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嵐沒有再去打擾其他修士,她也知道被灰塵覆蓋成泥人需要的歲月絕不止一百年。為什麽還要作無謂的探求?看著葉舟又幫自己收拾殘局她心裏很不是滋味。明明素不相識,他憑什麽幫我!自己能做的就是抱緊小妍,小妍是她的全部,也是她唯一的依靠。


    大夥見被打亂突破的修士又進入狀態欣慰之外對葉舟也起了興趣,一個結丹修士能走到這裏很不容易,一到就為別人提供真力。這人是誰?


    這次朝聖而來的修士也沒幾個知道葉舟是誰,能到這裏的哪一個不是眼隻朝天上望的人。他們怎麽可能去關心一個結丹修士,就算那個人再厲害,他們都不屑一顧。即使聽說有結丹小子攻擊陣門他們都沒有回頭。


    “道友來自哪裏?”說話還是那個老者。


    葉舟認真端正地回答:“我來自塵世,敢問前輩你們留在這裏幹嘛?”這裏聚集了曆代朝聖的修士。他們都不想去登仙界?葉舟茫然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時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塵世是個好地方!安定,祥和。山就是山,水就是水。好地方!”老者沒有回答葉舟的話而是感歎著說。


    葉舟沒空聽他感歎,繼續問道:“前輩,這個結界有沒有人進去過?”


    “有,當然有!進不去我們呆在這裏做什麽。”老者領葉舟來到結界邊緣,向他解釋說。“這個結界每一百年會自動開啟一次。一次可以吸納兩百個修士。道友這次朝聖怎麽提前了?”老者縷著花白的胡須向葉舟訴說著,詢問著。


    葉舟撓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提前舉行朝聖。我們不去登仙界嗎,怎麽都留在這裏?”葉舟想立刻走人,他看不出這裏有什麽攻擊性的障礙,每個人都可以輕鬆地通過,可他們為什麽會留在這裏?


    “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老者詢問道。


    “跑來的!”


    “沒吸納靈氣嗎?”


    “開始有,後來沒有。這裏的靈氣有種神秘的召喚。”


    “對,來自天道的召喚,而天道就在結界裏。”老者正對著結界,目光中充滿了敬畏。天道,所有功法,寶貝和天道比起來都不值一提。可這還不是他們留在這裏的主要原因。


    “你們要一直等下去?”葉舟餘光再次掃射全場。


    “怎麽,你不想領悟天道,你不想一步登仙?進入結界就能得到答案。”


    “進去的人,有出來的嗎?”


    “沒有!”


    葉舟呆滯幾息後還想提問,但被一連串的響聲打斷。


    “轟,轟,轟……”響聲不斷。


    “何必著急,再等兩年結界就開了。唉,永遠都有那麽多不自量力的人!等你們努力過後才會知道什麽叫安之若命。”老者看到有許多修士正在攻擊結界立刻閉上雙眼,盤膝而坐。他不想被這狂妄的舉動擾亂心神。


    但凡呆在外麵的人誰沒有攻擊過結界,誰不想立刻進去。可嚐試多少次,失敗多少次。久而久之他們隻有放棄。


    老者說入定就入定,耳邊依然響聲不斷。葉舟走到秦嵐麵前問道:“你知道他們為什麽不離開嗎?”


    “因為他們的心被困在這裏。”秦嵐穩定了情緒後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她同樣發現這裏沒有障礙,想離開不會有阻攔。


    來自別人的阻攔總會被克服,但來自自己的阻撓呢?我們有個詞叫:自願。


    你願意留下,誰能讓你走開?可你為什麽自願留下,因為心中想留下。所以你隻能留下。如果再推其根本。則會發現他們留下的直接原因是那個神秘的召喚。它到底是不是天道?秦嵐不知道。不過她感覺這絕不是自然現象。


    吸收靈氣便能聽到天道的召喚,在她的認知中還不存在。靈氣之於修士是一種特殊的存在,修士體內擁有再多的靈氣也不會聽到什麽召喚。最多隻是領悟的不同。


    “心被困?”葉舟凝神吸納靈氣,果然召喚之力遠大於路上。他立刻停止。


    秦嵐道:“他們越是攻擊結界陷得就會越深。你不是要去登仙界嗎,趕緊去吧。”


    “你要留在這裏?”


    “我要等結界開啟。”


    “兩年後你可能無法離開。”


    “那也是我的命。”


    “命,好吧,我破掉這命運。”葉舟揮動火焰砸向結界。“轟”,火花四濺,許多落到泥人身上。葉舟氣憤之下沒注意自己身邊還有許多入定的修士。


    “你住手,我的事用不著你管。”秦嵐不想葉舟留在這裏,她害怕自己控製不了情緒再傷害葉舟。


    “我偏要管。”葉舟換個沒人的地方繼續攻擊結界。


    秦嵐哭出聲來:“你這是何苦,我們萍水相逢,而且我又想殺你。”


    “我不是你想殺就殺得了的,再說我不能看著小妍被困在這裏。”葉舟希望用小妍來喚起她的求生意誌。


    秦嵐不自覺地抱緊小妍,看著熟睡的女兒,她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她還這麽小,卻要承受自己的選擇給她帶還的痛苦。她本該是快樂的,本該是自由的。“你把小妍帶走吧。我找到劉棹後再去尋你們。”


    “不行,我要你跟我一起走,她需要的是你,不是我。”葉舟毫無目的的攻擊結界,他不管有沒有用,隻是一味的攻擊。


    “我憑什麽跟你走!”秦嵐自知無法說服葉舟,索性抱著小妍走向別處。她不想看到眼前的人。不想眼前的人再幹涉自己的是。她本來就是獨自一人,本來就是來這裏等死的。何必在乎一個陌生人的行為。


    你可以不在乎別人的行為,可當別人的行為幹預到自己時,我們還可以不在乎嗎?當然你可以選擇無視,但這無視隻是對自己來說的。


    秦嵐抱著小妍離開,葉舟自然沒有停止,不管她躲到哪裏,隻有破壞結界才能讓她解脫。葉舟此時的內心突然有一種矛盾。他希望劉棹沒有在裏麵,沒有在遺跡中。死活都不在。見不到劉棹秦嵐或許還有活下去的念頭。用對劉棹的愛和恨支撐她活下去。


    同時他又希望劉棹在裏麵,這樣他們就可以團聚,不知道為什麽他不太希望看到這個結局。


    心火的拷問自己的聲音回蕩在腦海。葉舟渾身顫抖。


    “那邊的道友請到這邊來,我找到破解結界的辦法了。”先前攻擊結界的方向傳來讓葉舟停止動作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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