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戈茲歎了口氣。(..tw無彈窗廣告)他很清楚接下來該幹什麽。除了不能搬到更好的住處外,在這筆交易中,還有一件事讓他十分厭惡。那就是,他身上會沾上一種難聞的氣味。這是他每次按照主人的命令執行禁製時會帶來的一種副作用,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它讓馬戈茲很惱火。


    但是,為了獲得那種力量,做這點犧牲是值得的。而且現在他還可以獨自上街,大大方方地去惡魔克星旅店喝酒,根本不用擔心有人伺機欺負他。


    馬戈茲拔開衣領,把手伸進襯衣,掏出一根項鏈。項鏈上的銀墜像一把火刃。他把它緊緊地攥在手心裏,仿佛要把手掌都刺破了,然後他默默地念著。雖然他永遠不會知道這句咒語的意思,但是每到這時候,他總是感到一種難以言說的恐懼。他念道:“蓋爾泰克厄雷德納什。厄雷德乃納什班加拉爾。厄雷德納什哈維克耶索格。蓋爾泰克厄雷得納什。”


    一股硫磺的臭味開始彌漫整個房間。馬戈茲最討厭這股味道了。


    蓋爾泰克厄雷得納什。你按我的吩咐做了嗎?


    “是的,先生。”讓馬戈茲窘迫的是,他發現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尖聲尖氣。他清了清嗓子,盡量壓低了聲音說:“我全是按您的吩咐做的。當我提起原生蟲體的惡行,幾乎整個酒館的人都加入了進來。”


    幾乎?


    馬戈茲不喜歡這個詞裏所暗含的威脅。“有一個人不願意加入,結果其他人都聯合起來對付他。他簡直成了眾矢之的。就是這樣。”


    看來。你幹得很好。


    總算鬆了口氣。“謝謝,先生,謝謝。很願意為您效勞,”他猶豫了一下,“那麽我能不能,先生,現在是否可以考慮讓我搬到更好的地方去?您大概已經注意到。那隻老鼠――”


    隻要你為我們做事,就一定會得到獎賞。


    “正如你所說的,先生,但是――我,我希望能快些。”他決定利用一下糾纏了自己一生的那種恐懼,“今天夜裏,我又遇到了危險,您知道,在碼頭附近走會――”


    隻要你服從我們,就不會有任何危險。你再也不用害怕了。馬戈茲。


    “這――這我知道。我隻是――”


    你隻是想過一種你還不被允許過的生活。這無可厚非。但是。馬戈茲,你得耐心點。獎賞該來的時候會來的。


    硫磺的臭味開始緩緩消退。“謝謝您,先生。蓋爾泰克厄雷得納什!”


    有個聲音隱隱約約地說:“蓋爾泰克厄雷得納什。”房間又恢複了寂靜。


    這時,牆上傳來了一聲巨響,馬戈茲模模糊糊地聽到隔壁鄰居在叫:“別在吵了!我們要睡了!”


    換作是以前,馬戈茲肯定會被這樣的喊聲嚇得縮成一團,但是現在,他滿不在乎,一頭栽在了床墊上。但願這股味道不會打擾他睡覺。


    “我一直弄不明白,霧有什麽用?”


    博利克船長――原生蟲體商船奧迦特號的主人――剛開口就馬上後悔了,因為他發現自己根本不想回答勤務兵的問題:“非得有什麽用嗎?”


    雷賓搖搖頭,繼續清洗船長的獠牙。


    這不是每個原生蟲體都有的習慣。但是博利克船長堅持認為。作為奧迦特號的主人,自己有義務保持最佳形象。


    原生蟲體本是出生高貴的種族,後來因為被趕出家園,淪為類人蟲體和惡魔蟲體的奴隸。才過上肮髒不潔的生活。而現在作為在偉大戰士陳風領導下生活在蟲巢山的自由人,博利克覺得有必要生活得不像個奴隸――這就意味著要保持整潔。雖然對大多數原生蟲體來說這無異於天方夜潭,但是博利克希望他的船員能做到這一點。


    雷賓就是這麽做的。比起奧迦特號的其他船員。他總是能更好地服從船長的指示。他把眉毛修得整整齊齊,獠牙和牙齒刷得幹幹淨淨,指甲也都打磨和削尖過,身上的配飾簡單而不失品位――隻有一個鼻環和一個文身。


    雷賓開始回答船長的問題了:“是的,先生。萬事萬物都有存在的理由,不是嗎?你看水之所以存在是為了讓我們有魚吃,讓我們的船在上麵航行。空氣之所以存在是為了讓我們能夠自由呼吸。大地給我們提供食物,更別提它還讓我們在上麵建造房屋。我們能造船都是因為有樹木。還有雨和雪,它們也都有存在的理由――和海洋不一樣,它們為我們提供了可以飲用的水。世界上的一切都有其存在的理由。”


    雷賓開始集中精神把船長的指甲削尖。博利克把身子往後一仰,他的凳子就擺在艙壁旁,所以他幹脆靠在了上麵。他問道:“霧什麽用都沒有?”


    “沒有。除了擋道,一點兒用都沒有。”


    博利克笑了起來,剛剛清洗過的牙齒在昏暗的船艙裏閃閃發光。舷窗那兒一點光都沒有,霧太厚了。船長接著說:“但是雨和雪也擋道。”


    “沒錯,船長,一點兒沒錯。”雷賓已經把大拇指修好了,他開始接著修其他的幾個指頭,“但是就像我剛才說的,雨和雪還有點其他作用。雖然它們也擋道,但是至少還能彌補這些。可是,先生,你能告訴我,霧還有什麽用嗎?它就隻能擋住我們的視線,除此之外什麽也幹不了。”


    “或許是這樣,”博利克看著他的勤務兵,“但是很可能隻是我們暫時不知道它的功用,畢竟,我們也花了不少時間才知道雪不過是結了凍的雨水。那時候,原生蟲體也把雪看作是無用的東西,跟你現在一樣。直到後來,雪的用途――正如你所說,給我們提供可以飲用的水――才被發現。所以,這不是霧的過錯,隻能說我們還沒弄明白真相。世界會在我們做好準備的時候告訴我們真相的,而現在還沒到時候。向來如此。”


    雷賓把指甲修好了。他一邊打磨,一邊思考船長的話:“我想或許是這樣。但是今天,霧可沒給我們帶來什麽好處。對嗎,先生?”


    “確實如此。情況怎麽樣了?”


    “我估計好不到哪兒去,”雷賓聳了聳肩,“了望員說他站在那兒連自己臉上的獠牙都看不清。”


    博利克皺著眉頭。船老是在搖,搖得越來越厲害了。這意味著他們的船可能受到了另一艘船的尾流的影響。


    雷賓剛剛打磨到一半,船長就站起身,說道:“雷賓我們待會兒繼續。”


    雷賓站起來,點點頭:“好的,船長。”


    博利克抓起父親的權杖,沿著狹窄的走廊,向艙外走去。奧迦特號是以他父親的名字奧迦特來命名的。


    奧迦特――也就是權杖原來的主人――是位高貴的原生蟲體,死在了與惡魔蟲體軍團的戰鬥中。


    當時,為了打造一艘最好的商船,博利克把造船的任務交給了精怪蟲體。船的建造者萊德斯是位精幹的老者。


    他曾向博利克保證,一定會把走廊設計的“特別寬大”,以便適應原生蟲體寬大的腰圍。但不幸的是,矮小的精怪蟲體頭腦中的“特別寬大”跟原生蟲體的身材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所以現在博利克船長不得不側著身子朝通向甲板的樓梯走去。


    他順著樓梯正往上爬,迎麵碰上了大副卡格。卡格一看見船長,就站住不動了。“我正要下去找你,先生。”他笑著說,獠牙差點戳到船長的眼睛,“不過,我早該想到,你已經感覺到了。”


    博利克笑著走上甲板。可是一到那兒,他馬上就後悔沒把卡格叫到下麵商議。甲板上的霧太厚了,簡直可以用劍劈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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