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從昏迷中醒來的任天欣,腦海中充斥著這樣的辭藻,以及滿滿的懼意。舉目望向窗外,高高的城牆,比電視劇中的高得多得多呐!土黃色斑駁的色澤,帶著古老的貴氣,讓人隱隱生畏。**呐!哪本穿越劇裏不說這是吃人的地兒?等等!好好的,憑什麽要跟皇宮大院有交集?躺著也中槍就是形容這種情況吧。明明穿過來是個小戶人家,無緣無故抓進了皇宮。任天欣小小地慶幸了一把自己隻是個小孩子,若再大個幾歲,她就要開始擔心宮裏可怕的女人們了……


    “小小姐你醒來啦!”憫兒見任天欣還沒緩過勁的樣子,繼續問道,“我是剛才跟您一起接生的憫兒,您記得麽?”


    記得。任天欣心說,剛剛經曆的這麽血淋淋的過程,怎麽能忘記呀。包括之後,被一群官府中人團團圍住……當時劉遙擋在她身前,對領頭的官員據理力爭,那官員看來並不怕他,隻說:“劉三爺,宮裏頭的事情,您可別摻和了。您可知這位娘娘是誰?這女娃妄圖對娘娘動刀子……這罪名您可要一起擔當?”


    劉遙知道這官員是得罪不起的,也不敢頂撞,隻好言解釋:“她隻是想醫治這位娘娘,這裏眾位都能作證,若不是她出的主意,娘娘和這位……可能都活不過來了。”


    那官員微微一笑,笑出了譏諷:“劉三爺,這些都不在咱們的管轄範圍。咱們隻需聽上頭的吩咐辦事,你當明白才是。請三爺勿要妨礙咱們執行公務,把她交出來。您若是要再做什麽,繞過咱們便是。”胳膊一揮,上來三名手下,從劉遙手中扯過任天欣,雖見她不過是個小女娃,卻並無手軟的意思。劉遙不能當麵對抗,眼睜睜看著他們將人帶走。


    “別拉我,我自己會走!”任天欣此刻感覺自己是那什麽?劉胡蘭附體有木有?革命烈士慷慨赴義有木有?她甩開抓住她的手,抬起自己的小手捋了捋額前的劉海,問道:“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裏?”


    任天欣的舉動,叫這群大男人看得一愣一愣的,這女娃是哪裏來的妖人,怎麽看都不像個……女娃。領頭官員不由自主地回答說:“是要回宮去領命。”


    話音才落,雄赳赳氣昂昂的任天欣同誌立刻撲街了……人家真不是裝的,也不是嚇的,人家隻是體力不支而已……真的。


    “小小姐,小小姐,您還好麽?”憫兒著急起來。


    “哦,還好。已經到宮裏了?那位……你家小姐和小娃娃呢?咱們又是在哪裏?”任天欣發現自己並未身陷牢籠。


    “娘娘和十二皇子正在裏麵休息。我們……暫時在這兒候著。”憫兒猶猶豫豫地答著,任天欣知道,這是監禁了吧。會不會安上個莫須有的罪名就被殺頭啊?聽說古時候劊子手都是訓練有素的,一刀下去人頭粘著不落的,是技術不過關的。鶴頂紅那種,該輪不到我這樣的無名小卒吧……


    “小小姐放心,娘娘說,她會保住我們的。您……別擔心。”憫兒算是安慰任天欣,可語氣中明明有著許多不確定。


    連自己的貼身丫鬟也被抓走的,這娘娘肯定不是個得寵的主,任天欣對憫兒的安慰之言,難以置信。


    正在任天欣東摸摸、西瞅瞅,尋找溜出去的契機之時,來了個醜八拉幾的中年太監。憫兒一見那太監便迎上去行禮:“給鄭公公請安!”


    “別多禮了。”鄭公公雖長相不咋地,語氣倒還和善,輕輕叮囑了一句,“娘娘傳你們過去呢。好自為之。皇上在裏頭呢。”


    憫兒與任天欣跟著鄭公公進去的時候,產婦娘娘正與穿著黃袍,背對著眾人的那位,爭執著。


    “你平日裏胡鬧也罷了,怎麽連朕的孩子也敢在外麵生!”這位皇帝的聲音低沉深刻,聽口音不像北方人……身形挺拔,應當是正當壯年吧。


    “夫破人之與破於人也,臣人之與臣於人也,豈可同日而言之哉。”產婦娘娘幽幽柔柔的說著,那音調並不高亢,卻可以穿透耳膜,叫人聽得為之心疼不已。


    “你……!你為何就不能好好待在朕的身邊。凝兒……”皇帝老兒的聲音中帶著滿滿的溫柔與無奈,這產婦娘娘不像是個失寵之人嘛。


    “你為何就不能好好的做你的皇帝。我要的隻是采菊東籬下……”她的話還是那麽清幽,沒有多大的起伏,越來越輕。


    “我們說好比翼,凝兒卻要獨獨留下朕。”皇帝老兒打出了煽情牌。


    產婦娘娘抬頭凝望著他,目光敏銳起來:“說好的是比翼雙飛,不是群飛。”


    “凝兒,這**有誰能比你得寵?你貴為德妃,朕恨不能給你所有……**並非我所願,隻是牽製外戚群臣之必需,你又何嚐不懂呢?”合理找小三,你懂的。應酬嘛……


    “可是這與我又有什麽關係?”


    “我知你厭倦這**爭鬥,處處維護著你,連皇後和讓你三分……”


    “罷了罷了……連我自己的孩兒都要奪走,你這是維護我?我生一個,你搶一個,你深知這宮裏你死我活的殘酷,為何不肯放過我的孩兒!皇上您子嗣如此之多,何不讓我的孩兒遠離這些!”產婦娘娘字字血淚呐。**哪是人待的地方,任天欣眼前就是那《**xx傳》。


    “朕是要護著他們。朕就是為了減少兄弟殘殺才早早立下太子,豈知……朕所愛的自是與凝兒的骨血,朕絕不讓他們受到絲毫的傷害。”皇帝老兒這番話聽起來還有幾分真情實感,隻是所行與所想想必相去甚遠。


    任天欣忍不住很小聲很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把孩子從母親身邊奪走,就是罪大惡極!”


    這麽小聲,沒有人聽到。隻除了,這身著龍袍的……朕。皇帝老兒轉頭去看說話之人,才發現原來是個還未及笄的娃兒,他眉頭一蹙,發現旁人都不曾聽見這娃兒的話,思忖起要如何發話……


    任天欣第一次看見真槍實彈的皇帝,這皇帝……嚴肅地說,應當算又是個帥哥(為什麽要用又?!)因為衣著很契合,顯得更為挺拔,龍袍的霸氣襯著他自身的貴氣,叫人眼見著就自覺低了一等,隻是臉上輪廓剛硬,顯瘦,皇帝這份差事,當是很辛苦的,光這**佳麗就得費多少精力和體力呐……而那高高的鷹鉤鼻子又充分顯露了他的陰謀家本質。話說,為何自己的話才說出口,皇帝就轉頭來看?莫非,這皇帝內功深厚?據說,練武之人聽覺都十分了得。不會不會,任天欣低頭看地,巧合而已。


    “朕聽說有人對朕的德妃動刀?”皇上倏然轉身盯著縮在牆角的任天欣,“是你!”


    “你莫要這般嚇人。”躺著的產婦娘娘也就是德妃或者叫凝兒的女子出言攔著皇上的質問,“這女娃救了我與我的孩兒。”


    皇上雙眼一眯,任天欣看來,就是目露凶光!完了,皇帝老兒是要下毒手了麽?


    “動了刀子,無論是朕的德妃還是朕的孩兒誰受了傷,她都難辭其咎。這麽小的女娃,何來如此的膽子!若容她長大,膽大包天也未可知。德妃你可知她的來曆?”


    “我雖不知,卻可擔保她確是良善之人,她精通醫術,我需留她在我宮中助我調理身子。”德妃說著,眼神飄至任天欣,與她交流了一番。


    “你是說,朕的禦醫都白養活了?那好,太醫院那些個酒囊飯袋,都給朕砍了。”這是威脅麽?


    “太醫院的人,能調理好我的身子?你可願讓你的禦醫們給我‘細細’診治?無非開些吃不死的方子交交差罷了。”德妃拿起帕子擦擦額頭沁出的汗,這屋子太悶熱。


    皇上猶豫片刻,對著任天欣問道:“德妃需要如何調理?”


    任天欣定定神,言之灼灼:“德妃產後體虛,失血過多,自然是需要補血養氣。德妃因有傷口,縫合之後五至七日方可拆線,禦醫可能給德妃那處拆線?我還有產後養生湯藥數味,可助德妃恢複得更快。還有產後開奶,我還有一套開奶的手法,禦醫可能實施?”嗯,這些理由能保住自己吧?!


    任天欣說完,所有人均望向她,或詫異(德妃),或敬佩(憫兒),或猜忌(皇帝),或好奇(屋內不多的太監與宮女)……


    “好!傳禦醫來與她對質。讓她把方子交於禦醫檢閱,若有任何差池……朕隨時要了你的腦袋。”皇帝邊說邊靠近任天欣,眼中的殺氣顯而易見,他隻是需要一個殺她的理由,讓德妃沒辦法反駁而已,皇帝豈容身邊有莫名之人?說完,皇帝一甩手,跟著的太監叫了一聲皇上擺架回宮,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我隻當盡力保你,隻是他未必會放過你。若你離開本宮,怕就是他動手之際……他從不會婦人之仁。不管對誰……此刻,他不過是不想當麵拂了我的麵子罷了。他總是這樣,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我卻從不曾真正了解過他……”德妃似自言自語,又似對著任天欣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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