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這燈奴是用來養屍蹩的!


    是用來養屍蹩的!


    程景的話一直回蕩在我的大腦裏頭。認識程景也算是有些時候了,他這人果真如果劉叔他們所說的不怕死。且他好像將一切看得很輕,甚至不把什麽致命的危險,放在心上。


    可如今,從他嘴裏說出的這句話,讓我整個人有些慌亂了。


    我倒不是極其害怕燈奴這一物,反倒是他口中的“不好”二字。自從來到這古墓裏頭,我總共聽他說過了兩次不好。


    一次是在耳室的時候,狐臉鬼嬰帶著一大堆九麻子靠近我們,他用刀子將手劃破,將自己的純陽之血賦於我的臉上和身上,以至於幫我掩蓋掉一些陰氣,還有聚陰丸的召集力。


    這一會兒,他又開口說了句不好,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要是心髒弱一下的,沒準真的得死在程景手裏。這人有活活把人氣死的本領,又有活活將人嚇死的本事。


    由此我得出了一個結論:程景故雖好,遠離命更長。


    思緒了一番後,我有些害怕般的條件反射,立刻將手收回來,放進了程景大衣裏頭。他也不理會我此舉,依舊小心翼翼的走著底下的路,將我兩人與燈奴的距離拉得大一些。


    這一刻,可真是真不易。左有燈奴屍蹩在蠢蠢欲動,底下還有機關匝道在等在我兩。盡管程景依舊努力著小心翼翼,深怕一個不小心,出現失誤的情況,觸碰到底下的機關,那我兩就直接成為了箭豬!(地方方言,廣東地區將刺蝟稱之為:箭豬)。


    我與程景不同的是,我恐慌著,深怕在下一秒,燈奴內裏的屍蹩就剝繭而出了,直接撲到我兩身上。


    我可是見過屍蹩的威力的。


    這會兒,在我兩行走的這截甬道上,其長度大約有200來米遠,且每三米就有一燈奴。每一個都是無比虔誠的跪坐著,半趴著。其形狀都極其的逼真,極其貼近這人體的肌膚。


    我實在是搞不明白,就算這燈奴裏頭都是屍蹩的話,那麽在糊上硬塊的時候,也必須將屍蹩弄到了這些女子身上的。


    如果隻是將屍蹩弄在了女子的身上,而後將這硬塊的泥漿之物,連同屍蹩一塊,覆於女子的身上。


    可,就算是這樣的,經過了這麽多年的折騰,這藏於表麵的屍蹩也早該破繭而出了才對。出乎我想象的,我現在看到的燈奴,一個個都完美無瑕,沒有一絲縫隙裂開了。


    真是奇了怪了。


    我們都知道,屍蹩這玩意是一種食腐性群居動物,體積很小的,一般都是以屍體為食,常常出現在墓室裏。


    屍蹩還是生命力極其旺盛之物,它可以在沒水沒食物的情況下,照樣可以活過百年。因為它主要的生存方法,就是鑽入死屍的體內,腐吃死屍內髒而賴以生活的。


    想到此,我不免的在禱告著,希望我跟程景一會兒,千萬不要遇到繁殖期的屍蹩,因為它們會鑽入生人的體內。


    要是一個不小心,我們兩人的身體,八成就被屍蹩喧賓奪主了。


    說起屍蹩,我永遠都無法忽略其前爪,其形態跟蟑螂腿無異,可是卻要堅硬許多,更甚的是鋒利。


    這一點,我是見過的。因為阿展叔的自作自受,就讓我見過了屍蹩的前爪。我本來還以為書中記載的,可能有些浮誇成分,卻不料是真的。


    我還記得那一會兒,阿展叔欺騙我服下聚陰丸。而後進入了墓裏,他引開我,帶著黑子和老李、劉叔三人,進入了另一道石門。


    他以為甩開了我,自己可以安安全全的進入了內墓,還自以為那道石門,是進入內墓的一道門檻。卻不料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中了回型上奇門遁甲中八門之傷門。


    我還記得阿展叔當時的口述是,他們進入了石門,然後無法控製般的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有不小心觸碰到了的機關,還有那雕塑得非常逼真,如同蠟像一樣的燈奴。


    在慌亂中,一個不慎將燈奴給推到了。而後燈奴裂開,裏頭滿滿的都是屍蹩!這些屍蹩都是些餓到極眼的肚幺鬼(地方方言,肚幺鬼的大概意思就是:餓到了極限,就跟餓極了的狼一樣道理。),所以在阿展叔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被屍蹩纏上了。


    阿展叔見到了這般凶險和不易之後,立刻讓劉叔和黑子往後退,可還是受了傷。


    我記得當時的阿展叔,幾乎露肉的所到之處,全都是劃痕,嚴重些的都流血了。光是肉眼看到的就應該有20幾道傷口了,那些被衣服蓋住的,我都沒算進去。


    關於屍蹩這一厲害,我那羅巫古家族的倒鬥書裏,也算記錄得真實。


    這屍蹩果然是盜墓者的克星。所以說,一般遇到屍蹩,在沒方便的工具下,很可能會因此喪命。


    這屍蹩有多凶險,我的恐懼不比阿展叔少。


    可我還是不明白,到底是怎麽讓這些屍蹩,寄居在燈奴身上的呢?


    “我不明白,屍蹩怎麽進入她們體內的。”


    “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程景非但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還反問了我。我頗有些無奈,我要是知道的話,怎麽會問你。


    “不知道。”


    “知道寄生蟲嗎?”


    寄生蟲?一般我們人體體內都會有寄生蟲的,大大小小的都有。蛔蟲是遍布於腸子的,這會兒程景為什麽說起寄生蟲了?


    難不成在向我透露一點?


    病從口入!


    “你的意思是,這些屍蹩都是被人喂到這些燈奴體內的?”


    “屍蹩是不可能吞下的,是它們的卵。”


    “你的意思是,將這些屍蹩的卵吞到體內?以至於在胃裏充分的發育,然後在女子的身體裏,慢慢的養活自己?”


    “差不多。”


    “可是,胃不是有胃酸嗎?這些卵子不怕被胃酸腐蝕掉?”我實在是搞不明白了,我們人體每天都會產生大量的胃酸。這兩千年前的人也不例外嗎?


    這屍蹩的卵子,或許跟我們小時候養蠶的卵一樣呢?小小的,且軟軟的。


    等了好半會,程景也沒有回答我。我趴到他的耳畔說道:“快說清楚呀,不怕被胃酸腐蝕掉嗎?”


    “你看過不少紙上的東西,卻都沒實踐過。”


    “是的。家裏很多關於倒鬥的書,可是爺爺從不讓我提起,單純的讓我看看而已。這一次出來倒鬥,我還是瞞著爺爺的,所以對於這些在書上看過很多次的東西,我其實知道其一二罷了。”


    我坦白的告訴程景,畢竟他是最清楚我家底的。省得連他也懷疑我,要是這樣的話,我兩人的心就走不到一塊,又何談什麽團隊默契!


    “屍蹩卵子漸近一個腳趾蓋大小,非常的硬,就跟我們吃的風幹肉一樣。所以可以直接服下,人體的胃酸可以融化它們的外殼。”


    聽完程景所說的,我的內心隻閃過一個想法:百無一用是書生。


    我承認,我確實看過不少倒鬥的書,也了解不少關於這鬥裏,經常出現的東西。但是我卻沒有正在看到過,所以一切對我來說都是紙上談兵。


    就拿我隻看過屍蹩的生活習性,還有其外觀,卻不知道它繁殖的卵子。


    對於狐臉鬼嬰,我隻知道它的形成需要,卻不知道這狐臉鬼嬰的舌頭,如此之厲害。


    想想,其實我確實是一個新料子。盡管我看的書,了解的習性比他們要來得多,可是我還是一個新料子。


    “程景,那這些人要怎麽解釋了?”


    “所謂的燈奴,應該就是當時的戰俘,或者軍妓。”


    程景所說的並無道理。


    這個墓,是兩千多年的張國時期。那個時候四處戰亂,一定屢獲了許多的戰俘,我看這些燈奴,一個個貌美身姿纖細,明顯就是什麽達官貴人的妻兒老小吧?


    當時那種戰亂的世代,一旦國.亡,那麽全國有關當朝天子的家眷親屬,一定也是逃脫不了勝利那一番的蹂躪。


    看來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了。


    這些女子都自願的服下了屍蹩的卵子,而後無比虔誠的等著死亡的降臨。墓主最後就將它們造成了燈奴。


    不管怎麽樣,現在都不是研究燈奴的時候。


    隻要燈奴不裂開,屍蹩就不會跑出來。這會兒,我跟程景是必須加快腳步,才能追到獠牙他們。


    “程景,你相信命嗎?”


    “嗯。”


    “我爺爺也是不相信命的,你知道嗎?我其實來這兒,是因為阿展叔跟我說的‘想知道那羅古奇之的秘密嗎?’,我才來的。你覺得我這樣,是不是很不成熟?我竟然因為一個外人,而不相信我的爺爺。”


    “你確實不適合這種生活,我答應你爺爺,一定讓你離開。以後別跟著幹這種活兒了。”


    我趴在他的肩膀上,聽著他說這話。他還是第一次用這種較為溫柔的口吻,跟我說話呢。這一句話,我可以當作,他是在關心我嗎?


    “那你為什麽也要選擇幹這種事情?”


    “這個與你無關!”


    上一秒還溫柔的關心著我,下一秒立刻就擺臉色給人看了,程景這人真的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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