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梓歆之後沒再跟季淩天說話,直到晚餐時分。


    “媽咪,你今晚在哪裏睡啊?”


    淺淺在用餐期間開啟話題。


    秦梓歆回答,“我能去哪裏睡啊,當然是跟你一起睡。”


    淺淺驚愕圓嘴,“你不跟爹地一起睡啊?”


    “秦子淺,媽咪沒有說過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嗎?”


    “可是……爹地晚上要人照顧,你不在爹地身邊,誰照顧爹地啊?”淺淺不怕死地再問了一句。


    “秦子淺!!”


    被母親用眼神警告的淺淺立刻低下頭開始猛地扒飯。


    季淩天始終沒開口說話,可秦梓歆的一舉一動全都在他的眼底。


    ……


    用完餐後,季淩天是由傭人推著進房間的。


    傭人一離開,季淩天便從輪椅上起身。


    該死的,今天不過是試探她一下,沒有想到她的反應竟這樣大……晚上居然直接就不理他了。


    看來他還真是高估了自己,想要收服她,他恐怕得有耐力才行……


    走到房間的落地窗前,季淩天的俊顏冷峻,在思考著補救的辦法,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房門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他坐回輪椅,出聲回應,“進來。”


    令季淩天有些意外的是,進來的人是秦梓歆。


    季淩天滑著輪椅來到她的麵前,嗓音明顯的低落,“我以為你還在生我的氣。”


    秦梓歆搖搖頭,“不說這件事了……我要去洗澡休息了,你有事就叫門口的傭人。”


    “好。”


    說完,秦梓歆轉身離去。


    看著秦梓歆離去的背影,季淩天的眸光黯淡。


    ……


    秦梓歆來到了淺淺的房間,疲累地靠在床頭。


    淺淺正在洗澡,浴室裏的水聲嘩啦啦的。


    秦梓歆倒頭睡在枕頭上,心煩意亂地擰起眉。


    她今天差點就沉淪進去了……


    她著沒用,受不了他的一點蠱惑。


    他說的那些話,深情款款,情真意切,她真的想要去相信,可是……


    她還能相信他嗎?


    十三年前她就已經聽過他最動人的情話,可是這十三年,她又遭遇了什麽?他對她的愛棄之如敝履,對她揮之則來揮之則去,他根本就沒有珍惜過她……


    這些過往讓她如何還能再相信他?


    “媽咪……”


    淺淺不知何時洗完澡穿著睡衣從浴室裏出來了。


    秦梓歆回過神,“嗯?”


    淺淺爬上床,拉好被子,問,“你今晚真的不去陪爹地睡啊?”


    秦梓歆拖著腮趴在床上,“你什麽時候看見我跟你爹地睡在一起了?”


    淺淺學著母親的樣托腮趴在床上,“可是爹地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


    秦梓歆賭氣道,“那我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照顧他啊!”還要被他揩油,誰知道他是不是心懷不軌。


    “好吧……那你就在這裏睡吧,我明早要上學,我先睡了。”


    “嗯。”


    淺淺隨即躺下身子。


    越想越腦子越亂,最後,秦梓歆索性抱起睡衣走進浴室。


    ……


    洗完澡後,秦梓歆終究還是不放心地來到了季淩天的房間門口。


    “他有叫你們嗎?”


    秦梓歆詢問站在房門外的傭人。


    傭人搖搖頭。


    秦梓歆微微擰眉。照理說他洗澡睡覺什麽的都要人扶的,怎麽他都沒有叫人呢?


    站在房門前猶豫了許久,秦梓歆最後還是伸手敲了敲門。


    “進來。”


    聽到他的應答聲,秦梓歆這才鬆了口氣。


    輕輕推開-房門,秦梓歆走了進去。


    遠遠地,季淩天坐在落地窗前,背影看起來是那樣的孤寂和落寞。


    “淩天。”


    季淩天依舊看著落地窗,淡淡出聲,“你還沒睡?”


    秦梓歆來到了季淩天的身後,緩聲回答,“準備睡了。”


    “去吧,照顧了我一天你也累了,早點睡。”


    “你不睡嗎?”


    “我想再呆會兒。”


    “那你想要睡覺的時候就叫傭人吧!”


    “嗯。”


    季淩天的背影讓秦梓歆有種說不出悲傷的感覺,她知道,可能是她轉變的態度傷害到了他,可是,她想心軟。


    她心太軟了就會貪心得到更多,而她清楚,她貪心的那些,她在他身上永遠都得不到。


    “歆歆。”


    他突然出聲喚住了轉身離去的她。


    秦梓歆的腳步停駐,聽見他滑著輪椅轉過了身。


    她背對著他,身體微僵。


    “我不會再傷害你。”


    “怎麽突然說這些?”


    “我隻是想要讓你知道,過去我的確做了太多傷害你的事,如果你因此不會再給我任何機會,我也會尊重你的選擇。”


    秦梓歆倏地轉過身,深望著季淩天。


    季淩天的黑眸幽深,飽含著懊悔和深情。


    “淩天,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你說。”


    “如果半年以前我將我生病的事告訴你,當時依然對我充滿恨意的你,會放下仇恨,像我現在這樣照顧你一樣照顧我嗎?”


    季淩天毫不猶豫地回答,“我會。”


    “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愛你,秦梓歆……不是因為失去你以後我才明白,而是這份愛一直都在我的心底,隻是從來都不願意認輸的我,不想承認我對當時‘背叛’你的我依然那樣的在意。”


    他的話教她的眼淚充盈在了眼眶。


    他望著她泛著水光的淚眸,沙啞逸出,“你知道我從前為什麽會迷戀苒苒嗎?”


    秦梓歆搖搖頭。


    “因為她有一張很像你的臉……初認識她的時候,我幾乎以為她就是你……她的天真活潑、善良純真,都像極了我十三年前認識的那個秦梓歆……所以我極盡所能對她好,即便清楚她根本就不是你,可我還是想要對她好,因為我很想回到十三年前……”


    眼淚從秦梓歆的眼眶中滑落而出,順著她的臉頰,濕了整張精致的臉龐。


    “梓歆,我們之間有要多的誤會,以致我們錯過了這十三年……其實早在你跟我說你曾經墮胎兩次都是因為身體不允許而胎死腹中時,我就已經想過挽回我們之間遺失的美好……但我依然放棄不了我的驕傲,所以我一直在猶豫,之後我們分開了一個多月,那一天我提前回來,我原本是想要跟你敞開心扉地談一次我們之間的事,可是那天你拿了離婚協議給我,你還告訴我你正在跟辜禦臣交往……那晚我很生氣,可我沒有那份勇氣去追你,因為知道曾經傷害你太深……”


    想起那晚離開時的悲傷情景,仍舊觸動了秦梓歆心底最柔軟的那跟弦。又有誰知道,那晚的她有多麽的失落,因為她以為她和他將是永別……


    “我舍不得你,所以我讓傭人去問你什麽時候回來,我想,隻要你還願意回來,我們之間一定還有機會,可是,你留了信,透露給我你永遠都不會再回來的信息,我終於才意識到,我永遠失去你了,可是我根本就做不到活在沒有你的世界裏……所以,我瘋了一般去倫敦找你,而直到找到辜禦臣後我才知道,原來你已經病入膏肓,你永遠都無法想象得到我當時有多痛恨自己,我恨不得殺了自己……”


    秦梓歆哽咽地問他,眼淚不斷洶湧地逸出眼眶。“為什麽這些話你之前都不跟我說?”


    “你知道我根本是個不懂解釋的人……”


    “如果你當初願意跟我說這番話,也許我就不會答應跟禦臣交往……為什麽你不早點說?”


    他靠近她,倏地摟住她的身體。


    她愣了一下,並沒有直接抗拒,隻是身子漸漸軟了下來,最後,蹲靠在他的麵前。


    他伸手撫摸她濕潤的臉龐,酸澀地問,“寶貝,你還願不願意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


    “如果是以前,我也許不會同意,可是現在……”她噙著淚光的眼神深望著他,倏地噗嗤一笑,“你癱瘓,而我這個也不知道心髒還能夠撐多久的人,或許……是能湊合地過下去的。”


    “這麽說,你是答應跟我重新開始了?”


    秦梓歆用力點頭。


    季淩天俊逸的臉龐展開笑意。天知道他此刻有多想起身將她抱起來歡呼,可是……


    這一秒,秦梓歆伸手抱住了他,她讓自己靠在他的肩上,緊緊地閉起眼,感受著他的體溫、他的氣息、他的溫暖。


    他無法再思考,隻緊緊地擁住她。


    她哽咽的聲音在他的耳邊,“我愛你,淩天……”


    他慢慢地拉開她,看著她掛滿淚痕的臉頰,倏地,他扣住她的首,狠狠地吻住她。


    這是他們十三年來,第一次彼此心意相通地吻對方,盡管這十三年來他們不是沒有發生過關係。


    她很生澀,他卻充滿著渴求。


    他的舌引領著她的舌領略著這男女間最純粹的吻……


    她漸漸地伸手圈住他的頸項,攀附著他,學著他渴求更多。


    他們就像是沙漠裏一直都沒有找到水的人,渴求看到一片綠洲,所以極盡地吮-吸對方的甘甜……


    ……


    吻過後,他才心滿意足地放開她,她的唇已經被他吻得紅腫,此刻正氣喘籲籲。


    他將她伸手將她用盡懷裏,在她的發絲上輕輕落下一吻。


    她抱著他,靠在她的懷裏……


    這十三年來,她第一次感覺到身心這樣的輕鬆,第一次這樣平靜安然地靠在他的懷裏,第一次找到了她久違的溫暖……


    她要跟他在一起,永永遠遠。


    這一夜,秦梓歆留在了季淩天的房裏。


    隔天一早,淺淺早早就來敲門……


    “爹地,爹地……”


    聽到聲音的秦梓歆嚶嚀了一聲,從季淩天的懷裏緩緩睜開眼,睡眼惺忪地看著季淩天,“誰在外麵……”


    “我們女兒。”


    “啊?”


    秦梓歆聽聞,立即就清醒了,猛地坐起身理了理衣服,而後下床。


    季淩天好笑地看著秦梓歆緊張的樣子,“你怕什麽?”


    秦梓歆窘迫道,“被女兒看到我跟你這樣,我的臉往哪裏擱。”


    “難道之後還要瞞著女兒?”


    “至少先讓我跟女兒通通氣。”


    “好吧!”


    秦梓歆挪步到房門前,一派正色地打開了房門。


    淺淺一看到秦梓歆從季淩天的房間裏出來,霎時瞪大了雙眸,“媽咪,你……”


    “呃,我……你別誤會……我和你爹地……我們……”


    淺淺鬆了口氣道,“一大早沒有看見你,我以為你又像上次那樣丟下我了,原來你在爹地的房間裏啊,你和爹地是不是……”淺淺的小臉已經轉為興奮。


    秦梓歆尷尬一笑,“這個……”


    “淺淺,你進來,爹地跟你解釋。”季淩天的聲音解救了此刻窘迫不已的秦梓歆。


    淺淺興奮地奔進房間。


    秦梓歆不好意思地閃進了浴室。


    ……


    等秦梓歆梳洗完畢後出來的時候,淺淺已經不在房間裏。


    秦梓歆走到床邊,疑惑地詢問季淩天,“淺淺呢?”


    “她去上學了。”


    “哦,你跟她說了?”


    季淩天笑著伸手拉過秦梓歆,“嗯,女兒很高興。”


    秦梓歆低下頭,紅著臉道,“我感覺好害羞。”


    “害羞什麽?我們本來就是夫妻。”


    “可是我們的關係一直都是那麽僵硬,突然間……這樣,連我自己都有點不習慣。”


    季淩天莞爾,“來……”


    “嗯?”


    “到床上來,再陪我睡。”


    秦梓歆搖搖頭,“我不睡了,你再睡會兒,等會兒起床了,我陪你做複健,醫生說你必須堅持物理治療。”


    季淩天擁磁性的嗓音蠱惑著,“過來坐一會兒……”


    拗不過季淩天,秦梓歆隨即坐在了床沿。


    孰料,她剛一坐定,身子就已經被他剛勁的手利落一擁,一下子就倒在了他的懷裏。


    “啊……”


    秦梓歆嚇了一跳,卻見自己已經壓在了他的身上。


    秦梓歆頓時羞窘,輕拍著他結實的胸膛,咕噥道,“你幹嘛啦?”


    季淩天深深凝望著秦梓歆俏紅的臉龐,仿佛隱忍一般,沙啞開口,“我想幹什麽你不知道?”


    隻要是個成年人都能看出季淩天此刻渴求的是什麽……可惜的是,秦梓歆裝傻。


    “我不知道……你放開我,我肚子好餓,我想下樓吃早餐。”


    季淩天骨節分明厚實大掌緊緊地扣住秦梓歆的臀,他一瞬也不瞬地凝睇著她,仿佛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感覺到季淩天熾熱的目光,秦梓歆很是害羞,隻能避開他的目光。


    季淩天卻伸手捧住秦梓歆漲紅的臉,逼著她看著他,以一副很認真的語氣問,“你知道我昨晚抱著你睡的時候,我腦子裏都在想什麽嗎?”


    秦梓歆隨口問了一句,“想什麽?”


    “想著你脫光衣服的樣子。”


    噗,秦梓歆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你,你,你……”


    秦梓歆覺得她的臉都紅到耳根子了。


    “我想要你,歆歆……”


    他灼熱的氣息拂在她的耳際,仿佛在挑-逗她。


    她縮起了肩膀,道,“別這樣,我怕癢……”


    他仰首,輕輕地觸吻她細致的頸部肌-膚,極盡地挑起對方情-欲。


    她被他逗-弄得聲音就像是在呻-吟,“你這樣的情況,還能那個?”


    “我隻是脊椎裏支配行走的神經受損,可重要部分沒有受損……”


    “都癱了,多少有點影響吧?”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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