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改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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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香拉著念兮的手說:“姑娘,您瞧,那邊有人在樹上寫著什麽呢,您不如去看看吧。”


    念兮點點頭,瞧見有許多的信男信女,手中拿著一幅幅長條,那長條上寫著一些字兒,他們將長條係在了樹枝之上。


    男男女女們的臉上,都是虔誠之色,那長條上的墨跡,在風中顯得分明,念兮心一動,對墨香說:“我們也寫一個玩玩罷。”


    墨香連忙去取紙墨來。


    早有廟裏的和尚們,將紙條都剪成一長條一長條的。


    “施主們,隻要在這裏,寫上你們的願望,便會願望成真的。”


    念兮點點頭,想了一想,便在紙上寫著:“林郎願好。”


    墨香悄悄地笑道:“三姑娘,你現在張口閉口不離林公子了,林公子要是知道了,心裏一定甜蜜無比的。”


    念兮也大大方方地承認道:“喜歡他怎麽了?他是我未婚夫,我不應該喜歡他嗎?”


    這時,眼角裏忽然就看到了楊明曦了。


    念兮一怔,怎麽楊明曦也來了?


    隱隱預感到楊明曦也是過來尋她的,她低了低頭,迅速地將長條掛在了樹上。


    她微微抬頭,踮著腳尖,用力伸出手來,才夠得著樹梢。她吃力地繃緊了臉,小嘴唇微微張開,臉也紅了起來,像她樣子,像是一顆半熟的櫻桃。


    楊明曦立在人群裏,看到的正是她這個樣子,楊明曦嘴角勾起,笑了。


    這正是他心中,玉華的樣子,雖然,改變了容顏,可是,不變的,還是她的神態。她的舉止。


    “姑娘。楊公子朝我們這邊走來了,您要不先避一避?”墨香在一邊催促道。


    念兮冷笑了一聲,那笑聲裏透著無比的淒涼,“避?這地方又不是他的,我為何要避?”


    這時,楊明曦已走到離她十步開外的距離,深情地看著她,倒像是過去朱玉華,也不曾得到楊明曦這樣深情的眼神。


    “信陽侯好。”念兮竟然陰陽怪氣地對他施了禮。


    楊明曦已是七魂失了三魂,心裏又是疼痛。又是高興,疼痛的是。他的玉華,竟然故意不再理他了,高興的是,玉華真真還沒有死!


    “玉華,你還在怪著我?”楊明曦激動地上前幾步,也不顧左右的人都在看著,癡癡地說:“玉華。我們借一步說話,好不好?”


    “不好意思,侯爺,我是念兮,不是什麽玉華,,您叫錯人了。還有,我早是林溫柔的未婚妻,請不要這樣直直地找我。讓大家看到了,不但對我的名節不好,我的未婚夫,還會不高興的。”念兮冷冷地說完,正要走,可是,楊明曦卻攔住了她。


    “玉華!”他厲聲一叫,“你為何不認我?”


    念兮見走不掉,便厲色道:“如果你再不讓開,我要喊了。”


    楊明曦揮了一揮手,臉上立刻露出陰狠來,“來人,將城隍廟裏所有的香客,都請出去!”


    什麽?楊明曦為了與念兮單獨說話,竟讓所有的香客都出去!


    這萬一要是傳了出去,外人會怎麽想她?


    念兮隻好服了輸:“好吧,我跟你出去,你不要讓他們都出去。”


    楊明曦陰陰一笑,舉手作了一個姿勢:“請。”


    念兮氣呼呼地走了出去,墨香緊緊跟隨著她。


    “請墨香姑娘不要跟過來。”楊明曦攔住了墨香。


    “為什麽?我不可以離開我家小姐的。”墨香擔心地看著念兮。


    念兮回頭衝墨香一笑:“墨香,你放心,光天化日之下,他是不敢對我怎麽樣的。你先回去吧。”


    墨香見念兮眼中閃著鎮定,隻好歎了一口氣,“姑娘,你小心點,奴婢在府上等您。”


    見墨香走了,楊明曦才請念兮來到一棵樹下。


    菊花正開得鼎盛,幾隻落單的鳥兒,撲扇著翅膀,在花叢間飛來飛去。其中有兩隻是成雙成對的,哪怕別的鳥兒都飛走了,它們依舊在一起,飛舞著。


    楊明曦歎了一口氣,道:“玉華,我知道,你依舊在怪我。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想再去尋什麽功名利祿,更不想去找別的女人,我隻想和你在一起,就像這兩隻鳥兒一樣,永不分離。”


    念兮在心裏冷笑,楊明曦呀楊明曦,難道你不知道,這天下是沒有後悔藥的嗎?


    她的目光,掠過菊叢,飄向更遠的河麵。


    她伏身,拾起一顆小石子,朝河麵扔過去。


    本以為憑她的力氣纖弱,一定是投不遠,誰知,那石子竟撲通一聲,落在了河裏,在河水之上,激起一陣陣漣漪。


    “楊公子,這做人,是隻能朝前走,斷沒有往後退的道理。楊公子曾經做過什麽,不是兩個字後悔,可以彌補得了的。”念兮緩緩道。


    她的聲音隱含著仇恨,楊明曦搖了搖頭,執著地說:“玉華,之前的一切,全都是我的錯。隻要你可以原諒我,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這真的是可笑,楊明曦呀楊明曦,為什麽你到現在,還在欺騙她?你不但在欺騙她,更是在欺騙自己!


    “是嗎?那就請楊公子馬上,向皇上自發揭示當年朱家人是蒙冤被斬的,而朱玉華是怎麽死的,也請楊公子,自己向天下人坦白!”念兮試探地說道。


    這話激得楊明曦全身一顫,他愣愣地立了半晌,竟是一言也發不出。


    “你不敢了吧?”念兮大笑了起來,連眼淚都笑出來了,“你不是說,你什麽都願意做嗎?楊明曦,到現在,你還是執迷不悟,你以為,憑你幾句話,就可以雪清那場冤案嗎?還有冤案之中的愛恨情仇嗎?不,不能的。楊公子,如果你當真還是個人,就請你從此,好自為之吧!”


    念兮說完,就大步邁向前方。


    她的眼神是如此之犀利,誰都不敢攔著她。


    楊明曦默默凝視著她的背影,心裏一痛,跪了下來,“玉華,玉華,為什麽,你就是這樣地恨我……”念兮回到穆府上,墨香與林溫柔早就在門口等候著了。


    朱紅色的大門邊,琉璃瓦縱橫排列著,林溫柔就這樣玉樹臨風地站在門口,他臉上,是焦急的神情。


    原來,墨香將這事,告訴了林溫柔。希望林溫柔來救救念兮。


    林溫柔一聽說,馬上就放下手上的活,跑過來了。


    念兮將墨香拉過來,低聲說道:“墨香,今日的事,以後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林郎。知道了嗎?”


    墨香不明白了,多一個不是多一份保護嗎?不過,墨香相信念兮凡事必有原因,於是道:“是,姑娘。”


    “念兮,究竟發生何事了?楊明曦有沒有對你怎麽樣?”林溫柔關切地拉著念兮的手,道。


    念兮搖搖頭:“林郎,你不要多心了,楊明曦是斷不敢對我怎麽樣的。”念兮可不想讓林溫柔知道,她是玉華。所以,不希望林溫柔與楊明曦撞出火花來。


    可是,林溫柔卻沒有這樣作數,“念兮,我去找楊明曦,讓他不要再煩你。”


    “林郎。”念兮拉住了煥青,“不要去,這事,我可以解決的。”


    林溫柔看了她一眼,心中疑問更多,他想,直接問念兮,隻怕念兮是不會告訴他的。不如,他私底下去找楊明曦,問個明白。


    於是,林溫柔笑著轉移了話題:“念兮,今日去廟裏,聽墨香說,你盡是為我求。”


    念兮拍了下腦袋,“哇,都給忘記了,我在廟裏求了一塊平安符,卻落在廟裏了。不行,我得馬上過去,取回來。”


    “哦,很重要嗎?一定要現在過去嗎?”


    “當然重要了,因為,這是為你求的平安符。”念兮說著說著,低下了頭,一臉羞澀。


    林溫柔心一暖,想不到,念兮縫製了平安符送給他。


    這可是他第一次收到念兮的禮物呀,自然是興奮異常,忙說:“念兮,此處離廟會太遠,你留在這兒,我去取來。”


    “這怎麽行呢?”念兮說,“理應我親手交給你才是呀。”


    “你有這份心,我已是極感動的了。誰去取都是一樣的。”林溫柔說完,早已躍上了馬。


    念兮搖了搖頭,對著林溫柔離去的方向,看了一會兒,這才走進去,回頭還叮囑門衛,若是林溫柔來了,不管多晚都得讓他進來。


    林溫柔來到城隍廟時,城隍廟早就已關門了。紅色的屋簷上,升起了淡淡的青煙,廟裏的和尚們在做夜宵吃呢,看來,香火還挺多的,和尚吃得好。


    林溫柔本想敲門,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他連忙隱進了一棵大樹後麵。


    隻見門開了,一個身形高長的俊美男子,跟廟裏的住持一同走了出來。


    月光照下來,林溫柔認出那個人來,他,正是楊明曦!


    林溫柔白牙暗咬,豎起了耳朵細聽。


    “那就有勞住持了。”楊明曦對著住持行了個禮。


    那住持對楊明曦也是極為客氣:“楊大人有禮了。一切老衲都記下了,楊大人隻管放心前去便是。”


    楊明曦轉身上了馬車,月光照出了他腰上掛著的一個閃亮著的東西,林溫柔仔細一看,天哪,正是一個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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