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明白了什麽,不自覺的將那兩句話混在了一起:這就是命,可惜了是個女的。我張著嘴想要問清楚爺爺事情的原委,畢竟這句“這就是命”,從一向嚴肅而且不認命的爺爺口中說出來,我多多少少有些不敢置信。


    但更多的時候,我是害怕。


    爺爺告訴我的這些事情,像極了一個大謎。而我卻必須認命,必須靠我自己,去找答案來解答。


    爺倆坐在沙發上一句話也不說,爺爺進入了沉思,我也不敢打擾他。


    這是我第一次覺得爺爺老了,以往他在我心目中就是一個老頑童的形象,盡管他對別人一臉正氣和嚴肅,可是我今天看著他坐在沙發上的那一臉疲憊,始終有些心疼。


    可是他還是緊閉著口風,一句話也不肯說。


    好半響,他終於理清楚心情,揮手示意我跟上,我糊裏糊塗的跟著他,再一次的去了暗房內的密室。他直接伸手拿出了一本放在最裏邊的書籍,是我這輩子以來,看到最舊的一本書。


    爺爺拿過書,讓我自己看,而我,對於大象文研究得不深入,更何況早些祖先們定義大象文,也沒有確定大致的寫法,所以我難免會看不懂。我搖了搖頭,爺爺才拿回書,直接給我講解上麵的內容。


    他坐在書櫃旁的古董椅上,示意我在坐在隔壁。


    然後他開始告訴我這一個謎,一邊看著書上的內容,一邊告訴我大致內容。


    他說:我們那羅巫古家族之所以世代為古董世家,最重要的一點是,祖先們都是倒鬥的好手,就連他也不例外。


    近而倒鬥這個詞,是半個菜鳥都能懂得的詞語。隻是現在的人們生活富足,倒也是少有人去幹這事,畢竟墓地裏常年陰濕,裏頭種種困難和許多的“東西”,都是我們難以預料的,這些“東西”對人身是有很多不成形的攻擊,為此盜墓者,不是短命就是早死。


    當然也有例外的,就像我們那羅巫古家….


    所以,現在的人們早就忘卻了,自己曾在過去窮困潦倒時,而幹的這一手。


    話說回來,倒鬥之所謂稱為倒鬥,是因為過去,墓的形狀類似於金字塔型,就是鬥的樣子,所以倒鬥的意思,就是說把這個墓給“翻開”。


    所謂倒鬥,在民間都是管叫盜墓的,盜墓跟考古異曲同工,同為挖掘古人墳墓,但前者是為了牟取私利,而對文化遺產的嚴重破壞;後者是為了保護文化遺產,並增進我們對於曆史的認識。


    我隻有一句話:幹倒鬥這一行的也不容易。


    繼而爺爺不再停頓,繼續跟我講解,他告訴我,這似乎就像是命中注定好了一般,隻要是家族中實行了成人禮的孩子,之後就像是得到召喚一樣,每個人都必須去那羅巫古的舊址一次,也就是那本旅行日記上的西安。


    那個地方,曾是我們那羅巫古族的舊址。在那裏,那羅巫古族的祖先們埋下了巨多的寶物。說好聽的是寶物,說句難聽的就是倒鬥這麽多年來的“倉庫”。


    這一切事情,還要從那羅巫古族的血液開始說起,那羅巫古族的祖先們,早幾代都是功力極強的巫師。正因為如此,這些巫師的血統極其鮮少,也就是我們現代成為的“熊貓血”。在祖先那一代,那羅巫古族的村落當中,這種血液是極其名貴的,猶如皇帝血統般高貴。


    而至後來,巫古族人當中,有人放棄了這種高貴的血統,而選擇與別族的人通婚,以至於血統不純正。


    而那個人就立即被下令永世不得承認自己為那羅巫古族人。


    後來,先人們因為有了先例,都耿耿於懷,最後竟然喪心病狂的用了畢生巫力,也要守住這偉大的“倉庫”。就隻是為了防止後來的族人們,放棄這種高貴的血液,而選擇其她女子來通婚。


    先人們溝通一番後,兩大長老級別的人物,合謀對整個那羅巫古族的族人們,下了一個很詭異的詛咒。


    這也就算是命。


    這種命,是但凡行過那羅巫古族中的成人禮後的族人,必定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如同被召喚一般,回到舊址。


    十二連星辰,命定之夢魘。


    爺爺說到一半,拿過書架上,我剛剛才翻過的書:血祭。


    他說,在巫古族的舊址那裏,有著一個很高的圓錐形的高台,那是我們族裏的祭祀台,祭祀台上會有一個祭祀石碑。那裏是,所有巫古族族人的大忌,凡是去到祭祀台的巫古族人就必須注意,不能讓自己的血液滴在那裏,否則那道專屬巫古族的結界一開,就誰也走不了。這道結界是先人們怕那些利益熏心的人,挾本族族人來這裏進行血祭,從而掠奪“倉庫”中的寶物。


    所以結界的作用,是防止外來人奪取屬於巫古族的寶物。


    每一代的巫古族族人,成人禮後會被召喚到此地,過五關斬六將,過機關重重的山丘,而進入最深的地表,並在那個地表當中,守護這些所謂的寶物一段時間,走前在“倉庫”拿取寶物,便可離開,繼而回古董店販賣。


    以至於我們家族的古董生意,一傳便是五代。


    然而,這種源源不斷的守護和召喚,是必不可免的。就像宿命一樣,你想逃也逃不了。


    爺爺知道自己總有一天回會到那個地方,也為了怕自己後繼無人,年少時因為有古董店的支持,跟著一些江湖的大部隊一塊去倒鬥。因為倒鬥,而積攢的經驗中,不至於讓他在地表的那些天中活活餓死。


    隻是,我的父母就不那麽好運了,他們並不相信這些鬼神之說。憑著一切將就科學的道理,勢必去破壞了那羅巫古先人設下的風水局,最後的下場,連屍體都找不到。


    而我,那羅古蘭,如今也到了這個年齡段。


    爺爺說:“我本來以為,到了你這一代,這回的守護者是個女的,就不需要被召喚了。可是我沒想到,這些蠻夷之人一代也不放過,就算是女孩子也不放過。蘭兒,你相信爺爺嗎?”“相信。”


    “那個地方,你無論如何也不能去,那是我們族的營地,巫術的陷阱什麽都有,你的道行不夠,我怕你會出事。”“爺爺,既然是巫古族的地盤,也就是我們的地盤了,又怎麽會出事呢?如果出事了,那我們的祖先不是後繼無人的?”


    爺爺拗不過我的話,隻能告訴我,“蘭兒,要是這麽簡單的話,或許今天我就已經破了那風水局,又何苦淪落到這般田地。蘭兒,你答應爺爺,如果在未來的某一天,去到了那個地方,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守護這個秘密,千萬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否則,那裏的財物,是他們這一輩子的貪心,我怕他們會控製不住內心的貪欲,從而傷害到你。”


    我點點頭,示意我明白了。


    可是,我唯一不明白的一點是,為什麽他們可以這麽殘忍,連本族人也不放過?那裏到底是什麽東西,值得他們一代又一代的召喚?


    或許,最貪心的不是別人,而是先人們。


    爺爺看我一臉沉思,放下了手中的書,摸了摸我的腦袋,對我說:“你是知道血祭的吧?”“知道,書上有寫。”


    那羅巫古族之所以會有血祭這種殘忍的事情出現,歸功到底還是先人們,擔心那些寶物被別人奪去,也害怕後來的族人被有心之人抓來血祭,而奪取背後的寶藏,從而利用巫術而製成的結界。


    隻要結界一開,誰也逃不出去。


    爺爺說:“蘭兒,你知道你爸媽到底是怎麽死的嗎?”“不知道。”


    其實我心裏是有些底子的,我曾在爺爺的日記中看到,他對父母親的憤怒和無奈,他們始終相信著科學論。


    “我警告過他們很多次了,他們還是不聽我的話,硬是要去闖一闖,破壞這巫術的永恒之氣,破壞族人的詛咒。我也明白他們的目的,就隻是為了讓你,不用涉及進我們的曆史循環。那一天,他們離家的時間是最久,我在家裏苦等了兩個多月,他們還是沒有回來,我就算到了,他們已經死了,死在了古墓裏。”


    “可是爺爺,那是我們巫古族的祖先不是嗎?怎麽還會傷害自己的族人的呢?”“那些根本不是人,為了能世世代代的保護著那些所謂的寶物,連詛咒也可以下,連自己族人也能下這樣的狠手,算什麽祖先?”


    我知道爺爺的想法,其實說到底,我自己也不能相信這些事情。


    盜墓、血祭、寶物、死亡……


    這些事情,在我之前的20年光陰裏,我從未涉及。也隻有在暗房裏找到巫術的書,才能知道一二。


    現在這些事情,竟然是我一向敬重的爺爺告知我的,你說,讓我怎麽能相信。


    到今天,我父母的真正死因,終於印證了自己多年來的想法。我沒有絲毫快感,隻知道,我很累。


    兩年來,我無法控製不去做那個夢。


    確實,按照爺爺的話來說。我們的祖先殘忍麻木,隻是為讓後來的族人世世代代幫他們看管所謂的寶物,竟然連這種殘害自己本族的事都做得出來,別的沒人性之事,又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我是真的感到累了。


    夢魘擾亂,我隻是一個簡簡單單平凡的曆史係學生,可是為什麽,我的家族背後,竟然有這樣的曆史背景。


    我這個人,也有一些毛病,你越是不讓我知道,我越想知道。就像現在,爺爺告訴我,讓我不要去靠近那個地方,我則滿腔熱血,巴不得馬上奔到那個地方,一探究竟。


    隻是,這可能嗎?


    我在心裏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對爺爺點點頭。


    和爺爺坦白之後,爺爺每天呆在暗房,幫我尋找可以降低做夢頻率的巫術,而我,則百無聊賴的看著古董店。


    曾經又人問我,為什麽要選擇曆史係?


    其實我多多少少,是因為爺爺年事已高,怕他後繼無人走得不安心,所以才選擇的曆史係,隻為了讓他走得放心些。


    當然,這些秘密我一直不敢告訴他,就怕他氣得吹胡子瞪眼,一個不小心就升天,那我就真的是孤苦伶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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