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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上軍和季家老爺子事先知道陳安修他們要來,午飯後到樓上小睡了不到一個小時就下來了,他們是親眼看到孟冬跑出去的,趙上軍還笑說了句他這個小重孫子口不對心,心裏其實是喜歡冒冒的,結果他話音剛還沒落下,孟冬就旋風般地跑進來了。(..tw)


    “冒冒呢?”趙上軍招招手讓他過來。


    孟冬抱著手中的槍,跳到沙發邊上站定,也不上去坐,“他在外麵。”


    “那你怎麽不去找冒冒玩?”


    孟冬拿眼瞅瞅季家老爺子,小聲和他爺爺嘟囔說,“我不喜歡和胖子玩。”他四歲多了,也懂點事,知道冒冒是季太爺的親孫子,明白有些話不能當著人家爺爺的麵說。


    不喜歡和胖子玩,這個理由倒是新奇地很,趙上軍聽完,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重孫子肉呼呼的小身板,是沒有冒冒那麽圓潤,但怎麽看也不屬於瘦的行列吧?他不清楚這是什麽狀況,抬頭就看季仲傑,但後者就更不知道了。


    “你不和冒冒玩,但噸噸小叔叔也跟著來了,你不去看看噸噸小叔叔?”


    孟冬一聽噸噸也來了,就有點意動,他轉頭看看門外,保姆此時已經拉開門,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上台階的噸噸小叔叔,他向前邁了一步,但接著他就看到了噸噸手裏牽著的那兩隻胖子,他邁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他虎視眈眈地瞪著來人,直直身板,端著槍站好,擺出一副隨時迎戰的姿態。


    他這一番作為,讓旁邊的兩位老人看地更糊塗了。小孩子的心思一會一變也看不懂。


    “爺爺啊。”冒冒一進門就張嘴喊人。


    他這一出聲,季家老爺子也顧不上揣測孟冬的異常行為了,對著冒冒拍拍手說,“冒冒來爺爺這裏。”


    冒冒聽爺爺喊他,就顛顛地跑過去,忽地撲到老爺子的腿上哈哈笑。


    老爺子稀罕冒冒稀罕到不行,即便冒冒什麽都不做,隻要是在眼前他就很高興,當然孫子和他親近,老爺子心裏就更歡喜了。


    冒冒往那裏跑,糖果也跟著過去了,老爺子也摸摸糖果的臉,“糖果也來了,你還記得季爺爺嗎?”


    糖果都一年多沒見老爺子了,看樣子是不大記得了,陳安修在邊上提醒說,“糖果,這是季爺爺。”


    “季爺爺。”


    陳安修又給他介紹趙上軍和孟冬,糖果都喊了,喊趙上軍趙爺爺,喊孟冬孟冬哥哥。這輩分也是亂的可以。


    糖果現在剛滿三歲,年紀小小的,白胖可愛又有禮貌,老人們對這樣的孩子簡直沒有任何抵抗力,冒冒占著季家老爺子的懷抱,趙上軍當下就歡喜地拉著糖果問了些幾歲了,上幼兒園了嗎?喜歡吃什麽,趙爺爺讓人去拿。


    陳安修是知道糖果從不和外人討要東西吃的,怕待會冷場,就居中周全說,“趙伯伯,你別讓人忙活了,孩子們都剛午睡起來,這會都沒什麽胃口的。”


    趙上軍聽他這麽說也有道理,就隻讓人多端了些芒果山竹之類軟和的水果過來。


    陳安修剝了個山竹,喂糖果和冒冒吃了,想給孟冬的,孟冬不吃,陳安修也沒勉強,喂完水果,陳安修將冒冒從老爺子膝蓋上抱下來讓他坐在邊上和糖果玩。趙上軍也讓孟冬過去,“去和冒冒小叔叔還有糖果弟弟玩去。”孟冬兩眼盯著糖果和冒冒手裏的棍子就是不過去。


    趙上軍也不知道向來爽快的重孫子今天是怎麽了,這麽扭扭捏捏的,實在不是平時的作風,他摸摸孟冬的額頭,也沒發燒,他見孩子沒事也不多強求。


    大人們在說話,孟冬站累了,就靠著太爺的腿,但是始終沒有坐下來,過會他猛地睜大眼,因為他看到糖果和冒冒將手裏的棍子……吃了,哢哧哢哧,不多會長長的一根棍子就沒了。


    其他人沒注意他驚奇的表情,但坐在對麵的噸噸看到了,他從手邊的袋子裏抽出一根,小聲問孟冬,“你要吃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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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吃啊。”噸噸自己咬了一口給他看。


    孟冬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


    噸噸以為他不喜歡吃,就一掰兩段,分別給了已經吃幹淨的冒冒和糖果。冒冒也不嫌他哥哥,就著哥哥咬過的地方抱著繼續哢哧哢哧。他們倆吃東西的動靜實在太大,連兩位老爺子都忍不住看過來,趙上軍指著笑說,“這苞米花可有些年沒見了。”


    陳安修笑說,“來的時候在路上看到了,鎮上自己做的,買點給孩子們磨磨牙。噸噸,你怎麽沒給孟冬拿?”


    噸噸照實說了,不過他見趙爺爺提起了,就給趙爺爺拿了一根,又給自己爺爺拿了一根。


    趙上軍就是這麽一說,倒不是想吃,但是見孩子遞過來了,他就接了過來,自己咬了一口,見孟冬看他,就給孟冬掰了一截,“你嚐嚐,這是玉米做的。”他知道自己這個重孫子應該是沒吃過這個的。他那孫子和孫子媳婦都不是當街買零食的人,而孟冬這個年紀肯定也不能自己上街買東西吃。


    孟冬見太爺給他了,就試著咬了一小口,他驚奇地發現,不但一點都不硬,還脆脆的,有一點甜,他哢哧哢哧幾口吃完了,他沒吃完後,發現其他人都去看爺爺新養的三色杜鵑花,噸噸小叔叔也上樓去了,也沒人再給他遞,就自己挪過去了,在原先噸噸的位置上坐下,自己很自覺地從袋子裏抓了一根開始吃。他吃著吃著,感覺後背有點異樣,他回頭看,就見冒冒拿著一根玉米棍戳他,他繼續吃,冒冒繼續續戳,戳他的腰,戳他的背,戳他的胳膊,戳他的腦袋。


    冒冒擺明就是在故意找茬,而坐在他們中間的糖果就像什麽都沒發現一樣,低著頭專心吃他的東西。孟冬見糖果始終不出聲,以為糖果不摻和,他也拿了根玉米滾準備去戳冒冒,可他的玉米棍剛伸出去,糖果從中間一伸手啪地給他掰斷了。他換根新的,糖果又給他掰斷。


    孟冬這會也顧不上一對二的不利局勢了,他往前猛地一撲就準備開戰,糖果年紀比他小,但力氣又不小,而且他沒被家長叮囑過要讓著孟冬,他就認定一個事實,孟冬要打冒冒,他就打孟冬。


    老爺子他們就是一眼沒看到,這三個小的就扭打成一團了,糖果和冒冒合起來八十多斤的體重將孟冬牢牢地壓在沙發上起不來,但孟冬也不是好惹的,在底下又踢又打。兩個保姆看到了,趕緊過來將人拉開,三個人從沙發上爬下來,衣服都皺巴巴的,看樣子是每個人都挨了幾下,但難的是,三個都沒哭。


    趙上軍先過來拍拍自己重孫孫的腦袋,“糖果和冒冒都比你小,你怎麽又打人?太爺之前怎麽和你說的?”


    “他們倆一起欺負我。”孟冬口齒伶俐,表達清楚,很快就將剛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即便是冒冒先惹的事情,但趙上軍怎麽也不會和一個兩歲半的小寶寶計較的,但他對糖果的行為很好奇,故意逗他,“糖果,你和趙爺爺說說,為什麽冒冒打孟冬,你不管,孟冬打冒冒,你不讓呢?”


    大家都知道趙上軍是逗孩子玩,誰也沒想從糖果嘴裏聽什麽大道理,事情這不是明擺著嗎?糖果和冒冒是發小,孟冬是外人,該幫誰的忙不是很清楚嗎?可誰知糖果一張嘴說,“冒冒小啊。”看這理由多正當,絕對不是偏私故意欺負人。


    連趙上軍都豎豎拇指說,“這孩子腦子真清楚。”


    晚上陳安修將糖果送回去的時候和樓南說起這事,樓南聽地哈哈大笑,“這事他做地出來。”從小就是話不多,但是壞主意一堆一堆的,“剛開始幼兒園那會,他不願意去,我非要送他進去,他也沒和我大鬧,他就在幼兒園裏搗亂,吃飯的時候將飯碗打翻了,上廁所不會和老師說,尿在褲子裏,老師教什麽都不會,也不和同學說話,最後老師沒辦法了,讓我們考慮一下是不是讓孩子延遲一年入學。我還不知道嗎?他就是故意的。”在家裏自己吃飯好好的,還會自己上廁所,到幼兒園就什麽都不會了,誰信。


    陳安修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事,“那你後來怎麽和他說的?”


    “還能怎麽說?講道理他根本就不聽,我就和他說,要不就乖乖上幼兒園,我們每天都早早接他回來,要不去送去美國爺爺那裏。”


    陳安修隻能說一山還比一山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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