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感覺這麽神呢?”孫曉山和李峰毅嘀嘀咕咕,在和平裏北街甲五號院家裏躲一個屋子裏商量。


    李峰毅不說話,他右手拿著一支筆,左手捂著右手,然後在一張紙上寫字。


    寫完了用兩隻手擋著讓孫曉山從手指縫裏一個字一個字看,還時不時手一陣亂晃,倒騰下先後顯示的順序。


    好不容易孫曉山連貫起內容,原來上麵寫著,“你能想辦法查出竊聽器和攝像頭麽?”


    孫曉山冥思苦想,過了一會兒二話不說,拉著李峰毅上了甲五號院樓頂。


    早先這兒樓頂被改造成蓄水池,專門接雨水用,現在自來水恢複正常,就不大用了,不過夏天雨多,到現在還剩大半樓頂的水,被大家當了遊泳池了。


    二人脫了衣服,孫曉山還順手拿了兩把梳子,和李峰毅仔細的梳頭,梳啊梳的,把頭皮屑什麽的梳的一幹二淨,就連蒼蠅站上麵也得摔跟頭,那個深情仔細的樣子把警衛戰士都看的汗毛倒豎。


    梳完頭,把梳子扔的遠遠的,兩人來到樓中間,坐在水裏,讓樓頂的防水簷擋住周圍視線,然後才開口說話。


    孫曉山舒了一口氣,低聲說道,“五哥,我感覺怪啦吧唧的,你說這是憑什麽啊?好容易倒騰點糧食,狗日的老劉就忽悠咱們上戰場了,好死不活的收複了北京、天津,有人又要哄咱們抓鳥。。。坑咱們的吧?”


    李峰毅看著孫曉山,末世以來,哥倆東奔西跑,孫曉山還混了個鋼管男神的綽號,整個人也從原來白淨文雅的白領,變成內心精細,外表粗魯的模樣了。


    “是啊,你說咱們要是冒著天大風險,好容易把事情弄利索了,然後冒出個正統倒還沒什麽,都是老百姓麽,過日子就是了。。。可是你說會不會為了避諱先把咱哥倆幹掉啊?”李峰毅很讚同這個想法,“有人從哪個旮旯再掏個什麽文件出來,宣布咱們篡逆,斃了咱倆呢?”。


    兩個人眼裏充滿了深深的忌憚,麵對國家機器,任何個人都渺小的像幼童一樣稚嫩。


    “做事情留個心眼啊,”李峰毅淳淳善誘,和孫曉山低聲說道,“我也覺得這事兒不老地道了,合著咱哥倆豬腳光環爆發?太玄乎了啊。”


    “軍隊得抓住啊,那樣就會好很多,”孫曉山支招。


    李峰毅沉思半響,搖頭道,“。。。抓不住。。。你還不知道麽,黨支部建在連上哩。。。定期的黨的生活會議製度啊。”


    李峰毅想起自己在東壩覺得民政部外派女專員楊學蘭樣貌不錯,又有些結婚7年之癢,想在外樂嗬樂嗬,才剛有個想法,結果黨小組生活會議就被揭發出來,很是檢討了幾天,最終搞得劉軍長把楊學蘭調的遠遠的才算結束,盡管作為黨內機密沒有公開,不過自己也熄了這條心思。


    他和孫曉山麵麵相覷,果然這種製度是最適合亂世的製度,經過常年戰亂嚴格測試合格的,隻要運轉好了,全麵、事無巨細,無一不在觀察中、掌握中,這套製度也就是剛改革開放那會兒鬆了些,末世前這些年也是越來越管用,一個明顯的例子是貪官越抓越大,越抓越多,越多越抓,越大越抓,越抓越大,越抓越多。。。


    哥倆暴汗。。。


    再說軍隊自建軍以來,全世界都沒有第二隻軍隊有這麽苦難的曆程,經過艱苦的奮鬥,取得了輝煌戰果,但是從來就是有叛將而無叛軍,沒有被有建製的拉走叛變過。


    就是不知道是否在頭上還有什麽達摩克利斯之劍,萬一哪天有人宣布點什麽,亂子大發了。。。


    “其實吧,”李峰毅思來想去,他對孫曉山說著想法,“咱們哥倆也沒有貪戀權位的想法,幹這個政治勾當咱們都不專業,反正幾年一輪換,真要有江湖大佬冒出來摘果子,願意等的就熬夠任期咱下台走人,不願意等的,咱們就立刻屎殼郎推車,滾蛋如何?”


    “嗯。。。也好,”孫曉山也是通達之人,反正沒法子後退,隻能堅持了,“估計也不會有什麽內部激烈鬥爭了,自打鄧公上台就不興出人命了。。。真是好人啊。。。”


    “咬住了黨內集中民主,咱們玩政治和人家比也就是還沒受精的卵,人家都成精了啊,”感謝中國的教育體製,沒有實戰經驗,但是名詞啥的背了滿腦子,李峰毅定了調,說道:“得用集體的,體製的方法化解政治手段,要不你我危也。”


    “給李強也提個醒,”李峰毅不認為一個高中直接考軍校,然後入伍,一直在軍隊待著,基本沒在社會上混過的家夥能夠有多麽高明的政治智商。


    “。。。嗯!”孫曉山思來想去,憑這哥三綁一塊,不夠250的政治智商,也實在沒啥好法子可想的了,隻好來個群毆,不叫老奸巨猾的政治人物單挑他們。


    他們三個一直處的很好,很多時候都是李峰毅定調子,孫曉山準備家夥式,李強披掛上陣,出於哥們感情也不能讓李強一個人在老奸巨猾的政治圈打混,這不是普通人能待的領域。


    金春生躊躇滿誌,這番給特委會正名的行動,幹的漂亮!


    國安部就目前掌握的情報來說,國內大大小小搞出點名堂的山頭不下上百個,這些山頭雖然無法直接掌握,基本也被國安部各種手段下控製住局勢,掌握在對黨和國家忠誠的人手裏,畢竟最適合亂世的組織不是白給的。


    前些年控製住不斷下滑的趨勢後,很是加強了內部建設,很多時候李峰毅都在想如果不是末世前幾年好好抓了紀律啥的,給他幾個膽也不敢用這個名義,幸存者會比喪屍更希望他去死的。。。


    好比湯恩伯就被河南人民幫日本鬼子解除了武裝,人民忍到了一定程度上寧可同歸於盡。。。


    上百個大大小小的幸存者基地都給分割包圍了,大多數都難以維持,入不敷出,糧食,武器都是問題,難得特委會銳意進取,居然派出了裝甲列車,溝通全國鐵路線,拯救幸存者。


    金春生在多次國安部內部討論後,終於確定下來,支持特委會,做為扶持對象,特委會也不辜負大家希望,立刻就有對口部門接應相對的工作,就連軍事情報,也有總參謀部情報部門在進行了。


    總參謀部在打完天津戰役後,就著手恢複情報部門,不過這個部門給普通老百姓的感覺沒那麽震撼,畢竟一般人是不會接觸到軍事領域的,再者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老祖宗說了幾千年了,都理解,但是國安部就不同了,感覺特神秘的樣子。


    在了解到總參情報部門的工作進展後,金部長也謙虛了一些,人家特委會也是有些準備的啊。


    國安部和總參情報部門把掌握的情報一對應,跡象越發明顯了。


    2015年3月,美國中情局有個部門從聯邦調查局調走了一個人,名義是考察一家金融公司情況,準備投資,不過內部情報他是去執行一個歐洲任務,歐洲那邊情報人員反應這個人確實出現在歐洲了。


    這個人的密級是美國情報界最高等級,一切個人資料都是問號。


    看似平常的工作透著一股不平常,他怎麽會被派往相對安全的歐洲從事情報工作?難道中情局真的能人多的用不了了?


    總參情報部門顯示中情局有個人到了歐洲後去了一家船舶公司,了解了下一艘遠洋漁船的情況,這艘遠洋漁船實際上是給美軍製造的情報船隻,造好後會在關島進行改裝。


    兩家機構的情報分析人員聯合分析後認為這個人就是中情局派出的那個考察金融機構的人員。


    這麽平常的視察工作派出這麽個人物,就太不平常了,這個人可是插手過1996年中國針對台灣軍演泄密的關鍵人物,那次軍演泄密,中國軍方處決了劉連昆這位叛徒將軍,並株連了軍中24人,是建國50年以來最大的軍方間諜案件。


    再往前追溯,80年代的安全部處長俞強生叛逃也和此人有關,那就讓人感覺其中貓膩更大了。


    此人在2015年4月跟船前往關島,整個5月份一直在關島拋頭露麵,不過在5月底的時候,情報人員發現露麵的是此人的替身,因為他們從此人下榻的酒店下水道,找到了此人刮掉的胡須,化驗dna後發現的。


    然後末世到了。


    問題是末世前這個人出現了,然後末世了,有什麽關聯?


    盡管科學技術部證明末世純屬天災,但是情報部門還是認為這個人的密級如果發動行動,反正也末世了,臨死給敵對國搞些破壞很符合情理,會給末世的中國增加更多的危險,必須想辦法解決,最好的辦法就是抓住他,反正末世了,不用擔心美國人大張旗鼓來要人。


    所有的情報在當時都及時匯總到安全部和總參情報部門檔案庫裏,還沒來得及處理,這次一並匯總了。


    “媽的也太強了,”李峰毅看著手裏完全不沾邊的情報,想道,“他們認為中情局那個視察金融公司的人和視察船廠的人是一個人的理由居然是,這兩個人出現的時間盡管相隔幾天,但是存在隱約關聯。。。我怎麽就看不出來呢?”


    這個人不知道他的真實名字,他的化名不下數十個,每個化名也隻能隱約猜到可能是他。


    最早的檔案要從1976年開始,記錄的紙張都發黃了。


    “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閑的蛋疼,”李峰毅試圖跳出這個詭秘莫測的圈子考慮問題,暗自忖道,“這些鳥人也不看看全人類幾乎都要滅亡光了,就算這個間諜跑到中國來,他死亡概率也超過90%,他總得和人接頭活動吧?接頭人死亡概率也遠超過90%。。。幾個環節這麽算下來,幾乎就是不會產生什麽效果了。無線電台還有國安部、總參的情報都說美國也亂得很,盡管目前他們幸存者大約還有3000萬左右,各個基地情況也開始好轉了,畢竟民眾擁有槍的比例太高了,可是他們的領導人也幾乎喪亡殆盡了。。。正忙著選舉呢。這種時候搞選舉,喪屍在進化。。。找死呢吧?”


    李峰毅對各種製度在末世前就有著網絡憤青般的研討愛好,他認為民主這事兒適用於沒有強大的外在威脅的情況下,如果當時英國不是孤懸海外也不會搞出什麽議院,美國要不是大洋阻隔,也不可能搞成什麽民主製度,二戰後的各個國家製度也證明了這點。


    除非是日本、韓國為了對抗共產主義政權的需要進行扶持,還給扶持成了半兒子性質的國家政權,還有就是西歐那些小國家,美國祖先發源地的國家們,其餘的都被民主搞得民不聊生。


    原因就在於有外在強大的敵對勢力,絕大多數時候就是歐美這些強大的民主國家插手的結果。


    不過國安部和總參情報部門的意見值得重視,外行領導內行,最怕不明就裏的反對專家的意見。


    “看來得撥出些大米,麵粉供這些人消耗了,”李峰毅不無惡意的想道,“差旅費是沒有了,星級酒店,飛機啥的也都沒有了,間諜設備啥的也都不可能再造新的了,最多給他們改造一些,中發電子市場的收複,電子元器件也不成問題了。”


    特委會召開會議,李峰毅、李強、劉軍長一致認為這件事情很重要,必須有專人去抓,而且活要見人,死要見喪屍。


    “靠,死了咋見喪屍啊?”李強大為奇怪,問道,“北京的喪屍都被那個空氣動力博士給火化了,天津的進展也很快,那家夥火化經驗比空氣動力經驗都豐富了。”


    “這是決心,”劉軍長斬釘截鐵的說道,“做事情就得有這股子狠勁。”


    命令下達給了金部長,允許他在不影響戰爭的前提下調用任何部門,任何人力物力,金部長精神振奮,又有逮耗子的活幹了!


    李峰毅覺得這件事情最大的好處就是讓國安部不閑著,整天金部長轉來轉去他挺慎得慌。


    命令下達第二天金部長就帶了份文件過來了。


    “這個人是美國中情局的人,實際上是我們在80年代派到美國的,”金部長精神奕奕,說道,“剛改革開放那會兒,美國讚助了大批高官子弟留學,實際上發展了大批間諜,”說到這兒金部長咬牙切齒,“很有些不肖子孫出賣了他們父輩們打下來的江山。”


    “不過也有些人是我們派遣的,”金部長又有些得意,“什麽時候我們都在枕戈待旦,國家安全永遠沒有停戰的時候。”


    “這個人是黨一代領導人的遠房親戚,不像直係親屬那麽引人注目,中情局重點發展了他,”金部長進一步說著內情,“他的密級是最高等級的,我們這次準備啟用他,趁亂打入敵人內部,用他的高密級身份整合幸存的外國間諜組織。”


    “這個人的存在,美國知道的不超過10個人,知道真實身份的,不超過3個人,”金部長強調道,“中國知道這個人存在的不超過3個人,國安部長、軍方領導和最高領導人,真實身份隻有國家最高領導人知道。”


    他把一個密封完好的檔案袋在桌子上推給李峰毅。


    “我們安排了一個營救計劃,具體計劃還需要軍隊協助。”


    北京西郊,深夜,國安局一個秘密監獄,情報係統抓獲的重量級間諜大都被囚禁在此處,有人影在閃動,忽然槍聲大作。


    有人用火箭筒炸開圍牆,有人在狙擊,有人衝了進去,人影晃動,更多被囚禁的間諜們跟著衝了出來。


    李強親自帶隊,他下令道,“開槍!”


    他在心裏默默說道,“為他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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