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兒……”


    容洛眼底是掩飾不住的驚喜和激動,以及慢慢的升騰起來的惱怒。


    饒是如此,容洛卻依舊緊緊的握住鳳墨的手腕,想要將她拽上來。


    肩膀上的血跡蔓延,鳳墨的氣力正在慢慢的流失,尖頭的血隱約的泛起了黑色。容洛隻覺得手中的人的重量越來越重,就連那雙一直以來銳氣清冷的寒眸,此時也逐漸的有合上的趨勢。


    “墨兒,墨兒不要睡,墨兒……”


    鳳墨其實很想苦笑,這一次還真的是有些得不償失,竟然在這種時候,為了一個相似,而將自己給搭上了。她好不容易漸漸的走上這一步,可終究還是輸在了一個心軟上麵。


    望著那一臉汗,以及那背後可能出現的危險,鳳墨也知道現在她是個累贅。而她,最不想要做的便是累贅!


    原本已經快要合起來的雙瞳,猛然間睜開,眼底盡是冰寒和決絕。


    容洛心一顫,隻覺得原本緊握在手心中的那手腕一震,竟硬生生的掙脫開他的手……


    根本就沒有一絲的猶豫,容洛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無論如何都絕對不允許他的墨兒再次的消失在他的麵前。


    眼底寒光一閃而逝,容洛飛身就撲了過去,將已經是半昏迷狀的鳳墨緊緊的擁在懷中。


    真正的將熟悉的念了近半年的人真實的抱在懷裏,那個日思夜想的那麽長的時間,這一次,真的回到了他的身邊!


    這一次,他絕不放手!


    好在,這個崖口下方是一個深潭,兩個人跌落在冰冷刺骨的寒潭之中,頓時臉都凍紫了。


    容洛還好,畢竟有內力在身,抵擋一些寒意倒是無妨。可鳳墨此時身受重傷,且還昏迷了過去,加上寒潭之水的浸泡,若是加重了身上的傷勢的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摟在鳳墨腰間的手再次的加深了一些氣力,容洛快速的上了岸,找了一個幹淨避風的地方,這才將懷中濕漉漉的鳳墨放開。


    “墨兒?墨兒?”容洛一連喚了幾聲,可懷中的人卻始終雙眼緊閉,雙唇微微泛紫。


    望著依舊緊緊的覆麵的麵具,容洛在用內力烘幹了彼此身上的衣服之後,這才顫著手的撫上那精致的麵具邊緣。


    已經知道身份是一回事,真正的見到那熟悉的麵容的時候,又是另外一回事。


    墨兒,他的墨兒……


    不過很快的,容洛眼底的激動漸漸的隱了下去,敷在鳳墨右肩肩胛處的手上傳來的冰冷觸感,讓容洛陡然的響起在此之前,鳳墨中箭受了傷。


    一想到他的墨兒竟然是在他的麵前受傷,容洛心中是止不住的奔騰殺意。


    無論是誰,膽敢傷了他的墨兒,那麽就要做好償還十倍百倍代價的準備!


    輕手輕腳的將鳳墨再次的摟在懷中,當容洛看到那肩胛骨處的上空之時,內心深處的殺意差點壓製不住。


    箭矢上竟然淬了毒!


    略微的遲疑了一下,容洛的手搭在鳳墨的頸項處,對於將要做的事情,雖然知道是救人要緊,可……終究麵前的是自己心愛的女子,總覺得這般的做的話,是否委屈了墨兒?


    “嗯……”


    而就在他猶豫間,懷中人忽然蹙起的柳眉,讓容洛心中僅存的一絲猶豫全部散去。


    她是他認定的妻,即使真的瞧了,他反正都是要娶她的,丈夫見自己妻子的身子,本就是天經地義。


    如此一想,容洛也不再耽擱,快速的解開鳳墨的衣物,將那染血的白衣緩緩的小心的隔開那個傷口褪了下去。


    雪白細嫩的裸背,頃刻間就暴露在冰寒的空氣中,惹得昏迷中的鳳墨眉心蹙得愈發的緊,身子隱隱的正在打顫。一雙手無意識的緊緊的攥著容洛的衣擺,下意識的汲取那溫暖的懷抱。


    那一支箭的箭尾已經斷了,剩下了的箭尖深深的嵌進肩胛骨中,伴隨著毒素,那傷口四周,原本應該白嫩的肌理,現在已經是烏青隱約的泛紫。


    眼底寒光閃動,容洛卻一點也不敢遲疑,修長微冷的指尖輕輕的戳碰到鳳墨肩上露出來的那半截箭矢,微微的試探了幾下,在鳳墨下意識的瑟縮肩膀的時候,忽然猛地使勁,竟生生的將那半截箭矢從她的肩胛骨中拔了出來。


    “唔……容……容洛?”那劇烈的疼痛,竟將昏迷中的鳳墨徹底的疼醒。鳳墨望著近在咫尺的俊臉,眼底浮現不確定的光芒。


    即使再痛,也咬牙自己忍著嗎?墨兒!


    容洛心疼的拂開鳳墨額上那緊貼在麵上的發絲,緊緊的將她微顫的身軀摟在懷中。


    “嗯,是我,墨兒,是我!”


    說話間,容洛忽然的將鳳墨的身子調轉過來,原本麵對麵的靠著,卻在容洛的動作下,鳳墨改為了背對著容洛。


    “容洛?”鳳墨此時渾身無力,連動一根手指都異常的吃力,更別說是轉身了。


    昏昏沉沉的腦子,卻因為肩上忽然覆上的冰冷柔軟的東西之時,忽然一怔,就連昏沉的腦子,此時也好上了許多。


    “容洛,你……做什麽?”


    鳳墨想要掙紮,卻根本力不從心,就連一直冰冷的說話語氣,此時也顯得柔弱了許多。


    “墨兒,墨兒先睡一覺,睡一覺,就好了!”


    察覺到鳳墨的抵觸,容洛吐掉口中的毒血,伸手在鳳墨的頸項輕輕一點,輕柔的說道。


    鳳墨本身就虛弱,容洛此時做什麽事情,她都根本沒有反抗的可能性。昏迷的那一刻,鳳墨耳邊傳來容洛那不同於對待他人的柔情……


    再次的睜開眼睛的時候,除了肩膀上傳來的一陣陣的刺痛,整個人倒是顯得精神了許多。


    環顧四周,鳳墨發現,她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一個天然的山洞中,身邊還有燃著一半的柴火。而此時她的周圍並沒有旁人,隻有她一個人。


    如果不是肩膀上那熟悉的痛楚,以及身上搭著的那一件玄色繡著金絲祥雲的大氅,鳳墨甚至都要以為之前的那一切不過隻是一場夢!


    剛剛準備起身,卻聽到洞口傳來一陣窸窣聲。


    鳳墨抬頭望去,剛好就對上容洛那張稍顯疲憊的俊臉。那雙滿是血絲的鳳眸,在瞧見坐起來的鳳墨的時候,最開始是呆滯,然後是狂喜。


    “墨兒,墨兒你醒了!”


    快速的衝到鳳墨的身前,容洛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她的神色,似乎是在瞧著這是不是在做夢一般!


    鳳墨心下疑惑,她並不知道,她昏迷的這段時間,一直都在發燒,忽冷忽熱的,讓一直守在他身邊的容洛的一刻心就一直都懸著,生怕她會在自己的麵前出事。


    鳳墨昏迷了一天一夜,容洛也就照顧了她一天一夜。


    如果鳳墨渾身冷的發抖的話,容洛就會緊緊的將她摟在懷中,催動身上的內力,為她取暖。如果鳳墨渾身發燙出汗的話,容洛就會去不遠處的那個寒潭泡一會兒,然後回來抱著她,為她祛熱。


    這一冷一熱的兩頭折騰,加上之前容洛不顧危險的為鳳墨吸毒,如果不是那個意念撐著,恐怕早就倒下去了。


    鳳墨望著麵前明顯憔悴了許多的人,原本冰寒的眸子漸漸的軟了下來,手微微的抬起,在容洛期待驚喜的視線下,緩緩的伸向容洛有些蒼白的俊臉。


    然而,就在要觸碰上的瞬間,鳳墨的手一頓,猛地收回手。


    “回去吧!”


    身份識破了,她也沒有必要繼續隱瞞。


    這一次的暗殺,看似是針對君輕然,實際上,是針對他們四個人。


    如果說是永和帝的話,那麽就太不應該,畢竟現在她並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的足以讓他如此的忌憚。而且從永和帝的言談舉止之間,她能夠感覺到永和帝對於君輕然是打心眼裏的寵愛。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永和帝心目當中的儲君,必然是君輕然無疑!


    如此的話,永和帝必然是不可能會做出對君輕然或者是她任何不利的事情來!


    那麽,到底是誰,竟然想要一次性的殺了他們所有人?


    然而,鳳墨在站起身的時候,瞧見身上那淩亂的衣衫,頓時整張精致的臉就陰沉下來。


    冷冷的看著身邊一句話不說的容洛,抿著唇好半晌,才緩緩的問道:“我的衣服……”


    “我脫的!”容洛這一次承認非常的幹脆,一改人前的冷傲,臉上的帶著討好和委屈的,“當時我也是看墨兒實在是難受的緊,才迫不得已的脫了墨兒的衣服。墨兒放心,我一定會負責的。”


    當然,這才是重點!


    鳳墨眼一眯,冷冷道:“容相似乎是忘了,二月初二,我將會迎娶北流七公主!屆時,我將是駙馬,而容相依舊還是容相。”


    不說還好,一說,容洛原本帶笑的眼睛微微的泛起了寒光,臉上的神情陡然一轉,笑容淡淡,“墨兒,隻要是我不允,這個駙馬,你就做不成!即使是皇帝的聖旨,隻要是我容洛反對,你和君千隴的婚事,也隻能給我放下!”


    沒有人可以和他搶,即使是女人也不行!


    失而複得之後,他已經在心中發誓,無論是誰,都不能再將她從他的身邊奪走,就算是逆了這天,他也要她在他的身邊!


    鳳墨怔愣的望著難得的露出霸道強勢的容洛,心中卻極為的認同他的話。


    容洛確實是有這樣的能力,一個掌握著關乎北流存亡大軍的人,說出這番話來,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狂妄,反而會覺得是理所當然。


    而就在這時,外麵忽然的傳來的聲響,讓兩個人頓時警惕起來。


    看樣子對方是不打算讓他們活著回去了!


    或者,他們可以猜測,其實對方自始至終的目的,都是他們兩個人中的其中一人,隻是很不湊巧,另一個人,恰好就被連累了而已。


    “背過身去!”鳳墨當機立斷的站起身,冷冷的看著一點不自覺的容洛。


    容洛摸了摸鼻尖,訕訕的笑了笑,當下就乖乖的轉過身。


    皺著眉看著容洛的背影,她並沒有錯過剛剛容洛眼底的倦意,那比以往要沉重許多的呼吸,無一不是在告訴她,此時他狀況的不妙。


    因為右手不能動彈,鳳墨快速的用左手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服,將麵具重新的戴在臉上,遮擋住了真實的容貌,這才冷冷道:“好了!”


    容洛聞言轉過身,在瞧見那阻撓了他看到她的神情的麵具的時候,頓時就不高興了,“墨兒,摘了!”


    “你要是想死的話,就繼續的留在這裏!”鳳墨根本就不理會容洛的話,用靈活的左手扶著自己的右肩,轉身向外麵走去。


    鳳墨很清楚,這次的暗殺,實際上應該是針對容洛的。如果隻是單純的針對容洛的話,那就不難理解了,現在容洛若是一天不回去的話,那麽京中的局勢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最不希望容洛回去的人,大概就要數北流現在的當權者——永和帝君李振了。


    鳳墨能想到的,容洛自然也能想到。


    他清楚,這個世上最想要他命的人是誰,也更加的清楚,這個世上到底是有多少的人想要他的命。


    見鳳墨壓根一點也沒有見到他的喜悅,這讓容洛心裏很不是滋味,遂快步的跟上去,不免有些委屈的說道:“墨兒難道就不想知道我這條命值幾個錢?”


    “不想!”


    “墨兒……”容洛忽然的攬住鳳墨一個閃避,兩個人瞬間就靠在一棵樹幹上。


    一枚竹葉深深的嵌刻在了他們耳側的樹幹上。


    鳳墨眸色一沉,她不是因為那枚差點打在她的身上的暗器,而是因為從容洛身上傳來的滾燙。


    這一次,鳳墨倒是沒有再避諱,而是直接的將手貼在他的額上,那滾燙的觸感,讓鳳墨心中的猜測得到了印證。


    容洛竟然發高燒,而且還是在這麽緊要的關頭。


    “墨兒,跟我來!”雖然驚喜於鳳墨的靠近,可容洛也知道此時此刻局勢緊張刻不容緩,伸手攬住鳳墨的腰,腳尖一點,向著西北方向飛馳而去。


    之前他在墨兒醒來之前,小範圍的查探過,那邊是一條溪流。隻要是流動性的,那便就能找到出口,離開這個看不到頭尾的密林。


    北都方圓數百裏之內的全部溪流,全部都是通往未央湖,隻要是順著溪流離開的話,就能離開這個地方。


    追殺他們的人,可不隻是一波人。來自各方各勢力的暗殺者,大概都想要找到他,若是死了的話,就將他的屍體帶回去,如果沒有死的話,那就直接的殺了他,以絕後患。鳳墨昏迷著,所以她並不知道,在此之前,他已經打發了好幾撥的人,隻是短短的一天的時間,他們就轉換了好幾個地方。可是那些暗殺的人就像是打不死一般,永無止盡的不斷的湧來!


    如果沒有鳳墨在身邊的話,或許容洛這一次就真的要交代在這裏了。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再次的擁有心愛的人,他絕對不允許自己在這個地方倒下,他一定會保護好鳳墨,也一定會帶著她活著離開這裏……


    密林高處的斷崖上,一個身著紅衣的邪魅男子正穩穩的站在那裏,而他的身邊,另一個身著明黃的渾身透著冰冷的王者霸氣的男人,筆挺的站在那一邊。


    兩個人的視線也是一般,都是看著下方的密林。


    “若是身為四絕之一的北流丞相死在這裏的話,不知天下人會如何的猜測?是北流皇帝沒有容人之量?還是說,所謂的四絕之一,根本就是誇大其詞?”


    玉傾歌紅衣妖嬈,右眼角隱約的能夠瞧見一顆惑人的朱砂痣,使得玉傾歌原本如就魅惑人心的臉龐,更是比女人更多了一分邪肆。


    “雲淩太子覺得如何?如此,便就能少了一個對手,且還能嫁禍北流,引起動亂,倒是為我們添加了一份勝算呢!”


    雲淩太子冷漠俊美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隻是淡淡的看著一望無際的密林,最後的視線盯在最遠的那一處湖心水。


    “早在南衡鳳鸞死了之後,南衡已經沒有任何的威脅,如果現在北流的容洛也死了的話,這天下,也就是你我之間的爭鬥!鳳王殿下下一個想要殺的人,本宮是否可以認為,就是本宮?”


    雲淩太子麵無表情,如刀削般的冷硬側臉上,似乎劃過一絲冷笑。


    玉傾歌大笑,“雲淩太子真是說笑,本王倒是覺得若是真的隻剩下你我之爭的話,倒是簡單許多!”


    這一次,雲淩這一次沒有說話,他們兩個都很清楚,如果容洛真的這麽簡單就死了的話,就真的不配他們將其當做是他們的對手了。


    玉傾歌像是吹夠了冷風,修長白皙的指尖微微一勾,身邊的貼身侍女紅裳就將一旁的紅狐大氅為其覆上。


    “本王此行的目的可不在容洛的身上,本王此次可是瞧見了一個好玩的玩具,或許能夠挑起本王那為數不多的興趣也說不定。如此,本王就先行告辭了,雲淩太子便請自便吧!”玉傾歌說著緩緩的轉身,紅唇挑起妖異的弧度,眼底詭異的光芒一閃而逝。


    “太子殿下?”雲淩太子身邊的第一將軍封將息上前一步,剛正不阿的年輕俊臉上,似乎是雲淩和玉傾歌的行為有些不讚同的意思在其中。


    雲淩看也沒有看封將息一眼,事實上,如果容洛真的死在這樣的一個地方的話,或許他會覺得可惜。不過,就像是玉傾歌所說的那樣,如果真的連這種地方都不能出來,他還能指望容洛做出什麽樣的成績?


    封將息微微蹙眉,軍人的一種正直,讓他不是很讚同。可是他也知道,這是必要的,畢竟對手能少一個就是一個,雖然這樣的方式有些陰險和不光明。


    不過,封將息對容洛的大名並不意外,也始終相信,以容洛的能力來說,對付那些人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想來無論是太子殿下還是西成的鳳王殿下,對於容洛都是認可的。如果真的想要殺了容洛的話,就不是簡單的隻是派一些人去試探了。


    雖然此時容洛的狀況不是很好,可終究還是對手,即使不讚同他們的做法,卻也不可能為了這所謂的公正,而去違背自己真正的主子!


    想到這裏,封將息在臨走前,深深的看了眼那密林的方向,便轉身大步的離開……


    東合雲淩太子,西成鳳王玉傾歌,以及南衡的常山王楚風齊一前一後的抵達北流,這是少有的事情。天下四絕剩下來的三絕,就將要齊聚北流。


    從天下四絕揚名開始,四絕從來不曾聚首過。


    這一次,是第一次!


    可,四絕卻隻剩下三絕。


    如果容洛這一次無法安然無恙的回來,恐怕就隻剩下兩絕了。


    “無論用什麽方法,趁著現在老容王還在邊城巡視的機會,也趁著容洛生死不明的機會,朕要他永遠的消失。”禦書房中,永和帝將手中的密令交到五皇子君輕風的手中,“在此之前,你必須趕到城郊之外的容家軍的駐地,將容家軍控製住。且,朕還要你秘密的去容洛的府邸,以及容王府,去找鳳鳴令,定要將那鳳鳴令給朕奪過來!”


    從那次的奪嫡之爭之後,第一次被委以重任,君輕風是激動的。


    那個高高在上的父皇,終於就像是母妃所說的那般,看到了他的好的了。


    “是,父皇,兒臣必然不負所望!”


    “還有,這件事情秘密進行,切勿讓九王爺有所察覺!”臨最後,永和帝嚴厲的警告。輕然這一次受到了不小的刺激,果然他的想法不錯,還好將鳳墨留在輕然的身邊了,否則的話,他差點就見不到他的輕然了。倒是可惜了,一個不錯的棋子,就這麽的死了。


    永和帝不免的有些惋惜!


    君輕風並未多想,對於那個整天病怏怏的九皇弟,他是打心眼裏覺得厭惡。他覺得父皇之所以這般的說,主要還是因為君輕然和容洛的交好,不想被其破壞了計劃。


    自然了,他是絕對不會說的,可總是會有人要說的。隻要是不經過他的口,父皇也怪不了他。母妃說的不錯,即使病怏怏的君輕然不懼任何的威脅,可隻要是父皇依舊寵愛他的話,那麽就不能留。少一個人,就少一個威脅,他的勝算也就多一分!


    當君輕然得到這個消息之時,他正在和明溪溫子軒在一起商量如何的去找到容洛和鳳墨兩個人。


    “我就知道,這次的事情和皇帝脫不了幹係!”明溪震怒,猛地一拍桌子,原本時常帶笑的桃花眼中,滿是暴虐惱恨。


    “冷靜點明溪!”溫子軒皺眉,看了眼臉色蒼白難看的君輕然,“這件事情並非一定是皇上做的,畢竟皇上再如何也不可能會對九王爺輕然動手。”


    “嗬,子軒你是要告訴我,什麽叫做虎毒不食子?皇家中,最不缺的就是兒子!為了除掉容洛,除掉你我,他們什麽事情做不出來?”對於溫子軒那種自欺欺人的想法,明溪是嗤之以鼻。


    君輕然忽然站起身,淡淡道:“那處斷崖下方是寒潭,明溪的暗衛下去查探的時候,曾經瞧見寒潭邊上的有一些輕微的血跡,和一支斷了的箭矢。鳳墨在落下去的死之後,曾經中了一箭。如此,便可斷定,容洛和鳳墨兩人,定還是活著。”


    君輕然是身子不好,可他的智謀謀略,卻是令人稱讚的。這一點,不隻是明溪和溫子軒,就連容洛也曾經說過,甚至和他相處隻是短短的日子的鳳墨,心中對於君輕然的謀略,也是極為的讚賞。


    “從方位上來看,靠南麵叢林密集,如果是一般的人,必然是會去走北麵的容易走的道路。”頓了頓,君輕然喘著氣,隻是幾句話,身子就有些吃不消的感覺。緩了緩,這才接著道:“以容洛的謹慎,加上鳳墨受傷的緣故,從平坦的地方行走的話,遇伏的可能性比較大。如此的話,容洛必然是選擇從這南麵容易躲避的方向。”


    “未央湖有一條旁支是從密林的方向過來的,若是所猜想不錯,容洛他們必然會出現在那一處!不過為了謹慎起見,還是兩個方向都找一找比較好!”


    “至於容王府和容府,我和明溪去守著,容洛和鳳墨就交給你了,子軒!”


    君輕然微微的晃了晃身子,呼吸愈發的急促,臉色也近乎慘白。


    溫子軒點頭,“我知道該怎麽做,隻是,你和明溪小心點。畢竟是皇上下旨,若是公然抗旨的話,那些想要……”剩下的話不用說出來,相信這兩個人都清楚。那些早就看君輕然不順眼的皇子,如果君輕然在這件事情上麵做出格的話,恐怕會被打壓的很慘。明溪就更不用說了,永和帝對幾個異姓王爺,可都是想辦法在打壓!


    而另一邊,容洛也確實是如君輕然所猜測的那般,選擇了南邊的比較難走的道。


    最開始的時候,容洛倒是還能堅持一段時間,可是隨著越燒越厲害,又加上之前用嘴將鳳墨身上的毒全部吸了出來,在內力的催發下,卻在此時發作了起來。


    鳳墨皺著眉,感受身邊的人身上越來越沉重的氣息,以及越來越燙的身子,心也沉重下來。


    如果此時有琴在手的話,她必然會用玄音不惜代價的去為他療傷,隻可惜琴不在手上。


    側耳聆聽著身後越來越近的聲音,鳳墨眼底浮現冰冷的寒光。


    “墨兒,墨兒……”


    “我在!”鳳墨握住已經半昏迷的容洛的手,清冷的眼底是不再掩飾的擔憂和焦急。“容洛,醒醒,容洛現在不可以睡!”


    像是感覺到了一般,容洛原本微微合起來的眼簾,再次的睜開,“墨兒?我的墨兒,這一次不是在做夢?”說話的時候,那手卻已經摘下了她臉上的麵具,露出那張他朝思暮想的精致臉龐。


    鳳墨皺起眉,不會是燒糊塗了吧?


    “不是做夢,我好好的在你身邊,你好好的看著我!”因為擔心,所以一向聰慧鳳墨,忽略了麵前人眼底一閃而逝極為快速的狡黠。


    “不會離開我了嗎?墨兒,你告訴我,你不會離開我了,是不是?”此時的容洛給鳳墨的感覺,就像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卻讓她無法拒絕。


    “墨兒?”


    “是,不離開!”深吸了口氣,鳳墨終於鬆口。


    “墨兒此話當真?”


    “……。”


    鳳墨猛地鬆手,冷冷的看著半眯鳳眸,眼底帶著精光,像是偷了腥的狐狸一般的容洛,臉上雖然依舊是冷冷的看不出表情,可是眼底的懊惱和安心,卻泄露了她此時的心情。


    容洛此時極為的激動,雖然是使了點小計謀,可總算是讓鳳墨鬆了口,心情中的激動是怎麽也掩飾不住的。


    忽然的,鳳墨原本因為右肩受傷不能動彈的右手,忽然猛地抬起手,袖中白綾如一條白龍一般,猛地竄出,纏住了他們最近的幾棵樹,然後又猛地一拉,竟是硬生生的將其攔腰折斷,也正好擋住了向他們射過來的數枚柳葉鏢。


    “墨兒!”容洛臉色一變,眼底戾氣突生,周身森寒之氣像是利刃一般。


    鳳墨出手快,收手也快,那本身就不甚幹淨的白衣,此時再次的染上了鮮紅刺目的血漬。


    這一次,不用容洛主動,倒是鳳墨主動的投懷送抱,微微虛弱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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