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歡未曾料到,她這麽一跑,兩頭都出了事兒了……


    先說石掌櫃這頭,找常歡說的是什麽急事兒?原來,柳儼如進宮送藥,順便給老皇帝診個脈,豈料,這老皇帝是個潑皮無賴的性子,居然把柳儼如給扣下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雖然被太子篡了位奪了權,可手底下還留著貼身大太監和隱衛們呢。老皇帝早有預謀,不管什麽情況下,隱門的厲害角色全都攥在自己個兒手裏,交給太子的那些隱士,都是中低等的,到時候真的血拚起來,才見真章呢。


    常歡聞言,又氣上了,今兒流年不利,氣了好多回了!她如此這般的囑咐了石掌櫃一番,“麵目猙獰”地說道:“告訴這死皇帝,若不是看在德妃的麵子上,老子早把他做了!給他送個大夫去治病,還學人家脅迫,愁自己死得慢呢吧!”石掌櫃嗯了一聲,對於常歡粗獷的言辭,他早已見怪不怪,這丫頭不能以常理度之,習慣了就好了,隻是一會兒跟老皇帝回話,這“老子”二字得自動屏蔽。


    一方麵讓石掌櫃行動,另一方麵,她還是傳訊給了五爺,讓安排高手在皇宮邊上候著,若真的拘著人不放,咱就硬來唄。


    交待完,常歡回去內室,有些心急,想抓緊把那相親大會搞完。


    才進去,就瞧見小玉兒被團團圍住。這是怎麽了,她正了正麵具,忙衝上前去解圍。


    小玉兒見常歡返回,立刻來了勇氣,厲聲說道:“奴家隻是來湊數的,並非真正來選夫婿的,各位請自重。”說完立到常歡身旁,兩人比肩而站。有了底氣。


    常歡不明就裏,疑惑地問小玉兒。小玉兒未及回答,邊上一名參賽的壯漢先開了口:“明明就是琴姬小玉兒,閏哥兒都看見了,還裝什麽千金淑女呀。既然有心嫁人,不如在咱們哥幾個當中選一個,咱們都不介意多娶個妾室通房。”


    這是武散官羅大人的大兒子,屬於眼高手低的那種,雖人品不算多好,但舍得花錢。也沒本事惹出啥大禍事,所以常歡雖不待見他,也讓他來了會所。沒想到這會兒有能耐惹事了?多是被攛掇的吧!常歡去看那閏哥兒。不就是二品大元大都督陳家的三公子,一臉的脂粉,比女孩子還會打扮,純種小受打扮,他不常來會所。常歡的確不了解他,此刻看來,倒是個壞心眼。


    常歡先還是小聲問了小玉兒,小玉兒對著她竊竊私語:“剛才不知哪個推了我一下,摔倒在地,連麵具也歪了。所以讓人瞧見了臉。”


    “男的女的?身後站的誰?能有個範圍給我麽。”常歡氣性上來了,敢動常歡閣的人,找抽呢吧!


    小玉兒微微抬手一指:“像是……那邊那幾個女子中的一個。之前隻有她們在我身後。這幾個男的是看見我的相貌才圍過來的。”


    “這位小姐。你是哪家的千金啊?看你跟玉姐兒這麽熟,也是個琴姬吧……公子我贖了你,跟著公子,必定讓你過得吃喝不愁。”羅家老大是個莽漢,見著常歡便起了意。走上前就要拉她。


    常歡好歹是練過的,怎能輕易就讓人逮個正著。就算是個壯漢又如何。她一個閃身,輕巧避過羅家老大,眼波一轉,伸腳一帶,將他引至那閏哥兒那處。閏哥兒是個纖纖弱質,怎經得住羅家老大毫無預警的一撲,當場就撞懵了,被狠狠壓倒在地。


    “呀!”當事人還沒發聲音,旁邊一聲女子的尖叫爆起,不是常歡又是誰呀,她卯足了勁故意喊了一嗓子,“羅公子,原來您對陳三公子用情至深!何必如此,讓這兒的老板再辦場都是男子的相親會便是了,這樣的舉動……真是叫人臉紅呀!”


    本來,隻有小部分人注意到這裏的動靜,常歡故意矯揉造作的叫嚷聲,把在場的男女嘉賓都給引來了,大夥兒聞言,恍然大悟起來,原來羅家老大好男色啊,怪不得這麽大還不娶妻!羅大將陳三壓住的動作,充分“證明”了常歡的話,一個猛將,一個贏弱,倒也算般配。


    陳三臉色本來就白,如今是白得發青。羅大皮膚本來就黑,如今是黑裏透紅。陳三不好男色,最為瞧不起那些斷袖之癖,羅大本不好男色,此刻,看著懷裏的陳三,嗅著濃濃的脂粉香,居然覺得,這陳三倒比許多女子有味道……一時愣住,羅大忘記了起身,陳三先是暗地裏推了推他,沒反應,有些惱怒,狠狠給了他一拳,羅大這才幡然醒悟,忙不迭起身,還幫著扶陳三,陳三因為常歡的話,很有些氣結,見羅大還不合時宜的獻殷勤,白了他一眼,這一眼瞧在羅大眼裏,隻覺得別有風情……


    常歡越看越有趣,惡搞居然搞出jq了?自此以後,恐怕全皇城的大戶閨女都不肯嫁給這兩“好男風”的公子哥了吧……至於他們私底下要如何發展,便隨他們去,若能bbm(《斷臂山》)之類的,也是他們情感方麵的造化了罷……


    轉過頭,常歡去巡視小玉兒指給她的那些女子,哪兒隻有三個女子婷婷立著,其中有兩個垂著眼簾側著身子,有些含羞的樣子。常歡嘀咕著,恐怕不是害羞,是心虛吧!她招呼了端茶送水的領班,這領班跟她相熟,很是機靈。她讓那領班給那頭三個女子送些熱茶過去,私下塞了個紙包給她,竊竊偶語。領班點點頭,趕忙就去準備了。


    主持人見常歡回來,羅大也牽著陳三往男嘉賓區域走去,適時地說道:“請諸位趕緊坐好了,咱們接著得進行第四場甄選啦!”


    第四輪是提問環節。雙方分開兩個陣營,女方輪流問對方任意男嘉賓三個問題,也就是拋出繡球的感覺,對方若也有意思,可以反問,一來二去,便能勾搭上了。


    女嘉賓們問著虛無縹緲的問題,常歡也懶得聽,隻是眼睜睜看著小領班端著茶水給那三人。小領班不僅機靈,還頗為周到,為了不讓那三人覺得突兀,給周圍的女子都端了茶。


    問到第五個女嘉賓時,那三位女子開始抓耳撓腮,有一個還撩起了衣袖往裏頭猛抓,像是癢癢難止,而且愈演愈烈。


    常歡找個機會,坐到她們三個邊上,見她們已然無心提問,甚至要起身離去時,她假裝驚訝地開口問道:“呀,幾位姐姐這是怎麽了?莫不是碰了那位玉兒姐姐?”


    撩衣袖那位看起來年紀最小,說話也爽快,回答說:“玉兒姐姐?我不認識這個名兒的姐姐。是哪個呀?”


    常歡指指小玉兒,小聲說道:“就是和我一塊的那位呀,看到沒?這位玉兒姐姐可是碰不得的。剛才那男子要碰她,就跌了大跟頭。其實啊……玉兒姐姐小時候碰到過高人……你們也知道的吧,就是這方圓寺的住持長老!那長老給了她一張符咒,隻要對她有壞心的人碰了她,必然要糟糕……輕則跌跤撞頭,重……則奇癢難消,若不服藥,要癢上三天三夜呢!”


    常歡邊說邊留心這幾位的眼嘴表情,因為都掩著麵,看不太分明,隻看眼神,其中一人躲閃地厲害,是個身材高挑的華服女子。當常歡提到“玉兒”兩字,她明顯滯了滯,必是認得玉兒,並且認出她的。女子來常歡閣聽琴的不在少數,但多是遠遠聽音,小玉兒與來客們皆不親昵,掩麵也能認出她的,能是哪家千金呢?常歡一時想不出,但她有個宗旨,欺負她常歡閣的人,多大的權貴都得叫她吃癟!


    “哎呀,莫不是剛才她摔跤的時候碰了我?也不是啊,我沒覺著呀。再說了,我也沒壞心過啊!”撩衣袖那位看來沒嫌疑,一連串話說得劈裏啪啦擲地有聲的。常歡遞了塊新上的糕點給她,讓她稍安勿躁。


    “興許,是旁人的病氣傳給你了。隻要你不是壞心欺負我們玉兒姐姐的,一會兒肯定能好的。”常歡偷偷跟撩衣袖說話,雖壓低了聲音,卻讓另外兩位聽了個真切。


    常歡疑那高挑女子有問題,不經意眼梢瞟著她,卻發現她跟剩下的那名女子使了個眼色……常歡這才留心發現,剩下那名女子,雖然穿著綾羅,手卻有些粗糙,腳上的繡花鞋也是粗布的,她嘴角微揚,原來這兩人是主仆呀!相親大會不允帶仆從,這女子便讓下人變了裝來伺候,多大的千金呀?


    說話間,撩衣袖女子的癢感漸消,她欣喜起來,拉著常歡說道:“哎,不癢癢了!真的哎!姐姐說得對,我定是被染到病氣了。”說著,抬頭望了望身邊的女子,“照這麽說,這裏有人有壞心眼呀!我不癢癢了,現在還癢癢的人,肯定就不是好人。剛才我瞧見那位玉兒姐姐在眼麵前跌倒的,肯定是有人害的了!竟然把病氣過於我,我回去告訴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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