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姆辛·蘭傑的臉一下子就由白轉紅,他尖著嗓子跳了起來:“你說什麽?”


    蒂蒙娜隨後就失去了對這些人的興趣,她緊了緊身上的鬥篷,有些不悅的問維爾斯:“你讓我看這些無聊的人來幹什麽?”


    說完她轉身就回到了馬車上,馬車的門砰的一聲緊緊的關上了。


    “她……她居然說我會今天死去?”塔姆辛·蘭傑一臉不能置信的神色,憤怒的吼了幾聲。


    可是蒂蒙娜根本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就離去了。蘭傑哈哈的笑了幾聲,然後轉身問旁邊的人:“我今天才三十九歲,有三個兒子,四個女兒,你們相信我今天會死麽?”


    旁邊的人都搖了搖頭。


    旁邊的幾個人被蒂蒙娜的氣質迷住了,蒂蒙娜並未證明自己的身份,就回去了,可是這些人似乎突然就相信了這個女孩的姓氏就是克裏斯蒂亞諾。


    沒有理由,就是相信!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不再去理塔姆辛·蘭傑,維爾斯咳嗽了一聲,把大家的吸引力引了過來:“今天帝都的名流們可能都在這裏吧?等下去半城裏,我有些事情要說。”


    他轉身的時候看了一眼艾德萊曼,然後回到了馬車上。艾德萊曼佝僂著身體登上了自己的馬車,這支代表著納米亞最高地位的隊伍回到帝都,進入了皇城。


    在場的人許多都不會想到,這次維爾斯所說的:“我有事情要說。”在後來的史學中,這次“有事要說”在史書中被寫成了整整六篇。是納米亞的曆史上,這是一個獨立的章節,重要性甚至還要高於政變,史稱“流血的會議”!


    ※※※※※※※※※※※※※※※※※※※


    臉色淡然的維爾斯坐在高高的皇位上,有貴族們生出不滿的表情。


    這個位置隻有真正加冕了的皇帝才能坐,而維爾斯雖然奪得了權力,但是距離真正的皇帝還差了那麽關鍵的一步。


    不要小看了這一步,在有些守舊的人眼裏,這個“禮”才是最重要的。


    維爾斯卻不怕這些人說,因為現在帝都的禦林軍,治安署,王城近禁都已經掌握在了自己的手裏。


    在他看來:所謂的“禮”,大不過“實力”!


    帝都伯爵及以上的貴族們都集中在了這裏,大概有一百多人吧。


    維爾斯的眼神簡單的巡視了一下,在下麵這些大臣與貴族們的眼中,他看到了:不滿、不屑、不服種種負麵的情緒。


    心中冷笑,不爽麽?這些人在這些年來習慣了所謂的“民主”、所謂的“禮儀”、所謂的“權勢”。


    他們相信這才是最重要的!


    到了有的時候,這些東西脆弱得就像一張紙,比如說民主、禮儀、權勢遇到了“武力”的時候。


    在納米亞,可以說是相當民主的國度,君主們給這些人議政的權利。結果突然發現:這些人利用這些權利來與皇帝做對,很多觸及上層利益的政令得不到實施。


    有些貴族委員們的人把與皇帝做對當成了一種榮耀,這就好像在學校中,敢與老師們做對的學生會被冠以“勇敢”的標簽,然後接受其他學生們崇敬的目光。


    “維爾斯陛下,請原諒我的多嘴,您是不能坐在這個位置上的。”蘭傑再一次提出了自己的置疑。


    維爾斯嘴角一撇,冷笑著問:“為什麽?”


    看到維爾斯的冷笑,蘭傑突然想起了剛才蒂蒙娜的話,心中突然悸動了一下。


    他有些恐懼了,不過在納米亞貴族們可以指責皇帝不符合禮儀的地方,這是有法律依據的。想到這裏他的膽氣又壯了一些:“因為您還沒有加冕!”


    “哦?”維爾斯從皇帝的寶座上走了下來。


    就在蘭傑心中為維爾斯的退縮而得意的時候,維爾斯來到他的麵前問道:“塔姆辛·蘭傑是吧?我想問你一句:克裏斯蒂亞諾家族的預言和新皇的加冕,哪個更重要一些?”


    蘭傑的心思快速的轉動著,他思考了一陣,覺得維爾斯這句話裏恐怕有陷阱。


    所以自認為聰明的蘭傑做了一個比較模糊的答案:“這兩者的重要性不可相比,都是十分重要的!”


    維爾斯笑得更加陰沉,他逼視著蘭傑的眼睛問道:“那麽!蘭傑,你覺得伊凡和我,哪個才是違法的謀反者?”


    這句放隻能有一個答案了,維爾斯的血統無可挑剔,蘭傑想也不想的回答:“當然是伊凡!”


    “啊!哈!哈!哈!哈!哈!”


    維爾斯的笑聲刺耳而狂放,響徹了這座宮殿,蘭傑立刻就覺得沒理由的心慌,可是自己的回答沒有可以挑剔的地方啊!


    “蘭傑!你在謀反?”維爾斯森冷的笑容中透出了潔白的牙齒,而他的牙齒映著大廳中的燈光,給人一種猙獰可懼的感覺。


    塔姆辛·蘭傑立刻的臉立刻漲紅了,他尖聲道:“維爾斯陛下,你這是誣陷!我可以向監察署控訴您!”


    “好吧!”


    維爾斯點了點頭:“如你所說,就在二年前,有一個人在沒有獲得克裏斯蒂亞諾家族預言的情況下登上皇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時候你就在這裏!請問那個時候你在幹什麽?”


    完了!


    蘭傑的紅臉迅速的又變成了白色,他囁嚅著回答:“我就在這裏!”


    “哼!”維爾斯的聲音讓蘭傑的身體抖了一下:“合法的我沒有加冕而坐到這裏而受到你的指責,而謀反者伊凡沒有獲得預言,卻穩穩的坐在這裏二年半的時間。”


    維爾斯的語言一字一句敲打著蘭傑的心:“所以我說:你是和伊凡一夥的!”


    “你……你這是誣陷!”怒氣衝天的蘭傑顫抖著手指著維爾斯。


    “陛下!您這是在強辭奪理,僅以此論斷,不能說是蘭傑謀反,而且我們可以去監察署控訴您,即使您是皇帝也要接受我們的控訴!”幾位與蘭傑關係較好的貴族立刻站到蘭傑的這一邊。


    維爾斯冷笑著說:“好!我給你們辯解的權利,你們可以反駁我的話,也可以為他申辯,隻要解釋得透徹我就對蘭傑進行道歉。”


    呃……蘭傑幾個人立刻目瞪口呆,維爾斯的話確實就是強辭奪理,可是在邏輯上,還真的沒有漏洞。


    他們之所以當初沒有反對伊凡,完全是伊凡早就在貴族中建立了相當深厚的人際關係。他們倒不一定真的是與伊凡一夥的,隻是因為伊凡的立場比較偏向貴族們的利益。


    況且……當時艾德萊曼也在這裏,他也沒有反對。


    對了,艾德萊曼。


    蘭傑立刻轉身指著艾德萊曼:“如果陛下所說,做為宰相的艾德萊曼首先就沒有反對,這裏的人都有罪。”


    維爾斯冷笑著說:“你是說艾德萊曼也有罪?”


    蘭傑旁邊的一位伯爵堅持道:“不錯!如果您硬要說蘭傑有謀反之罪的話,那麽這些人也都有。”


    維爾斯點了點頭:“艾德萊曼!我記得當初在伊凡即位三個月,而我剛剛恢複了正常人的思維時,您好像跟我說過:大多數人都站在伊凡一邊,不可以硬撼,隻得緩圖。對吧?”


    艾德萊曼躬身道:“不錯!老臣是這麽說的!”


    維爾斯的臉色陰沉了起來:“那麽!你們還有什麽話說的麽?”


    艾德萊曼這個老鬼!


    蘭傑在心中大罵著,這個家夥原來早就與維爾斯串通好了。


    “蘭傑剛才說我不能坐在這個皇帝的位置上,而你們則幫助蘭傑。”維爾斯點了點頭:“你們果然好得很呐!”


    蘭傑旁邊的一位子爵見機得快,他立刻說道:“陛下,我並沒有幫助蘭傑,隻是覺得您的謀反罪下得過於武斷。現在看來蘭傑確實謀反了,我讚同您的觀點。”


    這個子爵說完後立刻退後一步,與蘭傑拉開了距離,示意自己並不是與這幾個人一夥的。


    蘭傑心中大罵這個人,不過讓他怒火中燒的是這個人竟然站到了艾德萊曼的身邊,然後向艾德萊曼點了點頭。


    他們是一夥的……


    不過蘭傑這幾個人心中雖然慌亂,卻並不畏懼,與蘭傑站在一起的另一位伯爵道:“陛下,我們不能接受謀反這個罪名,如果您硬要這麽說的話,我請求監察署的介入。”


    維爾斯的這些話本來就是栽贓陷害,如果讓監察署去查的話,蘭傑很容易就能證明清白。


    “哼!還查,查你們個蛋蛋,監察署那些家夥我還不知道麽?你的侄子就是監察署長摩根的女婿,他會定你的罪麽?”


    這些人聽到亞爾弗列德的聲音後,心中頓時狂跳。


    亞爾弗列德,一把就把腰間的劍拽了出來:“老子生平最恨的就是你們這些受著李氏國家恩惠,卻在心裏偷偷埋藏禍心的家夥。”


    然後……


    就在蘭傑幾個人露出不能相信的顏色時,亞爾弗列德就這樣的用騎士劍把蘭傑的腦袋砍了下來。


    剩下的二個人被一劍一個。


    當蘭傑肥大的腦袋砰的一聲砸在地板上的時候,貴族們膽怯了。


    亞爾弗列德臉上濺滿了血,他大叫著:“還有沒有謀反的了,直接自己說,我就全砍了。”


    在納米亞帝國開國到現在,從來沒有一個人在這皇宮中直接就被殺了的。一個也沒有!


    可是他們能怎麽辦?


    治亞爾弗列德的罪?


    做夢吧!


    維爾斯大聲說道:“亞爾弗列德,殺得好!你搶在我前麵動手了——”


    貴族們亂了,他們轉身就要跑,可是大殿的銅質巨門蘿莉茜婭堵上了。


    這……太不講理了。


    根本就沒有什麽程序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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