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陳安修的威脅起了作用,也許李怡見風向不對和郭家通了消息,總之郭家在幾天後就北上陪著郭宇辰到陳天晴的單位賠禮道歉去了,說是他們沒弄清楚事實,造成誤會,願意支付賠償什麽的。


    陳安修在家裏關禁閉,接到陳天晴的電話,去給老爺子請示,老爺子知道是他妹妹的事情沒多說什麽就放行了,不過讓他身邊一個警衛員叫馮鑫的跟著,說是不準他在外麵胡來,陳安修無奈,“爸爸,你看我是那種惹事的人嗎?”


    老爺子四平八穩地回他一句,“這事可說不定。”


    年底了,章時年天天忙得腳不沾地,陳安修連個求救的人都沒有,於是隻好答應了,這種出門帶著警衛員的感覺不是一般的……怪異。如果真要打個比方的話,大概就和在貓的脖子上掛個鈴鐺差不多的感覺。


    “大哥,你說這錢我要嗎?”陳天晴見到陳安修來了,就和他商量這事,“有沒有這些錢都無所謂,我隻想他家裏的人離著我遠點。”


    “這是你應得的。”天晴的傷勢當初鑒定為輕傷,郭家的那些人不用坐牢,賠償為什麽還要拒絕?


    除此之外,陳安修還提出讓他們把打人的交出來,郭宇辰答應地很痛快,“那是一定的。我們這次來就是要給晴晴……天晴一個交待的。”


    他的媽媽李可卻明顯猶豫起來,她雇的那些人都是流氓地痞,哪個身上沒點案子,一旦被抓住,準沒個好,那些人判不了死刑,哪天出來,知道是她供出來的,一定會報複,會和郭家過不去的。而且還有那個中間人,一次就帶出這麽多人,那他們以後的日子要怎麽過?“這件事我們能不能再考慮一下?”


    “那等你們考慮完了,再來道歉吧。”陳安修多少猜到一點她的心思,聽晴晴的描述就知道那些人絕對是慣犯,可他沒那麽多好心顧及李可的擔憂,當初打人的時候怎麽不想想會有今天的後果。


    眼前形勢如此,就隻能先顧這邊了,李可跟著陳安修去警察局走了一趟,一五一十地把怎麽聯係的人,聯係的什麽人一五一十地都交待了出來。


    從警局出來,李可從後麵追上他,“陳先生,你提的條件,我全部都滿足了,那我們家的事情,你能不能和你爸爸說說情?我也是一時糊塗了。”浩揚之所以能這麽快發展起來,離不開商務部的重點扶持和政府采購,之前有陸知遠在,他們和政府方麵的合作一向不錯,這次陸江遠發火,聽表姐說,陸知遠顯然有了撂手甚至是打壓浩揚的打算,他們這才在源頭上做文章。


    她這話一出,陳安修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握了一下。


    陳天晴是家裏對陳安修身世唯一不知情的,她疑惑地看向她大哥,李可怎麽說起爸爸的時候還語帶恭敬和畏懼,爸爸就是個普通人,綠島都很少離開,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能量能讓李可忌憚?


    陳安修轉頭笑道,“晴晴去車上等我。我還有幾句話和他們說。”


    陳天晴一向都很聽她大哥的話,雖然還心存疑問,還是點點頭,乖乖上車了。


    陳安修看她走了,這才回身不動聲色地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這事和我爸爸有什麽關係?”


    “我知道因為這件事給你們造成了很多困擾,讓陸三先生也很生氣,我們也想當麵給他道個歉,隻是他太忙了,我們沒能見到他,既然現在這件事已經解決了,能不能請你說說情,讓你爸爸消消氣,不再追究?”如果早知道陳安修和陸家有這層關係,他們說什麽都不會動陳天晴的。


    陳安修目色微暗,這下他聽明白了,“陸江遠?我爸爸?你是不是有什麽地方弄錯了?”


    李可隻當是他不願意聲張這層關係,就說,“請你放心,這件事我們並沒有對外宣揚,不過陸三先生那邊已經和家裏打過招呼,相信你一定能很快回到陸家的。”


    陳安修後退一步,和她拉開距離,“抱歉,郭夫人,這件事我幫不上任何忙。”


    他說完轉身欲走,郭宇辰在後麵喊住他,“陳大哥,那些照片……”他最關心這件事。


    陳安修當然不會當著他的麵承認,“我不知道什麽照片,以後應該也沒什麽照片。”他上車後就把那些照片都刪除了,他可沒心情天天對著郭宇辰的這些照片欣賞。


    陳天晴在關車門前轉頭看了追上來的郭宇辰一眼,沒再說話,她對這個男人已經徹底失望了,這個男人連起碼的擔當都沒有,就算外在的條件再好,還有什麽意思呢。


    “大哥,我感覺就像做了一場噩夢一樣。”從小到大,她沒那樣被當眾辱罵毆打過,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陳安修順順她的頭發,“沒事,都過去了,就是有事還有我和你二哥呢,你怕什麽?誰一開始談戀愛就能保證過一輩子的,現在看清他的真麵目總比結婚後有了孩子再後悔好。你現在還年輕,以後肯定能遇到個更好的。”


    陳天晴長舒一口氣,笑道,“恩,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她還沒下班,是請了半天假,陳安修把人送到單位,就在馮鑫的押送下回去了。


    *


    淩晨三點多,陳安修醒過來怎麽也睡不著了,突然感覺身邊有個熱乎乎的小東西,他動手摸了摸,“你什麽時候睡到我邊上的?”還是趴在他懷裏的姿勢。


    章時年帶著明顯睡意的低啞聲音響起來,“半夜玉嫂給喂了一次奶,怎麽哄都不肯睡,放你邊上很快就睡著了。”


    陳安修動手把冒冒翻個身,讓他仰躺,擺出個雙手向上投降的姿勢,“幸虧我睡覺比較老實。”冒冒睡得小豬一樣,任憑他爸爸怎麽揉捏都沒醒。


    兒子被這樣蹂躪,章時年可看不下去了,拍他手說,“怎麽小孩子一樣,也就冒冒脾氣好。”換成別的孩子被他爸爸天天這麽揉來揉去,非哭鬧不可,冒冒最多就哼哼兩聲。


    陳安修翻到章時年那邊,大言不慚地說,“冒冒脾氣好還不是都隨我嗎?”


    章時年的手落在他背上,“今天去見郭宇辰母子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了?”聽爸爸說,回來後就不怎麽有精神,帶著噸噸和冒冒玩了一會,吃完晚飯不久就回房睡覺了。


    說到這個,陳安修的情緒明顯有些提不起來,但也不準備瞞著章時年,“郭宇辰的媽媽說,陸叔是我爸爸,你說這事可信度有幾分?”


    章時年輕笑,“這事你心裏應該有計較了吧?”如果一點都不相信,不會像現在這麽煩惱。


    陳安修的腿搭在章時年身上擺個舒服的姿勢,“我之前是有猜測,還和小舅隱約提過一次,不過小舅不喜歡,我就沒再提。”


    “陸先生是你爸爸,讓你很苦惱?”


    “算不上。經曆過小舅那一次,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不過這樣一來,很多事情就能解釋地通了。”為什麽陸江遠對他和小舅這麽好。


    “你想認他嗎?”


    陳安修頗為苦惱得抓抓頭,“看小舅的意思吧,他們的過往好像不是很愉快。你說,小舅當年是不是被強迫的?他當時一個人子在這裏讀書,受了欺負也沒人幫他出頭。”想想晴晴對上個郭宇辰都沒什麽自保的能力,別說小舅對上陸家了。


    “他們一開始應該是戀人關係。”


    “你怎麽知道?”陳安修忽然明白了什麽,翻身壓到章時年身上說,“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就說,他說完,章時年怎麽就一點驚訝都沒有呢。


    “是比你知道的早一點。”


    “那你怎麽不和我說?”原來就他一個人蒙在鼓裏嗎?


    “我以為林先生不想讓你知道。”


    “就算這樣,你多少給我點暗示也行啊。”真想壓死他。


    “這麽說陸江遠真是我爸爸?”一二三四,他現在有四個爸爸了。有誰比他爸爸數量多。


    “應該是這樣沒錯。你現在想怎麽做?”


    陳安修拉高被子說,“我現在就想睡覺。”


    章時年在黑暗中苦笑,他懷疑讓安修這麽壓一晚上,他真的會內傷,這是報複他知情不報嗎?這種報複方法果然是安修的風格。


    *


    這天陸江遠又來看噸噸和冒冒,一起帶來的還有不少新年的禮物。他臨走的時候,陳安修出門去送他,冷不丁地就來了一句,“陸叔,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麽?”


    “知道你是我……爸爸。”


    陸江遠出門後給林長寧打電話,通話內容同樣簡潔,“安修已經知道了。不是我說的。”


    林長寧沉默了一會,掛斷了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我又減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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