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州·華陰縣】


    史進為武鬆接風,鋪展開了酒席,邀了張青夫婦也一同前來,另有在華陰縣的神機軍師朱武和智多星吳用等人一同陪席。席間,在史進的關心下,武鬆便將之前的種種遭遇都說了一遍,等說道與宋江在那裏相遇的時候,史進眼裏閃出一道興奮的亮光來。武鬆雖然聽宋江那話裏似乎別有一番意思,當下沒搞清楚之前,卻也沒有再提那一茬。


    當初史進在那鄆城縣裏,和雷橫一同將宋江放走了,眼下史進很是關心這自己那位結拜大哥的下落,當下就追問道:“你既然見了宋江哥哥,怎地卻不和他一同前來?他又往何處去了?”


    “他說清風寨的小李廣花榮幾番相邀,他便要投那邊去小住幾日。”武鬆回答說道。


    史進道:“當初我與宋大哥在鄆城縣裏結拜之後,我便邀他往華州來,眼下他惹了命案在身,躲到哪裏活得都需謹慎,若是能來這裏豈不是過的一世快活。”


    “哥哥既然這般想請宋江來,那差個人去請了便是。”朱武說道。


    “甚是!”史進點頭便擺手招了一個小廝來,吩咐道:“來人,著我的令,派兩個得力的夥計往清風寨去走一趟,務必請了宋江哥哥來。”


    “喏!”那小廝得令正要下去安頓,這時候,史進又突然叫住了那人,史進對眾人說道:“這般倉促卻也不妥,還須備些禮物,帶份書信前去,這個我今晚親自料理。”說著便又揮揮手讓他小廝先退下候著。


    “兄弟,眼下這華州是個什麽情況,原來聽人家說的三層盤查,都沒了蹤影,倒是附近州府裏麵貼滿了告示,要百姓們小心謹慎,進城出城都盤查的緊,我從東南邊過來,這一路上卻也沒有見到什麽官兵。”武鬆喝了一口酒向史進問道。


    “武兄,商州起初派了五千兵馬屯在華州南邊,陝州也派了五千餘人屯兵在華州東邊,後來都被我等一一擊破,都打敗了敢出去了,兄弟初來,還不知道,眼下我們打下了鄭縣和渭南,破了一萬三千多禁軍。現在與官兵南北分劃而治。在官兵占領的下邽、和我們統治的鄭縣、渭南,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勢頭,在這之中,官兵有禁軍七千在下邽城裏駐守,而在下邽城前五十裏朝廷在半個月前又加派了三萬人馬來,分作五營駐防。”史進說道這裏,目光看向了朱武。


    朱武懂得史進的意思,便點了下頭結果了話頭來,說道:“這五營分別按著五行之形駐紮在前線,當麵左側便是火營,右側便是土營,火營外後側便是水營,相對著,土營外後側便是木營,最後麵的便是金營。金、木、水、火、土,分別打著皂、青、藍、赤、黑五色旗幟,每營各有六千兵馬。諸位莫看這五營雖然分立,可是,卻相生相克。”朱武說道這裏,頓了一下又說道:“我們也觀察了許久了,這些營中各有騎兵、步兵、槍兵、弩兵等一應俱全。這可是再其他官兵陣營裏從未看到過的。”


    “果然是奇特。”時遷說道:“以前真的不曾有過,原來那些官兵大都是清一色的步兵,使樸刀的多謝,背上多個弓箭那都算是少數,咱們若是再利用兵種優勢,隻怕沒有什麽可乘之機啊。”


    “依靠兵種優勢來擊破敵軍的法子,在這裏是並不是沒有可乘之機,隻是,機會少了些,法子要妙,火候要恰當這才能湊效,難度不小。”史進說道。


    “新奇的還不隻是這個。”朱武說道。


    “莫非還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不成?”張青問道。


    “當然,正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諸位猜猜那些兵馬的糧草安置在何處?”朱武的目光從張青夫婦和武鬆的臉上一一掃過去。


    “尋常來看,糧草都在後營裏嚴家看管,既然你都說了這撥官兵新奇之極,想必,那就不會按套路來走,一定反其道而行之,莫非便在營前不成?”張青問道。


    “不在營前,不過猜的也差不多了,他們的糧草都在營外。他們五行營寨圍成了一個並不凸顯的圈,他們的糧草便是在這圈的中心處。”朱武說道。


    “既然這般,那我可以安排魁二帶幾個腳程好的夥計趁著夜色偷偷潛入進去,放起一把火來,將那些糧草燒個精光!”時遷說道:“就算他們再厲害,也抵不過肚餓的折磨吧,沒有了糧草人心渙散,到時候,不攻自破。”


    “說起來容易,可是做起來卻難的很,這法子萬萬使不得。他們之所以敢放在外麵,自由他們的道理,這其一,他們五營安置的位置正好與五行相合,大寨之間形成了一個五行大陣,你別看他們將糧草這般貴重的東西放在營外,實則卻是放在陣中。說白了那就是一個圈套,若是我等看的眼饞帶了兵馬殺進去了,那就等於無形間進入了人家布好的陣勢裏,到時候,五行之兵滾滾而出,變化流轉相生相克,先要殺出來,隻怕難於登天。”


    眾人聽得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武鬆也暗暗吃了一驚,方才若不是時遷嘴快,他也險些要說由他帶一撥人前去燒了那批糧草。武鬆初來此處,心裏急著的便是要建功立業,好歹為自己的帶下一個響當當的名聲,好讓這華州地麵上都知道他武鬆的威名。此刻的武鬆知道這其中的險惡,當下不得不說這官兵之中也有些神鬼莫測之人。


    就在這時候,時遷卻又笑了,完全沒有當回事地說道:“就算他們陣法千變萬化,我且問你一問。”


    朱武聽著,便輕輕放下筷子,認真地看著時遷,聽他下麵的話。


    “你方才說的是帶了千百十個兵去,若是我隻帶二三十個人手去,卻又如何?”


    “那裏並非是隻有糧草,自然有收倉的官兵在,雖然我等無法探知其中的深淺,卻也可以粗粗猜測,沒有一千,倒也有五百人眾吧,你二三十個人去了,莫說你要進入糧倉放火,隻怕有這些人在外麵設防,你都殺不去,連倉庫邊都摸不著。”朱武說道。


    時遷聽得心裏不舒服,他雖然知道朱武說的有理,但是卻也不服氣。排兵布陣,朱武確實是技高一籌,是他時遷所不及的,但是,若論偷襲暗殺,他時遷才是“祖師爺”。當初和史進剛殺出少華山的時候,在華陰縣麵對華州大批官兵的圍剿,其中還有張督監的一支暗殺人馬,那照樣都讓時遷搞定。現在,當初的暗殺人馬大多被時遷所折服,為首的魁二跟是死心塌地地拜在時遷的門下。後來,史進眾人打下了華陰縣這第一塊根據地,在眾人或招兵買馬,或發展經濟之時,時遷卻在四處收羅人才,按著史進的旨意暗中組建了一支暗殺組織,史進稱之為“絕”。


    絕,一共有三十人,隸屬於魁二的手下,受史進的直接指揮。在華州地界上,無人知曉,就連和史進最親近的朱武等人也無從知之。這夥人由時遷親自選拔,各個都是耐力超群,敏捷過人之輩,先前受時遷的入門教導,在時遷跟隨史進離開前去算計生辰綱的時候,便由魁二執掌訓練,經過這幾月以來的秘密訓練,已經初有成效,在時遷回到華州之後,又對這三十人的步法和身手進一步做了改善和強化。


    在與官兵對峙的這半個月裏,史進也常常在深夜於地下密室召見組織絕,對時遷和魁二的訓練不但表示了肯定和讚揚,也親自教授了這三十人一些貼身近戰的套路功法,使得這組織絕的戰鬥力又有了一個質的飛越。


    而眼下,時遷之所以這般底氣強勁,便是因為他知道有這樣一個組織的存在,他知道他們的戰鬥力,也知道他們能夠做什麽。先前一直都沒有機會,而眼下卻正是一個。


    時遷想到這裏,轉眼看了史進一眼。而史進方才也聽出了時遷那話裏的意思,知道他動了什麽信念,當下也正好轉臉過來。兩人目光一匯,史進卻微微地搖搖頭。時遷懂了,可是,心裏卻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什麽,‘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眼看著隻要毀了糧草,那些官兵就頓時報廢,可是,為什麽史進卻不這般去做,莫非組織絕的作用並非如此,莫非哥哥建立它的用意並非不在此麽?時遷沒有再想下去,隻是頓在這裏,看向了史進,而史進的眼裏,方才的否定已經一閃而過,他得到的卻是一種成竹在胸的英氣。


    時遷緩緩地篩滿自己麵前的酒,舉起來送到嘴邊去,一口一口緩緩地倒下肚去。眾人繼續說著什麽,可是,這一切對於時遷來說已經不再重要了,時遷細細地想象著那草料倉庫的模樣,盤算著自已可能會遇到的事,算計著自己或許用的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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