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又是半個月過去了。


    天家采補院裏,你同意靜坐在善惡鼎旁邊運行天家采補術煉製神晶,同時也俢練靈力。


    他的靈力已經不怎麽增長了,一次次的俢練隻是讓靈力變得更純淨。這就像是打鐵,百煉成鋼。


    這段時間,他不感應天地觸碰那道屏障,有時候也會莫名其妙的出現一些異象。比如這次來的時候就出現了一次,好端端的石板路麵,他一腳下去就踩翻了,石板下麵還蹦躂出了一隻蛤蟆。


    這大學巷的石板起碼也有一千多年的曆史了,不知道有多少馬車的車軲轆和人的腳板踩過,一千多年都沒翻,他一腳就踩翻了,還蹦達出一隻蛤蟆,這不奇怪嗎?


    還有前天,好端端的晴空突然浮現出了一朵屌形的烏雲,沒有打雷下雨,十幾秒鍾之後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這不奇怪嗎?


    諸如此類的異象還有好幾次。


    種種跡象都表明,即便是他不主動去觸碰那道屏障,天劫降臨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了。


    這也是必然的事情,木秀於林封閉摧之。


    你一隻仙鶴站在一群雞仔中間,就算你再低調,你也隱藏不了啊。


    所以,寧濤戴了一頂帽子。


    陰絲遮天帽。


    此刻,這帽子就戴在他的腦袋上,形狀像二戰時期的鋼盔,標誌性的黑白雲狀花紋。


    不過,作為渡劫套裝的頭套,它當然不會這麽簡單。就在此刻,寧濤的腦袋上縈繞著一團水墨煙雲一般的靈氣,又有兩根金色的能量觸須從頭盔之中冒出來,微微後仰,營造出一種迎風的感覺。


    還真別說,處在激活狀態下的陰絲遮天帽還真有一點齊天大聖的鳳翅紫金冠的逼格。


    不過,如果是幼稚園的小朋友看見了,或許會大叫一聲:啊呀!天線寶寶!


    善惡鼎中的靈魂能量並不多,沒多大一會兒工夫就煉製完了。寧濤起身湊到了善惡鼎旁邊看了一眼,半個月以前還有十分之一的容量,現在又填了一半,隻剩下百分之五了。


    善惡鼎上的人臉睜開了眼睛:“快了,就隻差一點了,天道酬勤,你很快就會獲得自由了,你獲得自由的那一天,本尊再送你一個大造化。”


    本尊?


    這在神話世界裏,那是神仙對自己的稱謂。


    善惡鼎雖然極力掩飾它心中的激動,可是這個自我的稱謂卻還是暴露了它的心思。


    寧濤不動聲色地道:“多謝鼎兄,如果這段時間不是忙著煉製這頂帽子,我早就搞定了。但這不是我不務正業啊,這可是渡劫套裝,能幫助我渡劫的。”


    “不急不急,目前這個速度也可以。”善惡鼎器靈說。


    它嘴上是這樣說,可是它心裏不知道有多著急。


    “那我回去了,接下來我不隻要賺取神晶,還要煉製一件衣服。”寧濤一邊走一邊說,出了門,他回頭看了一眼。


    天家采補院的房門悄無聲息的關上了。


    那家夥一定在裏麵幹見不得人的勾當。


    要不要回去看看?


    這個衝動始終存在。


    可他還是收回了視線,邁步進了街道。


    他頭上的陰絲遮天帽已經恢複了正常狀態,沒有水墨煙雲般的靈氣,更沒有鳳羽般的金色能量觸須,它看上去就像是一隻逼格很高的機車頭盔。


    街道上人來人往,行人商販說話的聲音,店鋪裏促銷的音樂的聲音,各種聲音混在一起很是嘈雜。


    寧濤一邊走一邊琢磨:“這樣拖延下去也不是辦法,十天之類如果鎮神碑還不現身,我就直接抹除契約烙印,翻臉就翻臉。”


    忽然,一隻小鳥從街道一側的房頂上飛下來,落在了寧濤的肩膀上。


    那是一隻八哥,臭烘烘的八哥。


    難道這又是天現異象?


    寧濤心中鬱悶,抬手就掃了過去。


    “別,兄弟是我。”八哥開口說話。


    是馬麵。


    寧濤將手放了下來,一邊走一邊說道:“我是說你身上的味道這麽奇怪,這鳥死了多久?”


    馬麵說道:“不到一天吧,但是現在是大熱天,屍體出來的氣味太大了,很容易被人發現,鳥還好點。”


    它的話音剛落,一隻白白肥肥的蛆蟲就從它的肚子上的傷口裏掉了下來。


    這八哥大概是被人用彈弓打死的。


    寧濤忍著糟糕的感覺,快步走了一段路,折身往浙商會館大門走去。


    站在門口的幾個便衣警衛沒有敬禮,但都對寧濤低頭致意。


    寧濤隻是微微點了一下頭便快速進了門。


    門口一側,兩個金發女背包客對視了一眼,快速離開。


    這兩個金發女背包客正是維特爾家族的喬哈娜和安吉爾,另外兩個,伊麗莎白和伊蓮娜已經返回位於法國的維特爾家族大本營了。


    沒走多遠喬哈娜就掏出了一部手機,一邊走一邊打電話:“公爵大人,你猜我看見誰了……寧濤還活著!”


    馬克公爵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了出來:“我知道了,我有一個新的任務交給你……”


    浙商會館一個房間裏。


    “寧兄弟,剛才進門的時候我看見兩個死東西,你沒看見嗎?”馬麵說。


    寧濤說道:“我看見了,那是維特爾家族的兩個女血妖,這段時間一直在這一帶活動,刺探情報。我故意露出真麵目,引蛇出洞。你不用管她們,告訴我我的父母現在這麽樣了,在什麽地方?”


    “我已經查到了,你的父母都轉世了。”馬麵說。


    寧濤頓時愣了一下,情緒一下子就爆了,控製不住了,激動得淚花湧動:“快、快告訴我……他們現在在哪?投生的人家好不好?”


    這才八年不到九年的時間父母就轉世了,這說明二老在陰間並沒有受苦,他已經忍不住去幻想與二老見麵的情景了。


    親人團聚,雖然肯定是見麵不相識,可那也是多麽的激動人心啊!


    馬麵從寧濤的肩頭上跳到了桌子上,瞅了一眼窗外的天空。


    寧濤收一招,窗簾頓時拉上了。下一秒鍾,他頭頂的陰絲遮天帽靈氣湧冒,兩道金色如鳳羽般的能量觸須也冒了出來。


    陰絲遮天帽激活了。


    寧濤說道:“馬大哥,我知道這是泄漏天機,但我這帽子大有來頭,是天道的陰絲遮天帽,這天看不見,也聽不見,你大可以放心說出來。”


    馬麵這才放鬆了一些,略微停頓了一下開口說道:“你的父親今年五歲,投生在蜀地綿竹一個農民的家庭,姓夏,單字一個風,目前還在小鎮上的一個幼兒園讀書。”


    “夏峰?”寧濤忍不住笑了,“五歲的爸爸,在讀幼兒園,他的兒子就要成仙了,這世上的事還真是奇妙啊……我母親呢,她又投生在了什麽地方?”


    馬麵說道:“你猜。”


    我猜你妹啊!


    寧濤著急地道:“馬大哥,轉世這種事情怎麽猜?你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吧,我母親現在在哪?”


    馬麵笑了一聲:“你是天生的善惡中間人,上天自然會善待你的生身父母,你母親也投生在那個村子裏,叫龍靈玉,今年也是五歲,與你的父親是同一天出生,在一家幼兒園裏念書,還是同桌呢。更巧的是,兩家就住隔壁,兩個男主人從小是發小,一起當過兵,是戰友,感情比親兄弟還要親。估計,恐怕兩家人的心裏早就定下娃娃親了吧。”


    寧濤的眼淚奪眶而出。


    這不是悲傷的眼淚,這是喜極而泣。


    “我要去見我爸爸媽媽。”寧濤說走就走,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馬麵說道:“你還真是著急啊,你知道那小鎮叫什麽嗎?”


    寧濤拍了一下腦門,眼角垂著淚,臉上卻是激動喜悅的笑容:“我太激動了……那小鎮叫什麽名字?”


    馬麵說道:“叫土門鎮,那村子叫臥雲村,你去了那裏一打聽就知道了。我這身份去了不吉利,對小孩子不好,我就不陪你去了,你自己去吧。”


    “多謝了馬大哥,有機會再好好謝謝你,我先回家一趟,帶上老婆就去你說的那個臥雲村。”寧濤下意識的在掌心上逼出一點靈血,想走方便之門,可想了一下又改變了主意。


    現在是非常時期,與善惡鼎接觸的次數越少越好。


    人做事不可能盡善盡美,要想不露出破綻,最簡單有效的辦法就是減少接觸。


    出了門,寧濤從大日葫蘆中放出天道號電瓶車,然後騎著電瓶車離開了浙商會館。


    街道上已經沒了喬哈娜和安吉爾的身影了。


    如果寧濤要想追蹤那兩個女血妖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現在的他哪裏還有那份心思。他的心早就飛到那個從未去過的小村去了,五歲的爸爸,五歲的媽媽,青梅竹馬。


    這樣的轉世,想想都讓人想唱歌啊!


    回到家裏,寧家五虎都在,還有丹仙南門尋仙。六個女人都在天台上曬太陽,閑聊。


    過去的一個月的時間裏,寧濤把林清妤和軟天音的關係說明了。他以為會有一場吵鬧,可家裏最大的醋壇子居然沒什麽反應,沒說什麽就默認了。


    他才發現,他自以為遮掩得天衣無縫,可是人家早已經看穿了一切。也倒是的,他頭上的陰絲遮天帽都是她們拔絲煉製的,他又有什麽秘密遮掩得了?


    一說明情況,寧家五虎一仙也激動得很,都要跟著寧濤去拜見公爹公婆。


    寧濤也懶得遮掩了,直接放出肉中槍,一槍五人,把南門尋仙藏在耳朵裏,直上雲霄,然後渠道西南,直奔蜀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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