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倒在地上的小白瑪,東單重重的唾棄一口,罵了句“沒用的東西”後,揚長而去。


    徒留下嘴角淤青流血的小白瑪同誌躺在地上疼得“嘶嘶”叫。


    看著東單遠去的背影,小白瑪簡直是連罵娘的心都有了。


    到底關他什麽事!


    為妹妹好也有錯嗎?


    再說了,他是對大小姐說什麽壞話了?他怎麽不知道!


    但是最終到底是被東單打了,小白瑪隻能哼哼唧唧的從地上站起來,既抑鬱又憤懣的回家去。


    僧格在梅朵麵前,說不緊張是假的。不過僧格表麵上還是非常鎮定的模樣,在給梅朵行了大禮之後,拿著既憧憬又激動的眼神看向梅朵。


    梅朵也能少許察覺出來麵前這個高大漢子的心思,不過,她讓他進來想要溝通交流的事情,可不是關於對他的讚揚與看好。


    方才與丹西說了那麽多,梅朵覺得有些口幹,便沒有先理會僧格,真是端起了旁邊桌子上麵的青花茶杯,一點一點的潤著嗓子。


    現在藏地這裏與漢地之間的互通還是少的可憐,土司大人們手裏麵用的好東西多數是不知道下人們跑了多少裏路、花費了多少艱辛和除了多大的價錢才從漢地帶回來的。


    話說“要想富、先修路”。漢藏之間的道路不順,阻隔了藏地能從漢地獲得物品交換流通的機會,不可謂不可惜。


    梅朵倒是想當一當這開創漢藏道路的第一人,但是如今的財力不支撐,也實在是無可奈何。


    想想日後想要從漢人手裏麵買什麽好東西,還是要花費不少的功夫,心裏也不由得犯愁。


    僧格也不著急。如今見到了土司大人的天顏,他就自信他一定能有資格讓土司大人刮目相看。


    土司大人喝,喝夠了咱們再說話也不遲。


    待得梅朵覺得舒服了,放下茶杯後,看向僧格倒是露出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看得僧格發懵。


    僧格這人長得五大三粗,四肢均是修長粗壯,身材壯碩。一頭濃發辮成的發辮子有些淩亂的盤在頭上。頭上的五彩絲線帽子也不知道戴了有多少個年頭,磨損嚴重。一雙眼大如銅鈴,但並非大而無神,眼神顯得很是機靈,見得梅朵似乎是在打量著他,眼珠子動了動看垂下了眼,表示不敢與土司大人對視,有所冒犯。


    身上的衣服不算新,倒還好在整潔幹淨。


    這人要是個邋遢鬼,梅朵倒是還能相信這人是個老實巴交的漢子,確實是力大無腦。但是從身上的衣著還有打扮就能夠看出來,這男人對自己的生活很有安排,並不屬於那種隻會蠻力氣幹活的類型。


    梅朵收回了視線,看來她之前心中的猜測八成是真實的了。


    低頭看向自己腰間的掛飾,狀似無意卻又一字一字異常清晰的問道:


    “僧格是吧?”


    不待得僧格回話,便又問道:“你給我說說,今天你臨近終點時,你身旁那二人的馬匹……為何突然就被絆倒了?”


    任何人都沒有看清當時的狀況,梅朵離得那麽遠,自然更是無所知曉。不過憑借著對那兩人的熟悉,再加上方才的觀察,梅朵便很篤定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而正是梅朵說話口氣的不容質疑的感覺,讓東單在聽得這話後,心中大大一驚!


    土司大人竟然知道他做了什麽?!


    抬頭看向土司大人,但是土司大人現在卻是視線不放在他的身上了,隻顧把玩著腰上的配飾。這般的反應讓僧格很是沒有底,也不知道土司大人對自己的行為到底是喜還是不喜。


    若是喜,怎麽會用這種態度對他;若是不喜,現在他就不會跪在這裏了吧?


    僧格心中沒有半分對於梅朵隻是在胡猜的懷疑。若是這樣胡猜都能中,那土司大人就真的能是神仙了。


    無法答話,僧格跪在地上,垂頭不語。


    來時的激動現在已經全部熄滅,來時展望的抱負和憧憬的土司大人對他的禮遇,現在也全都徹徹底底的變成了幻想。


    土司大人,果然還是土司大人,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糊弄的啊。


    con從頭至尾,僧格就從來沒有對年紀輕輕的土司大人的能力抱有過任何的懷疑。


    誰說小孩子就不能有本事的,他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看著僧格垂頭不語,頗有點認錯的意思,梅朵還算是比較欣賞的。沒有狡辯,品性尚可。


    正是僧格的這份坦然與誠實為他在梅朵的心底爭得了一寸地位。


    “不說話?我以為你是應該知道的。”


    僧格同剛才丹西一樣,整個人趴伏在了地上:“小的知錯了。”


    “嗬嗬,認錯做什麽?”梅朵笑,“我倒是沒有說你做錯,隻不過知道你是怎麽將他二人同時翻下馬的。”


    那兩個家夥仁青諾布或許不顯山不露水的沒有什麽自大的心思,倒是達傑索朗,基本上從小到大就是寨子裏麵的一把好手、第一好手,從來都是無論和別人比什麽都沒有輸過,一向心比天高、囂張狂妄的。


    說實話,這次達傑索朗能栽在僧格的手裏,梅朵還是比較開心的事情。能讓梅朵都感到無比的驚訝,就更別說達傑索朗至今內心收到的衝擊了。


    往日總是對他說“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可惜,所謂的“人外人”幾乎找不到,因而這句話就沒有什麽說服力。


    今日可好,能讓達傑索朗在一個大跟頭,也讓他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心中忐忑的達傑索朗沒有想到還能聽土司大人圓潤動聽的笑聲,緊張的心在這笑聲裏微微平穩了一些。聽的土司大人隻是想知道他是怎麽把那二人給弄下馬的,僧格立刻給予解答。


    “會土司大人的話,小的自小手勁奇大,讓那二人翻下馬其實也沒有用什麽偏法子,就是給他二人騎得馬的馬腿上投擲了石子。馬一吃痛,往地上一倒,便也會把那二人給翻了下去。”


    說這話的時候,僧格難免有點洋洋得意。


    他扔石子的時候,角度刁鑽,動作隱秘,根本不會有人看出來。


    那麽小的石頭子,一扔到地上就消失不見了,那兩個人就算是想找他算賬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現在,僧格還不知道仁青諾布和達傑索朗的真實身份呢,隻以為就是雪公官寨和柯西家的兩個普通參賽者。


    梅朵點頭:“原來是這樣。”


    “恩,小法子,不能入了土司大人眼的。”僧格賠笑說。


    估計是見得土司大人的表情還好,僧哥膽子一大,便將自己的想法坦白而出。


    “土司大人,小的也不是故意要害那兩個人的,隻是小的先跟隨土司大人卻又不知道如何才能想土司大人表忠心,也不知道怎樣才能見到土司大人,這才拚了命的想要當上一個頭首,想著這樣土司大人就能召見小的了。”


    梅朵眉梢一挑,想跟隨她?


    “你知道不知道,我現在就可以把你的頭首剝掉,將你趕出雪貢家,讓你這輩子隻能在外流浪,不得再回家鄉?”


    突然一轉話題,還是這般慘忍的話,將僧格生生嚇了一跳。


    “土司大人,為什麽要趕我?”


    雖然說他就是孤家寡人一個,在哪裏都一樣,可是土司大人難道不對他的能力表示欣賞嗎,怎麽這一轉眼就要把他趕走?


    看著僧格迷茫的眼神,梅朵怒:“為什麽?你為了爭得頭首,傷害自家人,還因此沾沾自喜、不知悔改。就你這般還想跟在我身邊,你當雪貢官寨是這麽好近的地方?”


    土司大人一怒,氣勢立刻將僧格驚到,低頭畏懼。


    原來土司大人這是怒他耍小聰明、使小手段了?


    知錯就改,善莫大焉。


    “那二人一路領先,最後卻被你的髒手段給掀翻下馬,你不感覺你很……”


    “小的知錯了!”


    梅朵尚未說出僧格很怎麽樣時,僧格便自己趴著認錯了。


    “小的隻是一心想著奪得頭首能夠見到土司大人,犯了混,還望土司大人寬容!”


    梅朵抿嘴。她是想說僧格不覺得他自己幹得漂亮嗎?


    哎呀,誤會大了。


    看著僧格的帽子,梅朵忍下笑。


    人生是人生,不是小孩子在過家家酒。為了目的不擇手段是必須的,而不是一些聖母的正人君子之道。


    之前從朗日和帕桌的口中梅朵已經得知仁青諾布在去打箭爐的路上遇到的陷害,大怒的同時也是憤怒仁青諾布的不爭氣。


    不過現如今仁青諾布應該也是知道如何做了,否則就不會對她說不回麥其家的話。


    親兄弟之間尚且都做到了這種地步,更別說日後仇敵相見、砍殺相伴了。


    她需要的人不需要好心腸,僧格確實幹得漂亮。不這麽做,難不成真的讓頭首之位落到別人的手中,然後自己在可憐兮兮的等待著下一個見到她的機會?


    機會從來自己創造的,等待的機會隻要抓不住就會流失,還有可能會被別人搶走,還是自己創造的最可靠。


    “不用惶恐,我是想說你這招做的不錯。”梅朵道。


    僧格跪在地上,扣了扣耳朵。


    他剛才聽見啥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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