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壯著膽子去勸老爸,並把當時經曆的凶險再詳細給他說了一遍,希望他再慎重考慮是否去參與這件事。老爸沒有發火,而是拉起褲管,露出那塊拇指頭大小的老傷疤,問我:你知道這傷疤是怎麽來的嗎?


    我說:打仗時落下的唄。


    這個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但詳細的情況老爸卻從來沒說過。


    老爸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好象在回憶著往事,他緩緩說道:當年我和老於是同一個班的戰友,有一次隨部隊打一場大仗,打著打著就和大部隊失散了,我的腿還負了傷,連路都走不了,當時就想著邁不過這一關了,是老於帶著我連背帶攙,撐了整整三天三夜,終於找回部隊,我這條命才得以保住,老於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不僅是我,還有你,你想想,沒有我,那有你?何況,一個月前,你和冬妮還不是多虧了老於才化險為夷?他對我們全家是有大恩的,他現在來請我幫點忙,我能不盡力嗎?


    我說:這個我當然知道,正因為這樣,你才更應該勸他別去管這種閑事啊,這事做成了對自已也沒有半點好處,弄不好還可能惹火燒身。


    老爸說:你還不太了解老於的性格,他能主動上門找我,說明已下了很大的決心,就算我不幫他,他也會另想辦法,反正他是不會罷手的,與其讓他一個人去冒險,不如我跟他一起幹,好歹有個照應。其實你也不必太擔心,老於既然拉我搭夥,說明他還是很有把握的,他這個人是絕不會讓朋友去冒險的。華兒,這次也算是咱爺倆報答老杜一次的機會,你就不要多說了。


    我聽了也覺得有理,於叔對我家的確是恩重如山啊,人總不能知恩不報吧,何況,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怕那惡鬼造次。


    主意打定,我說:得,爸,就聽你的。


    老爸很高興,馬上給於叔打了個電話,重申我父子倆一起去幫他的決定,於叔開始還是拒絕,但終歸是我老爸說服了他,他同意了,大概就如老爸說的,他很有把握,料定出不了什麽大亂子。


    出發的日子定在7天後。那天天還沒亮,於叔就到了我家,隻見他斜背著一個塞得圓鼓鼓的挎包。肩扛著一個大布袋,手還牽著一條小黒狗。於叔把布袋放下,打開,從裏麵取出三把一米來長的精鋼鏟,這種鏟把為木製,鏟身成長桃形,鏟麵上了一層黒漆,敲之聲音悅耳,鏟刃已經開鋒,用手一試,鋒利如刀。


    老爸拿著鋼鏟仔細端詳,說:好家夥,老於,有你的,這比咱們當年挖戰壕的戰備鏟還得勁。


    於叔笑笑說:當然,這可是咱祖傳下來的寶貝。


    我一聽衝口而出:於叔,你祖上該不是盜墓的吧?


    於叔馬上正色說:小華,你可不要亂說,咱祖上都是行善積德的好人,那會幹這種傷天害理的壞事。


    我知道失言,連忙道歉:對不起於叔,是我亂說了,那,你挎包裏裝的又是什麽寶貝?


    於叔拍拍挎包,笑著說:到時你就明白了。


    這時,老爸請來接送我們的人也到了,他是一位出租車司機,看樣子四十來歲吧,我和於叔都不認識他,隻聽老爸稱呼他老何。


    於叔說:時候不早了,出發吧。


    當汽車進入那條高速公路的時候,天已經大亮,盛夏的朝陽放射著炙人的光芒,天空湛藍如海,連一朵小白雲都沒有,對我們來說,這是絕好的天氣。


    於叔問我:你還記得大概的位置嗎?


    我說:我還清楚記得。


    這不是吹牛,認路我最拿手,那怕當時是個風雨交加之夜。


    目標很快在我的視線出現,並漸漸接近,我的心跳也不由自主的急速起來,那一夜的恐怖,足夠我害怕一輩子的。


    我對老何說:在前麵那個路牌停下。


    車停下後,我們三人把物資全部卸下,老爸交待老何先離開,說走的時候會打電話通知他。


    我抬頭指著公路對麵的山林說:就是那裏,不遠,隻有幾百米。


    說話時,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皽。好象覺得在密林深處有一雙陰森的眼睛,正窺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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