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海龍座鱗衣不知打哪裏冒了出來,擋下了安達利爾含怒中近乎誌在必得的一擊,溫德有點發懵。第一個念頭居然是:這是從哪跑出來的?要是在前一刻小瑪莎還穿著它,如今豈不是就變成了赤身裸體?


    想到這裏,溫德忍不住嘿嘿傻笑了起來。


    好吧,溫德其實是沒有必要這麽大驚小怪的。畢竟在原著裏,類似這樣的情況本來就不少見。像人馬座支援星矢啦,水瓶座總是眷顧冰河這些都不用多提了,就是最後的最後,海皇波塞冬可也有突破封印把黃金聖衣送往極樂淨土的案例的。


    可是怎麽說呢,大家也得體諒溫德眼下的心情不是?


    這在前一秒,他還抱著絕無幸免的覺悟,一心等死呢。那想事情這麽突如其來的,就有了意想不到的轉機。劫後餘生的欣喜感,對溫德來說自然也是格外的痛快了。


    “……嘿嘿嘿嘿……”


    不過傻笑的慶幸中,溫德其他的反應同樣也是不慢。甚至在安達利爾還沒完全意識過來之前,他就毫不猶豫的做出了決定,搶先對海龍座鱗衣伸出了手,大喊道:“過來!!”


    因為對神祗抱有一種本能的排斥,對於鱗衣這種明顯有神祗烙印的東西,就算再好,溫德內心裏也隱隱有些無法接受。所以在昔日的海底都市裏,他寧願把海龍座鱗衣讓給人魚瑪莎,也不願接受波塞冬看上去並無惡意的“恩賜”。


    但心態這種東西,往往也是會隨著時間、地點的不同而發生變化的。就像眼下,哪怕溫德掩飾的再好,想要繼續存活下去,求生的念頭也總是他的第一願望——這也是無可厚非的,求生本來就是生物的第一本能,隻要有的選擇,沒有人會傻兮兮的尋死的。


    所以說,別說眼下出現在溫德麵前的是看上去還不壞的鱗衣;就算是一杯毒酒,隻要能讓溫德多活一點時間,多給安達利爾造成哪怕一絲絲的麻煩,溫德也都會毫不猶豫的一飲而盡的!!


    ——不求真能擊敗安達利爾,劫後餘生。隻要能夠拖延安達利爾一段時間,讓貞德、趙芸她們的生存幾率變大,溫德也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過來!!”


    溫德的大喊聲中,鱗衣發出了愈發璀璨的光芒忽地四分五裂。它分作了鎧甲各個部位向著溫德飛來,在彈指一瞬間就讓溫德盡數武裝完畢。


    然後,溫德在此之前的虛弱無力感應聲一掃而光。內心深處有力量源源不斷的湧現了出來,溫德感覺自己是前所未有的強大,比得到貞德、趙芸全力支援的感覺還要美妙,隻讓他忍不住就想全身心的陶醉於其中。


    海龍座鱗衣給溫德帶來了實力上難以相信的提升,它自身又讓溫德感受不到一絲分量。能夠感覺到它帶來的力量,可卻又感覺不到它的存在,整個鱗衣對溫德來說,就像是自身的軀體、肌膚那樣的自然。


    溫德忍不住揮出了一拳,本是實驗性的發泄。那想一道光線就在他跟安達利爾相距的十數米間一閃而逝,鮮血就從安達利爾的臉頰上流了下來。


    溫德這拳的速度竟是快若閃電!!


    哪怕安達利爾有震驚導致反應遲鈍的因素在裏麵,可溫德這拳輕鬆撕破了安達利爾防禦……同樣也是不爭的事實!


    發現這點,溫德心中忍不住一喜,安達利爾卻是一驚。感覺到臉頰的濕潤感,她才發現自己受傷。可看著手上的鮮血,安達利爾猶自有點難以置信。


    她咆哮了起來,“你這隻區區螻蟻竟敢傷我!”又喊道:“你這個無能好色的家夥,是鐵了心的要趟這趟渾水嗎?”這話不像是說溫德,倒似是認出了鱗衣的出處對波塞冬所講的。


    不過也無人答她,發泄的大喊了一聲後,安達利爾也隻得將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溫德的身上,認真的道:“不要以為有了這身破銅爛鐵,你的結局就會有什麽改變了!”


    溫德不置可否,隻將注意力放到了接下來的戰鬥之中。


    安達利爾果然也沒有跟他羅嗦的想法,話聲中,已然就有了動作。她向溫德飛撲而來,探出的雙爪以及身後張的大開的那兩對肢節,讓安達利爾活脫脫像是一隻要擇人而噬的“黑寡婦”毒蜘蛛。哪怕說,依照常理而言,打鬥中讓自身滯空無處借力是孰為不智的,可偏偏看著安達利爾的身影,溫德卻有了種不管怎麽應對都會糟糕的預感。


    但也沒有因此而後退的道理。不提狹路相逢勇者勝,光是後退必然會將主動拱手讓出,就讓好強的溫德絕不會選擇那樣去做。


    在這電光石火間,溫德隻是迎向安達利爾,然後揮拳!!


    鱗衣的加持確實是讓溫德有了難以相信的提升,哪怕說他如今體內魔力實際上空蕩蕩的所剩無幾,可這時的揮拳速度,卻也達到了人類根本不可能企及的地步。


    短短一秒之間,不下千拳!


    兼具了力量與速度的無數拳影,便在虛空中拉出了一張金色的大網,向著安達利爾罩了過去。


    這樣的攻勢隻讓安達利爾也有所動容,可也正因為如此,反倒讓她堅定了速戰速決的決心!


    安達利爾身上綠色濃霧大盛,迎著拳網不理也不顧,刹那間也不知吃了溫德多少拳,硬生生頂著來到了溫德麵前,右手一探,就將凝出巨龍咆哮的一爪罩著溫德抓了過來。


    溫德看得分明,正想用步伐側身閃過。那想剛動了一步,就見一對肢節向他抽頭蓋臉的輪了過來。溫德擊出右拳想要把它撞開,不想安達利爾的左爪又從斜地抓了過來。


    魔王安達利爾,不僅戰鬥經驗豐富無比,多出兩對如臂使指般的肢節,更是叫她在近戰纏鬥裏近乎無解般的難纏。先前看趙芸、貞德、阿爾托莉亞聯手與安達利爾交戰,絲毫占不到便宜,溫德心裏還有點奇怪。直到這時親身體會,溫德才發現像跟安達利爾這樣長了六條胳膊的家夥玩近戰,實在是太他媽的叫人頭大了!就算彼此速度、力量相差仿佛,攻擊手段上的三倍差異,也足以叫戰況飛快變成一麵倒的局勢!


    更別說,就算穿上了鱗衣,溫德對比安達利爾也不占優勢。他如今隻不過貞德、趙芸相近,而就算不知什麽原因從超凡跌至高階,安達利爾也是實打實的高階巔峰!


    除了拳速之外,溫德跟安達利爾的差距其實是巨大的。


    這份差距也直接導致了,當安達利爾逼近之後,溫德堅持了三秒不到,就被安達利爾一爪實打實的擊中,在巨大的爆炸聲倒飛了出去!!


    …………………………………………………………………………………………


    看著溫德又一次從撞倒的廢墟中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走上前來,他明明連站都站不穩了,可偏偏自始自終也不肯痛快的倒下。安達利爾終於忍不住了,大聲問道:“為什麽?為什麽你還能堅持的下去?!”


    她也許並不是不知道答案,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因為承認那個答案,就意味自己的怯弱,進而對信心也造成打擊。


    眼下此刻,安達利爾與溫德交手已經過了頗長一段時間。安達利爾記不清具體的數字,但又很清楚的記得,像剛剛那樣的重擊擊中溫德早已經有了十數次,數十次之多。那樣的每一擊,都足以在地麵上轟出百米見方的大坑來;結合到一起,就是一座都市,也該被她夷為平地了。


    可偏偏的,她就是贏不到這場戰鬥的勝利!


    無論她再怎麽傾盡全力,使用怎麽樣的手段,溫德也都再次爬起來,重新來到她的麵前,進行徒勞無益的戰鬥。


    結果到如今,明明是她占盡了上風,卻莫名的有些不安了起來……


    安達利爾的話傳到溫德的耳朵裏麵,有些飄飄渺渺的。雖然安達利爾對他還能堅持表示非常的難以接受,溫德自己卻也清楚,他如今的狀況委實是說不上好的。全身上下碎掉的骨頭不知有多少處,痛感乃至觸覺,早在五分鍾之前就感覺不到了。他耳中一直有嗡嗡嗡的雷鳴再響,看東西也是模糊的出現了數不清的重影。唯一樂觀的就是流血倒算不上多,不過要是溫德還能集中注意力去思考的話,也一定會歸諸到在此之前早已經失血過多無血可流的緣故。


    能夠堅持到這時,其實就連溫德自己都覺得奇怪。


    每一次被安達利爾擊倒,他都會再想:這已經差不多了吧?堅持了這麽久,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貞德她們都該平安了。我其實沒什麽必要再堅持了啊……


    可再轉念一想,他偏偏又會覺得異常的不甘:明明都不得不接受波塞冬的禮物,穿上這身鱗衣了,可卻自始自終的,都無法給安達利爾留下一個印象深刻的紀念,這也實在是太遜了一些吧?!


    溫德真心是這樣感覺的,他的好勝心比他想象的還要頑固。之前限製於條件,無法對抗高階惡魔,不得不借助貞德、趙芸的力量也就罷了;可在如今,那樣界限明明都已經被他突破,卻一直來哪怕一個賽點都沒有拿到,那真是太說不過去了!


    溫德一直認為自己應該做的更好,心態在他沒有注意到中,不知不覺的有了些變化。忘記了生死,貞德、趙芸、阿爾托莉亞她們安危也早從他的腦海裏消失,如今一心想的,就隻是打倒安達利爾——哪怕僅僅是唯一的一回也好啊。


    大概過了五秒鍾時間,溫德才聽到了安達利爾話裏的意思。又過了三秒多種,他才完全的反應了過來。


    溫德咧著嘴難看的笑了,“誰知道呢?也許我其實是屬小強的吧?”心中卻在想,這樣下去可是不行,我必須要突破!


    突破的方向溫德其實也是有的,他一直以來被安達利爾壓著打,從來沒有占到便宜過。最為主要的一個原因還在於,人類跟惡魔的區別。在隋雄那個特例出現之前,人類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理解惡魔所掌握的技巧的。這個界限呢,對於如今的溫德來說也同樣存在。


    他雖是借助著鱗衣的幫助,讓自身的實力達到了高階中段這樣難以相信的地步。可因為不理解技巧,其實又是從未把自己的力量完全發揮出來過的——他跟安達利爾戰鬥至今,所憑借的依舊是以拳擊為主的那套格鬥經驗……


    那自然是很糟糕的,溫德的實力的五成都未必發揮的出來。否則的話,場麵也不至於這麽的一麵倒——要是換作了貞德、趙芸,在同樣情況下跟安達利爾交戰,安達利爾就算獲勝也使得付出一定的代價的。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貞德、趙芸,未必能像溫德堅持到這會兒。鱗衣或者說聖鬥士所依賴的小宇宙,有個特點是非常難得的。那就是,無論傷勢再嚴重,隻要鬥誌不減,他的實力也都不會受到影響!


    ——這也是安達利爾越打越煩躁的一個主要原因。溫德受傷那麽重,可實力始終沒怎麽衰減,就算是安達利爾也會覺得如芒在背啊。


    不過這樣的狀況也堅持不了太久了。安達利爾也許並不清楚,可溫德卻很明白,鱗衣或許挺堅固,但也並不是不會受損。在原著裏就有案例可循,實際上它能堅持到這時,已經讓溫德非常驚訝了。


    但這也差不多到了極限,溫德能夠聽見鱗衣的哀鳴。也許再有一次,或許最多兩次,海鬥士之首的海龍座鱗衣就會迎接到它的死亡。


    如果再那之前,他還是無法將惡魔所專有的技巧使用出來的話,那可真就沒戲唱了!


    明白這點,溫德其實是有些焦躁的。可也無計可施,該想的辦法,早在此之前他都全部用過了。如今所能夠指望的,好像也隻剩下了運氣……


    思及此處,溫德終是忍不住恨聲對鱗衣暗道,也不顧這衣服究竟能不能聽懂,“如果真的是你自主的認同了我,那就把全部的力量都發揮出來一好啊!就算隻有一次……我也想叫安達利爾好看!”


    這也許隻是發泄,可異狀真的發生了。


    溫德能夠感覺的到,身上所穿的鱗衣忽地發熱了起來,力量開始攀升,一股意念傳進了他的腦海。溫德來不及思索,隻是下意識的按照所講的行動起來。


    結果在下一秒鍾,他在安達利爾的目瞪口呆中轟出了一拳。


    無盡的力量跟著就換成了海浪,向著安達利爾排山倒海似的湧去。


    這,豁然是……


    海龍座海鬥士才能掌握的招式——


    海浪滔天!!


    ………………………………………………………………………………


    這兩天電網檢修,明天還要停電一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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