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蘇斯!你病了吧?”澤拉圖看著這位星靈族的智者,對星靈族的重要性超越澤拉圖百倍的智者,一臉關心。


    “是一種永遠都治不好的病。”這位年長的執政官答道。


    他皺了下眉頭,暗暗為自己的大意而自責。他用了幾個世紀的時間來學習喜怒哀樂不形於色的本領,然而當他回到這個動蕩的時代後,這種本領卻不複存在了。在控製情緒方麵,現在的克拉蘇斯比羅生,甚至黑暗執政官布洛克斯都好不了多少。


    澤拉圖不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臉去。克拉蘇斯卻還在默默自責,他必須控製住內心的情感,要想阻止世界陷入混亂,自己不能先亂。


    澤拉圖並不知道殺死哈圖意味著什麽,他又怎麽會知道呢?


    犬王的確被殺死了,但他不知道那應該是未來的事情。羅生聽說哈圖的死訊後一定能明白事態的嚴重性。這場戰鬥的影響難以預計,現在克拉蘇斯也不知道未來會變成什麽樣子。


    如果還有未來的話。


    飛行仍在繼續著。途中兩頭閃電鳴鳥曾經因口渴難耐降落在一條小河邊喝水,兩人也順便喝了幾口。他們一起吃了點幹糧後便又登上坐騎,繼續往前飛。克拉蘇斯心想,下一次著陸的時候就是在人類過去的故鄉――地球了。


    地麵上已是峰巒疊嶂,巨大的山峰直衝雲霄。遠處,有兩隻大黑鳥正從他們對麵飛來。克拉蘇斯開始緊張起來,很快他就能到家了。


    執政官現在隻希望他將看到的一切都是完好如初的。


    澤拉圖的閃電鳴鳥突然大叫起來,執政官過了很久才發現那兩隻鳥仍舊在朝他們徑直飛來……而且它們的體形遠遠超出了他最初的估算。


    事實上,鳥類絕不會有這麽大的體形。


    他將身子往前傾著,眯起了眼睛細看。


    是兩頭蟲子――兩頭原始蟲族的梟蟲。


    克拉蘇斯讓他的閃電鳴鳥飛向一邊,同時衝著澤拉圖喊道:“到山脈的南邊去!快!”


    澤拉圖也意識到了情況的危急。便按照他說的做了。兩頭閃電鳴鳥改變了飛行線路,而那兩頭梟蟲卻並沒有追來。雖然他們擁有敏銳的雙眼,但卻沒有注意到這些小型生物。


    克拉蘇斯知道事態隨時可能改變,他催促閃電鳴鳥以最快的速度飛行。


    這兩頭梟蟲出現在這裏可能隻是巧合,不過執政官覺得也可能另有原因。他太了解陳風膨脹的野心了,這兩頭梟蟲更有可能是他派遣的守衛,用來監視進入原始蟲族領地的外人。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陳風這些疑神疑鬼的瘋狂舉動卻是正確的。


    閃電鳴鳥以驚人的速度向下俯衝,飛向那些比較低矮的山脈。隻要到了那裏,克拉蘇斯就可以鬆一口氣了;兩頭梟蟲一定會一無所知地與他們擦肩而過的。


    然而。就在他們將要順利逃脫時,其中一頭梟蟲發現了他們。他咆哮了起來,另一條梟蟲也扭動著粗大的脖子四下張望著,想看看同伴發現了什麽。當他看到了這兩位閃電鳴鳥騎士時,也跟著怒吼起來。


    這兩頭擁有無與倫比飛行天才的梟蟲斜著身體,開始追擊獵物。


    “我們該怎麽辦?”澤拉圖高聲問。


    “往低處飛!我們貼著群山表麵飛,就比他們更有優勢了!他們要麽跟上來,要麽就選擇放棄,不過他們可不想讓主人失望的!”


    在魔咒的束縛之下。克拉蘇斯對澤拉圖隻能說這麽多了。


    他要感謝這些蟲子,因為澤拉圖並沒有在一些愚蠢的問題上與他糾纏不清。比如說,他們原本是來這裏找蟲族的,但為什麽現在看到了蟲族卻要逃跑。澤拉圖堅信克拉蘇斯對於當前情況所作的判斷是正確的。如果他說要逃跑,那麽他們就該逃跑。


    兩頭梟蟲中較大的一頭――也是較年長的一頭――開始加快速度,超過了他的同伴。與此同時,他又大吼了一聲。血盆大口中噴出一團乍一看像火柱的東西。


    火柱一直噴到離執政官僅幾碼遠的地方,他的閃電鳴鳥大聲地叫了起來,兩個逃亡者四周的空氣也由此上升了幾度。火焰開始下落。顯示出了本來麵目:原來隻是一股岩漿,這是梟蟲部落天生具有的一種氣態禁製。


    看起來,陳風利用惡魔禁製對原始蟲族的改造已經很成功了。


    梟蟲還沒來得及再一次噴出火柱,兩頭閃電鳴鳥就已經衝進山群中。梟蟲緊隨其後,為了不撞上那些堅硬的山峰,他們需要不時地上下升降、左右躲閃。


    克拉蘇斯一臉愁容。他十分清楚他的蟲族多麽擅長在山間操控自己的動作。一隻蟲族一旦能飛就會玩這種在群山中飛行的遊戲。他擔心甚至在這裏他們都無法逃脫,但他們必須盡力而為。


    此刻他再一次想起了那些飛行遊戲,頓時信心百倍。


    他朝澤拉圖示意了一下,做了幾個手勢來解釋他的計劃,最後還指了指東北方向的一座山峰。所幸澤拉圖很快就領會了他的意思。從澤拉圖的表情來看,他還是有點顧慮,不過他和克拉蘇斯都很清楚這是唯一的逃生機會了。眼前有兩頭梟蟲,而不是一頭,即使是經過最嚴格訓練的執政官,想靠閃電風暴同時抵擋他們的合攻,也是十分困難的。


    當他們飛到了東北方向的山峰時,澤拉圖突然疾轉,往右飛去,克拉蘇斯則往左。執政官轉過頭,看到了兩頭梟蟲也這麽分開了,其中大的一頭緊隨其後。


    “文明之神,請指引我……這次一定要成功……”他默默地念著。


    克拉蘇斯現在看不到澤拉圖和那頭追趕後者的梟蟲了,這是預料中的。他不再關心澤拉圖那邊的情況。他的計劃可以用兩種方式實現,無論是哪一種,他都必須不讓那頭追他的梟蟲趕上自己。


    事實證明,要做到這點也不容易。那頭大梟蟲的飛行技術非常純熟,在狹窄的空間裏時而旋轉,時而側身,緊咬著克拉蘇斯。


    閃電鳴鳥很擅長飛行,但它扇動翅膀的速度必須加快許多,才能保持與身後的巨獸大致相同的速度。但即使它使出了渾身解數,梟蟲還是在一寸一寸地慢慢逼近。


    梟蟲大吼一聲,克拉蘇斯立即意識到又一股岩漿將朝他這邊噴來,他太了解梟蟲的伎倆了,此時也就是這一點使他不致罹難。


    然而,他的長袍上還是濺到了一些液體,有些地方正冒著煙,他的坐騎也痛苦地扭曲著身體,原來是一條後腿沾上了一些小液滴。


    克拉蘇斯控製著坐騎朝一座山旁的一塊鳥嘴形突起下穿過,然後突然上升,從一個可以辨認出是兩座山峰的裂縫中鑽過。而梟蟲這邊雖然在高速飛行,卻從沒有撞上任何東西。


    很快,克拉蘇斯指給澤拉圖的那座山就出現了,並且越來越近。


    執政官雖然身處險境,但還是往南麵看了看,澤拉圖應該在那裏出現的。然而,那邊卻沒有一點動靜。他還是按照原計劃行事,心中默祝一切順利。


    梟蟲又一次咆哮起來,克拉蘇斯身旁揚起一簇巨大的火焰。執政官詫異地皺著眉頭,這條梟蟲似乎突然變得失去準星了。


    他右前方某座山的半山腰突然爆裂,無數碎石塊向他飛來,這時他才明白自己中計了。


    他讓閃電鳴鳥立刻停下,並且開始往另外一旁閃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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