克突然來了興趣,“我去看一下。”


    侍從打著傘,帕克來到了車外。那個年輕的小夥子,就是叫維克多的,他把一個比他強壯得多的一個人踩在腳下。士兵們拉開他,他還狠狠的上那個人的胸口踹了幾腳。


    帕克看到這裏,卻隱隱的有些高興,他指了指維克多,對旁邊的侍從道:“給他單獨準備一個馬車!把被打倒的那個廢物扔下。”


    侍從聽到了原來不喜言談的帕克男爵竟然哼起來了小曲,還傳來了帕克的笑聲,不禁心中奇怪。不過隨即帕克想到,這樣的舉動是不符合一個貴族的矜持高傲的。隨即住了口,不過臉上還是泛著淡淡的微笑。


    事實上有些事你期望越高的話失望也就越大。


    進了皇城,維克多撩起的車窗的簾子,納米亞皇城可能不是最奢華的,不是最龐大的。可是卻是世界上都出了名的。


    說道皇城,就得從這個國家的曆史說起:當年納米亞的開國皇帝李·韋斯利雄才大略,打下一片江山,登上皇位之後也不忘當年自己是農夫出身。他立意節儉,據說他的禮服上破了個洞,也沒有扔掉,隻是打了個補丁,接著又穿。


    而他的皇城也建立的極為簡樸。數百年後,他的子孫雖然並非個個都像他那樣勵精圖治,但是對他都極為尊敬的。納米亞比當年已經強大了許多,皇城對於現在複雜的機構來說,已經有點稍小了。但是曆代皇帝們也不敢對這皇城稍有改動,隻是修補而已。


    就算是上代的皇帝李·巴斯沉迷女色,當時的皇後索菲亞幾次三番要擴建皇城。那時的索菲亞可是後宮最當寵的女人!可是平時沉和有禮的巴斯竟然大發雷霆,訓斥了索菲亞。


    後來巴斯駕崩,他一生沉迷於女色,卻隻和索菲亞留下了一個兒子,這個兒子從小就是一個白癡。他不會說話,不會笑,不會走路,隻會像一個植物人一樣盯著雙眼癡癡呆呆的看著天。索菲亞和巴斯對這個兒子視若珍寶,請了無數的醫師,甚至是魔法師她也找過不下百個,可是這個孩子依然就是那樣一個癡癡呆呆的樣子。(說到這個孩子,有一件事必須要說一下,這個孩子名字叫李·維爾斯,他的出生日期是和我們的主角陳·維克多是同年同月同日的,連時辰都是一模一樣。)


    由於巴斯的皇位無人可繼,所以就由索菲亞暫時攝政。不過她是一個皇後,又不是李家的人,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對,索菲亞當真鐵血,凡反對者,殺無赦,家人削籍為奴。這讓帝國一時間彌漫著一種恐怖的氣氛。反對者暫時也被鎮壓了下去。


    不過由於整個國家的公民對李氏這個家族充滿著一種盲目,甚至是偏執的信任,反對者依然還有許多。甚至有要求讓索菲亞的白癡兒子李·維爾斯繼位的。


    索菲亞為了平息眾怒,頒布了一些有利於民的休養生息政策。


    例如:她下令削減貴族的特權。在納米亞國王,貴族的特權簡直不可理喻。在帝國法律中曾有一條,民見貴族須伏身叩頭,貴族所在不得有民行路。這實在是荒唐透頂的法律,在帝都,貴族隨處可見,經常會有貴族上街上閑逛。有時就會發生一個候爵走過去,一個平民就得跪在地上叩頭;又一個伯爵走過去,接著叩頭;一個子爵過去,叩頭。甚至有發生過平民有時一日都跪在地上,叩了整整一天的頭的情況。所以當時帝都的平民平常都不上街,弄得街上空無一人,上麵隻有貴族在閑逛。


    索菲亞修改了這條法律,平民隻得見到皇族血脈才行此大禮,平時隻躬身即可。她的這個舉動固然招來了一些保守頑固的貴族的非議,但是大多數人包括大多數貴族都是支持的。貴族也喜歡熱鬧嘛!從此帝都恢複了繁榮。


    又例如:她下令支持農業納米亞國王的農業很落後,很大原因是因為農民的地位低下,雖然開國皇帝韋斯利即位後這個現象得到很大改善,但是農民仍然不得翻身。


    索菲亞頒布了一係列促進農業的政策,例如對商人加稅,對農民減稅。


    等等一係列的改善,反對者固然有,但是支持者更多,不得不承認,在做皇帝這一點,索菲亞遠遠超過了她的丈夫,也就是前任皇帝李·巴斯。甚至是有人拿她和開國皇帝韋斯利相比,不過史學家們大多數為說索菲亞做得很好,但是和雄才偉略的韋斯利陛下還是有著很大的差距的。


    索菲亞穩固的地位後,就想起自己做皇後時想擴建的皇城來,至少在勤儉節約這一點,韋斯利皇帝是索菲亞遠遠比不上的。


    索菲亞當時提出了擴建皇城的構想,滿朝大臣無人反對,但是遭到了當時財政副大臣喬治的強烈反對,喬治甚至羅列出了一係列數據來說明問題,例如擴建需要拆除民宅,要花大約多少金幣,要購買建築材料,要花多少金幣,要召募泥瓦匠,要多麽金幣。最後得出了項驚人的結論:擴建皇城,需要至少三千萬金幣。這是當時帝國至少六年的財政收入。而當時的帝國南疆正在和洛汗王國開戰,東邊要防衛蓋爾達耶王國的野心。帝國當時沒有那麽多錢!


    索菲亞一意孤行,讓當時的財政大臣,從國庫拿出錢來。財政大臣是個隨風倒的人,哪能拒絕?皇城建立了一半,那個財政大臣病死了。索菲亞當時就提拔了財政副大臣喬治,她也知道喬治是反對擴建的,不過她想:“我提拔了你,你總不好意思拒絕了吧!”


    不過喬治一上來就給索菲亞來了個下馬威,“沒錢!”索菲亞當時就火了,你不沒錢嗎?你滾回老家去種地吧,我換一個人總行了吧!喬治二話不說收拾東西就回了老家帝西南部的北德文斯克。不過他走後索菲亞傻眼了,喬治走後財政署陷入了癱瘓,喬治本人在財政署工作了半輩子,他走後,一些無人管理的賬目根本就沒人懂。喬治在財政署有著無人比擬的威信,這比當時的財政大臣要牛多了。而財政署官員又極為擁護他,所以隨著他走後紛紛辭職。


    索菲亞急忙找來自己的親弟弟希克爾公爵,可是人家喬治根本不買賬,任憑希克爾公爵在旁邊說爛了舌頭,他隻是把一舀一舀的大糞澆在菜地裏。不管希克爾怎麽說,人家就一句話:“我現在很好,謝謝攝政王的恩賜,我不打算回去了。”


    索菲亞這才明白,這個喬治是個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她不得已要已萬金之軀親自去請,喬治自己巔巔的回來要求複職了。


    其實喬治也明白,不能太過分,若是真讓攝政王橫跨半個帝國來請他,他也沒有好果子吃。


    索菲亞這時也明白了,帝國除了帝國元帥亞爾弗列德,帝國宰相艾德萊曼,這個喬治也不是個好惹的人物!


    亞爾弗列德,帝國元帥。整個帝國就隻有他才能稱為帥才,撤了他?等著洛汗王國攻進帝都布裏德堡吧!艾德萊曼,全國三分之二的文職官員都和他有師生之誼,撤了他?等著全國官員罷工吧!


    咳!咳!有點扯遠了。反正喬治回來接著做他的財政大臣,不過索菲亞承認了錯誤,再也不提擴建的事了。喬治也不再提,接著兢兢業業的貢獻自己的智慧。


    那皇城擴建了一半,沒人再提了,於是就形成了現在這種一半的皇城恢弘盛大,金碧輝煌。一半的皇城粗舊不堪,年代久遠的樣子。如果從上麵看,就是一個“凸”字!


    從此這座皇城多了一個名字,叫“半城”或者叫“凸城”。喬治也多了一個外號,叫做“強驢”。眾人對他的傲骨都是欽佩的,提到他,就算不喜歡他的人也得說一句,“這家夥,夠狠!”


    維克多此時通過了這座半城,看到了這傳說中的奇景,他喃喃自語著:“這個索菲亞陛下,拿得起放得下,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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