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甚了解!…”黃忠一聽潘濬之言,遲疑了片刻,方才道了一聲。


    正午之時,驕陽當空,潮濕的林間,鳥獸出沒不斷,嘶吼陣陣,忽然,卻見黃忠、劉磐各自長刀一擺,身後部曲似有狼煙橫空,那鳥獸嘶吼瞬間散去,林間一陣寂靜…


    “不過,出兵之前,老夫曾和良器(李晟字)於營中徹夜交談…”黃忠話一轉,繼續說道:“老夫看他言談舉止之間,有輔國之能,治軍之時,善知部下之長,法度嚴明,賞罰必信,麾下兵將戰力不凡…”


    “因此,其所部麾下一萬勇士,對上那早已斷了後援的兩千曹軍,想必不會太花力氣…!”黃忠因為是和李晟同時出兵,雖方向目標不同,但卻讓兩人有了機會,相互討教交談,“更何況,那曹操去歲,將司隸四處州郡兵馬盡皆歸入夏侯兄弟麾下,用以攻打襄陽,如今曹軍在襄陽大敗,數十萬大軍損失殆盡,那些個曹軍的關卡、城池根本無兵可用…”


    “忠叔似乎很是高看他?!”劉磐詫異的看了眼黃忠,黃忠與他也是老搭檔了,他心中清楚的很,黃忠因自己的高超武藝、箭術、韜略,因而一向自視甚高,對人也是很少高看,“這李晟不見聲名,修弟卻委他重任,我可是好奇的很,此人何能,竟可得一關主將,一軍統帥之位?!…”


    “磐哥兒,你可莫小看了良器,”黃忠見劉磐神色,笑了笑,說道。


    “治軍再好,若不能做到攻必克,守必固,那也隻是枉然!”劉磐年輕氣盛,往日縱橫江夏,幾無敵手,同樣也是個眼界高的家夥。當然,他的眼界主要在武藝之上。


    黃忠看出了劉磐的意見,即刻笑道:“你可莫小看了良器,他雖長在治軍政事。但我也與他交過手,”


    “如何?!”劉磐立即追問。


    “箭術不差於我,手中長槍也隻弱分毫!”黃忠笑讚道。


    “真的?!忠叔可莫騙我…”劉磐懷疑道,便是一旁的潘濬也是忽然一眼望來,眼中盡是不信:治軍嚴謹。說明那李晟的確有可能成為鎮邊大將,任將之前,又有謀略政績顯示,此時黃忠竟還說他武藝極高...那豈不又是一個文韜武略之輩,這等人才,縱觀前史,真的找不出幾人了;即使那東吳第一的周郎,也不過是能將兵,而不能衝陣,能謀軍。而不能治政...


    “豈是兒戲!…”黃忠拿眼角看了兩人一眼,正色道,“好了,莫再說武關之事了,還是先說咱們眼下之事…至於借兵借糧之事,也隻是可能而已。”


    黃忠說著,劉磐、潘濬卻依舊沉思著,著實是將兵、衝陣、治政,如此三才之人實在太過少見...


    …


    三人說著,全軍卻是走到了上庸以東不足數百裏。


    “噓…”黃忠忽然對著劉磐、潘濬噓聲示意。兩人會意,立時大手一揮,全軍瞬間靜默停頓。


    黃忠則更是忽然執弓在手,雙眼緊閉。片刻又是忽的睜開,環顧四周,捏箭在手...


    ‘喯…呲…!’


    “啊!...呃!”


    弓弦落處,淒厲的喊聲也是隨之而起,轉而落下;那慘叫聽著甚遠,至少有三百步…


    這卻還未完。黃忠刹那間又是連抽五箭,執弓在手,應弦而出!


    ‘噗…噗…噗…噗…噗!’連續五聲,皆有細微的入肉之音,一發而五箭中的!


    緊接著,黃忠心不停,手亦不停,再次彎弓搭箭,與方才的一發五箭不同,此時卻是黃忠的看家絕技【連珠箭】,一箭不斷,九箭連環,眨眼間就是十支寒光閃閃的箭矢奔向遠方...


    ‘呲..呲..呲…’黃忠的箭術,可謂箭箭奪命!


    不過黃忠的箭術再好,也隻是一人,數量有限…


    “是敵方斥候隊!”劉磐見此,瞬間反應過來,手中長刀一提,雙腿一夾馬腹,迅速奔出...


    “哈!…”長刀閃過,一刀斷魂!


    刹那間,劉磐便將數騎斥候斬落馬下。


    一旁的潘濬適時上前,拱手讚道:“老將軍和少將軍果然不愧深得主公信任,好箭術!好武藝!…”


    “承明過譽…嘿嘿嘿!”劉磐打馬而回,回禮笑道。


    黃忠則依舊掛刀執弓,閉目靜持,一個神箭手,除了精準眼力,耳力也是極其重要的一項,所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眼睛有被蒙蔽的時候,強悍的耳力卻能時時注意周身情況...


    忽的,卻見黃忠一支利箭又是拿在手中,瞬間弓如滿月,黃忠老臉似有紅光,怒目睜開,直視前方…


    ‘嘣!…呃..’


    五百步外,一道伏趴在地、緩緩前行的身影瞬間沒了聲息...


    “這…”劉磐、潘濬一時間目瞪口呆,呆立片刻之後,“忠叔(老將軍)好武藝!”


    兩人隨即大笑,由衷讚道。


    “為將者,不可隻以眼前所見為準,”黃忠這才放下手中弓箭,鏗鏘道:“此,定是霍峻所派出的斥候小隊,不可放過一個,透露了我軍情報!…”


    “忠叔所言甚是,謝忠叔教誨!…”劉磐知道,這是黃忠在教導他,一拱手,臉色嚴肅,欣然受下。


    “老將軍果然經驗老道…”潘濬也是微笑著,繼而又是皺眉看向遠處的屍體,苦惱道:“看來這上庸守將確實才能不差!…”


    “的確如此!”黃忠也是凝視遠處屍體,說道:“不過,卻也可看出,這霍峻似乎並不隻是一味固守,”


    “隻要他敢出城,會出城,那就不怕他沒破綻!”


    “老將軍有辦法了?!”潘濬聞言,立時問道。


    “未有!不過…”黃忠凝聲下令道:“傳令,加速行軍,老夫要在敵軍反應過來之前,攻到上庸城下!”


    “咱們先試試這霍峻心意再說!”


    “得令!”劉磐、潘濬正色應下。


    ……


    正如黃忠所言,李晟攻占武關,確實極其簡單,但卻依舊經的一番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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