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寒霜,染白了雙鬢,憔悴的容顏,消瘦的身形,讓人都難以相信,這個幾乎是風中燭一般的人,竟然就是當年那叱吒風雲、縱橫天下的兵馬大元帥。


    晃動的身形,透漏著歲月催人的痕跡。唯獨那一雙不屈的精芒,還在向這無常的世界,宣告著他的存在。


    端倪天下的眼神,藐視天地的目光。


    “父親!”


    風無形、風無意、風無言同時起身,恭聲施禮。而在他們之後,其他人也急忙起身,參差不齊的向風天問好。


    風天欣慰的笑著,冷峻的目光中,飽含殷殷期盼。


    攙扶風天的手漸漸的鬆開了,風無影輕輕的退到了一旁,乖乖的站立著,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嗬嗬,好,看來你們還都沒有忘了禮數。坐下吧。”


    風天開心的笑著,威嚴的嗓音發出了柔和的響動,在招呼別人坐下的同時,他自己也邁步向雲嵐走去,向那一個曾經屬於自己的座位走去。


    一個空了許久但卻異常幹淨的座位。因為他一直在等待著真正的主人。


    盡管他已經不再是那個統領天下兵馬的元帥,也不再是風家的掌門人,但傲骨雄風,依然還在,不屈的脊梁,雖然已經被歲月洗去了堅韌,但卻依然高傲的挺立著。


    “大哥!”


    雲嵐恭敬的叫道,然後伸手扶住了風天。可是入手之後,他的心中卻是不由得一震。


    風天的手,在發抖!


    短短的一年的時間,竟然讓風天這位鐵骨漢子,憔悴到這種地步。一年前在帝都見到風天的時候,他還是意氣風發,活力無限的帝國元帥,可是今天,這位年紀不大卻滿臉滄桑的人,竟然已經開始微微露出了死亡的痕跡。


    “兄弟,坐,有什麽問題,我們一起解決!”


    風天用力的抓著雲嵐的手,盡管手在抖,但目光依然堅定。


    身為軍人,身為眾人的精神支柱,他不能倒下,更不能露出任何異樣的神色。風無言前途無量,但也需要有人能夠在關鍵時刻對他加以提醒,加以輔助。


    風天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角色,也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所以他在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走到了風無言等人的麵前,同時也為他們帶來了一份信心。


    風燭殘年尚不息,一世英名留千古。


    “現在,究竟出什麽事了,怎麽看你們好像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風天明知故問。身在雲家,他對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但是他這樣問,也是為了讓眾人能夠放鬆一下。


    在敵人大兵壓境,而且還是兩個方向同時施壓,而另外兩個方向還在虎視眈眈的情況下,能夠保持足夠的鎮定,才能冷靜的分析出正確的出兵方式,才能真正利用手中的兵力力挽狂瀾。


    風無言和雲嵐仔細的把庸門關和海門關的事情說了一遍,而羅斯城和劍門城現在的窘況也詳細的告訴了風天。風天靜靜的聽著,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


    一個人,靜靜的聽著,似乎隻是在聽一個故事,一個離奇而又有趣的故事。


    直到兩人敘述完畢,風天依然隻是平靜的聽著,安靜的坐著。整個人好像一尊雕像,沉寂,無聲。


    “這個,是洛克吧。剛才無言說派你去羅斯城了,你怎麽會在這的。”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風天在聽完後沒有說什麽,反倒是先看著洛克問了起來。


    洛克一臉壞笑,懶洋洋的說道:“雲星那裏訓練需要些人手,我過來找人。”


    風天仿佛很有興趣的問道:“哦,找人?找誰?”


    洛克嬉皮笑臉道:“找幾個熟人。比如說木須托爾、山鼉龍、碧風霖。”


    一句話,驚起眾人心。一石激起千層浪。


    很多人不由自主的盯緊了洛克,警惕的看著,似乎準備隨時出手拿下這個笑哈哈的魔法師。而在人群中,唯一能夠保持安靜的,隻有風無言和風天父子。


    風天伸手示意眾人稍安勿躁,繼續問道:“你應該知道他們現在都還沒有獲得自由,一旦把他們放出來,很有可能會讓我們遭受損失。”


    洛克一臉無所謂道:“我知道。但這和我有什麽關係。我隻是讓他們出來轉轉,至於會不會出事,不是我能夠管的事情。”


    風天失聲笑了,風無言也笑了,可是其他人卻生氣了。


    洛克依然沒有變,他還是那樣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家夥,一向隻是隨性而為,至於後果,他倒是很少去考慮。


    按照洛克的話來講,那就是:“人活一世,隻為逍遙快活,倘若做事束手束腳,何來暢快之感。人,不能活的太累。率性為之,何必理會世俗眼光。”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隻是洛克率真的性格,卻是為大多數人所不能接受,因為他的做法實在是有些離譜,而且,從來都沒有去顧及過別人的感受。


    “你可知道,你讓他們出來,我們可能會因此而損失成百上千的士兵,可能會引起城中動亂,還有可能會造成城池失守,這些,你可曾想過。”


    風天微笑著問道,一張微微蒼老的臉上,滿是如春般的笑容。


    洛克嘻嘻哈哈的晃著,沒有一點正經的樣子,抖了抖身上扭曲的衣物說道:“這些我從來沒有想過。”


    “那麽,你想過什麽?”


    這一句,是風無言問的。同樣,這一句也是風天想問的,同時,更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想問的。


    既然你上麵的東西都沒有想過,那麽你究竟想過什麽。


    洛克扭動了一下身子,好像那些別扭的衣服讓他很不舒服,等了半天才回答道:“其實我也沒有想什麽,我隻是想著不讓矮人族那些垃圾過來就行了。至於什麽巫族,我沒有聽說過,也沒有見過,無所謂的。不過我不想見矮人族,他們太髒了,而且太邋遢了。”


    風無言看著洛克渾身上下不舒服的樣子,笑問道:“怎麽,你有辦法組織矮人族的攻擊麽。”


    洛克有氣無力的說道:“辦法呢,我沒有,不過我知道矮人族一向凶狠,但卻是色厲內荏,隻要能夠打敗他們一次,那麽他們就會怕了你們。”


    風無言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和矮人族交過手?”


    洛克繼續擺弄著自己的衣服,一邊回答風無言的問題:“是啊,以前我和師傅去各處遊玩的時候到過矮人族居住的小島,還和他們打了一架,不過他們很笨蛋,被我輕易的就給解決了,後來他們就怕了我了,就這麽簡單。”


    風無言滿意的點點頭。風天也微微頷首。而一旁的雲嵐和玉柱翼似乎也悟到了一點什麽,開始沉默不語。剩下的人,則是一頭霧水的瞪著洛克,不知道他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言兒,有辦法了麽。”風天笑著問道。


    “沒有!”風無言倒是十分幹脆的說著。


    “慢慢來,總會想到辦法的。或許,你真的應該答應洛克的條件,把那些魔法師放出來。”風天微笑著說道。一雙睿智的眼眸中,閃爍著熠熠精光。


    風無言笑著躬身道:“父親教導的是,無言這就去辦。洛克,走吧,我們去看看那些魔法師去。”


    洛克似乎終於整理好了他的衣服,雖然看上去依然是那麽皺皺巴巴的,跟在風無言的身後走了出去,隻是在出門前有意無意的回頭看了一眼風天,然後對著風無言小聲說著什麽,隻是風無言卻微微笑了笑,沒有說什麽。


    “好聰明的人啊!”風天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讓很多人不是很理解。


    雲嵐皺著眉思索半天,卻始終不得要領,隻能小聲問向風天:“大哥,你們究竟想到什麽了。”


    “當然是解決眼下困境的方法了。這個洛克,將來隻怕成就不在無言之下,隻是不知道他師父雷動會不會支持他了。”


    風天回答著,但精光突射的眼眸中,卻是蒙上了淡淡的憂思。


    “這又和雷動有什麽關係,無言他們不是去釋放木須托爾他們了麽。”雲嵐有些不解的問道。而在雲嵐之後,很多人也是不明所以的看著風天,希望這位元帥不要再遮掩下去了。


    風天平靜的看著在座的每一個人,從他們的臉上都看到了疑惑和求知的神情。他也有心把風無言和洛克的真實目的說出來,可是現在一切都是未知,他不能隨便說出來,不能讓這些人經曆失望到希望,希望再到失望甚至絕望的過程。


    他要等到一切定了下來,才能公開這一切。


    雲嵐見風天不說話,但心中卻有萬千疑慮,而在他的身旁,就是同樣滿含疑惑的玉柱翼、風無形等人。


    “大哥,真的要把那些魔法師放出來麽,我們現在還沒有完全控製他們的力量啊。除非傲霜師傅出麵,否則很難及時製住他們的。”


    雲嵐不無擔憂的說著。剛才風天、風無言和洛克的對話讓他們迷惑,更讓他們擔憂。


    “放心吧,那些魔法師不會鬧事的,如果無言和洛克做的好,我們這次就不用擔心矮人族的事情了。”


    風天自信滿滿的說著。微微發白的雙鬢,一張有些蒼老的麵孔,都是一個人進入衰老的證明,可是就是這麽一個已經衰老的人,卻散發著無盡的魔力,支撐著很多人繼續前進。


    這其中,當然就是風無言。


    剛才的對話,已經讓他找到了對付矮人族的辦法,可是他卻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而在得到洛克肯定的答複後,他們就已經開始了計劃。


    想要打敗矮人族,就要摧毀他們的信心,打擊他們的力量,就要有真正能夠對矮人族形成打擊的人。


    這些人,不是戰龍的普通士兵,因為士兵根本沒有這個能力。他們需要的,是像風無言一樣的狂戰士,或者是雲星那樣的龍息武者。


    又或者,是像洛克這樣的魔法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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