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桑德的講述下,梅朵三個人漸漸明白了事情的完整開始和結尾,而西諾也從原來的一知半解到完全明了。原來,說這個“贖罪人”跟他二人的大哥有關,絕對不是推卸責任的話。


    在這個村寨裏,除了家裏麵隻有一個孩子的,每家每戶都必須往寺廟裏麵供奉出一個孩子做僧人,而西諾的家裏麵兄弟五個,這個義務可就是逃脫不掉的了。作為老大,西諾的大哥便擔負起了這個責任,要前往寺廟出家。


    可是,西諾的大哥是個極其癡愛打刀的家夥,在出家當了喇嘛以後,西諾的大哥開始發覺他每日的生活除了念經就是念經,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用來打刀,所以便心生還俗的念頭。


    然而呢,家裏麵怎麽可能會輕易允許西諾的大哥就這樣還俗,先不說供養了幾年的香油錢就算是血本無歸,就單是這樣得罪了菩薩也實在是冒犯了神靈的大事情!


    家裏麵的人不同意,西諾的大哥便隻好在寺廟裏麵苦苦的煎熬著。


    在出家的期間,他時不時的會偷偷前往別處趁別人不注意磨練打刀的技巧,而這樣平安無事的機會是很少才會遇到的,絕大部分的情況下,一旦有人發現出了家的西諾的大哥在打刀,便會自覺的到寺廟裏麵去告狀。很快,西諾的大哥便會被帶回去。


    這樣三番五次之後,不僅是寺廟裏麵的活佛大人開始對西諾的大哥感到不滿,就連西諾的家裏麵――西諾的阿爸和阿媽也開始對西諾的大哥頗有微詞。


    但是西諾的大哥死性不改,無論是怎樣的處罰都阻止不了他追求好刀的熱情。終於,西諾的阿爸和阿媽妥協了。


    西諾的阿爸和阿媽對西諾的大哥提出了兩個選擇:一個是乖乖的在寺廟裏麵當喇嘛,否則就斷絕親人的關係;另外一個就是西諾的大哥不想再繼續在廟裏麵當和尚,可以,可以換成老二去,但是,西諾的大哥他就必須和他的剩下兩個個弟弟一起娶了牧場上那個旺姆,以後也要擔負起照顧一個家的責任,自然,也可以隨意的繼續靠近他的打鐵爐,繼續擺弄他的刀。


    就這麽兩個選擇,讓西諾的大哥來選,然而,看樣子似乎是第二個選項更適合西諾的大哥一些,不過,沒有想到的是,西諾的大哥卻連第二個選擇裏麵的附加條件都不肯接受。在他大哥的眼裏,要他擔負起照顧一個家的責任好說,但是要他和兩個小弟弟一起娶一個女人,他卻很不願意,況且,西諾的大哥並不喜歡旺姆,不願意娶她。


    西諾大哥什麽也不選擇的表態讓西諾的阿爸和阿媽打動肝火,在這樣的僵持下,終於有一天,西諾的大哥竟然偷偷的收拾了東西,逃跑了!


    沒有人知道西諾的大哥去了哪裏,可是人們卻知道,西諾家裏麵供養的這個喇嘛私自逃跑,這簡直可以說是犯下了難以彌補的大罪!


    寺廟裏麵的活佛大人大為震怒,怒斥西諾一家人會遭到天神的懲罰,並且斷言西諾一家人以後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因為西諾的大哥偷偷離家出走,西諾的家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西諾的阿爸阿媽跪在活佛大人的麵前苦苦哀求,哀求活佛大人能夠在菩薩等諸多神靈麵前美言幾句,能夠爭得一些寬鬆的時間,他們立刻就去找西諾的大哥,必須要把人給找回來。


    在幾番艱難的請求之下,活佛大人答應給他們三天的時間。


    可是,三天的時間隻是眨眼之間的長短,西諾一家人甚至連老大離開的方向都不知道,就更不要說是尋找了。


    三天的時間到了以後,活佛大人在濃烈的桑煙中直言西諾家不會受到天神的原諒,就這樣,一向身體強壯的西諾阿爸一病不起,阿媽在生了西諾以後也開始臥床不動,沒過幾年,兩人竟雙雙離去。


    寨子裏麵的人都說這些都是因為西諾大哥離開,才造成的孽。


    獨留下桑德帶著三個弟弟留在這世間,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


    在周圍鄰居的提醒下,桑德決定好好的為西諾家贖罪,幾番央求活佛大人後,活佛大人看在西諾家已經付出了兩條人命的份上,原諒西諾家過去所犯下的罪行。不過,罪行是原諒了,而罪孽還是要還的。活佛大人不願意讓桑德出家到他的寺廟裏,隻允許了桑德在寺廟旁邊搭一座小棚屋,如同菩薩身邊的童子、佛祖身邊的護法金剛一樣,守護著寺廟,日日修行,不得怠慢。


    而活佛大人的這番處置決定下來以後,西諾的家也慢慢的開始被人們稱作是“贖罪人的家”,直到後來和旺堆結婚,桑德讓弟弟們全部去了草原,這個“贖罪人”的稱呼就落在了他的頭上,開始單指起他一個人了。


    “我不離開寨子,是因為這裏還有我們的土地,現在山裏麵有土地有糧食,山外麵有牛羊有酥油,日子倒是過得還寬鬆一些。”


    麵對梅朵“那你為什麽不也到草原上去”的問題,桑德做出了這樣的回答。


    桑德說的很對,他們家的日子因為這頭有糧食和幹草。那頭有牛羊和酥油,日子倒是比其他家過得還舒服許多。可是這個舒服值得隻是經濟上的寬鬆罷了,因為西諾家在這片山穀裏麵的土地很廣,所以從年頭到年尾,桑德總是在忙碌著,大部分的時候都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忙碌著。


    聽完了整個故事,梅朵和金娜央美唏噓不已,到底是女人,總會被著故事中的無奈而戳中淚點,不像小白瑪,在聽桑德說完了整個故事後,便頭腦清楚的問道:


    “這麽說,我們寨子裏那個打刀的麻風,倒真有可能是你們兩個的大哥了!”


    梅朵微微側目,恩,可能性很大,都是那麽癡迷打刀,看麻風那瘋狂的樣子,也像是能為打刀而逃離家鄉甚至讓家裏都悲傷負擔的人。


    呃……


    忽然想到了什麽,梅朵說道:“你們倆大哥叫什麽?”


    這名字都沒有搞清,怎麽可能對得上號?


    西諾不知道,桑德可是知道。桑德趕忙充滿希望的答道:“才旺晉美,叫才旺晉美!”


    梅朵三個人頓時有一種震聾耳朵的感覺。不會吧,連名字都對上了號,果然就是麻風晉美啊!這麻風連離家出走都不懂得換一個名嗎,會暴露身份的好不好!


    金娜央美在梅朵耳邊悄悄的說道:“會不會是重名啊?”


    小白瑪同樣感到太巧合的皺眉,問桑德道:“你確定?”


    這種事情哪裏有什麽確定不確定的。桑德重重的點頭,他和他的大哥差的年齡不大,自然能將大哥的名字記得清清楚楚,不像西諾一樣,連大哥的麵都沒有見過分毫。


    想到這裏,有些疼惜的伸手在西諾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兩拍:


    “西諾,如果真能找到大哥的話,你的功勞可是頭一份!”西諾本來應該娶一個年齡相當的漂亮姑娘的,可是因為家裏麵有贖罪人的緣故,沒有哪一家的姑娘願意嫁給西諾,西諾這才也跟幾個年齡明顯比他大了不少的哥哥們一起,跟著旺姆講究過日子。


    聽著二哥要給他記功勞,西諾撓了撓頭,傻笑:“還不知道是不是呢。”其實他對這個從來沒有見過麵的大哥十分的好奇和憧憬,大哥那樣喜歡打刀,那麽打出來的刀肯定會是這天底下最好的刀了!


    他之前看梅朵手中的金寶,便覺得驚豔不已,而且越看就越覺得,這刀必然就是他大哥打的!


    看著這兩兄弟似乎就要接著討論討論接下來怎麽尋找晉美了,梅朵脖子上麵掛著的小小的紅色蠟珠串在輕輕的隨著胸膛私服,她小臉驚訝,隨後鬱悶,感覺到這個世界真小,隨隨便便就碰上這個朋友那個親戚了。


    注意到梅朵三個的表情有點讓人心中悸動,西諾趕忙的從座位上激動的站起來!


    “是嗎,是嗎,給你們打刀的人果然就是我大哥對嗎?哈哈,肯定就是吧!”


    在他開心的話語中,梅朵恢複了淡定的表情,從懷裏麵一把掏出外表絢麗的金寶,放在桌上,推到了桑德的麵前手邊。


    “西諾說這刀柄下麵的雪蓮花樣能夠證明這把刀是你們家的手法,你再看一看,不要看走眼了。”


    桑德聞言,雙手趕忙將騷包的匕首拿起,在暗自讚歎了一番刀鞘的奢華後,右手一抽,便將鋒利無比的金寶給從刀鞘之中抽了出來!


    刀鞘點綴了這樣多的寶石,如果真是他大哥的手筆,那麽他大哥現在可是過上好日了呀!


    那一彎銀芒光麵閃耀著無比的寒氣,刀麵平滑的就好像為富裕人家小姐姑娘們打磨的平鏡,將持刀人的麵目照射的一清二楚。


    這般的技術,沒有個二三十年的磨練,是覺得不可能將刀子呈現出這般自然流暢的效果的!


    桑德似乎就從金寶的刀身上嗅到了他大哥的味道。他激動的看向刀柄底部,在認認真真的觀察了蓮花形狀和花瓣數以後,他確切的點頭,狠狠道:


    “沒錯,這絕對是我大哥打的刀!”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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