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小小姐!”


    小白瑪紅著臉在梅朵身邊坐著,身體因為激動和緊張有著微微的顫抖,他他他他他他……他萬萬沒有想到,他要和小姐睡在一起了!


    兩個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正在查看羊毛氈子的梅朵看,這種事情是不可遇而不可求,簡直就是千年難得一次,這一生恐怕也就是這麽一次機會。


    被小白瑪那熱烈灼燒的目光看得有些發毛,梅朵抬起頭瞥他一眼:“你不整理你的窩,光看著我幹什麽?”


    突然與大小姐閃耀著星點光芒的大眼睛相對視,小白瑪心中一跳,有一種奇妙的感覺讓心裏變成了柔軟的仿佛同草地一樣青嫩的海洋,軟軟蕩漾,像糖化開。


    “唔,哦。”他潦草支吾的對付了一句,然後便草草的整理著分配給他的氈子。


    梅朵聽到帳篷的另外一邊旺姆聲音不小的說了一句:“西諾,來,該你今天跟我睡在一起了。”


    “咕咚”。梅朵聽到自己的心底有咽口水的聲音。


    那……那兩人,呃,西諾這麽大了不會還跟阿媽睡在一起吧?


    小白瑪倒是沒有在意那邊的事情,心不在焉的整理著,看到旺姆走到屋子中央要把唯一的燈吹滅,趕忙合攏了衣袍,快快鑽進氈子裏。


    見狀,梅朵也是快快的鑽了進去。她和小白瑪睡得很近,如果夜靜幾乎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不是梅朵非要占便宜的和小白瑪睡這麽近,而是著帳篷就這麽大,為了防止晚上下雨被雨淋到,他們倆就隻能睡得這麽近。


    “都躺好了吧?”旺姆問道,聽到沒有人答話,便呼的一聲將燈吹滅。


    他們睡得實在有些早,不過因為不舍得用油,便隻能快快睡覺了。


    在草原上的中年婦人旺姆將帳篷裏昏暗的酥油燈吹滅的時候,草原上最矮的一株小草率先嚐到了雨水的滋味。在黑暗中睜著眼睛,聽到旺姆悉悉索索鑽進被窩的聲音,仰頭往門口瞅了瞅,天上已經烏雲密布,沒有分毫的月光光芒能夠射進帳篷裏,不過還是能夠隱隱約約的看到兩個小黑團守在門口。梅朵知道是藍寶和達瓦兩個毛堆靜靜的躺在那裏,很安心。


    重重的呼了一聲,祈禱今晚能夠睡個好覺。


    小白瑪在旁邊聽到大小姐呼吸的聲音,頓時覺得周圍都是香香的味道,說不上來是心裏激動緊張興奮難安還是愈加安心,精神還很清明的看著大小姐的僅僅從氈子裏麵露出來的一點腦瓜子,不想睡去。


    這樣珍貴的夜晚,怎麽能單單睡過去呢,小白瑪覺得還是睜一晚上的眼睛好。


    一個大帳篷,這邊梅朵和小白瑪兩個客人因為各自的原因一時沒有睡意,而那邊勞動了一天的兩個大男人很快便呼呼的打起了鼾聲,黑暗中,看不清麵前人的臉龐,西諾直能感覺到有一雙溫熱帶著幹燥的手掌在他的胸膛帶起了震震顫栗感。


    他裹得很緊的衣袍被靜靜的一件一件解開,但是沒有脫掉,那雙手有些比較濃鬱的酥油味,連帶著西諾的鼻尖都充滿了腥膻味。


    裸露在空氣之中的皮膚一同往常的出現了點點的雞皮疙瘩,西諾已經不再發抖,總歸不是讓人難受的事情,甚至會讓他覺得愉快,他漸漸的學會接受。隻是今晚,想到帳篷的那一邊有兩個陌生的人躺著,嗓子眼就發幹發疼,連鼻孔也隻能吸收到冷冷的氣。


    旺姆一雙粗糙的手掌在西諾的身上遊走了好一會兒,但是最終沒有做出什麽。良久良久,旺姆壓下音量顯得有些沙啞的聲音在西諾的耳邊說道:


    “今天晚上還有客人,西諾你便忍上一天吧,明天你再和我睡。”


    西諾突然猛地鬆了口氣,好像是一把懸在頭頂上的刀被劊子手好心的拿開,讓他不用再忍受著威脅。


    旺姆摸索著將西諾的衣袍胡亂裹住,依然是低低的聲音歎道:“沒想到西諾你已經是個強壯的小夥子了啊。”


    西諾將腦袋埋在了粗粗紮人卻暖和至極的氈子裏,一雙手無聲的將衣服整好,將腰帶綁緊。


    聽到西諾沒有說話也沒察覺有什麽動作,旺姆伸手在西諾的身上拍了拍:“好了好了,睡吧。”說罷,她自己便翻轉了個身,麵向帳篷,沒過一會兒就進入夢鄉。


    終於有雨滴滴在了帳篷上麵,“吧嗒”一聲,將西諾從不知名的緊張情緒中驚醒,後知後覺的發現後背有薄薄的一層冷汗。


    “嗒”“嗒嗒”“嗒嗒嗒”……


    有了第一滴雨水的帶頭,很快,更多的雨滴開始從天空上爭著搶著的落在了粗粗鬆鬆的帳篷上,而且還有的更為大膽的進入了旺姆家的帳篷裏。西諾嘴裏嘟囔一聲,似乎是在咒罵一下這鬼怪的天氣,有點擔憂的看向帳篷那一邊睡著的客人,可是光線很暗,根本看不清,隻能作罷,自顧自的將整個頭鑽進了氈子裏,睡去了。


    帳篷門口,好像藍寶躺著的地方正好位於帳篷頂的漏洞下,一小滴雨水驚得藍寶低低嗷嗚一聲,然後趁機恬不知恥的奔向達瓦睡著的地方,和女神擠一擠。


    估計是看藍寶今天伺候的不錯,達瓦微微掀起眼皮,看藍寶一眼便又閉上,由藍寶去了。


    藍寶很是開心,覺得連老天爺都在幫它。


    而藍寶是開心了,梅朵聽著頭頂上那啪啪噠噠的響聲,便是愈加的睡不著。不僅有雨打帳篷聲,還有打雷聲,天空還時不時因為閃電而亮得如同白晝,黑黑白白,眼皮子都被折騰的累。


    忽然,外麵又跨來了一陣大風,在將整個帳篷都刮得砰砰作響的同時,將天空上雨滴的方向也刮得是該了道。梅朵本來是不睡在漏洞下麵的,這麽一來,一不小心就被刮了一臉水!


    喵了個去……


    梅朵一抹臉蛋,從天而降,打一聲招呼好不好?


    趕忙翻了個身,麵朝小白瑪。小白瑪並沒有睡,就是在睜著眼睛盯著梅朵的腦瓜子看,猛然和梅朵對了個眼,再把梅朵嚇了一跳的同時也把自己給大大一驚。


    梅朵發現小白瑪睜著眼,還以為他也是被雨給淋到醒了呢。


    “這邊刮雨,你往那邊挪挪。”


    小白瑪聽言,腦子還沒有理解不過,身子就先一步像毛毛蟲一樣自居的給梅朵挪地。他剛一挪,沒想到,外麵的風又不刮了,小白瑪正好挪到了帳篷頂的漏洞底下,“啪啪啪”的又是一陣雨淋。驚得小白瑪低呼一聲,趕忙往氈子裏麵鑽,看得梅朵“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小白瑪在氈子裏麵鑽著挪了回來,將頭鑽出來,聽到大小姐低低的笑聲,很不好意思的沉默。


    這樣好,兩個人兩邊都是要淋雨,隻能再往近處互相靠了靠才行。


    梅朵往小白瑪跟前挪了點,心想一般這種曖昧的事情不都是應該發生在小情人之間嗎,這會兒發生在她的小白瑪之間,真有點搞笑的意思。


    察覺到大小姐的靠近,小白瑪的第一個反應是往後退!


    梅朵奇怪:“你退什麽,後麵有雨呢。”


    小白瑪無言以對:“呃……給,給小姐你挪位。”


    對此,梅朵道:“不用不用,兩個人靠在一起還暖和一些。”


    靠?!靠在一起?!


    小白瑪刹那間大腦當機,還能靠在一起?!


    梅朵接著道:“你往這邊睡一點,不要被淋到。”


    小白瑪按照指令行事。


    其實,梅朵用“靠”這個詞形容也實在是讓小白瑪期待的太美好了,隻不過是距離近一些罷了。不過,就算是這樣也足夠小白瑪竊喜了。


    就這樣,一晚上戰戰兢兢的度過。雨下得大,下得猛,而且下得持久,基本上整個一夜梅朵都是伴著雨聲於半夢半醒中掙紮,早上一起來,兩個黑眼圈。


    小白瑪也不好,兩個黑眼圈。


    藍寶同樣不好,兩個黑眼圈。


    旺姆一家子挺好,早上起來跟受了一晚上雨露的小草般,個個精神飽滿。


    見到客人們明顯精神不濟,旺姆很是抱歉,本來還想用一頓豐盛的早餐來招待梅朵呢,可是雪貢家的眾人早早的便尋了過來,想來也是想到自己小姐一晚上夜雨不知道睡在那裏,擔憂得很。


    當尋到小姐後,央蘭丹西和金娜央美紛紛對梅朵昨天晚上在這個貧窮破爛的地方住了一個晚上表示很心疼,梅朵解釋著哪裏有那麽慘,除了下雨,都挺好的。


    旺姆在旁邊聽著大謝,真是一位如同菩薩一般仁慈的小姐,心地善良。


    和雪貢家的眾人匯合,梅朵就應該繼續上路的,可是沒辦法,昨天晚上說了半天也沒有解決掉藍寶的事情,今天還得再磨一磨。


    “旺姆大姐,我給你們多多的銀子,你們可以再買上幾條好狗,行不行?”站在帳篷前,周圍是清新的空氣,梅朵向旺姆詢問道。


    聞言,旺姆倒是很願意,不過她看了看西諾,很為難:“女娃子,不是我不答應,實在是西諾他對達瓦有感情,他舍不得。”


    藍寶“嗚嗚”的在梅朵的腿邊蹭著,像是個撒嬌的孩子,纏著梅朵給想辦法。


    梅朵發愁,這樣纏著不上路又不行。突然間,她想到了昨天旺姆他們說的要讓西諾去山的那邊幫“大哥”秋收,如果她猜得沒錯,這個“大哥”指得就應該是旺姆的大丈夫吧?


    嘖,要不然先同路著,磨著磨著西諾總會磨答應的。


    於是,梅朵便帶著點探究的語氣問道:“昨天聽你們說要讓西諾去找他大哥,不知道他大哥在哪裏。我們要翻過那座山去,如果一個方向的話,就讓西諾和我們同路吧,我的獒實在是見你家的獒喜歡的緊,就讓它多纏上一段日子吧!”


    旺姆眼睛一亮:“他大哥就是在山那邊呢,哎呀就是我的大丈夫,一個人常年在那邊,日子也不好過呢。”


    哦――


    梅朵點頭,表示羨慕加同情,神情有些糾結。


    大姐豔福不淺啊,上到四五十,下到二三十,真厲害!


    “那就讓西諾今天和我們一起走吧!”


    因為不能滿足梅朵的賣達瓦要求而感到很抱歉,聽到梅朵這麽說,還能順便將西諾捎上說不定還能護著西諾,旺姆連連點頭:“這樣好,真好,那就麻煩女娃娃了。”


    問也不問西諾的想法,就要決定讓西諾和梅朵同行。


    說罷,便趕忙去給西諾準備行囊,物件,給西諾一個眼神,示意他好好陪著土豪。


    被旺姆這樣安排,西諾很無奈的接受。要是他一個人的話,快快的就去了,可要是跟著這群人走走停停的,還指不停要耽誤多少功夫。


    見西諾臉色不好,梅朵向他搭話詢問說:“你大哥一個人在山那邊,也不回來?”


    那樣夫妻感情如何增進?


    西諾搖頭:“沒有大事大哥不會回來,總是我們輪流去。”


    “哦,”梅朵點頭,“那你大哥還是個刀匠?”


    昨天好像聽誰提到的。


    西諾點頭,靴子底蹭著地上濕漉漉的小草:“我們家原本世代都是刀匠,隻不過出現了變故,現在隻有我大哥一個人打刀了。”


    變故?


    梅朵好奇,但是也不能為了滿足好奇心的就沒眼色的問,隻好微微點頭的表示惋惜:“那真是可惜,一門手藝呢。”


    西諾不說話。


    央蘭在後麵詢問著小白瑪昨天晚上都是和大小姐怎麽度過的,小白瑪隻是瞪著兩隻黑眼睛啥笑著不說話。一想到昨天晚上跟大小姐那麽近距離的睡在一起過,立感這輩子都值了。


    金娜央美瞥她哥哥一樣,一看就是和小姐關係親近了,笑成熊樣!


    昨天晚上的暴風雨實在是厲害,竟然讓旺姆家那本來就破爛的帳篷又破了兩個小洞。就這樣,旺姆也不好意思挽留梅朵再住一日,將早早就準備好了的給西諾的行禮扔到了馬背上。


    “西諾,好了,你過來再看看,有什麽東西沒帶。”


    都帶了,連一向放達瓦的布兜子都帶上了,藍寶和達瓦一邊一個,很平衡。


    揮手和旺姆告別,雪貢家繼續保持速度的向雪貢家趕去。


    本來西諾還以為跟著這行車隊,速度肯定要被拖累不少,但是沒有想到一天下來竟然也還不錯。傍晚,休息紮營,在眾人的強烈要求下,特意是找了個靠近河水的地方停下。


    “小姐,要吃魚啊!”央蘭兩眼冒著星星的大叫,連丹西也是在一旁極其渴望的看著梅朵,很顯然是昨天下午的大餐把她們的饞蟲給吃出來了!


    金娜央美甚至有眼色的早早的就搭好了架子等著烤魚。


    對於這群以下犯上的吃貨,梅朵隻給了兩個字:“滾粗。”


    可是藍寶一在她的腳邊咬裙擺,用可憐兮兮的眼睛看著她,擺明了是昨天沒吃到很委屈,梅朵大感心疼。


    乖寶,甭委屈,麻麻現在就給你烤魚!


    “白宗,瑪傑,去去去,抓魚去!”


    兩個人應了聲,擼起袖子就衝到河邊。西諾見之好奇的問著其他人:“抓魚?”


    雪貢家的下人立刻興奮至極的給他說著大小姐烤得魚有多麽好吃,多麽的天下美味!搞得西諾現在手裏麵拿著的糌粑就是快石頭似的。


    西諾不禁對烤魚也產生了些興趣。


    有了經驗,這次小白瑪和白宗合作的更是順手,抓魚抓得很利索,而且很聰明的不選擇那些太肥的魚,因為太肥的魚雖然肉多,但是入不了味。


    “小姐!”


    在一匹匹惡狼的注視下,梅朵不情願的套出了藏在懷裏麵的金寶。


    這群人,真是吐豔,她家的金寶用一次就夠了,還要奉獻出,第二次!


    吐豔!


    “呀――哈!”


    梅朵大神發功,一把匕首用的是神出鬼沒,不對,這個形容詞不對,應該是爐火純青!小白瑪也拿著把匕首在旁邊想要跟著一步一步來,但是卻發現沒幾下就看不見大小姐的刀跑哪裏了,隻好笨拙的自己來。


    西諾也被梅朵的雜耍表演所吸引,靠近了觀看。


    而等到梅朵將所有的魚都處理好,終於把刀停下來以後,西諾才睜大了眼睛的觀察到了這位美麗大方的小姐擁有的刀,刀柄底部竟然雕刻者一朵再熟悉不過的雪蓮花!


    “啊,”西諾驚叫出聲,“這是我家的刀?”


    恩?


    梅朵被他的驚奇聲吸引,扭頭看到西諾盯著金寶看,順手將金寶在手上掂了掂:“什麽你們家的刀?”從頭至尾都是她的,懷胎一個月。


    西諾有點激動,按捺不住心情的向梅朵請求道:“我能細細的看一看嗎?”


    撇嘴,梅朵將金寶再往小白瑪的袍子上麵抹了抹,抹幹淨以後:“可以。”遞給西諾。


    看著西諾接過刀子,梅朵緊緊地盯著他的臉,不放過他絲毫的神情。


    西諾為何說這是他家的刀,難不成他家也有一把這樣的刀?


    不對啊,這刀是根據她的使用習慣打造出來的,這個世界上不可能再有一模一樣的。


    拿著刀細細觀察良久,尤其是在刀柄的底部,將那朵雪蓮花都要看穿以後,西諾才十分篤定的大叫著:


    “啊,沒錯,這確實是我大哥打的刀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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