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叔,很抱歉,我想我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可以來繼續聽你說話了。”


    我對他抱歉的點了點頭,繼而就要走出這個地方。這一次,我是真的沒有時間在等待劉叔了,不管我之前的話有多麽的傷人,我隻知道,這會兒,我必須是快點離開這裏。


    手上的紅脈,漸漸的已經開始薄弱了。我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這會兒渾身上下有些燥熱。我想,如果我在不快點的話,太陽就該出來了,而爺爺他們,可能會因為我跟劉叔這會兒談話的功夫,以至於我們遲到,或者我會再次沒命。


    想罷,我便掀開了簾子,剛要跨出去的時候,隻聽見背對著我的劉叔,對我說道:“那羅古蘭,阿茲婆對你們那羅巫古族的人,恨之入骨。你是憑著什麽心,敢來這個地方的,我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麽你還好好的活著。”


    劉叔的話剛說完,我就忍不住的笑了。這會兒,劉叔的這麽一句話,對於我來說,簡直跟笑話沒有半點不同。我收好黑子父親的項鏈和那張獸皮,重新的低下腰,湊到了劉叔的耳畔,對他說道:“劉叔,我忘記告訴你了,其實,我剛剛的那些隻不過都是在猜測。而你的腳抖成這樣,無一不在告訴我,我的猜測是對的。劉叔,作為晚輩的,我可沒有騙你。實話實說,你愛信不信。”


    我的話剛說完,劉叔便抓住了我的頭發。雖然這會兒我感覺不到疼痛。還有劉叔的手疾。我看著他,那隻抓住我頭發的手,慘白而無力。繼而,我對他說道:“你想做什麽?我勸你。最好現在給我把手放開。”


    劉叔扯過腦袋看著我,那雙深邃的眼睛,此時此刻已經布滿了淚水。這種場景,我似曾相識。記得我們在老幹屍的鬥裏,在殉葬溝的那會兒,劉叔對我這般過。那個時候的他,知曉了我的假死後,卻一時沒忍住,在眾人的麵前,哭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這個長輩。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家。在我的麵前哭。


    就因為劉叔的這麽一會兒,我幾乎沒法忍住,就對他說道:“你有話好好說吧。想說什麽?難不成這會兒你還是想告訴我,那麽些亂七八糟無異的東西?”


    等了許久,劉叔都沒有要放開我頭發的意思。直到我低下的腰有些酸的時候,他老人家才放開了我的手,隻見他大手一揮,抹去了臉上的淚水。便對我說道:“阿茲婆,她要你們那羅巫古族的意外。”


    “什麽意思?你怎麽知道有這個意外之說的?劉叔你到底知道了什麽?關於當年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我可以幫助你,隻要我能做得到。這會兒我求求你。告訴我一切有關於我那羅巫古族的事情,我很想知道。如果,你告訴我了,我也告訴你,誰會死在這裏,一定會死在這裏。”


    我的話語氣有些浮躁,我知道,這會兒我的話有些急躁。但是沒辦法,這會兒我也隻能是這樣了。劉叔他老是說話半吊子半吊子的,換了是誰,脾氣在好,都會被惹毛的吧?他這人實在是太不厚道了。


    不等我再次開口,劉叔便對我說道:“那羅古蘭,你跑不掉了。時隔這麽多年,當年那個賭約,不僅僅隻是因為鬼羅的那顆珠子,這會兒,阿茲婆要的是你的命,你快點走。你這孩子,是我一步步看著的,雖然我那會兒對你諸多不滿。但是孩子,你聽劉叔一回,劉叔不會害你的。”


    劉叔這會兒淚眼婆娑的看著我,他苦苦的哀求我,希望我快點走。而我,這會兒腳卻如同灌了鉛一般,根本無法前進。我在聽完劉叔的話後,頗有些木訥的開口,可好半響,卻不知道要對劉叔說什麽。為此,我忍著心中的那種難受和好奇,還是開了口,我對他說道:“劉叔,當年的那個賭約,是不是賭的,如果我那羅巫古族出現了一個意外,那麽那個意外就必須來這個地方,拿當年我爺爺交易出去的那顆珠子。對不對?”


    我的話剛說完,劉叔就一直對我點了這頭。重重的,那種真誠是我從未見過的。這會兒,劉叔在我的印象中,成為了一個真正的長輩。卻不是我之前所認識的那種盜墓賊形象。我想,這會兒,我應該給予劉叔一個機會的。


    繼而,不容我多想,劉叔便對我說道:“我難得三生有幸。阿茲婆真身出現的那會兒,我們所有人都伏在了地上。而我,則聽到了她跟鬼羅說的那些話。”


    劉叔對我解釋道,當年的那些事情,實在是接踵而來的出乎意料。在他們以為隻要召喚出了阿茲婆的真身後,就可以完美的退出的時候,事情發生了變化。在他們眾人伏地的那麽一會兒工夫,在那道石門背後,已經聚集了上千個鬼物,在外頭等著他們出去。


    當然,如果那會兒,我們隻要出去了的話,就會被生吞活剝,屍骨無存。


    所以,他們幾個就那樣認命了。而爺爺作為他們當中的領隊,除了淡定之外,便無其他。無奈之下,隻好跟阿茲婆談判,將我那羅巫古族的重要寶物,就這樣交了出去。並承諾,如果我那羅巫古族出現了意外,也就是說,如果我那羅巫古族有了女丁出現,他老人家會在來這裏一次。


    可,任爺爺千算萬算,都算不到。阿茲婆表麵上雖然是答應了,可還是要他把岩心珠找回來,因為那顆珠子對於她來說,無限珍貴。所以,爺爺無奈之下,為了剩餘的那些人的命,他無奈,隻好答應了。


    但也因為如此,阿茲婆將他們放走了之後,背地裏又重新下蠱。所有人,所有的鬼物,都會因為那羅巫古族的人,生生世世都得留在這裏,生生世世都得回來這裏。


    當然,隻要那羅巫古族的奇跡出現後,那一切就會遭到改變。


    爺爺過於自信,當我出生了之後,爺爺對於我,先是傀儡,也隻是迫於無奈。他這麽多年的處心積慮,就隻是為了不讓我回去阿茲婆的霸土。因為,他比誰都清楚,阿茲婆霸土有多麽的恐怖。


    盡管他多次阻攔,但命運始終是命運。那羅巫古族的詛咒,世世代代的輪回,無一不例外。而,阿茲婆霸土的承諾,他老人家始終沒有告訴我,是害怕我無法承受。


    我對劉叔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在說下去了。劉叔果不其然的用袖子,擦幹淨了臉上的淚水後,便對我擺了擺手,讓我出去,不要待在這個帳篷裏。


    在走之前,我餘下了一句話,說道:“劉叔,其實我已經死了。今天是第二天,明天如果我還拿不到爺爺當年交易的那顆珠子的話,我…就是真的死了。”


    劉叔一副震驚的摸樣看著我,雖然在意料之中,可我還是免不了的心裏頭難受。不等我開口,隻聽見了劉叔在那麽碎碎念,迷迷糊糊中,我隻聽到了他,帶著濃重的鼻音,在那兒自言自語的說道:“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我就知道,她阿茲婆就不會那麽好人的!我就知道…”


    我沒有繼續在原地聽劉叔說話,便大步的走出了那個地方。


    這一刻,我的腦袋瓜子亂成了套。幾乎是之前的所有事情,在這會兒都成為了雜亂無章的謎題。


    不得不說,我還是相信劉叔剛剛對我說的那番話的。因為,可以說,我是因為他的淚眼婆娑,也可以說我是因為他的驚慌失措,又或者是那種關切。但是這會兒,我真的被劉叔的那套吃得死死的。


    盡管那有可能是苦肉計,可我,還是選擇相信。


    還記得,在暗房的那個古董架上,我看到了那個藏在清朝時期的花瓶中,那張帛書。那是爺爺的筆跡,那上頭寫著的是:可惜了是個女兒。


    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為,爺爺對於我的出生,是非常的不信任的。還有,因為那羅丘青的話,讓我感覺,爺爺對於我,似乎真的是傀儡。可現下這會兒,我算是明白了。那短短的6個字,卻帶著他老人家,畢生的無奈。


    他苦於沒有辦法,隻好將什麽事情都放在了心裏,這一放便是30多年。期間從未跟人提起過,就隻是為了我。


    甚至我想,如果不是那會兒,我自己發現了那個藏在暗房內裏的那個密室,他老人家估計還什麽都不會跟我說呢。


    包括我被困擾了兩年的夢魘,那家族世代相傳的麒麟玉,堆放如山的種種倒鬥書籍,這麽些東西,幾乎都會成為秘密。一個近在眼前,卻永遠都觸不到的秘密。


    可如今,這麽些東西對於我來說,一個個如同現實般,攤開在了我的麵前。而我卻,將它們視如燙手山芋。那羅巫古族的奇跡,出現在了我的身上。


    為何,所有的事情,都必須由我來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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