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懷禮和林星兒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不知道他們爺倆回來的具體時間,葉氏、林寶兒和林月兒娘三個就自己做飯吃了。


    聽到大門外有停馬車的聲音,林寶兒心想,這個時候誰會來呢?會不會是去上房的?之所以沒往林懷禮和林星兒身上想,是因為她知道,他們一家都是一樣的,每次坐車基本都是坐到村口的,一般不會直接坐回來。


    和林寶兒想法一樣,葉氏和林月兒也都沒理會,繼續吃她們的午飯。可是不一會,就聽自家的屋門開啟的聲音,還伴著林月兒擔心的話語:“爹,你小心點,別碰到門上!”


    這回吃飯的娘三個坐不住了,都以為是林懷禮受傷了,所以都急急的穿鞋下地、往外屋迎去。


    “咋了?”葉氏還沒出去,就先衝外屋問了,心裏急呀,鞋都沒穿好,趿拉著就出來了,這一看不要緊,“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這是誰呀?咋了?”見林懷禮完好無事,葉氏的心放下的同時又被他懷裏抱著一動不動的身影吸引了,眉頭糾到一起,心想著到底遇到什麽事了。


    “先別問了,一會兒再說!”林懷禮越過瞪著大眼的幾人,將懷裏的人往裏屋抱,還不忘吩咐葉氏:“孩子他娘,快,鋪一套行李,好把這孩子放下!”


    “哎~”葉氏雖然疑惑頗多,不過手腳卻依然麻利,林懷禮說完,她這邊的活也幹得差不多了,“就放這吧,炕頭燒火了,太熱!”


    “行!”一邊答應著,林懷禮就一邊把懷裏的白衣少年輕輕的放在葉氏鋪好的褥子上。


    見林懷禮終於把人放下了,額頭上還出了些微的細汗,林寶兒就倒了杯涼白開給他遞過來:“爹,你先喝口水歇一會!”


    林懷禮看樣子是真的渴了,接過水杯,咕咚咕咚幾口就喝完了,之後還意猶未盡的一臉笑意感慨道:“還是自家的水好喝啊!”


    聽了他的話,娘幾個都笑了,除了略帶擔憂的看著炕上之人的林星兒。林寶兒見此就更奇怪了,不由又問林懷禮:“爹,他是誰啊?發生啥事了?”可別遇到什麽被仇家追殺,然後被他們救了之類的狗血橋段啊,那樣可是會惹禍上身的!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是我和星兒在半路上發現的,當時他躺在草叢裏,還有氣、就是不醒,沒辦法就給帶回來了!”林懷禮就把事情的大致經過說了一遍,林寶兒等人聽了也就都明白了,不過看著炕上依舊沒有蘇醒跡象的少年,心又都提了起來。


    “唉,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長得倒是挺俊的,怎麽好端端的就暈倒草叢裏了呢?”葉氏最是個心軟的,看著看上昏迷不醒的人,不禁憂從心中來。


    “爹、娘,還是找蔣大夫先給他看看吧!”林星兒自從進屋就沒說過話,一直盯著炕上的人,好半天了,也沒人提請大夫的茬,她心裏急,這會終於說了出來。


    “哦,是呀,看我,咋把這麽大的事給忘了呢!”林懷禮就開始自責,葉氏也是。


    林月兒自告奮勇,說了一聲“我去吧”,就跑得沒了人影。


    林寶兒沒說話,一直瞅著炕上的人,具體來說是個十三四歲的瘦弱少年郎。隻見他麵色白皙異常,幾乎沒有血色;渾身瘦弱,誇張點說就是沒有幾兩肉;不過正如葉氏所說,雖然閉著眼,也不難看出長相還是不錯的,身量也不算矮。


    這明明就是一身的病態嘛,林寶兒心裏想。不過看他的穿著,不像是莊戶人家的孩子,尤其那雙比她的還要白嫩的手,怎麽看都是闊少級別的。那怎麽還會弄到這種,差點‘曝屍荒野’的地步呢?


    空想實在想不出什麽結果來,索性找個話題轉移一下注意力,於是林寶兒就問林懷禮在府城的事情。


    “唉,這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路上!”林懷禮先是一陣歎息,而後說道在府城看比賽時,就又換了另一幅激動不已的麵容:“這回算是開眼了,你們沒看見,那繡工可真精致,還能兩麵都繡呢,就連我這個啥都不懂的大老爺們都看出好來了!”


    林懷禮說的興奮,就想讓林星兒給她們再好好說說,畢竟他沒她在行。可是一看二女兒一門心思都在炕上之人身上,還哪來的心思說這些,就不由閉了嘴。


    正這個時候,林月兒領著呼呼直喘的蔣大夫進了門:“爹、娘,我回來了!”


    林懷禮又和蔣大夫打過招呼,連水都沒來得及喝,蔣大夫就被心急的林星兒拉了過去:“蔣大夫,你快給他看看,到底是咋了,咋還不醒?”


    醫者父母心,蔣大夫一看到炕上躺著的病人,自然就忘了計較一杯水的事,拿過他的胳膊就開始耐心的診起脈來。


    “咋樣?”


    林星兒看到蔣大夫一邊診脈一邊皺眉,而且還越皺越嚴重,心就不由糾了起來,也不管他還沒診完,就急切的問道。


    蔣大夫沒回答,繼續診脈,好一會兒,就在全家人都緊張得心到嗓子眼兒的時候,才緩緩放下了他的胳膊,仍舊皺著眉搖頭說道:“沒救、沒救!”


    “不可能的!”“沒救?”


    這是兩個人的聲音,異口同聲,一個不願相信、一個詫異,一個林星兒、一個林寶兒。


    蔣大夫看了林星兒一眼,沒理會她的話,轉而向林寶兒點了點頭。


    林寶兒又看了看炕上的人,又問蔣大夫:“蔣大夫可知道他是病了還是……”


    “從脈象來看,此人必是從小身體病弱,這麽多年也沒能治愈,因而到了不能治愈的地步!”說著,蔣大夫遺憾的看著炕上的人,沒想到如此絢爛年華的少年,卻即將迎來生命的終結,這是他不願看到的。


    林寶兒不解,從小病弱?那也得有個病名啊!於是又問:“蔣大夫,他到底得了啥病?”


    蔣大夫搖了搖頭,抱憾說道:“老朽才疏學淺,還不能參透這位少年的病因!”


    不能參透,就斷定沒救了?林星兒聽了不幹了,小淑女第一次發了脾氣,衝著蔣大夫拔高了聲音說道:“都不知道病因,為啥就說沒救了?你先給他開點藥啊!”


    她說話雖不過激、也不過分,不過,林寶兒還是從她略帶哽咽的言語裏感受到了她的憤怒。這讓林寶兒相當詫異,若真如林懷禮所說,隻是從路邊的草叢把人撿了回來,那她這樣是不是太不應該了?


    其實不光林寶兒詫異,一家人看著這樣的林星兒也都十分吃驚,包括林月兒自己,她都對這樣的自己感到奇怪。不過,她就是不想看到那個人死,非常非常不想,不知道為什麽!


    “星兒丫頭,不是我不給他開藥,實在是不知如何開呀!”自己沒能力救活這個少年,蔣大夫心裏也很難過,所以對林星兒的一再不禮貌也就沒放在心裏,還是好言相對。


    林星兒終於接受了蔣大夫說的話,踉蹌的後退了幾步,目光哀傷的看著炕上瘦弱卻俊朗親切的少年,心中難過不已。


    不管出於什麽原因,林寶兒都不希望這個人死,尤其看到林星兒那樣哀傷的眼神。所以不信邪的上前,深呼吸兩下,之後狠狠心將少年的眼皮翻開。這一看,林寶兒更驚了,因為眼皮上盡然一點血絲都沒有,這難道是貧血造成的?


    她不是醫生,也沒接觸過醫學方麵的書,不過前世她有個同學就得了貧血,還特別和他們挨個翻眼皮對比了,確實貧血的眼皮發白。想到這,林寶兒不禁看到了希望,如果真的是貧血造成的,那就還不至於沒命!


    “蔣大夫,你能不能把他弄醒過來?”


    蔣大夫看著林寶兒,不知道她想做什麽,不過想到這少年的情況,還是好心提醒道:“寶兒丫頭,我知道你是個厲害的,可這人真的是沒救了,就算弄醒了也是白費心機,還不如趕快把他送走吧!”來的路上林月兒已經和他說了,不是她們家人生病,而是路上就回來的。


    知道他是好心,所以林寶兒笑著說道:“我知道的,蔣大夫!你就先把他弄醒了吧!”


    無奈,蔣大夫上前,從醫藥箱裏取出了銀針,消了毒,就此項少年的人中,不知道他感不感受得到疼痛,反正林寶兒他們看著的就是心裏一緊。


    “嘶~”一針下去,炕上的少年就發出了抽氣的‘嘶嘶’聲,而後緩緩的醒來、睜開眼睛。


    好一個呆萌俊朗的少年郎!看著他清澈純淨又充滿懵懂無知的眼睛,林寶兒不禁暗讚,就這樣死掉還真是可惜了!


    “這是哪?我死了嗎?”少年睜開眼睛,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和陌生的人,眼裏沒有驚慌,反而一片平靜無波。


    “你不用擔心,這是我家,你沒死,活得好好的!”沒等別人反應過來,林星兒就來到他的近前,趴在他的頭頂上,語氣溫柔、笑容甜美的說道。


    聽說自己沒死,少年不由再次睜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看著林星兒,再次確認:“我真的沒死?”


    林星兒心裏酸得不行,強壓著噴發的淚水,狠狠點頭笑著回答他:“你當然沒死了,是我和我爹救了你!”


    本以為這樣說了,他就會開心一些的,沒想到聽了林星兒確定的話後,少年再次閉上眼睛,麵露遺憾和決絕。林寶兒看見了,那是死的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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