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驚慌失措的看著自己的大姐姐,這個人還是當年教導他讀書寫字的人嗎?為什麽人都要變呢?他看著大姐姐的樣子,他心裏還在惦記著黛玉,林妹妹不會嫁了人也變成這樣吧?六親不認的樣子,大姐姐真的是太讓他心狠了。


    “賈寶玉,誰忘恩負義,你怎麽不想想賈府能夠有今天,不也是我在那見不得人的地方,給你們爭出來的,你以為在這直郡王府,我隻是一個格格,你們在外麵為非作歹的時候,怎麽不想著我,如今,家裏麵出事情了,倒是一個個都記得我了。”賈元春心裏真的是憋火了,在之前,或許,她還為了賈府去爭取什麽。


    但是,在賈府這次有難之後,賈元春的心思真的變了很多,往常,她在宮裏真這個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沒有一個人真正的在乎過她,當她被賜給了直郡王,王夫人倒是來過兩次這裏,話裏話外都是在說,要讓她提攜她的弟弟。


    黛玉和清宴格格的事情,她在宮裏知道的不多,但是,到了直郡王府,這些女眷,誰不是用賈寶玉這個紈絝子弟的事情嘲笑她。她和王夫人說了,一定要讓她管好寶玉,順便,和黛玉多親近才好。她反而被王夫人說是沒有腦子,黛玉一個孤女能夠有什麽本事。


    “大姐姐,老祖宗他們真的已經不行了,為什麽,你不救呢?難道,你是郡王的福晉了嗎?”賈寶玉根本沒有聽懂賈元春發怒是在為了何事,“林妹妹,嫁了人肯定不會像你這樣。”


    賈元春扇了寶玉一巴掌,她臉上帶著苦澀的笑容,這個就是她一直想依靠的弟弟,除了這些,他還能說什麽?


    “黛玉格格是裕親王的義女,是你這個奴才能夠放在嘴邊上的嗎?寶玉,你聽我的,千萬別在這樣口無遮攔了,到時候,不光是你要受罪,可能連家裏,都要被你連累上。”賈元春還是第一次這樣惱怒,寶玉都已經十一二歲了,為何還是這樣的小孩子氣,當年,她進宮的時候,也不過是十三歲,嗬嗬,這就是差距。難道,她是女孩,就要被這樣對待嗎?


    賈元春眼睛濕潤了,她的丹鳳眼裏麵,已經模糊了一片,抱琴看著自己陪著長大的小姐,被這樣對待,她的心裏也是很難受的,可是,她卻無法妥協,畢竟,她父母的命,還要主子們救呢。


    “抱琴你先下去吧。”賈元春看著寶玉呆呆的樣子,這孩子這輩子已經毀了,如今,她和賈府就算是把寶玉交出去,也是無法讓萬歲爺他們滿意了,唉…直到今日,她才明白,自己不過是皇家人的一顆棋子,不管是惠妃,還是她的枕邊人直郡王胤褆,他們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對待她的,而她的娘家,哈哈,更是這樣的。


    “大姐姐,你變了,真的,寶玉在老祖宗那裏,知道的大姐姐,是為了家族考慮的人,是一個能夠為了家族犧牲自己的人,你進了皇宮,不就是你心裏有青雲之誌,這些有什麽都是一群碌碌而為的人,想要的。”雖然,寶玉剛才被嚇著了,他的腦袋卻是清醒的。


    “寶玉,不是我變了,而是你們有野心了,不說別人,就說你,你知道黛玉格格的身份是什麽?你在府邸亂說,破壞了她的閨譽,你覺得皇家人會放過你?”賈元春覺得,她看不懂自己的弟弟,不管是他真的無知也好,還是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盤算,她都已經不像再維護這個家族了。


    “不是…林妹妹是老祖宗的外孫女,是咱們的表妹啊。”賈寶玉是真的不清楚,為什麽,他們都會覺得是黛玉的背景才會讓他們家這麽慘的,這些都讓他很惱火,黛玉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難道她連親情都沒有了?


    “嗬嗬,你還真的是單純的傻,你覺得咱們家侵吞了黛玉的林家的家產,她會把你當成親戚看?否則,家裏出了事情這麽長時間了,她不知道?”賈元春也明白,她的身份根本沒有辦法讓自己家裏的人平安,最多,就是讓自家人能夠減少一些苦難,能留下一個全屍吧。


    “大姐姐,你說的…”賈寶玉心裏真的覺得很難受,他無法接受,自己喜歡的女人會是這個樣子,大姐姐已經拋棄了家裏,這個是母親說的,“大姐姐,自從家裏出了事情之後,你也沒有回去看過,隻是讓抱琴回去要錢,家裏哪裏來的這麽多的錢給你啊?”


    寶玉不是小孩子了,他聽襲人說過,姐姐是真的從家裏要走不少錢,林妹妹的錢會被母親給扣下來,也是想著能讓姐姐這裏過的舒服一些,想到這裏,他就更難過了,自己是一個沒有擔當的人,要不,家裏也不落到這樣的地步吧。


    “寶玉,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呢?我在王府裏麵,甚至連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而且,直郡王也不在京城,你讓我怎麽辦?我連進宮去活動的機會都沒有。”賈元春,和賈王氏是一種人,都是覺得錯誤是別人的,自己做的都是對的。


    “姐姐,其實母親克扣下林妹妹的錢,也都是為了你,對不對?”賈寶玉就算再不對這些上心,他也不會讓人去侮辱自己的母親,其實,在賈元春打他那一巴掌的時候,他就已經清醒了,是他十幾年來從來沒有過的清醒。


    “寶玉,你說什麽呢?住嘴。”賈元春心裏哀傷,她是沒想到,連她的弟弟都覺得她是衝著錢去的,看來,母親並沒有把她交代的話,說給老祖宗聽,反而是一直在堅持著自己的做法,這樣的母親,讓她如何不憤恨。


    “大姐姐…你已經拖垮了賈家了。”寶玉沒有想到,老祖宗一直引以為傲的姐姐,居然族出這樣的事情,甚至,把整個賈府都個拖垮了,她還不在賈府最困難的時候出手幫忙。


    “你…你個不孝子孫,這賈府為何會敗?你們這些男人都是紈絝子弟,有一個是像林姑父那樣的人嗎?一個個不學好,都想著能通過女人的聯姻來讓你們登上高位,也不看看你們是否有真材實料。”賈元春也是憤怒到了極點,她確實不對,但是,她也不想讓自己被弟弟看扁了。


    “哈哈哈…你也會說這句話,但是,咱們兩個人誰更不孝呢?”賈寶玉的話,賈元春生氣的靠在椅子上,抱琴隻是默默無語的站在一旁,賈府出來的兩個人,在一番熱鬧的爭吵裏,停歇了戰爭。


    “抱琴,明天,你去看看,家裏怎麽樣?去打聽一下,不過,老祖宗要是問,寶玉在什麽地方,你就說在這裏吧。”賈元春明白,這事情是隱瞞不了的,他們就算不說,四阿哥也不會隱瞞的。


    “是,格格。”抱琴明白,賈元春是讓她去和賈府他們的人說她的難處,直郡王根本就沒有回來,連一封信都沒有往府邸這邊送,這樣的情,誰能求的下來呢?


    “大姐姐,我也想回去。“賈寶玉不喜歡這裏,這裏的人都是冰冷的,甚至,連他喜歡的大姐姐也是一樣,都是冰冷的一個人,她們都沒有任何一個人還能稱為是活著了。


    “寶玉,你到現在還是這樣的單純,你覺得你能活著回去嗎?這些人,別的不說,他們一個個都能盯死你,畢竟,你是他們手裏的玩具,知道嗎?”賈元春在看到了賈寶玉,她心裏就明白,賈府已經被萬歲爺送到了四阿哥和幾位阿哥的手裏當玩具了,一想到這裏,她就已經想著自己的後路了,最少,要讓賈府保住血脈。


    “寶玉,蘭兒有沒有和你一起被抓?”賈蘭是賈珠的兒子,這個孩子是賈府的男嗣裏麵年紀最小的,這樣他才能讓她保全住。


    “在和大嫂子一起呆著呢?”賈寶玉又看著賈元春,這個和賈蘭有關係嗎?那個孩子甚至什麽都不知道。隻是一個還沒有記事的孩子。


    “或許…賈府已經敗了,能讓賈蘭活著就已經算是幸運的了,寶玉,今後的日子,再苦,你也要忍受,因為這個是你做的孽。”賈元春在看完了抱琴剛才送過來的信,她心裏更是憤恨的瞪著賈寶玉了,居然,在大街上,擋著四阿哥的麵說了這些話,難道,他不知道清宴是胤禛的底線。


    “姐姐,你是皇家的媳婦,又是那個什麽四阿哥的嫂子,應該是…”賈寶玉的話還沒有說完,賈元春就忍不住了,直接扔在寶玉麵前一個杯子,這個孩子,是真傻還是假傻,她是什麽位置,不管是她,連抱琴都已經解釋了好幾次了。


    “我算是什麽嫂子,我隻是他們皇家的奴婢,懂嗎?寶玉,你被老祖宗捧在手心裏,你真的以為,自己就是所有人要捧著的人嗎?不說別的,你是一個包衣旗的奴才,沒有抬旗,黛玉格格是上三旗的格格,就光這個,就不是你們兩個人能夠走到一起的了,更別說是咱們家的親戚了,當年,姑姑嫁給姑父的時候,已經被賈珍從賈家的族譜上給勾掉了,她也是氣人主子的身份嫁進西林覺羅家的,你明白嗎?”賈元春是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弟弟並不是什麽聰明好學了,而是一個徹底的紈絝子弟,這樣的弟弟,自己要他做什麽?


    “大姐姐…”賈寶玉膽怯的看著賈元春,她赤紅的雙眼,更是讓他膽戰心驚了,難道,他真的錯了嗎?不…他有什麽錯?他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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