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兒子的到來,氣氛頓時好了許多。


    某天早上醒來,鍾璟衍像瘋了似得衝出院子,驚得鍾不離也第一時間跑出來。


    “爹,發生什麽事情了?”


    在這邊住了短短的五日,父子之間的稱呼早就變得平民化,彼此之間的感情也愈發的親近。鍾不離看著衣衫不整,頭發散落在身後的父親,整個人也跟著緊張起來。


    他心裏有個不好的念頭,等不得鍾璟衍給答案,周身的氣氛已經有了非常強烈的變化。


    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著周遭的氣氛,周身的靈氣漫無目的的擴散,已經到了方圓百裏之外,依然找到不到他要找的人。甚至連一絲氣息都不曾有。


    “娘呢?”鍾不離呆呆地問,“娘去哪兒了?”


    他一睜開眼轉過頭看去,瞳孔一縮,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人。


    那還是他的父皇嗎?


    還是他英俊的沒有一絲白發的父皇?


    容顏依舊俊美如斯,身上的氣息卻已經有了垂暮之態。滿頭黑發在一瞬間變白,雙眼含著淚,望著天空,又像是看著某個地方。


    他不敢動,甚至不敢在說話,就連院子裏的暗衛也全部都驚呆了。


    鍾不離打了一個手勢,隱藏在暗處的暗衛悄無生息的退後,留給這對父子足夠的空間。


    身為暗衛知道的東西多,可是有些東西,他們並不想知道。隻有這樣,他們才能活的更久一點。暗衛們都很自覺,在退後足夠遠的距離之後,默默地潛伏下來,觀察經過的路人。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夜幕降臨,冷風吹在身上,吹起鍾璟衍那一頭白發。


    鍾不離很想開口,卻又不敢,隻能選擇默默地陪在鍾璟衍的身邊。就在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自己的父親,該如何勸說自己父親的時候,鍾璟衍開口了。


    “你的母後走了。”鍾璟衍的嗓子啞了,帶著一股子滄桑。


    “母後她……去了哪裏?”


    他很清楚,父皇口中的走,不是死亡,而是去了另一個地方。他更想問,父皇,我們還能再見到母後嗎?可是他不敢。不敢這樣問。


    “去了一個很美的地方,那裏有你們的外公外婆,有你們的姨母還有兩位舅舅。你們的母後是最受寵愛的孩子,她的歸去才是最完美的結局。”


    他望著天空中的圓月,心裏非常的平靜。


    他一直都懂,懂她要歸家的心思,也明白,她為何會義無反顧的嫁到蜀地來。


    “母後她會很幸福的吧?”鍾不離的鼻子有些酸,望著月光的雙眼朦朧的看不清那輪圓月。


    鍾璟衍輕笑著說:“會!她會很幸福。那才是屬於她的地方。”


    “父皇傷心嗎?母後走的這般突然。”


    “你的母後為了報答這輩子的父母的養育之恩,心甘情願的嫁給我。因為我們彼此之間的感情,所以強忍著不肯離開。她一直都舍不得走,若是忽然之間離開了,一定是身不由己。”


    鍾璟衍看著已經成年的兒子,“你回宮之後,就告訴你的弟弟和妹妹們,就說你們的母後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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