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修的午飯是和衛林一道吃的,除了噸噸和躍然外,還有不知道衛林的不知道第幾任女友,變化的是人,不變的是乖巧可人的性格,看年紀也就二十出頭,至於名字,聽過就罷,陳安修也沒太上心。像衛林這樣的人,年輕,英俊,富有,未婚,這就足夠吸引數不清的女孩子,更何況他還有不錯的家世,沉浸其中,每個人都以為自己就是站在終點的那個。


    衛林穿著身白色的運動裝,提著網球拍過來,磕磕桌子說,“想什麽這麽入神?”


    “沒什麽,你女朋友人呢?”說好一起出來玩的,結果吃飯後,噸噸他們還想打球,衛林答應作陪,但那個女孩子卻一直沒見人。


    衛林似笑非笑地瞅他一眼,拿過毛巾擦擦臉上的汗水,“我讓她幫我去拿點東西了,怎麽,你感興趣?給你介紹介紹?”


    “我腦子沒問題。”


    他腦子沒問題,這就是在變著法罵我腦子有問題了?衛林失笑出聲,這個陳安修,從認識那天起來,在他們這幫人麵前好像就沒特別拘束過,不像刻意端出來的姿態,倒像是天性如此。要說是演技,連他都看不出丁點破綻,那倒真算得上本事了。起先他們對陳安修的印象並不好,普普通通的家世,普普通通的學曆,普普通通的職業,真是看不出哪點能配上四叔,即便相貌加分,但也沒逆天到非君不可的地步,況且四叔也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麵隻貪戀皮相的人,眾人猜測最多是無非是陳安修暗下裏不知道使了多少手段,費了多少心思,再不然就是四叔想換個口味嚐嚐鮮,兩人長久不了。這些議論聲直到爆出陳安修是陸江遠的兒子,是鴻遠的小老板後才漸漸消停一些。當然還有些存心看好戲的,那就隻能交給時間來證明了。


    被罵了還能笑出來,陳安修沒心思去分析衛林的神奇腦回路,他的目光重新調回場上,那裏章時年正在給噸噸和躍然做指導,他沒見過章時年打網球,今天還是第一次,他雖然不是很懂這個,但剛才看他和衛林的對打,好像技術還行,現在指導兩個孩子也耐心。


    “這位先生的指導很專業。”旁邊站著的教練忍不住感歎說。


    陳安修禮貌地笑了一下沒接話,因為他也不知道章時年的水平怎麽樣。


    衛林看陳安修一眼,伸伸腿輕鬆地靠在椅背上,似乎不經意得輕描淡寫道,“四叔的網球打地一向很好,上學的時候打過好幾次美國大學生網球聯賽,名次都不錯。他在紐約和香港常住的房子都有網球場。不過看你的樣子好像一點都不知道?”


    陳安修皺眉,他覺得衛林這話帶刺兒,但他也沒否認,“我是不大清楚。”章時年在家裏並不常提在國外的生活,差距太遠,遠地像另外一個世界。


    衛林的嘴巴是刻薄慣了的,特別是關於章時年的事情上,“那你還知道什麽?知道你那一畝三分地種幾棵樹?還是你那小吃店今天有幾個食客?”


    這次輪到陳安修笑了。


    衛林被他笑地莫名巧妙,“你笑什麽?”


    陳安修指指他的臉,盯著他的眼睛說道,“你的樣子讓我感覺,我把你們家的名貴蘭花當韭菜挖回去了。”不就說他占著好東西不知道珍惜愛護嗎?


    衛林心裏一凜,他是個聰明人,聰明人之間講話,有些事不需要挑的太明白,他馬上意識到自己把話說過線了,陳安修在提醒他,不管是名貴蘭花還是韭菜,總之不是他家的,確實陳安修和四叔的關係怎樣,季君恒這親侄子都沒什麽說話的餘地,更遑論是他,特別是陳安修現在的身份,也沒必要聽別人擺布,“那就當我稱讚你的狗屎運。”


    “與其說我狗屎運,不如誇我眼光好。你知道運氣這東西也不全是偶然的。”


    衛林沒什麽形象地朝他翻個大白眼,“我終於知道你的一個優點,就是你的……心理素質夠好。”他本來想說臉皮厚的,最終還是換了委婉的說法。


    *


    打完球,衛林提出想帶噸噸和躍然去吃意大利菜,陳安修和章時年有事要做,就沒跟著一道,臨分開之前,陳安修再三囑咐說,“我們躍然八歲,噸噸也才十二歲,正正經經的都屬於兒童範圍,你別帶著他們去亂七八糟的地方。”衛林的交際圈子太雜,實在不得不多囑咐幾句。


    衛林隨意地擺擺手說,“那還用你說,又不是第一次帶著孩子出來玩了,我有分寸,九點之前一定把人送回去,絕對不耽誤他們晚上睡覺。”陳安修這人真夠囉嗦的,“沒事的話,我們先走了,四叔,我們先上車了。”


    章時年點點頭,“路上開車小心點。”


    噸噸和躍然也從車窗那裏探出腦袋朝他們揮揮手。


    目送他們離開,陳安修和章時年也上車,“我今天第一次見你打網球,打地還不錯。”


    “以前練過一段時間,現在工作忙,隻是偶爾打打。”今天應酬了一幫人,又打了半下午的球,章時年此時的眉宇間就有淡淡的倦怠。


    陳安修拉他靠在自己身上,又拿過毯子給他蓋上,他本想問陪他住在綠島會不會太委屈,綠島的環境對他來說當然是熟悉和自在的,但對章時年來說,好像就沒那麽方便了。不過現在見他如此疲憊,也不想拿這些事煩他,“到家還有段距離,你先睡會。”


    章時年閉著眼睛枕在他肩膀上輕聲問道,“是不是衛林又和你說什麽?”他的心思何等敏銳,陳安修丁點的情緒變化都能落在他眼裏。


    “也沒,我就是隨便說說。”


    “別多想,我這兩年過得很好。”有安修,有噸噸和冒冒,這是一個完整的家,他沒覺得有什麽不好,環境因人而異,“我答應給你三年的時間,以後的事情不如以後再去煩惱,不如先顧著眼下。”


    他明白章時年給予他的包容,他有點小激動的想表白說,三年後,無論你去哪裏,我都跟著。話已經到嘴邊了,實在酸的牙疼,於是說出口的就變成了,“三年後,我應該也有些家底了,放心,到時候我不甩掉你的。”


    他這句話聲音有點大,連坐在副駕駛的阿joe都聽地清清楚楚,他連著扶了好幾次眼鏡,才沒讓鼻梁上的眼鏡滑下去。這小陳先生真是什麽都敢說出口。


    章時年低緩地笑了一聲,“那我是不是要提前謝謝你?”


    陳安修調整下姿勢,讓他靠地更舒服點,嘴上沒妨礙地把人家的謝意接下來,“都是一家人,何必這麽客氣。”


    章時年不再說話,手在毯子底下握住陳安修的,眉目沉靜的樣子,好像真的睡著了。


    陳安修又給他拉拉毯子,自己也閉上眼睛養神,但他的心裏卻沒有表麵上這麽平靜,關於未來,他並不樂觀,他今年三十歲,三年後,他三十三歲,他沒什麽學曆,也沒什麽很大的本事,到時候跟著章時年出去,他能做什麽呢,太有難度的工作,他肯定無法勝任,難道要像之前一樣出去做體力活嗎?他知道這點不可能,那就剩下在做飯帶孩子嗎?依附著章時年生存,每天盼望的就是他下班回家?那樣的生活,他真的能堅持下去嗎?他和章時年又能走多遠?


    現在不管怎麽說,他開著農家樂,淘寶店,養雞養豬,他都規劃好了,明年再擴大點規模,以後可以做綠色種植基地,做配送,到市區開專賣店,憑借自己的勤奮和努力,慢慢來,不出幾年,他就會有一份屬於自己的事業,肯定比不上章時年的版圖大。他也知道很多人如衛林那樣的都看不上他這點東西,認為他窮折騰,可能他辛辛苦苦一年賺的錢都不夠買章時年手上一塊表,但那是他自己一手開拓出來的,像他們這種普通人,誰一開始就有足夠高的平台在等著他挑選呢,誰不是一步步的走出來的?


    離開,就意味著要放棄這些年的所有努力,要去麵對一份不可知的未來,到新的地方,重新開始。他不是對章時年沒信心,他是對自己沒信心。


    可是做人不能自私,章時年在綠島陪他這些年,他總不能要求章時年陪他一輩子住在秋裏鎮上,這對章時年而言,太不公平了。現在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性能良好的車子在馬路上平穩地向前行駛,車內總共有四個人,安靜地卻連一點聲響都沒有,司機受此影響,有點緊張地吞吞口水,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前方路況上。。


    “應該快到天晴的工作單位了。”章時年冷不丁的出聲。


    陳安修隔著車窗向外看看說,“還真是,你腦子裏是裝了發條嗎?”閉著眼睛也能估摸出大概地點,“那車子在前麵停一下,我去看看晴晴,你先回去吧,今天把冒冒留在家裏一整天,我怕他天黑了還見不到人哭鬧。”


    來北京才兩天,環境不算熟悉,天黑後冒冒再見不到熟悉的人,哭鬧起來也是麻煩事。章時年顯然也明白這點,所以也不拒絕他的安排,“那你有事打電話,晚上要不要讓車過來接你?”


    “不用了,我到時候自己打出租就行。”


    “你給天晴打包的蛋糕。”章時年看他隻顧著下車了,及時提醒他一句。


    陳安修回身把蛋糕盒子接過來,“光著急了,差點忘了這茬。”又說,“裏麵那份,給老太太的。”


    “我知道了,晚上早點回來。”


    “我知道了,章爸爸。”


    *


    大概從五點半開始,單位裏就陸陸續續有人下班出來了,陳安修的耐心還不錯,他一直等到差不多快七點,看到很多辦公室都熄燈了,還是沒見到自己妹妹出來,他終於忍不住打了電話過去,“晴晴,你下班了嗎?”


    “還沒呢,大哥,怎麽了?”


    陳安修一聽那邊的背景聲音就知道還沒下班,總算在這點上晴晴沒撒謊,“你幾點下班,我在門口等你,下班後咱們一起去吃個飯吧?”


    “大哥,你……你在哪裏等我啊?”陳天晴的聲音聽著有點慌忙。


    “在你工作單位啊,你推開窗子就能看到我,我現在就站在門口,你在幾樓?”


    陳天晴在電話那邊沉默好一陣,終於開口坦誠說,“大哥,我辭職了,我現在不在那裏工作了。”


    陳安修心道就知道有事瞞著,也沒說她什麽,隻問,“那你現在哪裏,我過去看看。”


    “公司在東三環這邊,離著原來單位還挺遠的,八點半左右應該能下班。”陳天晴接著老實地報個地址。


    陳安修打車過去,陳天晴還沒下班,這邊他不熟悉,放眼望去也沒看到可以歇腳的地方,想著妹妹可能會下班了,就拎著蛋糕盒子在路邊坐了會,這一等又是大半個小時,等陳天晴九點多終於下班的時候,陳安修都快凍死了,臘月的天氣,北京又剛下過雪,夜裏的溫度可想而知。不過人一出來他還是第一眼就瞅見了,他揮揮手說,“晴晴這邊。”


    陳天晴看到他,抱著一個大包快步跑過來,“大哥,你怎麽在外麵等?天這麽冷。”


    陳安修忍住來回跺跺腳的衝動,還裝沒事兒人一樣,“我也是剛到,路上堵車,你怎麽這會剛下班,吃飯了嗎?”


    陳天晴知道大哥那個時間來找她,肯定沒吃飯,“我吃了一點,這會已經餓了,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去吧。”


    陳安修把放在椅子上的蛋糕盒子拿給她看,“我給你捎了蛋糕,你待會先墊墊肚子。”又攥攥她的袖子問,“天這麽冷,怎麽不多穿點,今年買新的羽絨服了嗎?”


    陳天晴的鼻子突然覺得酸酸的,一個人在外地打拚,雖然北京有很多同學和朋友,但畢業後都各奔東西,就是留在北京的,因為工作和生活的各種原因,也不能時常見麵,她入職不久,同事之間的關係也不親近,身邊已經很久沒人關心她冷不冷,餓不餓這種小事情了,也隻有最親近的人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大哥……”


    “怎麽了?是不是錢不夠用?”他聽著妹妹的聲音不大對,北京這邊的消費高,特別是妹妹這種剛畢業的,一開始的工資肯定高不到哪裏去,還要自己租房子住,“錢我這裏還有,還是被單位領導訓了?”


    陳天晴低頭,悄悄吸吸鼻子,不想讓陳安修看到己泛紅的眼圈,“都沒有,就是有點餓了,我們去吃飯吧。”大哥的外套這麽涼,肯定不像他說的是剛來。


    “行啊,你說吃什麽?”


    “吃火鍋吧,我知道有家不錯的火鍋店,現在這個時間應該還開著。”


    火鍋店不是在這邊,他們打出租往前走了一段才找到,外麵還停著不少車,店裏麵也果然熱鬧,不過總算還有空位,兄妹兩個點了兩個單鍋,又要了好些菜,肉和小炒。


    等菜的過程中,陳安修涮涮杯子,將兩人的茶水倒好,又把自己帶來的蛋糕切一塊出來,陳天晴吃了一點東西,這才把自己辭職換找工作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末了總結說,“我知道爸媽一直就想讓我找個安安穩穩的工作。”當時爸媽知道他能政府單位留下來的時候,不知道有多高興。“為了這個工作,大哥,你也幫了不少忙。”讓郭宇辰他們家親自來給道歉,還和領導打過招呼,這些他都知道,“可是我想趁著年輕,自己出來闖闖。”說完,她抬抬眼皮,小心地看了對麵的陳安修一眼。


    陳安修笑笑說,“我以為什麽事情呢,不就是換個工作嗎?你剛畢業,想換就換吧,多選選才知道哪個適合。”以晴晴的學曆和能力,也不擔心真的找不到工作。不過打招呼的事情,他可沒這門路,難道是章時年做的?


    “這麽說,大哥你不反對啊?”她之前一直擔心貿然辭了那麽穩定的工作,還是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家裏那邊肯定沒人支持她。


    “你自己想好就行了。”他沒上過大學,這方麵的經驗之談也給不了,之前一直以為妹妹個性乖巧,必然喜歡穩定有保障的工作,現在看看倒是他過於武斷了。晴晴一個人在外麵上學這麽多年,又是那麽好的學校,周圍必定人才濟濟,長期在那種環境下,晴晴必然有她的眼界和判斷,而不隻是他心裏沒長大的妹妹,“不過這事慢慢的和爸媽說。”老一輩的人總覺得隻有政府部門的工作才是最好的,晴晴能找到那份工作,爸媽每次提起來都高興,穩定又體麵,將來找對象也不愁。晴晴就這麽辭職,他們肯定得需要段時間來調整。


    陳天晴托著腮想了一下,然後說,“恩,我知道了。”


    “現在工作呢,怎麽樣,是家什麽單位。”


    “是一家外企,公司挺不錯的,有師兄師姐在這裏麵工作的,多少還能照顧一點。””她說了公司名字,不過陳安修也不知道,不過聽她的語氣應該是個不錯的工作。


    “要經常這麽加班嗎?主要是做什麽工作?”


    “今天下班還算早的。最近這幾個月正是忙的時候,就是些審計和稅務方麵的事情。”


    隻要是個正經單位,陳安修多少就放點心了,菜上來後,兄妹兩個邊說邊吃,到十點多,陳安修就把人送回去了,不過陳天晴的工作單位和住處離著遠,等他終於把人平安送到家,給妹妹留些錢,再返回季家的時候都十二點過後了。


    章時年剛帶著冒冒眯了小會,聽他進門,又醒了過來,“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事,怎麽回來這麽晚?”


    “沒什麽事,就是晴晴換工作了,你繼續睡吧,明天再和你細說。”陳安修進浴室簡單地衝了下,又去隔壁看看噸噸,再把睡在大床上的冒冒搬到他自己的嬰兒床上,這才上床關燈睡覺。


    之後兩天,陳安修帶著噸噸和冒冒去陸江遠那裏走了一趟,不過陸江遠和林長寧都很忙,一家人也隻在一起吃個晚飯,其餘時間,陳安修就在家裏陪季家兩位老人,他是慣會鬧的,陪老爺子下棋練武,給老太太搬花剪枝,穿針引線,偶爾再做兩個新鮮菜色嚐嚐鮮,開車帶著孩子們出去玩,弄的一家人熱熱鬧鬧的,連躍然和陶陶每日長在這裏,不肯回家。


    但帶孩子出門也不是全然是玩,順帶著看房子,他想給妹妹找一處合適的房子,晴晴的公司要經常加班,住處那麽遠,上下班都不方便,晚上一個人回家,他也不放心,他手頭上有點錢,但還足以在北京為晴晴買處房子,不過租個條件好點的,還是可以的。而且聽晴晴也有想換地方的意思。


    這事他也沒和章時年提,因為覺得自己應該能搞定,畢竟是自己妹妹的事情,不過有天他在外麵看房子的時候,阿joe找到了他,“先生在這邊有套公寓,八十多個平方,沒怎麽住過,不過裏麵家具齊全,正打算對外出租。”


    天下竟然有這麽巧的事情,信他才有鬼,不過陳安修還是跟著阿joe去看了房子,條件確實不錯,雖然隻是一居室,但是臥室的采光很好,客廳廚房和衛生間的麵積都很大,小區的治安和周圍的配套設施也好。


    “先生說這裏是自家的房子,空著也是可惜。”


    陳安修於是下定決心,趁著周末帶著孩子們去幫陳天晴搬東西,陳天晴意外他的速度,不過三天就找到一處價位和地段都合適的房子,不過等她看到房子的時候,傻眼了,“大哥,是這裏嗎?一個月多少錢?”她不是個懵懂無知的女孩子,這樣的房子放在這樣的地方,每個月的租金要比她的工資還要高。


    陳安修怕她住地不自在就說,“這是四哥一個朋友的房子,給的友情價,比外麵的市場價便宜很多,權當是給人看著房子,我已經付了全年的租金,你盡管住著就行。”


    陳天晴知道章時年的本事,不疑有他,開心地握握拳頭說,“我會把房子收拾幹淨的,不會你和章大哥為難。”


    “你住著就行,其他的不用多想。”


    陳天晴踢掉鞋子,光腳在木地板上歡樂地走了兩圈,拉開所有的窗簾,又擰了抹布去擦桌椅板凳,噸噸,躍然和陶陶幫她擺放東西,冒冒也跟在後麵到處亂跑,好像也很忙的樣子,陳安修則開車去附近的商場幫了她進了好些米麵油鹽之類的東西。一幫人從上午忙到午飯後,才把這裏重新布置起來,眼看著就像個舒適的小家的樣子了,陳天晴越看越喜歡。午飯吃的有點晚,吃飯的時候差不多都快一點了,叫的外賣,陳安修煮了一大過青菜瘦肉粥,孩子們又搶著拿碗和筷子,今天陽光很足,屋裏到處都能聽到孩子的笑鬧聲。


    不過噸噸坐下還沒吃幾口粥,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糖球的,聲音還挺苦悶的,“噸噸,你和小陳叔叔他們還在北京嗎?什麽時候回來?”


    噸噸拿勺子攪攪碗裏的粥,“還得過幾天吧,怎麽了?”


    糖球趴在沙發上,合上又打開眼前的書,“沒人玩,有點無聊。”


    “你沒出去找同學?”糖球可不是在家能坐住的人,他朋友多,每次放假都能找到一大幫可以玩的朋友。


    糖球側頭看看自己坐在客廳裏安靜地擺弄玩具的糖果,“出去了。”他長長的噓口氣說,“回來的時候再和你詳細說。”糖果平日裏就家裏的小阿姨陪著,也不怎麽出門,即使出門也就到附近的超市裏買點東西,現在他一放假,糖果就粘上他了。討好他一樣,每天把家裏的玩具一件件的拖到他麵前,要和他一起玩,他不願意動的時候,糖果就自己坐在那裏玩,也不吵鬧。但是隻要他要出門,糖果必定顛顛地跟在後麵。


    實在沒辦法了,前天帶著一起去同學家玩,當時去了五六個人,記在一個屋裏打遊戲,也不知道是誰嫌糖果在邊上跟著礙手礙腳,就把糖果悄悄鎖到廚房裏去了,等他一轉身發現糖果不見,找到廚房那裏的時候,糖果拍著門,嗓子都哭啞了,他和那些人狠狠打了一架,徹底鬧翻了。


    “恩,那我回去的時候再給你打電話。”


    “好,那先這樣吧。”糖球掛斷電話,趴在沙發上不想動。


    糖果也不知道怎麽想的,他看到哥哥在那裏不動,就抱著一隻玩偶大公雞走過來,在沙發旁邊站定,臉上沒什麽表情,也不說話,就抱著公雞頭一下下的碰哥哥的腦袋。


    糖球是不想搭理他的,陪著一個兩歲的孩子在家裏玩了一周,實在有點無聊,但架不住糖果不放棄,他的腦袋底下也枕著一隻公雞,他側身拿出來,對著糖果的公雞頭碰碰,“嘰嘰……”


    糖果就再碰他的一下。


    他再碰糖果的一下,“嘰嘰……”


    糖果就再碰他的一下。


    來回往複十來次,糖果一點都嫌煩,隻要有人陪他玩,他就很高興。


    但糖球很想仰天長歎,這遊戲的意義到底在哪裏?放著大好的時光,他為什麽要在這裏做這些,不過看到糖果臉上漸漸露出的笑模樣,他認命的繼續,“嘰嘰……”


    作者有話要說:我終於攢了個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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