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來到中醫科,並非就將自己當大爺了。


    對於華夏傳統的中醫術,秦朗其實並沒有多麽深的了解。


    更多的,還是依靠玄青子掌握的岐黃之術,才能讓中醫認為他醫術奇高。


    現在能看到耿粵民在給一個被失眠困擾的患者診治,秦朗專心瞧著。


    畢竟,耿粵民是中醫科的主任,醫術其實還是不錯的,了解的東西也全麵,他能通過觀察,完善自己對於中醫的理解。


    隻不過,秦朗卻不知道,自己搬張椅子坐在耿主任後麵,還一副專心聽講的模樣,讓門外那兩個女人,更加確信他就是一個實習的醫生。


    “按照這藥方去藥方買齊藥,煎服,一天服用兩次,一副藥可以連續煎服三天……”


    耿粵民給患者開了藥方,患者拿上單子起身離開,耿粵民朝身後的秦朗點了點頭,主動露出了笑容。


    秦老師來了,耿粵民興致更加高漲,也顧不上休息,多喝一口茶了,直接朝門口喊道:“下一位。”


    今天會診室外麵來了有四位患者,都已經掛號好了,隻等醫生看完上一位病人,下一位病人就能進來。


    耿粵民的話音剛落,秦朗就注意到那兩個女人搶在了同樣站起來的中年男子前邊,大大咧咧走進了會診室。


    那個中年男子麵露無奈,顯然按照掛號的順序,他才是應該進去的人,不過之前就領教過這兩名女人的野蠻粗橫,中年男子隻好苦笑。


    “耿主任,現在你可以給我看病了吧?”


    穿著斑馬紋褲子的虛胖女人,一屁股坐下來,直接朝耿粵民說道。


    耿粵民看了這個女人一眼,眉頭微皺。


    之前這個女人跟邊上那個戴墨鏡的女人,連號都不掛,直接闖進了他的會診室,蠻橫地要求先給她們看病,還說她們是有關係的,扒拉扒拉說了一大堆。


    他雖然讓兩個女人老老實實去排隊掛號,對方卻是對他甩了臭臉後,才不情願地去排隊掛號了,所以哪怕現在兩個女人排上號,坐到了他麵前,他當然也還是有一些反感的。


    隻不過,耿粵民不是一個將個人情緒發泄到工作上的醫生。


    “病曆本,還有掛號單給我。”


    耿粵民朝兩個女人說道。


    縱使這兩個女人仗著認識醫院的副院長方一舟,之前對他態度很不友好,但看病就是看病。


    戴墨鏡的妖豔女子見耿粵民拿她們沒辦法,不由暗為得意。


    朝中有人就是好,哪怕耿老頑固之前讓她們排隊去掛號,但根本就不敢嗬斥她們,她們認識這兒的方副院長,想必耿老頑固待會兒還得用心給她姐妹看病呢。


    秦朗將一切看在眼裏,對於這兩個女人的低素質,秦朗有些窩火了。


    你說你們兩個女人,自己素質低也就算了,偏偏還要擺出不可一世的姿態,搶電梯,開快車飆髒水濺人,現在又搶號,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都不敢相信兩個穿著名牌衣服的女人,素質會這麽低。


    那個中年男子顯然是排在兩個女人前麵的,但又一次被插隊了。


    而秦朗知道,中年男子急著來找耿主任治病,憑什麽人家規規矩矩排隊,卻看不到醫生,而插隊的人卻提前享受到了本來是中年男子才該享受的?


    “耿主任,她們應該是下一位來就診的,那位大叔才是。”


    秦朗指著門口說道。


    他知道耿粵民剛才沒有注意到中年男子也站起來了,所以耿粵民並不清楚兩個女人插隊了。


    當然,如果耿粵民在他指出了這個事實後,不願改變的話,那就是他看錯耿粵民了。


    耿粵民馬上望向了門口。


    果然,一個左胳膊打著繃帶的中年男子,正尷尬地站著,朝這邊看著。


    耿粵民老臉一紅。


    不但是因為自己疏忽,讓本應該就診的人被人插了隊,還因為自己需要讓秦朗點醒。


    他稱呼秦朗為“秦老師”,就是代表敬重秦朗的身份,雖然秦朗並不是他的師父,但中醫之道,最注重的是傳承,他叫秦朗一聲“秦老師”,那就表示秦朗實際上是他的長輩。


    所以,現在秦朗指出來這兩個女人插隊,他如果不秉公處理,那就是在不尊重自己的長輩。


    耿粵民知道,那兩個女人,跟副院長方一舟的關係匪淺,戴墨鏡的那女人,叫方一舟為舅舅,所以如果他不想惹麻煩的話,那自然應該是要避免得罪領導。


    可耿粵民並沒有多猶豫。


    在得罪領導,和冒犯長輩“秦老師”麵前,耿粵民選擇了前者。


    何況,本來這兩個女人插隊,首先就不對。


    “你們是排在他後麵的?”


    耿粵民朝兩個女人說道。


    戴墨鏡的妖豔女人卻並不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很不耐煩地說道:“耿主任,你問那麽多幹什麽,我們是來看病的,不是來受你盤問的!”


    言語之間,盛氣淩人,仿佛仗著有一個在醫院當副院長的舅舅,她就可以完全藐視醫院的規則了。


    “不敢承認吧?”秦朗冷冷說道:“那麻煩你們交出掛號單,看你們是不是插了隊。”


    “關你什麽事啊,你個小醫生,有什麽資格質問我們?少在這指手畫腳!”


    虛胖女人也開腔了,一開口就是衝秦朗發飆,態度極其囂張無理。


    中醫科的醫生都無語地看著這個女人。


    耿粵民臉色直接變黑了!


    這兩個女人,仗著是方一舟的熟人,之前對他不禮貌,他忍忍也就算了,可是現在這兩個女人,居然在對秦朗大吼大叫!


    反了她們了!


    “出去!”


    耿粵民氣得胡子亂顫,手指著門外,朝兩個女人大聲喊道。


    戴墨鏡的女人,以及虛胖女人,都愣住了,她們簡直不敢相信,耿粵民是在命令她們出去。


    “耿主任,你是不是說錯了?”


    戴墨鏡的女人冷冷說道,表情極度不耐煩,“要不我打電話問問我舅舅?”


    她就不信,耿粵民一個中醫科的主任,還敢跟身為醫院副院長的她的舅舅叫板。


    耿粵民臉色更黑了。


    到這個時候,這兩個女人不僅不知錯,還繼續搬出方一舟來壓他,當真是無可救藥了。


    砰。


    耿粵民直接一手掌拍在了桌子上,朝著兩個女人大聲吼道:“給我出去,馬上!”


    眼見耿粵民是真發飆了,兩個女人被耿粵民的臭脾氣嚇得都不自覺往後麵縮了縮。


    穿斑馬紋褲子的那虛胖女人,扭頭朝同伴看了一眼,戴墨鏡的妖豔女人臉色非常難看,指著耿粵民說道:“姓耿的,我這就去找我舅舅評理去,你等著!”


    兩個女人怒氣衝衝地出去了。


    耿粵民連伸長腦袋張望一眼都沒有。


    既然將這兩個女人趕出去了,那他就不會再反悔了。


    等中年男子進來後,耿粵民向對方表示了道歉。


    雖然他沒有注意到兩個女人插隊了,但總歸是他這個坐診醫生出了錯。


    不過這反倒是讓中年男子受寵若驚。


    隨後,耿粵民邀請秦朗一起來坐診,老臉還紅了一下。


    就算他趕走了那兩個女人,可心中終歸有些忐忑,擔心秦朗會生氣。


    不過耿粵民的擔心有些多餘了,秦朗在兩個女人離開後,說道:“她們太沒有素質了,耿主任您做的太對了。”


    耿粵民心說就算我不出麵,憑著秦老師你,也足夠讓那兩個女人吃到教訓了。


    “醫生,你不是實習醫生啊?”


    中年男子驚訝地望向秦朗說道。


    他就算是再沒有見識,見到胸前掛著中醫科主任牌牌的耿主任,竟然都對那個年輕人這麽客氣,那肯定地,這個年輕人不可能是實習醫生。


    實習醫生小陳聽了這話不禁笑了。隻有他才是實習醫生好不好?


    “秦老師可不是實習醫生,他是中醫大專家。”


    小陳笑著說道。


    “大叔,你不要聽他的,還是向耿主任介紹病情要緊。”秦朗說道。


    耿粵民很佩服秦朗的另外一個地方,就在於秦朗十分平和謙虛,根本沒有大神醫那樣的臭架子,哪怕是現在,都以他為坐診的負責人。


    當然,耿粵民自己,是不會自大認為自己是坐診市負責人的。


    能夠跟著秦朗學習,彌補自己中醫方麵的一些不足,才是他最在意的。


    幾分鍾後,耿粵民給中年男子診斷清楚了。


    對方是在老家被一隻毒蠍子咬傷了,毒素導致左胳膊內的血液流通受阻,因為救治不及時,部分骨頭出現了要壞死的跡象,來到大醫院後,專家給出的治療方案,是不能夠再拖延了,再拖延胳膊內部分骨頭就真壞死了,到時候整條胳膊隻怕都會大受影響,今後提不了重物,需要立即進行針對性的治療。


    其中要打的什麽名字的進口針,中年男子忘了,但從醫生那兒卻知道那針非常的貴。


    由於抱著看看中醫興許能看好、那樣就可以省下不少錢的心思,中年男子來到了中醫科。


    碰到這種情況,這一次,就算是耿粵民,也沒有什麽好辦法了。


    服用中藥充其量也隻是解毒消腫,可患者被蠍子咬傷已經好幾天了,現在是部分骨頭出現了壞死的跡象,就算用針灸治療,也頂多隻能夠控製住傷勢,而無法完全讓壞死的骨頭恢複生機。


    所以,耿粵民自己是認為自己沒辦法了,隻能采用西醫的建議。


    當然,耿粵民在說出這條建議前,自然是要征詢秦朗意見的。


    他不行,不代表秦朗不行,這是他上次秦朗來坐診時學到的東西。


    “讓我來看看。”


    秦朗倒也沒有客氣,上前仔細檢查了一下患者的傷口,然後問坐診室這兒有沒有銀針。


    實習醫生小陳立即為秦朗找來了一盒銀針。


    耿粵民等人都期待起來。


    因為秦老師這是要施展銀針治病的本領了。


    秦老師對中藥藥性非常熟悉,能正骨,沒想到還能用銀針治病。


    不過他們沒有覺得這有什麽好奇怪的,秦老師會的東西多,本身就很正常,因為秦老師可是神醫。


    十分鍾後,秦朗用天醫針法搞定了中年男子骨頭壞死的毛病,這還是他特意控製了時間,不想引起耿粵民等人太多的驚訝,否則治療這毛病,區區兩三分鍾就足夠了。


    但這也足夠讓耿粵民他們吃驚萬分了。


    自然而然,他們也從中學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尤其幾個會針灸的醫生,更是受益匪淺。


    中年男子千恩萬謝地道謝,然後離開了。


    他可真沒想到年紀輕輕的秦朗,才是會診室的真正神醫,慶幸自己能夠遇到,否則沒有秦神醫幫忙,他胳膊的傷不可能一下子就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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