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快要落地的一刹那,奧非羅伸開四肢,將敵人摁了下去;而自己則拚命鼓動起雙翼,讓龐大的身軀慢慢上升。


    殘廢的黑蟲撞上了山頭,頓時哀嚎聲響徹雲霄,久久回蕩於整個山區。骨頭全斷的他如風中的殘葉一般四處亂飄,不一會就落了地,近旁濺滿了他的鮮血。


    這頭重傷的巨蟲就這樣呼出了最後一口氣……然後腦袋往邊上一歪,舌頭伸了出來。


    當奧非羅拚命讓自己不致落地時,另一條黑蟲向他攻來,差點就得逞了,可黑蟲的爪子還是劃傷了奧非羅的背脊,他痛得叫出聲來。經過先前那番惡鬥,奧非羅已經疲憊不堪了。他在那裏虛弱地喘著氣,連讓自己停在空中都要費很大的勁。他和奧非羅都沒想到,陳風治下的蟲族會背叛他們。


    “你一定要死!”黑蟲狂吼道,好像覺得奧非羅會明白他的意思一樣。


    奧非羅再次躲過了致命的一爪,然而敵人逼得更緊了。黑蟲不僅速度快,而且發瘋似地一心想討好陳風。如果能達到目的,他似乎也想像他的同伴一樣準備犧牲自己了。


    然而他們到底要達到什麽目的呢?為什麽看到一頭蟲離開,他們就要如此窮凶極惡呢?為什麽陳風會讓他們為自己效死命,以阻止他離去呢?


    無論如何,奧非羅已經沒時間多想了。一根火柱擊中了他的胸膛,他感覺身體已經失控,在空中亂轉起來。


    黑蟲的利爪抓到了他的胸部,口中散發出的惡臭也讓他幾乎窒息。


    “我要你的命!”瘋狂的黑蟲叫道。他還想噴火,距離這麽近,如果擊中的話,奧非羅就必死無疑了。


    奧非羅絕望地伸長腦袋,巨大的雙顎緊緊地鉗住了黑蟲的脖子。他使勁夾著,阻斷了火柱噴出的通路。


    黑蟲想噴火不得,便死命地搖晃起身體。他的爪子發瘋似地猛抓凱麗,後者臉上身上已是血痕累累。


    黑蟲的身體徹底炸開了。


    他炸爛的屍體中那滾燙的膿液潑濺在凱麗身上,奧非羅慘叫著鬆開了咬著脖子的雙顎。他中了太多的膿液,一時間全身無力,跟著死去的敵人一道掉了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的死會對克拉蘇斯造成怎樣的影響,想著想著,他暈了過去。


    哈圖注視著自己的部隊:惡魔們受製於羅生的禁製,又抵擋不住迎麵而來的星靈族。正在節節敗退。這個惡魔指揮官眼前到處都是敵軍灰綠色的鎧甲,星靈們儼然一副贏家的姿態,用震天的喊聲迎接著即將到來的勝利。


    欺騙這些家夥真是太容易了。他自忖,他們現在還以為自己會取勝呢!


    哈圖一邊想著這些,一邊轉過身,悠然而又自信地跟上了他潰退的嘍羅們。“呃――!”


    克拉蘇斯的聲音驚動了澤拉圖。片刻之後,澤拉圖感覺到執政官抓著他的手快要鬆開了。澤拉圖朝下看了看,發現他倆正處於極高的空中,即使有神奇的羽毛護身。他也是無法安全著陸的。


    澤拉圖盡己所能抓住克拉蘇斯的臂膀,大聲詢問:“怎麽了?”


    “我不――我覺得跳動的心髒要從胸膛裏被撕扯出來一樣!我――我必須趕快著陸!”


    澤拉圖飛快地掃視了周圍區域:下麵是森林和草原,所幸草地更多。他留意到有塊地方看上去比其他的要柔軟些,就指著那裏說:“你還能飛到那裏嗎?”


    “我――試――試――吧!”


    但克拉蘇斯卻控製不住自己的飛行路線了。剛才澤拉圖選擇的那塊地方已經消失在了右麵,而他們正朝一片灌木叢飛去。這些灌木叢雖然能阻止他們下落,但同時也可能撞破他們的脖子與頭顱。


    克拉蘇斯嘴裏費力地嘟噥著,同時又往高處飛了一點。終於遠遠避開了樹叢,迎接他們的又是開闊的平原了。他們開始下降,一開始速度還很慢。過了一會兒卻突然飛快地衝了下去,對於澤拉圖來說,這種速度實在太嚇人了。


    “我覺得――我覺得你必須做好自我保護的準備,澤拉――”


    突然,執政官放開了他。


    幾秒鍾過去了,這幾鈔鍾是如此珍貴,澤拉圖這才意識到自己應該怎麽做。他將自己的意識延伸出去,與下麵的草地融合在一起……


    那片草地很快便長高長密了。草葉一束束地緊密排列,形成了一塊巨大的墊子。當星靈族在那上麵著陸時,小草微微下凹,然後又恢複了原狀。雖然澤拉圖體內的每根骨頭都在顫抖,但他終究還是安然無恙地活了下來。


    他摸了摸自己的肩膀,發現零少女送給他的禮物不見了。盡管如此,澤拉圖還是慶幸自己反應迅速,終於逃過了一劫。


    克拉蘇斯在數碼外拍打著翅膀,動作就像一隻被弓手射中要害的老鷹。還沒等澤拉圖反應過來去救他,他便已經落到遠處高高的草叢裏去了。


    就在落地撞擊的一刹那,克拉蘇斯的翅膀有如風中之塵一般消失了。他無力的身軀向前栽倒,消失在澤拉圖的視野之中。


    “克拉蘇斯大師!克拉蘇斯!”澤拉圖硬是站起身來,掙紮著穿過曠野趕往他最後一次看見他同伴的地方。


    然而,眼前卻沒有一絲克拉蘇斯的痕跡。他凝視著草地,覺得自己並沒有走錯方向。


    這時,從南麵某處傳來一聲短促的呻吟。澤拉圖撥開身旁的雜草,搜尋起那聲音的來源。


    又過了片刻,澤拉圖看到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克拉蘇斯,麵對此情此景,澤拉圖的眼中充滿了不安。


    澤拉圖跪在執政官身旁,仔細地檢查他是否受了外傷。在確認沒有受傷的跡象後,他開始慢慢翻轉他的軀體。就在此時,他注意到有東西正從他身上滑落。


    那是克拉蘇斯的羽毛,幹枯而呈棕黃色。澤拉圖用一根手指碰了碰它,羽毛一下子就碎了,消逝在塵土與雜草之中,隻有他還在那裏直喘氣。


    克拉蘇斯又輕輕地叫喚了一聲。澤拉圖調整了他的臥姿,讓他可以舒服地仰麵躺著,隨後又檢查了一下他是否骨折。然而,雖然相比澤拉圖而言,克拉蘇斯落地時的撞擊要厲害得多,但他似乎並沒有受傷。不過克拉蘇斯在飛行時身體就已經感到不適,目前這種狀況顯然是受了那種病症的影響。


    臉色蒼白的執政官顫微微地睜開了雙眼:“我……我好累……現在好想睡……”


    “小心點,克拉蘇斯。你現在還不能動。”


    “我很快就再也不能動了……澤拉圖,我……我想我要死了。”


    “你說什麽?怎麽會呢?你怎麽了?”


    “不是我……是另一個。我同奧非羅是相互影響的……我想……我想他是遭到攻擊了。他……快要死了,而且……如果他死了,我也沒有希望了。”


    澤拉圖再次檢查了克拉蘇斯的身體,希望能找出他可以幫忙的事情:“難道就沒有希望了嗎?”


    “或許你可以……可以救他……但他在離這裏很遠的地方,而且……由於他是一隻蟲子……會有很多困……困難。我――”、


    他漸漸沒有了聲音。澤拉圖迅速地思索著,但腦子裏卻是一片空白。要不是真正的傷者遠在他方,他就可以用所有卡蘭琳之星半神教他的技能來救人了。


    但不久,他便發現了――被執政官那件起皺的長袍半掩著的――蟲化皮膚。“克拉蘇斯。這片――”


    “我先前認為……這……這東西可以救我們。他身體的一部分……與我身體的一部……部分交換。它確實……確實一度起過作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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